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東岸,天津衛城外,過河的兩萬多明軍紮下了大營。一處大宅中,主将金鑫召集衆将議事,商讨該如何拿下天津衛城。
“清軍騎兵往來如梭,遮掩着戰場,咱們根本無法探出他們數量到底多少。不過天津衛城清軍兵力倒是清楚,據漕幫兄弟弄到的情報,天津衛城内原有綠營兵三千,不久前又有五百八旗兵入城,總兵力也就三千五百人。”敵情司軍官把探查到的情報向金鑫以及諸将禀報道。
金鑫點點頭,沒有騎兵就這點不好,得不到戰場的主動性。現在滿清騎兵駐紮在天津衛城北,在其封鎖下,具體的位置和數量卻搞不清楚,不過能肯定的是其兵力至少數千。
“諸位說說吧,咱們該如何攻下天津衛?”金鑫淡淡的道。
“将軍,城内的清軍兵力倒是不多,可問題是有大量清軍騎兵遊弋在天津城外,咱們一面要攻城,一面還要提防清軍騎兵的襲擊,難度實在太大,屬下以為該設法消滅這支騎兵,然後再進行攻城。”一個參将建議道。
“咱們渡河之時清軍騎兵都未發起攻擊,他們肯定不會輕易和咱們決戰,騎兵本來速度就快于咱們步兵,想消滅他們談何容易?”另一個軍官道。
“可是不消滅這支騎兵咱們便沒法攻城啊,咱們攻城時陣列擺開,其騎兵肯定會從咱們側翼發動進攻,如何防守?”
諸軍官議論紛紛,但都一緻認為不消滅滿清騎兵,則無法進攻天津衛城,可對如何消滅清軍騎兵卻做了難。
于是便有将領建議,既然沒把握消滅滿清騎兵,又擔心在攻城時遭到清軍騎兵襲擊,那就沒必要強攻天津。齊王率領的主力就在身後,何不等大軍到來之後,相對清軍有着絕對的優勢以後再進行進攻。
手下議論之時,金鑫擰着眉頭仔細觀看着地圖,心中也在盤算破敵之法。可當聽到有人說應該等齊王主力到來再進攻時,金鑫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非常的不高興。
在陳越賬下,吳平金鑫李奕最後重用的幾員大将。吳平不說,其因為和陳越的特殊關系,受到重用誰也沒辦法。
可是金鑫李奕向來是旗鼓相當,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李奕先是獨自統領一路大軍北伐,然後又攻下了濟南城消滅了洪承疇大軍,已經遠遠把金鑫甩在了身後,這讓金鑫心裡極不舒服,所以他才主動請纓,要作為先鋒為大軍開路。
雖然一路下來,金鑫統兵攻下了數座城池,可那都是清軍放棄的。而現在天津衛也就三千多清軍加上城外數千騎兵,若是這種情況下都攻不下天津,就得等齊王大軍前來,自己還有何臉面和李奕争鋒?
“将軍,諸位,”看出了金鑫的不高興,一直沉默的副将楊小磊開口了,堂上的議論聲頓時低了下來,諸軍官都看向了楊小磊。在金鑫這兩萬多前鋒軍中,身為副将的楊小磊論軍職僅在金鑫之下。
“咱們首先要弄清楚清軍的真實意圖,然後才能談是攻城還是等待後續軍隊到來。
滿清騎兵總兵力咱們雖然弄不清楚,但數千騎還是有的。可為什麼他們放任咱們渡河而不加以阻撓?要知道咱們剛剛渡河時是最虛弱的時候。”楊小磊問道。
“也許他們是胃口大,想着趁咱們攻城時裡應外合發動進攻,然後把咱們徹底消滅。”一個軍官答道。
楊小磊點點頭:“也有這種可能,但若是咱們渡河之後不攻天津的話,他們的盤算豈不是落空了,豈不是失去了徹底擊敗咱們的機會?
所以,我認為清軍騎兵不是不想消滅咱們,而是其根本承受不住兵力的損耗。
咱們都知道,滿清八旗人口也就幾十萬人,兩年前揚州蕪湖大戰,再加上前不久臨清之戰,咱們消滅八旗兵總兵力有十萬了吧?滿清哪裡還有什麼兵力?其收羅收羅全部男丁加起來現在也沒有多少。
所以哪怕是很小的損失,他們都已經承受不起,這才是咱們渡河時那麼好的機會他們卻不願攻擊的原因。
既然如此,咱們隻要擺出決戰死戰的架勢,哪怕咱們強攻天津,他們也未必敢發動襲擊!”
楊小磊自信的分析讓金鑫眼前一亮。
“可是,他們若是不敢和咱們動手,又何必來到天津?”有軍官弱弱的問道。
“很簡單,為的是阻擾咱們的進軍速度,當然若是咱們疏于防備的話,他們肯定會咬上一口。我估計,滿清朝廷已經知道北京守不住了,正打算退出關外,所以才派出騎兵前來阻撓咱們,為他們的撤退赢得時間。”楊小磊自信的道。
“啪!”金鑫一拍桌子,“楊副将所言甚合我意!不要多說了,下面咱們準備出擊,強攻天津!”
雖然很多軍官都狐疑着,金鑫已經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拿下天津,所以強攻已是必然。
當然,金鑫也沒有盲動,而是先吩咐敵情司通過漕幫想法和天津衛的綠營兵取得聯系,看看能否勸說綠營兵投降。
然後金鑫留下三千士兵守營,兩萬多人開出了營地,向着天津衛城逼了過去。
天津衛是一座軍城,城池很小,方圓隻有兩裡,城外建築衆多,并非空曠的野地,清軍騎兵便是趁着攻城時襲擊,也隻能順着街道順着房屋的間隙來攻,這也是金鑫敢于不顧清軍騎兵攻城的原因。
金鑫派出數支軍隊卡住各個街道,搬出各宅院裡的東西堆在街道上,制造出層層障礙,便是滿清騎兵來攻,也隻能下馬攻擊。
留下一半的軍隊防範清軍騎兵可能的襲擊,剩下的一半人開始對天津衛城發動了進攻。
看到明軍的逼近,城上的綠營兵在八旗兵的威逼下開始放铳放箭,阻止着明軍的逼近。
千餘明軍火铳兵在盾牌的護衛下逼近城牆,開始往城牆上射擊,“砰砰砰”陣陣巨響,無數的彈丸飛上城頭,城上的清軍不時有人慘叫着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