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之後,哇哇大叫,打死都不相信裴靜是黑鷹堂的大當家。
吵死了,上竄下跳的。各種絮絮叨叨,聽得我都想打死他。”
袁燊把小五的情況轉述給大家。
眾人幾乎可以想像小五呱噪的樣子。
“後來陪他喝了點酒,喝到他趴下,又哭個沒完沒了,說什麼他唯一一個上心的相親對像,怎麼是黑鷹堂的大當家呢!這不科學。”
“哭了一頓後,正常許多了。今天去裴家,幫裴爺爺料理身後事了。”
眾人聽完沉默。
周懷噙了口酒,輕笑:“想到這個小五吊兒郎當的,反倒入了裴靜的眼。”
袁燊則提出不同的意見:“小五雖然不靠譜、話癆、呱噪、思考問題跟常人不一樣,又什麼文化,但他這人倒是有一腔正義和一顆稚子之心。
大抵是這顆稚子之心,讓他擁有活力,無論多少歲,無論經歷身邊什麼樣的事情,他都不會被這個社會同化。
他不會說阿諛奉承的假話,從他嘴裡出來的話,必定是真實的。
他不會像很多人一樣,被上司打磨後,最終消極怠工。他對什麼事情,都一如當初的樣子。
當年,小五的同齡人都去上學。很多人嘲笑他沒文化,以後娶不到老婆。
但小五說,看著我,陪著我,就是他的使命,說那些嘲笑他的人不懂。
其實換了個人來做這種事情,未必能堅持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小五這麼不靠譜,但袁燊始終都不會舍棄他的原因。
當年那份情,袁燊一直記著。
眾人又再度沉默。
等了好半晌,周懷感嘆地擠出一句話:“這裴靜,確實沒你命硬。”
袁燊:......
忽地,陸勛輕嗤一笑:“倒也不是每個人命都像大舅哥這麼好。女兒也不用養,別人替你養。”
周懷:......
段肖白見氣氛尷尬,連忙揚起手中的酒杯:“來來來,幹一杯,女兒老婆都回來了。這是好事。”
陸勛也揚起了酒杯,眾人幹杯。眼見陸勛戳周懷心管子這事過去了,可這貨還補了句。
“女兒是自己的沒錯,老婆可就未必了。”
周懷:......
陸勛晃動酒杯,慢悠悠說了句:“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周懷慢悠悠掀起眼皮子:“你會這麼好心?”
陸勛笑:“當然是有條件的。條件是讓我的酒店,消防審核通過。”
周懷被氣笑。
就他那情趣蕩漾大床房酒店,這麼久還沒忘呢!
但眼下,形勢比人強,周懷隻好磨著牙,說了聲:“好。”
“這招有點兒損,但為了追老婆,我倒是覺得什麼招都可以出。”陸勛故意吊胃口地噙了口酒。
周懷睨他:“少說廢話。”
“現在黑鷹堂的餘黨幾乎都落網了,除了金峰......”
周懷臉色微微一變。
段肖白最先出聲:“臥槽,三,你這招真的挺孫子啊!
那個金峰當年救了周幼琳,而且黑鷹堂的手下,大多都是身不由己的。
你現在讓周懷去抓金峰,那周幼琳還不得恨死他。”
陸勛聳聳肩:“這次上面對黑鷹堂的餘黨秉承寬大處理原則,開了特殊通道。
隻要自首,就送解藥,保證他們以後都不會受病毒折磨。而且,隻是要被威脅著幹壞事,都從輕處置。
金峰的情節比較輕,進去個一兩年,估計就可以放出來了。
但如果放這個人在眼前晃來晃去,我保證周懷沒個三五年,抱不到老婆。
畢竟,周幼琳對金峰有沒感情,我們說不準,但感激之情,內疚之情總歸是有的。
要是我,隻要阻礙我追我老婆的,我肯定把人給送進去。”
朱長青倒是聽明白了,笑了笑。
“你這哪裡是在救你大舅哥,你是給他指明了一條刀山火海的路。”
眼下,周懷隻能這麼做。
但這麼做,勢必會引發周幼琳反感的情緒。
周幼琳就會更加抵觸周懷。
周懷追妻之路怕是更難了。
但陸勛又料定周懷這人,有自己的原則和是非對錯判斷,隻要他說出這方法,他必定去做。
因為他是法律的忠誠維護者。
周懷也整明白了,這貨是在報復他,但又不得不順著他的意思,往坑裡跳。
他笑了笑,揚起手中的酒杯,磨著牙,擠出兩個字:“謝謝。”
“不客氣,大舅哥,我還有道平安符要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