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理想總是豐滿的,現實總是骨感的,傳統的力量實在是太強,想讓人們抛棄傳統接受一個新生事物實在是有些難。
陳越帶着陳平陳默二人,作為蜂窩煤銷售小組的成員,拉了一輛闆車載着兩百餘塊蜂窩煤球和兩個煤火爐子,沿着宣武門大街一路推銷,半天時間卻沒有賣出半個煤球。
“這不是傻......阿越嗎?怎麼做起煤販子了?你家裡不是剛蓋起六間大瓦房嗎,這麼有錢怎麼能做這種苦力活呢。什麼?煤球?大爺我家裡的煤球還有一大堆呢,好孩子去别的地方轉轉吧,别耽誤大爺我下棋。”老馬頭還是像以往那樣不讓人說話,随便應付了陳越兩句,就自顧自的和另外一個老頭厮殺了起來。
“阿越啊,不是嬸子我不幫你,你也知道你叔叔癱在了床上,你長生兄弟每日每黑的幹活,掙的錢還不夠買米的。”
“嬸子,這煤球真的很好用的,比你燒以前的煤要省錢,每月省的錢夠多買一鬥米的了。您看你家裡的煤塊都快燒完了,要不您留下來點燒着看看?”陳越耐心的講着蜂窩煤的好處。
“阿越啊,不是嬸子我不幫你,你也知道你叔叔癱在了床上,你長生兄弟每日每黑的幹活,掙的錢還不夠買米的。”
陳越:“......”
“呸,以為我白癡啊,那麼一小塊煤球就賣兩文錢,兩文錢我可以買一大堆煤了,自家的爐子還不能用,還得再花錢買一個新的爐子。這個陳家的傻子真是黑了心腸。”等陳越的身影走遠,她呸的一聲吐到了地上。
陳越垂頭喪氣的走在大街上,這一刻他終于體會到了前世那些推銷人員的感覺,到處都是白眼、到處都是懷疑的眼光,若是讓陳越再回到前世,他一定會善待那些上門的推銷者。
陳平和陳默兩人拉着煤車,同樣的垂頭喪氣,自家少爺描述的蜂窩煤前景就像個美麗的肥皂泡一樣,就這樣被别人無情的一一捅破。
“少爺,要不咱先回家吧,都走了快一個上午了。”陳平苦着臉可憐巴巴的說道。
“賣不出煤球,誰都别想回家,更别想着吃飯。”陳越臉色陰沉的好像要下雨,吓得陳平不敢再言語。
不行,煤球不是這麼賣的,生意不是這麼做的,要想讓人們接受一個新生事物,,光用嘴說是沒有用的,必須讓他們見識到實實在在的好處!虧我還自诩學過銷售,怎麼如此笨啊,超市剛開業時還會有促銷活動,賣瓜的小販還會讓顧客嘗嘗瓜是否甜,我就這麼直眉瞪眼的上門賣煤球給人家,煤球的價格比買煤塊又貴得多,誰會那麼傻直接接受啊!
忽然間陳越想明白了問題所在,心裡一下子霍然開朗,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壞了,少爺瘋了!”
“壞了,少爺又變傻了!”
陳平和陳默二人面面相觑,腦子裡閃現出同樣的想法。
“走,咱們上杜大嘴家賣煤球去。”哈哈笑過之後,陳越也不理會兩個家丁的胡思亂想,拉起了煤車就往自家方向而去。
這次陳越選擇的推銷對象是杜淵家,也就是陳越家的鄰居。杜淵的嘴巴大,愛八卦,若是他認可了蜂窩煤,很快整條街的人們都會知道蜂窩煤的好處。
“嫂子,杜大哥在家嗎?”陳越進了杜家門的時候,杜淵的妻子馬氏正在院子裡晾衣服,她努力的站直了身子把衣服往繩子上搭,伸手投足間露出了腰間美好的線條,讓陳越也不由得暗暗贊歎。
“是阿越兄弟啊,你杜哥沒在家,去幹活去了!”馬氏把衣服搭在了繩子上,回頭微笑着。
“唉,我杜哥真是辛苦,每天晚上啪啪啪大半夜,白天還得出去幹活!”看着馬氏俏麗的面孔,陳越不由得出口調笑了一句。
“吓!”馬氏吃了一驚,似笑非笑的瞥了陳越一眼,随口就反擊了過來:“我和你杜哥老夫老妻了,每晚啪啪啪很正常,倒是阿越你,年紀輕輕可得悠着點,每天天不明就在啪啪啪,搞的你杜哥和我都睡不着,你小夥子身體壯沒關系,那小姑娘水靈靈的嫩蔥一樣的身子可吃得消?”
陳越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過來,不由得苦笑了,“唉,嫂子诶,我那是在練槍!”每天早上往木耙上一千次突刺,竟然被杜淵兩口子當成了啪啪啪,還不知杜淵那個大嘴巴是怎麼編排自己呢!
“練槍!練得是哪根槍啊?”到底是過來的女人,說起葷話來臉都不紅,讓陳越這個黃花小夥大感吃不消。
“好了嫂子,莫再開玩笑。我是有正事找你。”陳越連忙打住,談起了生意,巴拉巴拉的把蜂窩煤的諸般好處向馬氏一一說了,然後眼巴巴的看着杜氏的反應。
“嗯,這東西聽起來卻是不錯,要不,我就買上兩隻吧。”聲音很是勉強,看得出來純粹是為了照顧熟人兼鄰居的生意。
“不,嫂子,我不要錢,先送你用上兩天,兩天後要是您覺得蜂窩煤确實好用,又省錢,您就接着燒,要是您覺得不好,一文錢都不用給我!”陳越對馬氏道。
“這,這怎麼好意思啊!”馬氏是個實在人,雖然是鄰居,可白拿别人的東西到底不是很好。
“嫂子,就這麼說定了!要是您覺得好,回頭讓我杜哥在外面多給我誇上一誇!”
陳越把特制的煤火爐子卸下了一隻,杜家原來的爐子和蜂窩煤不配套。搬到了杜家的廚房,又指揮着陳平和陳默搬進來十隻煤球,然後給馬氏示範着蜂窩煤該怎麼樣用,不用的時候該怎麼封火。
“這東西真的不錯!”看着橘紅色的火苗舔着銅水壺的壺底,沒一會兒的功夫壺嘴就“咕嘟咕嘟”的冒起了白煙,馬氏不由得贊歎道。
“嫂子,這玩意就像每晚的啪啪啪,隻要用了就會上瘾,以後您再想不用都不行了。”陳越壞笑道。
“滾吧你,毛都沒長齊的小犢子!”馬氏笑罵着把陳越趕出了自己的家。
闆車上還有一隻爐子,這次陳越沒有再亂推銷,而是拉着闆車來到了張嬸的包子鋪,和張嬸兒說了一聲,把煮茶葉蛋的爐子換了下來。并在旁邊碼了高高一大摞的煤球。然後又按同樣的方法教張嬸如何使用。
“阿越,給你錢!”張嬸喊着追了出來。
“不要錢,這是我孝敬您老的。”陳越揮了揮手,拉着闆車帶着兩個家丁徑直回了家。
“阿越真是個好孩子啊,有什麼事兒都想着咱娘倆!”張嬸對女兒張秀兒感歎道。
“他是想讓娘你給他當後媽!”張秀兒一句話把張嬸後面的話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