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黑鷹堂的基地
周懷拼了命把周幼琳帶下山。
確定所有人安全後,他要返回去。
周長青攔住他:“你不要命了?那鬼地方隨時隨地會爆炸。”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我一定要親眼看到裴靜死了,我才能安心。
黑鷹堂是纏繞在我們幾個身上多年的噩夢。我必須親手去了結她。”
周懷深看了周幼琳一眼:“我已經吩咐我的助理,如果我回不來,所有的錢都會留給你和女兒。”
“幼琳......我......”周懷哽咽,“我對你是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利用你。”
說完這話,周懷飛速返回黑鷹堂山頂的老巢。
他邊跑邊對著山頂的天空祈願。
“我周懷這輩子為國為民,從沒做過一件壞事。
如若舉頭三尺真有神明,求你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求你庇佑我活著回去。幼琳和孩子都在等我。”
周懷快速爬到黑鷹堂老巢的天台,跟裴靜說了幾句話後,親眼看著機關裡的長刀刺入她的內髒而死。
他不放心,還摸了摸她的大動脈,確定死透無疑,才飛速跑出基地。
砰一聲,爆炸的餘震熱浪將他震飛數米開外。
他艱難地爬起來,腦海裡隻有幼琳和孩子的模樣,努力地朝著山下走去。
砰——砰——
連續的爆炸聲傳來,周懷憑借毅力,走到了山腳,見到了朱長青和周幼琳他們。
周幼琳攙扶著金峰,當年那個救她的黑鷹堂叛徒。
朱長青看到周懷,暗暗松了一口氣。
很快,陸家、袁家、周家的保鏢陸續抵達,帶著他們離開。
周懷清楚地看到周幼琳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激動,目光清淺如看著空氣一樣,然後攙扶著金峰轉身離開。
砰一聲。
保鏢的手還沒觸碰到周懷,周懷就體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直到闔上眼那瞬,他清楚地知道,周幼琳,那個他最喜歡的女孩,從頭到尾都沒回過頭看他一眼。
保鏢移動他的身體,將他移動到擔架上,意外觸碰到嵌入他雙腿的銅片。
那是爆炸時,嵌入的。
有點疼。
卻不及周幼琳看他淡漠眼神那種疼的萬分之一。
周懷被擔架擡走,昏過去之前死死攥住助理的手:“不要讓幼琳和她女兒走。”
助理跟了他好幾年,自然知道周懷的心結是什麼,輕輕扯開他的手保證:“我會派人保護和監視她們的,你放心。”
周懷松了一口氣,暈了過去,被送到醫院。
迷迷糊糊之間,他好像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他十八歲那年,開始得知一個神秘的組織在研發病毒。
那個病毒讓他身邊的豪門圈朋友陸陸續續染上了。
當時,陸勛還沒染上病毒,出於防範未然,他開始和幾個朋友研究怎麼應對。
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位高權重上位者的後代,或者豪門繼承人。
拿捏了他們,等於拿捏住足以影響江城和華國的勢力。
不久後,周懷聽說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皿液,淨化病毒能力很快,被譽為超級皿液。
當然,這隻是個設想。
但因為這個設想,他們開始尋找超級皿液者的存在。
而黑鷹堂的人也在尋找超級皿液者的存在。
隻不過,他們的目的是將所有的超級皿液者殺死。
將所有影響他們陰謀的攔路者統統殺死。
再後來,周懷通過檔案,真的找到了超級皿液者。
那個人就是周幼琳。
超級皿液者隻是一種假設,根本還沒大量的臨床研究可以證明這類型的人能救人。
周懷不敢大張旗鼓把人帶到實驗室,隻能以妹妹的名義收養她。
當時,他十八歲,周幼琳八歲。
小姑娘在孤兒院裡,穿著別人給她的二手碎花裙子,紮著兩個小馬尾,不愛說話,一臉膽怯地看著他。
周懷朝著她走過去,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我妹妹不見了,你當我妹妹可好?”
周幼琳怯懦地點了點頭。
畢竟,誰都不想在孤兒院這種鬼地方。
就這樣,周懷把周幼琳帶走了,當成妹妹在養。
十八歲的周懷出國上大學,就帶著周幼琳一起。
那個地方,沒有華人,周圍的人都在講英語。
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又語言不通,周幼琳很害怕。
她身上沒錢,不會說英語,生怕有天哥哥不在了,她就不知道怎麼辦?
所以,她隻能很乖很乖地討好周懷。
每天周懷回家,她就第一時間上前,幫他拿身上的外套,幫他掛起來。
那個時候,她矮,要踩在凳子上,才可以幫周懷掛衣服。
周懷也樂意讓她去做,但每次都護著她。
好幾次,她不小心腳滑,都是周懷抱住她的。
掛完衣服,周幼林一般會說:“哥哥,吃飯,我去給你端飯。”
那個時候的她,看向周懷滿眼都是星星。
對於她來說,周懷就是她的整個世界,是她的全部。
但每次周懷都拒絕:“幼林,你不用做這些。讓阿姨做就行。你是我妹妹。”
周懷這個人聲音素來溫柔,很有親民力,聽得周幼林心口暖暖的,有被尊重的感覺。
爾後,如果做飯阿姨回去的話,周懷會主動承擔起盛飯端菜的責任。
然後就兩人坐在公寓的榻榻米上吃飯,氣氛和諧。
吃完飯後,周懷會主動承擔洗碗的工作。
洗完碗,他會親自叫幼林功課。
那個時候,他給幼林請了個家教,但幼林基礎太差了,英語總學不好,他就親自教。
握著她的手寫字,中文英文數學都是他教的,一筆一筆地教。
幼林也很聽話。
上他的課總是全神貫注,一下子就學會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上家教老師的課,就總學不會,好像很笨的樣子。
記憶中,周幼林一直很乖很聽話的樣子。
直到有一天,他放學回家,做飯的阿姨支支吾吾說,周幼林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