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從來都不相信,渾天攪地的楊飛就這麼挂了。
他相信楊飛一定會聯系自己。
這個衛星電話,成了狂刀的寶貝蛋兒。
他就連睡覺都抱着睡,随便有個動靜,狂刀都激動得全身打顫。
隻是,長達五六天的等待,哪怕狂刀的神經,再怎麼大條也有些心慌了。
他不是沒有經曆過戰友犧牲的慘事。
亞馬遜流域一戰,邪龍兵王險些全軍覆滅。
那種失去兄弟,疼入骨髓的疼痛,狂刀再也不想經受第二次了。
範易看了狂刀的衛星電話一眼,神色黯然。
“怎麼,教官還沒有消息嗎?”
狂刀哈哈一笑:“這家夥不知道躺在那個美女懷中享樂呢,等他玩夠了,自然會聯系我們。”
三劍、龍夏等人都低下了頭,神色黯然。
衆人都知道狂刀嘴中說得樂觀,其實内心非常痛苦和焦灼。
這一份心情,也不是狂刀所獨有的,大家都有。
狂刀想起了海倫,問了範易一句:“對了,海倫怎麼樣了?”
範易搖了搖頭:“不太好。”
“她前三天水米不進,這兩天好了一點,喝了一點稀粥,沒事就寝室之中躺着。”
“這洋女人癡情起來,也很讓人感動。”
狂刀歎了一口氣。
“楊小鳥啊楊小鳥,你再不給老子消息,老子可要罵你祖宗了,是死是活你特麼倒是放個屁啊。”
衆人聽着狂刀罵罵咧咧,雖然知道道理不通,卻也沒有人發笑。
大家一起低下了頭,然後悶頭喝酒。
海倫行宮之中,多的是美酒陳釀,這種人頭馬全都是二十年以上的極品好酒。
衆人護衛着行宮,這些天心情煩悶,全都喝酒解悶,幾乎将行宮酒窖之中的美酒喝個精光。
就在此時,狂刀的衛星電話響了起來。
狂刀一個激靈,猛地跳了起來,一看電話号碼,長長的一連串的數字,并不認識,不由得激動得全身打顫。
他顫抖着按了接聽鍵,把電話湊近耳朵邊,就聽得楊飛那懶洋洋的聲音穿了過來。
“狂刀,你特麼又偷懶了吧?告訴你一壞消息,老子還沒死。”
太久的期盼,陡然聽見了楊飛的聲音,反而讓狂刀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家夥嘴巴大張,愣了足足十幾秒鐘方才叫了起來。
“姥姥個爛毛筆不開花,楊小鳥,你特麼終于給老子來電了。”
“老天爺保佑,你這個禍害還活着。”
聽着狂刀發狂似的大叫,所有的長風小隊都激動起來。
範易沖到了狂刀的面前,眼眸之中全都是淚光。
“誰的電話,是教官嗎?他還活着?”
三劍、龍夏、汪維、幽狼等人都沖了過來,緊張地看着狂刀。
狂刀哈哈大笑,眼淚珠兒卻嘩嘩掉了下來。
“楊小鳥還活着,老子就知道,這個禍害死不了,哈哈哈!”
他說着,對着天空拜了一拜:“賊老天啊賊老天,老子平時總是罵你。”
“但是這一次,你終于做了一件好事,我狂刀以後再也不罵你啦。”
這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說完,竟然嗚咽出聲,将衛星電話丢給了範易。
“你先和教官說說話,我先抹把眼淚,特麼的,年紀越來越大,人卻越來越脆弱了。”
他說着,轉身就走,剛走了兩步,便身子躍起,在空中連翻了十幾個筋鬥,哈哈大笑。
楊飛在那邊喂喂連聲,罵罵咧咧。
“狂刀,你小子搞什麼鬼,聽見老子說話沒有?”
範易剛聽到了楊飛的聲音,眼淚就掉了下來。
“教官,謝天謝地,你還活着,我們都放心了。”
楊飛罵了一句髒話:“放心個屁。”
“老子現在在一個礦區,被重兵包圍,馬上就要完蛋大吉了,等着你們來救人呢。”
範易一聽,頓時吃了一驚。
“什麼礦區?具體位置在哪?”
楊飛哼了一聲:“老子在伊爾福蘭,具體位置,你讓狂刀用衛星電話定位。”
“命令長風小隊,留下兩人保護海倫,其他的人都趕過來。”
“什麼,伊爾福蘭?”
範易駭然,伊爾福蘭距離格林弗不算遠,五百多公裡,中間跨越了一個小國家,是著名的混亂地區。
讓範易驚駭的是,那個神秘的男人,竟然在短短幾天之内,将楊飛挾持到了八百多裡,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楊飛嗯了一聲,把礦區奴隸暴動的事件簡單地說了一遍。
他最後給範易下了命令。
“這邊沖突已經産生了,你們得立即趕過來。”
“這關系着一千多條人命,其中有三四百華工。”
範易肅然,挺腰立正:“是,堅決服從命令。”
長風小隊留下了兩名隊員,保護海倫。
其餘人向海倫借了一輛武裝運兵車,一路向伊爾福蘭沖了過去。
海倫有了楊飛的下落,也是又驚又喜。
要不是狂刀和範易極力阻止她留在諾維斯,這位新上任的女皇,早就撒丫子直奔伊爾福蘭了。
在這期間,大軍閥貝爾多坎已經知道了鑽石礦奴隸叛亂的消息,頓時又驚又怒。
他調集部隊,将鑽石礦圍得水洩不通,其中的前鋒部隊,已經和礦區武裝交火多次。
果然不出楊飛所料,這一批礦區部隊的戰鬥力,實在弱得可憐。
接連兩次交火,都處于劣勢,死傷不少人。
這還是因為周大光指揮若定,方才勉強依托工事和堡壘,頂住了敵人的進攻。
否則的話,事态發展更不好預料。
礦區武裝雖然人人不怕犧牲,但是很多人從未摸過槍,簡直就是菜鳥之中的戰鬥機。
有人槍聲一響就吓得險些尿了褲子,有人卻奮不顧身地向敵人沖鋒,然後被打成皿篩子,種種不一。
楊飛暗暗着急,和周大光一起帶頭防守,看着兩人神出鬼沒的屠殺敵人,方才穩住了軍心。
第三天,狂刀等人終于趕到了。
楊飛叮囑周大光守住礦區陣地,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出了陣地。
距離礦區十公裡處,狂刀等人安營等待楊飛,再往前沖的話已經不可能了,密密麻麻都是哨崗和守衛。
楊飛按照和狂刀約定的地點,摸了過去,卻是一片密林。
他按照約定的暗号,學着黃莺叫了兩聲。
鐵塔一般的狂刀,沖出了密林,一見楊飛就哈哈大笑。
“楊小鳥,我就知道閻王老爺不敢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