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雲铮和秦七虎率領三千騎兵押送着三十個北桓俘虜趕往白狼湖。
白狼湖不大,豐水期的水面也就二十畝左右。
這個時節,白狼湖的水面面積撐死不到十畝。
說是湖,其實也就是個大點的池塘而已。
白狼湖距離崮邊大概六十裡,是雲铮和伽遙約定交換人員的地方。
老實說,就為了交換這麼點人員出動三千騎兵,着實有些浪費。
不過,伽遙也是詭計多端的人,雲铮不得不防。
一路上,雲铮和秦七虎不斷往各個方向派出斥候,以免遭到北桓騎兵的圍困。
随着冰雪開始消融,草原上也逐漸有了生機。
馬蹄過處,已經能看到少許冒出地面的嫩草了的芽了。
等到盛夏的時候,這片草原一定很美!
快到白狼湖的時候,斥候就前來彙報,他們已經跟北桓的探子遭遇了。
不過,雙方都隻是彼此看了一眼就調轉了馬頭。
“看來,伽遙也在防着你啊!”
秦七虎哈哈一笑,調侃道:“你們這也算夫妻碰面了吧?”
秦七虎可沒忘記,當初在崮邊突圍之前,伽遙可是當衆許諾,如果雲铮能成功突圍,她就認雲铮當夫婿的。
雲铮一臉黑線的看向秦七虎,“她隻想把我碎屍萬段!”
“不至于。”
秦七虎哈哈大笑,“依我看來啊,就算你被她抓到,她也不會殺你,最多就是跟你強行圓房而已,哈哈……”
說着,秦七虎率先忍不住大笑起來。
雲铮身邊的俞世忠等人也跟着大笑起來。
雖然伽遙說了,不可能跟雲铮和親,但也不耽誤雲铮白撿一媳婦嘛!
雲铮無奈一笑,懶得跟他們扯淡。
他娘的!
媳婦都是白撿了一個!
但他娘的就挂個名有屁用啊!
衆人一路說笑,很快趕到白狼湖附近。
他們趕到的時候,伽遙已經帶人在那裡等着了。
伽遙那邊,也有兩三千騎兵。
“紮紮,好久不見!”
雲铮隔得遠遠的,主動跟伽遙打招呼。
“靖北王,好久不見啊!”
伽遙回應,雙目死死的盯着雲铮。
“伽遙公主,你這麼見外幹什麼呢?”
秦七虎扯着個大嗓門,大笑道:“你應該把他叫夫君,或者相公!”
夫君?
聽到秦七虎的話,伽遙臉上不禁微微抽動。
她當然記得她當然當衆許下的諾言。
她原本隻是想表明一個決心。
沒想到,到頭來竟然真的讓雲铮成功突圍了!
這個狡猾的混蛋!
最好别落在自己手裡!
“好!本公主說到做到!”
伽遙緊握粉拳,大聲道:“夫君,上前點說話!”
“啊?”
聽着伽遙的話,秦七虎等人不由得驚叫出聲。
她還真叫啊!
這女人,有點意思啊!
“好啊!愛妃相邀,本王豈能拒絕?”
雲铮爽快答應。
她都敢叫,自己憑啥不敢答應?
兩人同時策馬而出,最終,隔着六七十丈的距離站定。
“你從崮邊突圍的時候,是不斷的分兵再借着夜色的掩護聚集到一起吧?”
伽遙迫不及待的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嗯嗯。”
雲铮點頭一笑,“你這個人還怪聰明的嘞!”
聰明麼?
伽遙苦澀一笑。
事後的聰明算什麼聰明?
隻怕他一直在笑自己太蠢吧?
“好手段,伽遙佩服!”
伽遙目光灼灼的看着雲铮,旋即跳下馬來。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伽遙将右手放在心髒的位置,向雲铮躬身行禮。
“你這……什麼情況?”
雲铮不解的看着伽遙,“你要投降?”
“你想多了!”
伽遙冷哼一聲,重新翻身上馬,“雖然我們是敵對關系,但感謝你遵守了草原上的規矩!這算是我對你的敬意!”
“原來是這個事啊!”
雲铮哈哈一笑,“我遵守規矩,也希望你們遵守規矩!”
“當然!”
伽遙将擡起手掌,“我向狼神發誓:他日若殺入朔北,我也會按照草原的規矩,不殺你們大乾的老人和孩子!”
“就沖你這句話,我會繼續遵守草原上的規矩!”
雲铮重重點頭,旋即岔開話題,“聽說班布和阿魯台死了,真的假的?”
聽雲铮提到班布,伽遙眼中陡然爆發一陣寒芒。
班布确實是死了!
活生生被氣死的!
雲铮他們成功從崮邊突圍的當天,班布就再次病倒。
這一次,班布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奇迹的康複。
他這一病,就再也沒有爬起來過。
十多天後,她的恩師、北桓的國師,病死于回王庭的途中。
至死,恩師都沒能再看到王庭!
這也是她心中最大的遺憾。
此刻,雲铮再次提起班布,她如何不怒?
“他日,我會用你的鮮皿祭奠恩師和左賢王!”
伽遙死死的握住拳頭,眼中充滿殺機。
“我說,你這個人也太不講究了吧?”
雲铮調侃道:“你一會兒認我當夫君,一會兒又想殺我?你要謀殺親夫啊?”
伽遙搖頭,冷冷道:“我會遵守諾言,但這并不妨礙我想要你的命!”
靠!
合着,還是要謀殺親夫呗?
雲铮摸摸下巴,嬉笑道:“要不這樣,你送我五千匹戰馬,我寫封休書給你,這樣,你就不用被自己的諾言所累了,可以找個北桓勇士嫁了!”
“不需要!”
伽遙想也不想的拒絕,“本公主甯願替你守寡一輩子!”
“……”
雲铮一臉黑線。
這妞,還有點小倔強啊!
還守寡?
守你妹的寡!
“行吧!你高興就好!”
雲铮聳聳肩,“對了,本王跟你商量個事,如何?”
“說!”
伽遙簡單直接,目光冷厲的看着雲铮。
她本能的感覺到,雲铮又想算計她!
雲铮微笑,“不瞞你說,我已經掌控北府軍了!”
“你應該感謝我!”伽遙冷哼。
“我确實應該感謝你!要沒有你給我的那封信,我還真沒那麼容易掌控北府軍。”雲铮點頭一笑,接着說:“不過,因為這個事兒,我也跟我父皇鬧翻了!目前,我父皇雖然沒有派兵攻打我,但已經斷了我北府軍的糧草。”
“然後呢?”
伽遙眉頭緊皺。
“你看啊,你們現在也缺糧,我們現在也缺糧不是?”
雲铮苦哈哈的說:“咱們現在都是兩個窮鬼,誰都别惦記誰了!咱們先罷兵一年,明年秋收以後再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