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十一年六月,齊王陳越平定艾能奇叛軍之後率領大軍返回南京。
六月五日,齊王到達南京城外二十裡龍潭驿,和朝廷派出的第一撥迎接使者相遇。
陳越遂命令手下總兵衛陽率領一半的軍隊先期出發,自己則在龍潭驿休息一晚。
二更時分,一個黑影進入驿站,拜見齊王陳越,正是昔日的錦衣衛大都督劉能。
“屬下劉能拜見王爺!”時隔一年多再次相見,劉能滿臉都是激動。
“劉能兄弟快快請起。”陳越滿臉微笑的看着手下頭号密諜頭子,心情同樣激動。
“王爺,南京城内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京營雖然是懷遠侯常延齡為總督,不過一小半的京營将領卻出自咱們平南軍一系,自從陛下下旨任命王爺您為總統之後,剩下的那些京營将領也都向咱們靠攏。可以說現在京營完全控制楊正平将軍手中。
這幾日,楊正平将軍調整布防,把不屬于咱們派系的軍隊調出南京,各處城樓要隘都有咱們的人把守,可以說南京城現在已經牢牢控制在咱們手中。”
寒暄過後,劉能向陳越彙報了南京現在的守備情況。雖然皇帝和大臣們已經屈服,但為防有人铤而走險,該做的準備一點兒都不能疏忽,這也是劉能現在的職責。
“劉能兄弟辛苦了。”陳越點點頭,對劉能的表現很是滿意。
“王爺,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員們的動靜,屬下都一一整理清楚,請王爺過目。”劉能又從懷中掏出一份文稿,遞了過來。
陳越随手接過看了一番,放在了一旁。現在大局已定,這些官員們已經沒了什麼威脅。
六月八日,陳越率領軍隊抵達朝陽門外,内閣首輔史可法率領文武百官在城門外相迎。大道兩旁人山人海,擠滿了迎接的百姓。全副武裝的北伐軍精銳面向外列隊在道路兩旁,弓上弦刀出鞘,全身心的提防警衛着。
陳越騎在馬上,看着不遠處的朝陽門城樓,再看着無數看熱鬧的南京百姓,以及不遠處以首輔史可法為代表的上百身穿绯色藍色官袍的朝廷高官,這一刻心中感慨不已。
雖然說以前有過數次儀式隆重的入京,可那都是取得大勝之後得勝回師。現在這次雖然也算大勝,畢竟自己收複舊土驅趕了滿跶,給大明雪了三十年欺辱之仇。可此次入京,陳越并沒有以往那種心情激動的感覺,相反的反而有些心虛。
以武力欺淩皇帝,威逼朝中大臣,這件事陳越雖然不後悔,可到底有些心虛,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些舊人。
所以,面對以首輔親迎的最高迎接規格,陳越一點也不敢有倨傲之心,反而早早地跳下了戰馬,步行向着城門走去。
“恭迎大總統回京!”以首輔史可法為首,百官們向着陳越深深的躬下身去。
“有勞元輔和諸位大人出迎,真是愧殺本王了。”陳越連忙回禮。
見當了大總統的陳越依然如此謙虛,人群中的很多官員們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元輔你日理萬機,還能來迎接陳越真是辛苦了。”
“牧齋公你氣色不錯啊,秦淮河那邊是否還常去?哈哈哈。”
“懷遠侯一年未見,您可是更加壯碩了!”
陳越滿面春風的和衆官員寒暄着,不冷落每一個認識的官員,即便不認識的也微笑着示意。
而衆官員們也紛紛争着上前搭話,好像完全忘記了往日的恩怨,試圖巴結着還未上任已經紅得發紫的大總統。
看着八面玲珑的齊王陳越,史可法微微歎氣,知道一段時間未見,這位大明立國以來最強的武将,已經越發的成熟了起來。也許,這才是一個枭雄應該有的手段和氣度!
道路兩旁,無數的百姓蜂擁着看着這一切,看着八面威風的北伐軍,很多人滿眼露出羨慕之色,很多人露出發自内心的激動和興奮。
不同于一些因被抄家對陳越恨之入骨的士紳,百姓們對齊王陳越是發自内心的擁護和尊敬。因為自從南下以來,陳越所做的一系列舉動從來沒有損害過百姓們的利益。
沒有陳越,滿跶肯定已經踏馬江南,所有人都淪為了異族的奴隸;沒有齊王陳越,西賊肯定已經越過了九江打到南京城下,所有人都要遭受戰亂之苦。
所以,在很多百姓心裡,陳越是驅逐異族、保家衛國的英雄,對陳越當上大總統,很多人是發自内心的愛戴。當然,這種愛戴也在有意的引導之下,而敵情司錦衣衛系統功不可沒!
當然,人群中也有好些人充滿惡意的看着遠處的陳越,一些人眼睛裡都能冒出火來,這些人都穿着長衫帶着逍遙巾一副讀書人的打扮,正是應天府學的秀才相公們。
“無恥之徒、心懷叵測之輩,咱們必須給他一點顔色看看!”人群中一個首領模樣的秀才對着身邊的衆秀才們低聲道。
“對,咱們一起沖出去,怒罵他一番!”其他人也紛紛響應。
“走,一起去!”衆秀才同聲道,試圖擠過人群擠上大道。然而在他們面前,一排人牆死死的擋在前面,一張張冷酷的面龐正看着他們。
“好狗不擋路!”為首的秀才怒罵着,伸手便去推攘,手臂卻落入對方掌中,被重重的一扭扭到了身後,剛要發出凄慘的叫聲時,嘴巴已經被一團破布塞上。
對這些想要鬧事的秀才,錦衣衛密探早有防備,當下兩人一組把這些秀才迅速拿下,拉了下去,有試圖掙紮的便給以一頓老拳,根本不管他們是不是秀才老爺。
人群中發生的這一切便如大海中的一些波瀾,對城門外官道上寒暄的齊王陳越以及一衆大臣們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終于,一段時間以後,寒暄終于結束,史可法代表衆官員,請大總統進京,并且要親自為陳越牽馬。陳越拒絕一番推辭不過,隻能任由史可法牽着馬缰繩,他自己卻不願坐在馬上,而是步行,和史可法并肩進入南京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