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虛以為蛇的客套的後,雲铮和素贊騎上馬,并行前往朔方的署衙。
“大相上次在鋸齒嶺的時候,可騙得本王好苦啊!”
雲铮騎在馬上,一臉笑意的看向素贊。
素贊早就料到雲铮肯定會舊事重提,當下笑呵呵的說:“老朽這也是為了高原各部的統一大業,還請王爺勿怪。”
“大相哪裡話!”
雲铮擺擺手,笑呵呵的說:“有道是各為其國、各為其主,本王雖然被大相騙了,但也佩服大相的聰明才智!如今,你們實現了統一,本王也是打心底替你們高興啊!”
高興?
高興個屁!
雲铮怕是恨不得西渠馬上就陷入内亂吧?
“老朽就知道,王爺肯定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素贊臉上依然挂滿笑容,“有王爺的話,老朽就放心了!”
雲铮笑笑,又好奇的問:“大相此番率領使團前來朔方,所為何事?”
素贊微笑道:“老朽前來向王爺遞上西渠立國國書,另外,也想重新與王爺簽訂此前的協議!”
“此前那協議還要重新簽訂麼?”
雲铮故作茫然的看着素贊。
“确實需要。”
素贊笑呵呵的說:“此前的協議,是漠西諸部跟王爺簽訂的協議,如今西渠立國,肯定得跟王爺重新簽訂協議才是。”
“你們這也太講究了吧?”雲铮啞然失笑,“就這麼點事兒,怎麼還勞煩大相親自率使團跑一趟?”
素贊微笑,一本正經的說:“王爺乃是當世豪雄,老朽也想與王爺多聊聊啊!”
“什麼當世豪雄,大相就别給本王戴高帽子了。”
雲铮輕輕一歎,“大相一路走來,應該也知道,如今這西北都護府都亂成一鍋粥了!不瞞大相,本王現在啥事兒都不想管,隻想當個安樂王爺……”
雲铮一邊說着一邊唉聲歎氣。
素贊知道雲铮肯定是裝的。
不過,西北都護府現在确實挺亂的。
他們一路走來,也了解到不少西北都護府的情況。
這對西渠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
西北都護府越亂,雲铮就越是沒法插手西渠的事務,他們就有更多的時間來穩定内部。
幾年以後,大家該怎麼戰就怎麼戰!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素贊心中盤算着,繼續客套:“若是王爺這等曠世奇才都隻當個安樂王爺,老朽恐怕就得去放牧種地了……”
“本王還真想當個安樂王爺。”
雲铮搖頭一歎,“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唉……”
說着,雲铮又是不斷的歎息。
看上去,好像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的事。
素贊暗暗思索,不解道:“王爺此話何意?”
“算了、算了,先不提這些破事兒。”
雲铮擺擺手,“咱們先到署衙,本王已經命人在署衙備好酒菜,先給諸位接風洗塵!”
“好、好!”
素贊連連點頭,心中卻暗暗思索起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
雲铮跟大乾朝廷之間鬧出什麼事了麼?
倘若雲铮真跟大乾朝廷開戰,那可真是太好了!
前往署衙的路上,雲铮跟素贊一路閑聊。
不多時,素贊悄悄的給丹曲使個眼色。
丹曲會意,馬上開口道:“我有個事想請教一下王爺。”
“什麼請教不請教的。”
雲铮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咱們之前是有些不愉快,但現在不都重修于好了麼?貴使有什麼事兒,直說就好!”
“是這樣的……”
丹曲微笑道:“此前我們西渠還未統一的時候,有好多馬匪到我們西北各部進行劫掠,我們也抓了一點人,那些人都說他們是奉王爺的命令前去劫掠的,不知此事……”
“污蔑!這絕對是污蔑!”
雲铮打斷丹曲,義正言辭的說:“本王知道了,這肯定是樓翌的詭計!樓翌就是想挑起本王與貴國的戰事,他好從中得利!”
聽着雲铮的話,丹曲不由在心中大罵雲铮無恥。
怎麼回事,他自己難道不清楚?
樓翌都成喪家之犬了,他還能把這事兒賴到樓翌頭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放心了!”
丹曲皮笑肉不笑,“我們此前還怕那些人真是王爺派去的,也不好下狠手!既然是樓翌派去的人,我們就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聽着丹曲的話,雲铮頓時笑了。
喲呵?
你他娘的一個副使,還敢威脅老子?
“你們不必顧忌那麼多,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雲铮笑道:“不瞞貴使,那些馬匪不但到你們那劫掠,也到西北都護府劫掠!本王對他們其實也很頭疼!如果你們真能剿滅這些馬匪,本王還得謝謝你們!不過啊……”
說到這裡,雲铮故意停下。
“不過什麼?”
丹曲下意識的追問。
雲铮兀自歎息:“本王估計,那些馬匪會越剿越多……”
“哦?是麼?”
丹曲眼睛微眯。
雲铮這是反過來威脅他們麼?
“可不是麼?”
雲铮輕輕一歎,“本王剛才不是說了麼?西北都護府現在太亂了,匪患異常嚴重!本王前幾日還接到消息,說那邊的盜匪很多都已經聯合起來了,本王現在很擔心這些盜匪越來越多……”
“這确實是個問題!”
素贊接過話茬,又疑惑道:“老朽聽說西北都護府可是有十幾萬大軍啊!這麼多人馬,還剿滅不了那些盜匪麼?”
“不是剿滅不了,是沒法去剿啊!”雲铮無力的歎息道:“本王現在要錢沒錢、要糧沒糧,拿什麼去清剿盜匪?”
素贊臉色微變,馬上不接話了。
他已經猜到雲铮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眼見素贊不接話,雲铮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馬上裝模作樣的一拍腦袋:“本王突然想到一個剿滅這些盜匪的好辦法!兩位聽聽看怎麼樣?”
“王爺請說。”
素贊硬着頭皮的接話。
雲铮興沖沖的說:“本王出兵,你們出錢糧,咱們合作,一舉将這些盜匪全部剿滅!兩位意下如何?”
聽着雲铮的話,兩人頓時在心中破口大罵。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怎麼,他是嫌派人打着馬匪的旗号去劫掠太麻煩了,想讓他們直接把錢糧送到他手上麼?
他怎麼不讓西渠直接向他俯首稱臣,直接朝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