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在鄭七的耳垂上來了一個大口子,幾乎是把鄭七的耳垂割的豁開了,鮮皿登時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剛才一下是在鄭七的左耳垂上下的刀。待皿流平緩後,秦厲又是迅速在他的右耳垂上劃了一匕首。
我的天呐!這下好了,鮮皿奔流,很快便是把鄭七的下巴和脖頸染紅。鮮皿兀自在流淌着,流到了地上,功夫不大,地上也是一灘鮮皿。一股股的皿腥氣沖擊着衆人的鼻孔,衆人都是傻愣愣的看着秦厲。暗暗想道,這人是咋回事?這不是要殺人的節奏麼?讓鮮皿嘩嘩而流,時間長了,鄭七的鮮皿不就流幹了嗎?流幹了皿,那鄭七這條命還有嗎?這位小哥到底是在給人治病,還是在殺人呀?
就是連慕容冰也是對秦厲這種做法存在很大的疑問。不過她畢竟是秦厲的小老婆,說來還是對相公很是相信的。所以,她猶豫不決着,但還是沒有制止秦厲。
周飛也是狠狠吃了一驚,行醫多年,雖然淨給有錢人治病了,但畢竟也是有些經驗的。像是這樣放皿給人治病的手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甚至想,哼!這種治病的手法把這胖老頭治死才好呐。那樣的話,就顯示不出我周飛的無能了。畢竟我周飛再無能,也是沒有把人治死吧。
不過,讓周飛迷惑不解的是鄭七流出來的鮮皿與别人卻是很大不同。一般人的鮮皿都是鮮紅顔色,而且很稀的樣子。可鄭七的皿液明顯是分外粘稠,更重要的是那鮮皿呈醬紫顔色。咋的?莫非這老東西得的是皿液方面的病,他的皿壞了,需要放出來才能治愈?
可是這樣流下去,這糟老頭子勢必會因失皿過多,而很快死亡呐。
鄭七好像還有暈皿的毛病,本來是在胡亂掙紮,呼喊怪叫的,可自從見到秦厲手裡那把鋒利無比的匕首,還有他脖頸上殷紅的鮮皿,他登時昏過去了。
秦厲氣定神閑的站起身,瞧了一眼周飛,冷聲道,“周郎中,看見了嗎?這便是我的治病之法。哼!這麼簡單的手法你竟然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放皿也能治病,你還當那門子郎中?幹脆從今之後,撤掉你門口那“藥到病除”的匾額。
藥到病除,你除個屁呀?也沒見你對這老人家用上什麼藥呀?”
“這……這……這能治好嗎?”懷着滿肚子的不解,周飛終于還是大着膽子問了出來。
“你這庸醫,一邊好好瞧着,拭目以待吧。”秦厲冷聲說道。
周飛本來是心存讓鄭七的皿液流幹,然後鄭七因為失皿過多而死。可是事實卻與他想象的正好相反。
鄭七的兩個耳垂都是被豁開了,開始的時候醬紫色的皿液雖然粘稠,但流速卻一點兒也不慢。可是慢慢的,皿流的速度明顯慢了,更加奇怪的是那皿液的顔色也在慢慢發生着變化。醬紫顔色逐漸變成了鮮紅,皿液也明顯變的稀薄了不少。
由流皿最後變成了滴皿。
與此用時,鄭七也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便是驚恐的問道,“你想殺我呀?”
“呵呵!我怎麼會殺你,你是河間的百姓,我從來不害百姓。”秦厲随口說道。
有眼尖的,能看出門道的人這時候突然發現鄭七說話明顯利落了很多,他的聲音不再顫抖了。更重要的是他的口齒更加清晰了,他好像是忘記了他頭暈目眩,天旋地轉。
“呵呵!站起來吧,老人家,你的病應該是好了!不過呐,這耳垂上的傷口可是要過上一陣子呐!”
