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說着也要跪下,莫夕顔連忙扶住,這動不動就要跪下謝恩的年代,也真是讓人受不住的。
“免了免了吧,我這裡不興這個的。”她最見不得的就是這裡的規矩,動不動就給人下跪磕頭。
狗蛋兒不依,非要磕頭,跪着地上砰砰砰的就磕了三個響頭,等頭擡起來時,額頭上就已經紅腫起來了,這孩子,倒是實在。
“神醫,求神醫收留我們吧,實不相瞞,我和奶奶如今已無去處,奶奶年紀大了,狗蛋兒實在不忍心她再挨餓受罪,狗蛋兒會幹很多活,不如神醫就留下我們吧,打掃院子、挑水劈柴這些我都能做。”
莫夕顔微微眯起了眼睛思考,其實這也是不錯的,雖然多了兩個人吃喝,卻是多個人幹活,有人幫她看看這院子也是不錯的,而且她還有些銀兩,暫時吃用還不成問題,等過些時間,趕緊想辦法把這醫館開業了,倒是有了生意也就不愁給不起工錢了。
更何況,将來開醫館,她不也是要找夥計的嗎?
如此一衡量,也就點頭應下了,“好,那就留下吧,我這鋪子還沒開始營業,近來也不忙的,你們就暫時住在後院,平時不用開門營生,隻需将這裡打掃幹淨便可,等過段時間我将這裡裝修了再營業。”
“太好了!奶奶,我們的生活終于有着落了!”狗蛋兒很是高興,然後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隻是你這名字……呵呵,你大名叫什麼?”莫夕顔問道,若是将來開業了,她總不能還是狗蛋兒、狗蛋兒的滿鋪子喊他吧?這也太掉她神醫的份子了。
而且,狗蛋兒這名字,她也實在喊不出來啊,不但喊不出來,沒準一聽到狗蛋兒這名字,她就怕自己崩不住爆笑出來。
狗蛋兒愣頭愣腦的想着,“我家姓吳,我就叫吳狗蛋兒,從小奶奶就是這麼叫我的。”
舊時候,賤名字好養活,什麼狗蛋兒、鐵蛋兒、驢糞蛋兒的名字多了去了,特别是在農村,吳狗蛋兒,這名字真是讓莫夕顔想想也醉了。
“不如我叫你吳邪吧,天真無邪,隻希望你能和你奶奶永遠堅強、快樂的生活下去。”莫夕顔笑道,其實原本也想過要找一個學徒的,若是這狗蛋兒有慧根,不如當徒弟培養了也是不錯的。
狗蛋兒搓着手,一臉憨笑,用目光詢問他奶奶,“吳邪,奶奶,我這算不算就是有了真正的名字了?”
“算,算,當然算了,多謝神醫賜名,神醫肯收留我們,又賜我孫兒名号,老夫人我真是不知如何感謝了,隻盼來生,當牛做馬我也會報答姑娘恩情。”老夫人感激連連,開心的眼淚掉了一把又一把的,直歎這是吳家祖先顯靈,讓她萬般困苦之際遇到了貴人。
安排了狗蛋兒……不,是安排好了吳邪祖孫倆後,也就快晌午了,莫夕顔将身上所帶銀兩給了些與吳邪,交代他用作近幾天的吃喝,然後又吩咐他如何打掃鋪子,還有就是鋪子藥櫃中的草藥,沒事的時候也要多看看去,看的多了認識的多了,将來才能更好的學習如何抓藥。
吳邪也聰慧,一聽這話就心裡就明白了,千月神醫這是有心要教他學醫了,心裡更是感激,當下發誓,此生絕對聽千月神醫的話,好好幹活,好好學習。
“神醫……”
“不如叫我師傅吧。”突然,她來了興緻,無事收個徒弟玩也是挺不錯的。
果然,千月神醫是有心想要教他學醫的,吳邪不勝感激,再次下跪,重重磕頭,“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吳邪,其實挺白淨、挺秀氣的一個男孩子,稍微點撥,便知道她的用意,如此也算是聰明了。
“好,起來吧,你既拜我為師,就要記住我的幾條規矩,其一便是無恒德者,不可以作醫,病家求醫,寄以生死,大醫精誠,善為醫者,其二便是醫不貴于能愈病,而貴于能愈難病,因此千月閣主治疑難雜症,那些小病小痛的京城不乏有大夫能治,其三便是要謙卑學習,學不貫今古,識不通天人,甯耕田織布取衣食耳,斷不可作醫以誤世,讀書未成,生計未就,擇術而居之具也,慧有夙因,念有專習,窮緻天人之理,精思竭慮于古今之書,而後可言醫!其四……”
七七八八的說了好幾條,這些原本就是她的師傅所定的院規,如今她搬來照用挺合适,總之就是她要求徒弟要有醫德,學不成便不可為醫,也省的壞了她神醫的名聲,另是要分善惡,她不教人什麼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那些都太虛,她的千月閣隻醫疑難雜症,否則憑她自己如何忙的過來?
吳邪将師傅說的一一記下,這樣也就成了莫夕顔的第一個徒弟。
雖然這個徒弟收的有些倉促,卻也是能解燃眉之急,幫助了人,又能多個看醫閣的,這也算是合适的,畢竟莫夕顔不可能時常呆在醫閣裡。
從城北回丞相府,為了避免麻煩,特意繞開繁華路段,七轉八繞的終于到了密道入口,莫夕顔四處查看,見無人,這才悄聲開了機關快步走了進去。
密道入口合上,一抹白影突然從樹上躍下,唇邊笑容慢慢漾起,逐漸擴大,“顔兒啊顔兒,你果真是讓本王驚喜不斷!”
“主子,已經打探清楚,城北露兒巷,也是打算開醫閣,隻是現在似乎還沒準備好。”一抹黑影跟着出現在其身後,恭恭敬敬的彙報道。
軒轅灏挑眉,還沒準備好,那便是銀子不夠了?
“主子,屬下看到她收了個徒弟,名喚吳邪。”
“恩,城中千月閣那邊如何了?”
“城中千月閣沒開起來,朱子瑞也不知去向了。”
軒轅灏再次笑了起來,不用想也知道,朱子瑞開那醫館就是為了千月,如今千月沒有出現,他自然沉悶寡歡,找地方獨自養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