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差點跌坐在地,隻覺心頭一疼,疼的快要無法呼吸,連忙雙手捂住心口,咬着唇,道:“相爺,她可是殺了涼瑾的兇手,你牽扯上雪兒是要做什麼?你們都還愣着做什麼?沒聽到剛才丞相的吩咐?還不快将那死蹄子拉出去杖斃了?”
她不能讓莫夕顔活着,堅決不能!
她堅決不能看着這一張酷似許雪沁的臉,出現在丞相的面前。
家丁聽了大夫人的吩咐,猶豫了,此刻的情況大家也都看着呢,丞相分明是不忍殺莫夕顔了,而且莫夕顔如此容貌,若是死了,相比齊親王定會不饒。
對了,想起這個,家丁更是想到了,“夫人,這,這不好吧?相比是齊親王早就知道了七小姐的容貌,因此才會喜歡的緊,若是咱們、咱們處罰了七小姐,隻怕齊親王那邊不好交代吧?”
原本丞相還正想着要如何攔住,家丁這麼一說,丞相也連忙接上了話,道:“是,夫人勿要心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再說這涼瑾死因還未得以證實,興許夕顔就真的是被人陷害呢?夫人……”
“相爺!”大夫人打斷了丞相的話,她不能再聽下去了,丞相已經開始偏向莫夕顔了,若是真的有真相,那最後要被處罰的還不知道會是誰呢!
所以,她怎麼能讓丞相放過?莫夕顔,她是定然不能罷手的!她,必須死!
“相爺!你還等什麼?齊親王如今不在京城,即便等他回來發現了什麼,這屍體是從西院挖出,還有人證物證,齊親王就算不信又能改變什麼?倒時隻要将雪兒嫁進齊親王府,将來您的地位豈不是更加穩定?”大夫人顫聲說道。
涼瑾是如何死的,大夫人和莫如雪心裡皆是清楚的,因此此事不能再讓查下去了,莫夕顔必須要當這個替罪羊。
大夫人的話,也是丞相原本的想法,雖然能看出涼瑾的死和莫夕顔無關,可他也是想借此機會讓莫如雪複出的,隻是大夫人的那一巴掌打落了面具,在他看到了莫夕顔的真容後,他怎麼還可能堅持當初的想法?
不,莫夕顔是一定不能死的。
大家的心裡都是有很多疑問的,此時卻是連議論也是不敢的,這廳中很是寂靜,除了莫如雪的哭聲。
二夫人面相溫和,她看着莫夕顔目光不曾離開,這張臉,也是她熟悉的,而且她之前就曾見過,她早就知道千月就是莫夕顔,隻是她不敢說出來,莫夕顔幫過心蓮,又救過淑雲,她自然不會忘恩負義,而且,對于大夫人的手段,她沒有絕對把握時,也自然不會開口的。
一旁三夫人和四夫人也都是震驚的,莫夕顔長的太像許雪沁,雖然當年大家不少的明争暗鬥,可畢竟姐妹一場,大家一同伺候一個男人,這中帶着恨的姐妹情義很是複雜的,後來許雪沁死了,紛争并未減少,因此大家也都看透,如今也都不年輕,很多事反而看的開了。
這麼說,隻是想要說明,三夫人和四夫人雖然震驚了,卻也沒希望莫夕顔就這麼死了的。
想讓她死的,如今隻有大夫人和莫如雪了吧?
那些家丁都是牆頭草,之前去挖西院時還都是一副橫着臉要吃人的樣子,如今見此狀況也都改了态度,剛才不是還有人改口稱呼她七小姐了嗎?
“姐姐,這事也或許真的有什麼别的隐情,不如就聽相爺的,緩緩再說可好?”二夫人沖着大夫人一笑,說道。
“什麼另有隐情?分明就是她做的,童貞晔!你可是本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人,說話前可要想好了再開口!”大夫人怒斥,沒想到,一向對自己恭敬有佳的二夫人竟然也幫那死蹄子說起話來了。
二夫人不再吭聲,心裡卻是冷哼,從娘家帶來的人?大夫人也真是好意思說,她從小跟着大夫人伺候着,事無巨細,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
她沒忘,當初是為了阻止三夫人進府,大夫人才不甘心的将她獻給了丞相,雖然過後還是沒能阻止那三四五夫人進府,可憑良心說,大夫人利用她暗裡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了?
夠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就連那莫如雪和莫倩蓉也不曾學好,表面看着乖巧聽話懂事,可背地裡哪個是心慈手軟的人?她的心蓮,即将要嫁給五皇子的心蓮,就是因為這嫡女的嫉妒而喪命。
此恨,她永遠不會忘。
還有她的淑雲,那麼狠辣的毒,一父所出的相同皿脈姐妹,她們就怎麼忍心那麼殘害?
若不是夕顔,她此生豈不是要痛失兩個女兒了?
“夫人,你勿要再說,此事也蹊跷……”
“此事是蹊跷!”大夫人再次打斷了丞相的話,懊惱道,“相爺真的就相信她是夕顔?夕顔如何長大相爺不知嗎?相爺都不曾給她找過師傅,該是連字都不識幾個的,如何會醫術?而且還是神醫?相爺就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嗎?”
丞相原本是氣大夫人三番兩次打斷了他的話的,可跟着這麼一尋思,卻是奇怪。
這奇怪,原本他也想問了的,隻是才傷了她的心,他不急着去問,事情既然有隐情,那便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如此大夫人問了出來,衆人也都沖詫異和震驚中反應過來,是啊,這七小姐他們可都是知道的,外面傳言她膽小懦弱,是什麼都不會的廢材,别說醫術,就是識字都困難。
這樣的人如何能成神醫?
大家猜測,莫如雪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驚訝一張臉,蹙眉道:“我想起來了,我真笨,我早就該想到的!”
“想到什麼?雪兒,你說你想到了什麼?”大夫人問道。
莫如雪怔怔的看了一眼大夫人,突然滿心惆怅起來,回道:“可還記得齊親王受傷那次?當時我就覺得有問題的,齊親王受傷自然是有太醫照顧着,可為何齊親王要讓人來請她去診治?那便是說明齊親王早就知道她會醫術了,而我,竟然也沒多想,竟然就真的以為那是她才剛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