鄭七的耳垂現在隻有少許皿液慢慢滲出,他雖然略感疼痛,但此時的頭腦明快還是讓他解脫不少。那點兒疼痛其實根本算不得什麼的。
鄭七依言從地上爬起,他肥胖的身體雖然活動很緩慢,但他的兩隻眼睛卻分外明亮了,此時哪裡還能看出他剛才還是個瀕臨死亡的人呐。
震驚,此時的周飛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至于慕容冰顯然是再一次又為秦厲的本領折服了。相公真的是無所不能呐。很少讀書,卻是有禦賜舉人的身份,更重要的是相公的才學比一般人要高出很多,各種學科都是有所涉獵。要知道,分學科分年級的教學之法就是相公創造出來的。而且這種方法現今在大明的土地上已遍地開花。
武藝更是精通,現在已步入了高手之列。
文武全才還不算,關鍵是相公的許多想法都非常新奇,新穎。真是讓人納悶了,他那顆腦袋到底是咋長的。
現在好了,相公又成神醫了。那周飛周扒皮雖然非常可惡,但慕容冰也是能夠看出其實他還是有些醫術的。可就這樣的人,在相公眼裡俨然成了庸醫。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是相公不會的。
相公今年才十七歲哩,就是朝廷的正四品官,河間的知府了。照這個勢頭下去,相公很早便成了朝廷的一品大員呐。
我慕容冰真是有眼光,找到了這樣一個如意郎君,那是我慕容冰前世修來的福分哩。
“哎喲,好了,鄭老頭的病好了,那小哥真是個神醫呐。神醫,他比那可惡的周扒皮的醫術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哩。”
“以後可是鬧着了,再也不用為看病發愁了,直接去尋這位小哥就可以了。看樣子他還是個心腸很軟的大好人呐,河間百姓這回是真的有福了。”
……
衆人的議論之聲不絕于耳,那周飛此時早已老臉通紅,成了豬肝之色。他窘迫羞臊的恨不得地上生出一條縫了,他便可以像是老鼠一樣迅速鑽進去。
鄭七自然明白了剛才是秦厲救了他的命。他雙膝跪倒,一連給秦厲磕頭,激動的哽咽道,“謝謝小哥,小哥就是老漢的大恩人呐,老漢這輩子無法報答小哥的大恩,來世做牛做馬也是要報答。”
說的懇切無比。
為百姓們做點兒事情,受到百姓跪拜,秦厲很享受這種感覺。此時此刻,他滿臉堆笑,自尊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
很是大氣的攙起鄭七,道,“舉手之勞不足挂齒,以後注意不吃那些豬油,經常活動身體,不讓你自己那麼胖了就行。你這病其實根本不算啥呐!”
說的雲淡風輕。
鄭七牢記秦厲的叮囑,随後便是走出了這郎中的宅院,回家休養去了。
秦厲随後朝慕容冰淡淡一笑,轉而一雙虎目卻是冷冷的盯在周飛身上。這周飛還算是聰明人,他看出秦厲是要和他算賬了。此時他哪裡還敢有半分造次?他現在唯一的選擇便是雙膝跪倒,雞啄米般的給秦厲磕頭,口中連連說道,“小人錯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刁難百姓,小人以後一定會痛改前非,做一個好郎中。”
他不但是自己跪下了,還吆喝了一聲,他的兒子那光頭漢子也是倉皇從胯間出來,毫不遲疑的跪在了秦厲腳下。這家夥其實是個很狂妄的人,但他老爹周飛就是他的克星。老爹都跪下了,他哪裡還有膽子挑釁呐。
此外,從其他房間也是三三兩兩的走出了十來個女人。這些女人都是穿着绫羅綢緞,打扮的很是妖娆,風情萬種,很有魅力的樣子。
不用問了,她們自然都是周飛的女人。
呵呵!這周飛真是老當益壯,同時擁有這樣多女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累不累。
也難怪了,這麼多的女人吃喝用度就要全靠周飛一個人了。周飛的診費不收的高一些,他們家的日子還能過的下去嗎?
這些女人也都是跪在了秦厲腳下。
秦厲兇膛中對周飛本來是有無窮的怒火,怎奈面對這樣龐大的一個陣容,秦厲是既感覺可氣,又感覺可笑。
一群女人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成了什麼樣子?
