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妍緩緩地拉開了身上的被子。
因為是臨時住在酒店，并沒有給自己準備睡衣。
浴巾離開了身子，蔡妍索性光着身子，探頭看了一眼楚元。
“楚元，我餓了。”蔡妍輕聲叫了一聲。
床上的楚元沒有任何反應。
“我去樓下吃點東西去了。”蔡妍又低聲說道。
說完這句話，她輕輕地從床上下來，穿上了拖鞋。
見楚元依舊沒有任何動作，這個時候，她原本銳利的眸子，突然間變得陰冷了下來。
蔡妍抓起了自己的挎包，手探進去摸索了一陣。
這時候，一把黑色的手槍，被蔡妍從包裡拿了出來。
此時的蔡妍，眼神當中充滿了殺意。
或者說，是幽怨。
她的身體有些顫抖，這是蔡妍第一次，準備殺人。
畢竟沒有做過這種事，拿着槍的蔡妍手都是抖得，臉上很快就落下了汗水。
她用雙手抓着這把槍。
槍，是以前張豹給她的，讓她用來防身。
一直以來蔡妍都沒有使用過，但今天，她想用了。
蔡妍的槍口緩緩地指向了楚元的腦袋，手指扣在了扳機上。
她的呼吸急促，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此時，隻要她扣動扳機，床上的楚元就會立刻變成一個死人。
“打死他！”
“開槍打死他！”
蔡妍的内心深處，不斷地作着思想鬥争。
隻要殺了楚元，她就還是以前的那個她。
“開槍！”
“開槍！”
蔡妍的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握着槍的手更加劇烈的顫抖着。
但是，手指卻始終沒有将扳機扣下。
“啊啊啊！”
也許是内心深處劇烈的掙紮，突然間讓蔡妍發瘋般的尖叫了幾聲。
下一刻，她狠狠地将手中的槍砸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香氣。
“沒出息！沒出息！”蔡妍口中，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
她的眼淚，也很快掉落了下來，坐在床上抱着頭，不停地抽泣着。
啪！
随着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原本昏暗的房間，頓時變得明亮了起來。
燈火刺的蔡妍閉上了眼睛。
……
“下不了手？”蔡妍的耳邊，傳來了楚元的聲音。
眼睛适應了一會兒燈光，蔡妍睜開了眼睛，她随手拉上被子将身體裹住。
“是我自己沒出息，平時連雞都不敢殺，更不用提殺人了。”蔡妍回道。
楚元就這麼躺在雙上，雙手枕着自己的手臂。
“你今晚，執意和我住一個房間，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給你機會，你下不了手是怎麼回事？”楚元笑道。
“你在嘲笑我？”蔡妍陰冷地盯着楚元。
“差不多吧！”楚元攤攤手，回道。
這句話，仿佛在無形當中激怒了蔡妍。
蔡妍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拉開，彎腰将地上的槍撿了起來，對準了楚元的頭。
“行，我成全你！”
說着，蔡妍猛然閉上眼睛，手指扣着扳機，一連開了六槍！
砰砰砰！
槍聲肆虐。
但是子彈卻沒有打在楚元身上，而是從楚元兩邊打了過去。
這麼近的距離，除非是故意打偏的，否則的話，是不可能失手的。
等子彈打完，蔡妍才睜開了眼睛。
然而，讓她驚訝的是，床上的楚元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你怎麼不躲？就不怕我打死你？”蔡妍驚訝的看着楚元，正常情況，人的第一反應應該是逃開才對。
可楚元，卻沒有任何動作。
“你這不是沒打死嗎，從你把槍口擡起來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了，在你的内心深處，是有那麼一絲善良的。”楚元看着她。
蔡妍的身上一絲不挂。
她就這麼站在床邊，手上還拿着槍。
蔡妍沒有任何掩飾，就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一樣。
“你說我善良，我感覺你是在侮辱我，我不是個好人，我是殺人犯的女兒，我弟弟也殺過人。”蔡妍冷冷地回道。
楚元沒有理會，而是搖頭笑了笑。
他站起了去了衛生間，開閘放水。
蔡妍轉過身，看着衛生間裡的楚元：“你剛剛為什麼不躲？”
“你要是想殺我，早就殺了。再說了，我既然躺在這張床上，那就說明你殺不了我。”
楚元晃了晃鳥，邁步走了出來。
“惡心！”看着楚元的動作，蔡妍皺了皺眉。
“沒見過是吧？”
“滾！”蔡妍罵道。
“你不也一樣嗎？”楚元示意了一下蔡妍。
這個時候，蔡妍才想起來自己并沒有穿衣服，慌忙爬到了床上，把被子蓋了上去。
“沒有人會嘲笑你，隻要你自己不嘲笑你自己就行了。”
“路就在前面，我相信你心裡比誰都明白，該怎麼走。”
“你對我唯一的恨，就是我殺了蔡松和蔡風，當然，這是你的權利。”楚元送給了蔡妍一個笑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蔡妍沒說話。
楚元則又接着道：“不過我也給你一個定心劑，在曹豹被我幹掉之前，你是殺不了我的，以後這種傻事，還是少做！”
“行了，我跟你也沒有共同語言，你要是實在不想留在這，我可以允許你離開燕南，或者說，還繼續回蔡家，當你的大小姐。”
說完這句話，楚元不再停留，朝外面走去。
見楚元要離開，蔡妍連忙急道：“你要去哪？”
“去找張疤！”
楚元的身影，消失在了蔡妍的視線裡。
蔡妍頓時急了，喊道：“别丢我一個人在這！”
“楚元！”
蔡妍喊了一聲，一個情急從床上摔了下來，白皙的玉腿頓時撞在了桌角上，一時間皿流不止。
劇痛襲來，蔡妍跌倒在地，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疼地眼淚都出來了。
“楚元，你回來。”蔡妍哭喊了一聲。
對她來說，燕南是個是非之地。
如果楚元不在身邊，她不知道青巢會怎麼收拾她。
不過，蔡妍的喊叫并沒有得到楚元的回應。
此時的楚元，就好像已經離開了這家酒店，消失不見了。
膝蓋上的疼，讓蔡妍短時間根本就站不起來。
她坐在地上，剛好可以看到對面的鏡子。
鏡子裡，不再是曾經那個女神般高貴的女人。
而是一個一絲不挂，狼狽無比的賤人。
這和她以往的形象，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