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愛與痛

　　宴席上。

　　甯語岚一身白裙白鞋，兇口還配個白色兇針。

　　身後一群人擡着溫可的黑白照片，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厲緻寒冷眼睨着她，眼神冷到骨子裡。

　　甯語岚恍若不覺，自顧自地開口：

　　“厲總大婚邀請了所有津城名流，我女兒怎麼說也給你生了個兒子，她人雖不能親自到場，我好歹也得帶着她的遺相來，好祝福厲總跟新人白頭偕老！”

　　厲緻寒周身氣壓低到零下，看甯語岚的目光布滿冰寒煞氣，但到底顧及到溫可的遺相在。

　　“滾，别讓我再說第二遍！”

　　厲緻寒冷冷啟唇。

　　“厲總！”甯語岚紅了眼道，“你還記得我女兒是怎麼為你拼了命生孩子的嗎？小南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皿脈，你給孩子找後媽對得起他嗎？！”

　　啪啪啪――

　　數道鼓掌聲傳來，人群自動讓成兩列。溫可一襲雪白婚紗從人堆裡走出來。

　　拍了拍手，一臉嗤笑地看着甯語岚，佩服道：“活着的時候不見得有多疼愛，人死了，你倒是上趕着來哭了？甯董事長，戲挺足啊。”

　　“郁傾城，你什麼意思？！我哭我自己的女兒，跟你有什麼關系？”

　　甯語岚對她劈頭蓋臉便是一通斥罵，看她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個仇人。

　　溫可譏諷地勾了下嘴角，她早就習慣了甯語岚這樣的眼神。

　　圍着自己那張黑白大遺照轉了兩圈，溫可。嘴角冷冷勾起，接着目光一寒，擡手便将那幅巨大遺相摔在地上。

　　砰――

　　一聲巨響，遺相被摔得四分五裂，玻璃渣飛濺出去。

　　厲緻寒目光一直追着溫可，見她這麼做也控制不住的瞳孔放大，愕然的看着她。

　　“郁傾城，我跟你拼了！”

　　甯語岚頓時發瘋，尖叫着伸手要來打她。

　　然而巴掌還沒落下便被溫可狠狠抓住，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跟前來，溫可冷眸盯着甯語岚：

　　“差不多就行了，甯董事長！”

　　甯語岚氣得渾身發抖：“賤人，我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沒能和盛家聯手整死你！”

　　溫可嘴角涼涼勾起，不屑道：“我敢保證，等過了今天，你最後悔的就是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溫可冷冷松開她，旋即，郁柒便帶着人上來控制住了甯語岚的人。

　　“今天我結婚，甯董既然賞臉，那就坐在這兒把婚禮看完。”

　　見甯語岚還要反抗掙紮，溫可直接冷冷下令，“壓進去！”

　　......

　　婚禮開始，神聖古老的婚樂響起，衆人屏氣凝神。

　　溫可在溫念的牽領下，一步一步走在玫瑰花鋪成的紅毯上。

　　台上，厲緻寒一身新郎裝挺身而立，沐在柔和的暖光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整個人透着一股溫柔到極緻的氣場。

　　連眼底，也隻能倒映出一個她。

　　再容不下其他。

　　連溫可都有些恍惚。

　　有那麼一刹那，忘了自己到底是十七歲還是二十七歲。

　　溫可走到台上站定，和厲緻寒相視而立。

　　神父蒼老又帶有契約結定的聲音響起：

　　“厲緻寒先生，你願意娶郁傾城小姐為妻，不論貧窮或富有、健康或疾病，終身所願，疼愛她、守護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嗎？”

　　厲緻寒看着她，眼底微紅，聲音輕顫：“我願意。”

　　音落，溫可驟然落淚。

　　十年前她夢寐以求的事情，這一刻都實現了。

　　愛意在上升，留給他們的時間卻在倒數。

　　隻需要一點點時間，也許半個小時後，厲緻寒就會在津城徹底落敗，他會恨透她。

　　溫可的心底又恨又悲涼。

　　她和厲緻寒，這輩子，就隻能在騙局裡裡情深不渝了。

　　輪到厲緻寒給溫可帶戒指，由于過于緊張，好幾次都沒帶進去。

　　就仿佛他們的感情明明不合适，卻總是在勉強。

　　好容易戴進去了，厲緻寒單膝跪地，虔誠地親吻了下她的手指。

　　與此同時，神父的聲音再度響起：

　　“郁傾城小姐，你願意嫁給厲緻寒先生為妻，不論貧窮或富有、健康或疾病，終身所願，信任他、追随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嗎？”

　　溫可眸光一動，偏向厲緻寒。

　　厲緻寒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神裡盡是期待。

　　“厲緻寒，”溫可突然開口，“你真的願意像你說的那樣，永遠疼愛我，守護我，不讓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嗎？”

　　厲緻寒答的毫不猶豫：“當然。”

　　從前他傷害自己的畫面一幕幕從眼前閃過，溫可譏诮地扯了扯嘴角，剛才的眼淚還粘在睫毛上，抖了兩抖。

　　溫可站着看他，輕聲道：

　　“那你願意雙膝跪地，跪在我面前，跟我保證嗎？”

　　厲緻寒陡然怔住。

　　擡眸看向溫可的眼睛，溫可的眼眸溫柔深情，可眼底卻是冰涼一片。

　　從前的傷和痛都是真的，她沒法原諒他，也沒法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