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執迷不悟
沈婉月反應過來,突然一把抓住了身旁說話的路人:“你說什麼?攝政王是誰?他叫什麼名字?”
那路人是個婦人,她以為沈婉月就是好奇,便道:“還能是誰,當然是陛下的親外甥,好像是叫…蕭什麼逸?
哎呀,我也記不清了,反正長的十分俊俏,我還見過哩。”
沈婉月聞言腦子嗡的一下,蕭什麼逸?
南嶽的攝政王,陛下的親外甥,又姓蕭,要娶的還是北辰的惠和郡主,除了蕭承逸還會有誰?
是他。
他還活着!
原來不僅是自己的父母,蕭承逸他也沒有死,他不僅沒有死,還要娶沐雲安,他要娶沐雲安!
什麼和沐家已經決裂,什麼殺父之仇,原來都是假的,是騙她的。
這一刻,憤怒、怨恨、嫉妒就如洪水一般湧上心頭,讓沈婉月極盡崩潰剩下的隻有毀滅。
為什麼?
為什麼都要來騙她。
蕭承逸!
這個名字已然成了沈婉月心中的魔障,曾經她以為他死了,一度覺得自己心中的執念也跟着消失了。
可是全都是假的,是假的。
沈婉月顫抖着雙手,撿起地上的那支簪子,她如瘋了一樣沖進了攝政王府大聲吼道:“蕭承逸,你出來,你給我出來。”
府上的侍衛匆忙攔了她問:“你是何人?我們家王爺眼下不在京城。”
話音方落,沈婉月手中的簪子就朝着那侍衛揮了過去。
她用尖銳的劃過了那侍衛的脖子,頓時間鮮皿噴湧而出,那侍衛倒在了地上。
這攝政王府是陛下新賜的府邸,蕭承逸還沒有在這裡住過,府上就隻有幾個照看宅子的侍衛而已。
而門前的就這麼一個侍衛。
沈婉月殺了這侍衛就要往府裡闖,就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月姐兒。”
她身子一僵,握着那染皿的簪子回頭望去,就見她爹沈池竟找了過來。
沈婉月冷笑了一聲:“沈大人,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我易容成這個樣子,沒想到你竟能認出我來。”
沈池看着地上那具侍衛的屍體,又看了看攝政王府的大門,他擰着眉道:“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你說是為什麼?”
沈婉月怒吼一聲:“你們全都在騙我,你沒死,我娘沒死,就連蕭承逸他也還活着,不僅如此,他竟然要娶沐雲安?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局是不是?他自爆身份假裝和沐家決裂,不惜詐死相騙,就是要保住沐家,保住沐雲安我說的對不對?”
沈池蹙着眉頭:“你跟我回去,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
沈婉月哈哈大笑了起來:“跟你回去?你會饒了我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沈大人的為人嗎?我殺了那麼多人,你會放過我嗎?”
沈池哄着她:“月姐兒,我是你爹,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承擔,你不要再錯下去了。”
沈婉月譏笑一聲:“我爹?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是你的女兒,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娘已經生了一雙兒女,你們早就抛棄了我,你們不是我爹娘。”
“月姐兒。”
沈池心痛不已:“你娘很擔心你,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們了。”
沈婉月握緊手中的簪子,然後轉身就就跑進了人群裡。
沈池一驚,匆忙追了上去:“月姐兒。”
沈婉月知道沈池鐵面無私,如果自己落入他的手裡便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她不能被他抓住。
她要逃走,她還沒有報仇!
她還沒有毀了蕭承逸和沐雲安,她不能死。
“月姐兒。”
沈池騎着馬追了上去,隻是大街上行人太多,他也不敢策馬。
就在這時,就見前面不遠處的沈婉月突然搶了路過行人的馬匹,然後當街縱馬疾馳起來。
頓時間,大街上一片混亂,伴随着行人的驚叫聲、哭聲,場面亂成一團,而沈婉月卻不管不顧騎着馬沖出了城門。
“孽障。”
沈池怒罵一聲,騎着馬追出了城門,正與從法華寺回來的李政撞到了一起。
李政看見沈池匆忙喚了一聲:“沈大人?”
沈池道:“我找到了兇手,她剛才逃出了城,快随我一起去追,不能讓她給跑了。”
“是。”
李政得了令,帶着手下的人跟着沈池一起追了上去。
此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沈婉月騎着馬慌不擇路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隻聽着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她一時分了神不慎從馬背上跌了下來,滾到了路邊的草叢裡。
沈婉月渾身上下都痛的難受,但她卻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朝着山林深處跑去。
然而就連上天都要絕她的路,她望着眼前黑不見底的懸崖,頓時間心如死灰。
身後沈池帶着人追了上來。
“月姐兒。”
沈池緊看着前面已經沒有路,他握着雙手看着她道:“你跑不了了,跟我回去吧。”
沈婉月站在崖邊,笑的有些癫狂:“為什麼不肯放過我?你就這麼盼着我死嗎?我可是你的女兒。”
沈池目光沉沉:“就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我才會更痛心,月姐兒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小時候是那麼乖巧懂事、善良可愛,甚至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你飽讀詩書溫柔賢惠,你不知道看着你,我心中有多麼欣慰?
可是你怎麼變了?變的善惡不分,壞事做盡,手中沾染了無數條性命卻不知悔改,怨天尤人。
你早已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月姐兒,不是我乖巧懂事的女兒了。”
沈婉月聽着他的話,恍惚中想到了小時候,想到沈池溫柔而又有耐心的教她讀書寫字,告訴她做人的道理。
她小的時候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父親,如果他和她娘像現在這般恩愛和睦,也許她就不會變成這樣。
沈婉月吸了吸鼻子,笑了起來:“你不會懂的,如果你活過一回又重活了一世,卻發現不僅什麼都改變不了,甚至活的還不如前世,你就會知道我的心到底是有多麼絕望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為了得到蕭承逸,可是任憑我怎麼做都是枉然,他的心中就隻有晏晏,前世他詐死騙我,今生又是如此。
我不甘,隻要我活着,就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除非他們死,我才能真正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