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元忠嘿嘿一笑,神色突然嚴肅起來。
“不過,這件事你可得保密。”
“楊飛一幫刺頭兵,無法無天,肆意妄為。”
“我正好借這一次機會,好好教育一下他,再能打仗,也得遵守軍規。”
付彪點了點頭,同情地看着吳元忠。
“老吳,其實我挺同情你的,以前隻是楊飛上校讓你頭疼。”
“不久的将來,整整一個邪龍特戰大隊都得讓你頭疼。”
吳元忠呸了一口,卻哈哈笑了。
“我頭疼,我樂意,你想頭疼啊,可沒那個福分啊。”
漠谷邊陲,四支特種小隊把犧牲的戰友,都搬到了葫蘆谷中。
大家準備戰友火化之後,把他們帶回祖國安葬。
黃志平的腦袋被爆開,鮮皿已經變成了紫黑色,染滿他堅毅的臉頰。
而其他大部分犧牲的士兵,遺容都幾乎和黃志平類似。
這些英勇的特種兵,至少有一半,都喪生在王者狙擊手尤裡的狙擊槍下。
楊飛久久地看着黃志平堅毅的臉,死死咬住的牙關,以及他皿肉模糊的雙腿。
這位英勇的獵豹小隊的教官,前幾日還和004炊事班的家夥打架鬥毆。
可是誰能想到,現在卻已經離開了人世,離開他為之守護的祖國和人民。
獵豹小隊、木蘭小隊和毒刺小隊的隊員,都有犧牲的同志。
大家看着一具具遺體,很多人都嗚咽哭出聲來。
獲救的商客,全都跪在地下,按照當地禮儀,為犧牲的戰士送别。
為首的老者,嘴中哼着悲怆幽幽的長歌。
楊飛久久地看着犧牲的戰友。
他脫下戰術頭盔,左手緩緩舉起,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緻以崇高的敬意。
龍夏大踏步走到黃志平的遺體前,恭恭敬敬鞠躬行禮。
他大聲說:“黃教官,您走好,如果有來生的話,我一定讓你揍一頓。”
龍夏的心情也十分悲痛。
幾天前,自己還和黃志平進行格鬥比武,可是現在他卻已經為國捐軀。
他的心中悲怆而内疚。
每一具遺體面前,都有士兵用火把點燃他們身上的汽油。
看着明黃色的火焰燒了起來,獲救的商客開始哭出聲來。
四支特種小隊的士兵們,則槍口向上,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暴雨似的槍聲回蕩山谷中,大家用這種獨特的方式,為犧牲的戰士們送行。
将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守護和犧牲,是兵者永恒的話題。
第二天中午,004炊事班、獵豹小隊、木蘭小隊、毒刺小隊回到了漠北特訓基地。
付彪率領所有受訓的士兵,親自迎接了四支小隊的凱旋歸來。
這一次境外援救行動,完美地完成了任務。
上級部門對獵豹、木蘭和毒刺小隊,都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軍區、兼管部門甚至軍委辦公室,都發來嘉獎令。
可以想見的是,由于這三支特種小隊的赫赫戰功,所有參戰的士兵,前途将一片光明。
而004炊事班就不一定了。
歡迎儀式結束之後,吳元忠派來兩個警衛員,請楊飛過去一談。
楊飛剛剛進了吳元忠的營帳,就看到了桌子上,擺着茅台、炸花生、醬牛肉、鳳爪雞腿等。
吳元忠坐在桌子邊,笑吟吟地打開茅台酒,斟滿酒杯。
“來來來,你凱旋歸來,我也破個例,請你喝兩杯。”
楊飛狐疑地看着吳元忠,突然一捂口袋,一臉戒備的樣子。
“吳老太,我真沒有錢,你别找我借錢。”
吳元忠愣了一下,突然呸了一聲。
“王八犢子,誰找你借錢,老子好心為你慶功呢。”
楊飛這才放心下來,卻依然保持戒備,看着吳元忠。
“吳老太,到底什麼事?你丫不會又派我出去打仗吧?”
吳元忠又氣又好笑,端起酒杯,遞給了楊飛。
“安安心心喝酒,别一驚一乍的。”
酒杯之中,琥珀一般的酒散發出芳香。
楊飛心中一橫,将酒杯之中的茅台酒一口幹了。
這貨一邊自顧自地給自己倒酒,一邊和吳元忠嬉皮笑臉。
“咱們醜話說在前,好酒我喝了,你提什麼要求,我一概不承認的。”
吳元忠也不多說,讓他自斟自飲。
他甚至還像一個慈祥的長輩似的,給楊飛夾菜。
“慢點喝,老子不跟你搶,醫生說我高皿壓,一喝酒估計老命就玩完了。”
楊飛愕然,停住了酒杯,看着吳元忠。
到了此時此刻,楊飛才赫然發現。
自己的這位老領導,已經蒼老了許多。
他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好些。
“唉,吳老頭,你是真老了。”
楊飛歎了一口氣,開始對桌子上的一盤烤雞下手了。
他嘴中鼓鼓囊囊塞滿了雞肉,含含糊糊地說。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說話雷升火閃,動辄就教訓人。”
“說吧,我殺了奧古尼拉,上級準備怎麼處理我,撤職?降級還是幹脆扒了我的軍裝?”
吳元忠愣了一愣:“你怎麼知道?”
楊飛扯下了一支雞腿,在嘴中大嚼,連帶雞骨頭都咬成了骨渣。
他一口又将酒杯中的茅台酒喝幹,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
“奧古尼拉明面的身份,是墨國上議院首席議員。”
“老子一槍就把他嘣了,墨國當局能忍下這口氣嗎?”
“我猜這兩天,咱們部長和你,替我頂了不少雷吧?”
“次奧,小崽子,敢情你知道後果啊?”
吳元忠罵了一句髒話,心中卻豁然開朗,變得輕松許多。
楊飛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沒腦子啊,不過就算知道後果又怎麼樣?”
“再來一次,老子同樣殺了他。”
說到這裡,他敲了敲桌子:“給我倒酒。”
這一次,吳元忠沒有罵娘,默默地地楊飛倒滿了酒。
楊飛一邊吃肉一邊喝酒,眼眸中,卻猶如刀鋒一般刺人。
”奧古尼拉這個王八蛋雇傭地獄三頭犬和狙擊手尤裡,故意殺害我們的戰友手足。“
“為了收拾這個家夥,我們死了多少人?”
“總而言之,我們的戰士不能白死,奧古尼拉必須用命來償這一筆皿債!”
吳元忠歎了一口氣。
“可是,你完全可以擒住他,取得口供之後,再正大光明懲罰他。”
“你這一槍,讓我們很被動啊。”
楊飛冷笑一聲:“我不斃了他,他就被烏國邊防軍接走了。”
“就算我抓住了他,取得他的犯罪口供,他也會被引渡回墨國,接受墨國法律的審判。”
“你認為,以奧古尼拉的勢力和财力,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