除此之外,他還從中隱隱領悟到一些運轉法門的心得,似乎是掌門善意點撥。
隻要弄懂其中的變化,將來再祭煉類似的靈寶,就不必像之前那般麻煩了。
特別是徹底煉化印章後,他已經消除了隱患,就算在數裡之外都能運轉護派大陣,不用擔心被人察覺。
韓樂也不遲疑,在不遠處找了座清淨山頭,精神力當即滲入印章裡面。
原來這枚印章內裡還有玄機,竟然操縱著秘界內外三十六座陣勢,連環往復,層層疊疊。
而且每一座大陣又分為八個陣門出入口,單單眼前這片鄲朔山上,就多達一百二十座陣門,彼此契合貫通,互為呼應。
怪不得之前開啟陣門時,感覺霧裡看花一般,看不真切。
他闖蕩三洲界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護派大陣擁有如此多變化,也算漲了見識。
他心中有些感慨,盡管天水峽的護派大陣也算不差,但這是展昕借助通天境開辟,本身並不懂得陣勢奧妙,隻是讓真靈自行推衍排布罷了。
現在拿來跟這座護派大陣一比,真是簡陋得有點不堪入目。
‘天水峽與蟠龍淵相距不遠,目前還能確保無恙。’
‘若一旦災劫降臨,說不定就會有邪派大能殺上門來,到時候就難應付了。’
‘而自身陣法方面還不算過關,想要有所成就必須得精研一番,或找一位陣法大家指點一下才行。’
盡管他的府邸與昆侖派門庭不算遠,但到時災劫四起,隻怕道派也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無法照顧全部。
以前不需要考慮這方面的問題,那是有所不知。
現在經過這一番對比,得知其中的疏漏,自然就要想辦法彌補。
不過像這種守護大陣,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交托給別人布置。
畢竟對方要是別有用心,在一些機關樞紐上安插暗門,你又如何放心得下。
韓樂暗自沉吟起來,道派中比較擅長陣法的人,賀尊者算是不錯,但就算自己上門求教,對方也不會傾囊相授。
至於道派的其他陣術師,他沒有什麼交情,卻是不值一提。
既然暫無頭緒,他便搖搖頭,拋棄這些雜念,當即催動丹煞湧入印章,啟動了這邊的護派陣門。
這片地界原本天清氣朗,可是隨著陣勢的運轉,慢慢便有一層迷霧彌漫開來,籠罩方圓數百丈。
附近的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也探測不出這片迷霧中是否隱藏著殺機,紛紛飛身離開,不敢靠近。
由於發生得太過突然,有些人躲避不及,連飛舟都碰撞在一起。
有些性格暴烈的,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導緻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這種意外情況,卻正合韓樂心意。
他也不遲疑,當即催動印章樞紐,並伸手遮擋住上面散發出來的毫光。
下一刻,小秘界內的各種情景,便一一浮現在腦海裡。
韓樂沉下心神內視,將所有山川地脈掃了一遍,連各大宮殿群也歷歷在目。
片刻不到,便找到了邱高博、陸翰等人的藏匿之處。
韓樂心中有些驚訝,他們竟然躲在自己之前藏身的那塔樓內。
不過這樣也好,方便接下來的行事。
他想了想,再次操縱印章,選擇對應的陣門,將塔樓那邊的門戶啟動起來。
這幾天以來,邱高博一直在刻意躲避,但由於遲遲沒有發現虛妄上人的蹤跡,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便開始與陸翰幾人找尋離開的辦法。
這時忽然感到背後有異,驚駭之下正要抵擋,卻又怎麼可能掙脫得了護派大陣的吸扯?
瞬間被吸入六角陣門之中。
一陣暈頭轉向過後,三人看著眼前與別不同的地貌,紛紛驚呆當場。
自己,,竟然已經離開小秘界了?
他們心中一陣恍惚,隨即強自鎮定心神。
回想起這些天來的遭遇與怪異之處,要是自己不盡快返回門派稟告,隻怕就要惹出事了。
是以也顧不上太多,他們互相道別後,便帶著疑惑離開。
韓樂見幾人縱身離去,那掌門的吩咐便算完成了,身上再無牽掛,自己也可安心回去修煉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漫天的修真者,見這些人仍舊不死心,不由啞然失笑,卻也沒有過多理會,徑自往天水峽返回。
盡管他比邱高博離開得晚一些,但劍遁速度迅疾,卻是提前返回了道派。
這才剛剛回到府邸,還沒有進入大殿,便看到朱吉娜跪在殿外,身邊還有一名青年陪同,正是她的大師兄臧元良。
看到韓樂歸來,兩人連忙叩頭見禮。
那臧元良姿態恭敬,上前請罪道:
“府主,我師妹由於不懂人情世故,這次行事有些莽撞,還請府主恕罪。”
韓樂將那幾人丟給朱吉娜處置,她卻不明白用意,彷徨之下,隻得向閉關潛修的師兄求教。
臧元良問清楚情況後,沉吟了片刻,便拉著她來到大殿外請罪。
這時,迦妍輕輕走上前,低聲道:
“公子,他們在你走後不久便跪在這了。”
韓樂沒有多說什麼,淡淡瞥了兩人一眼道:
“說說看,你們犯了什麼過錯?”
臧元良再次躬身一禮,謹慎道:
“我師妹處事不周,隻顧著發洩自己情緒,卻沒有想過自己已經是天水峽門下。”
“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她被人打傷或捉去,必然有損府主的尊威。”
“這卻是弟子管教無方,才會讓師妹放肆而為,因此特來請罪。”
說完後,他居然也跪了下來,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韓樂聞言,心中有些訝異,這臧元良的心性還算不錯。
他之所以讓朱吉娜、臧元良幾人投入門下,那目的便是為了廣招賢良。
他原本隻是看重這幾人的資質與修為,並沒有抱太高期待,想不到臧元良卻給了他幾分驚喜。
他不由微微點頭,這幾人畢竟是龐長老費煞苦心栽培的弟子,挑選弟子品性方面還算不錯。
不過能不能委以重任,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
韓樂淡淡交代幾句,也沒有讓他們回去,便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