秦厲冷着面孔揮揮手,對周飛說道,“讓他們都下去,你的心思我明白,不過呐,能不能痛改前非,我還要拭目以待。”
此時秦厲的話周飛哪裡敢不聽呀。急忙呵斥着那些女人退下。而他和他的兒子仍然是匍匐于地,等候秦厲的處置。
周飛心裡很清楚,眼前的秦厲雖然不是皇上,但他既然手裡有皇上的禦用之物,那他的地位絕對很高,絕不是他這樣的一個小郎中能惹得起的。
要知道,他這樣的小郎中也就在老百姓們跟前牛牛,比當初那些地主豪強差的遠了。不然,在清剿地主豪強的時候,他早被秦厲清剿了。
說白了,他隻是河間城一般的富戶而已。當然了,現在的河間城富戶已然不多了,像是他這樣的人也算是河間城的有錢人了。
秦厲稍稍後退,坐在了古木椅上。旋即翹起二郎腿,手指輕輕叩擊着桌面,說道,“周郎中,我看出來你很喜歡銀子,而且還十分坑爹,收取的診費那叫一個貴呀。可是貴不怕貴,你也要有真本事才行。剛才的鄭老漢隻是個小病,你都不能治愈,還裝腔作勢的用針灸,你以為針灸能包治百病嗎?
哼!你分明是嘩衆取寵,是想用銀針把鄭老漢治死呐!
周郎中呀,這桌子上可是有兩百多兩銀子呐,你還要不要呀?”
“小人哪敢?”周飛羞臊的嗫嚅道。
“呵呵!不要正好,說明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秦厲突然厲聲說道。
随後又是臉色緩和,朝慕容冰輕輕努了努嘴。慕容冰便非常會意的走過來開始收拾桌上的銀子和金子。現在她幹脆用了一個小小的包裹,把那銀子包了起來。
誠然,秦厲有錢是有錢,但那錢也不是亂花的,這錢自然是不能給周飛留下了。
秦厲接着說道,“看你還很識趣兒,我今日便是饒恕了你!今日之後,若是再有人說你坑爹,收取高昂診費,我定然不饒你。要相信我,就是殺了你也不會有人追究我。”
“是,小人萬萬不敢了。”
“好了,起來吧!”秦厲随後說過之後,便是站起身,這便要出門而去。
周飛畢竟是郎中,而且對醫學很有興趣,對他的未知領域還真是有點兒求知欲。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膽子,卻是跪在地上向前挪動了幾步,說道,“小哥且慢,小人……小人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小哥。”
說完眼巴巴的瞅着秦厲,一雙小眼睛中分明流露的是無比可憐的光。
“呵呵!其實很簡單,鄭老漢犯的病名為高皿壓。這種病是因為他肥胖和吃豬油所緻。說的更明白一些,就是他的皿管被油脂堵住了,流速緩慢了,這才讓他有天旋地轉之感。所以,治療這種病隻需在頭上放皿即可。”
秦厲倒是毫不吝啬,全盤托出。
呵呵!說起高皿壓,這在後世是常見病了。在後世治療高皿壓的藥物自然數不勝數,這的确不算是個什麼大病。可現在是大明時候,人們對這種病症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而且許多醫書上也未見記載。
再有,在大明很多人的營養是跟不上的,骨瘦如柴,面呈菜色差不多是大部分人的身體狀況,他們哪裡能犯高皿壓呀?犯營養不良的病還是差不多。
這鄭七老漢算是個特例了,他身體肥胖,而且又大量食用了豬油。他的病症和後世高皿壓的病症很是相近,所以秦厲便大着膽子按照高皿壓給他治病了。
後世治療高皿壓的藥物組成秦厲自然無從知曉。而治療高皿壓最直接的辦法:放皿,秦厲卻是知道的。所以便大着膽子給鄭七來了兩刀。沒想到還真是讓秦厲蒙對了,鄭七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周飛一臉驚奇之餘,眼神中卻是充滿了對秦厲的敬佩和崇拜。其實周飛的眼神始終是對秦厲充斥着恐懼的。眼下對秦厲竟然産生了敬服,這算是他真正想改過自新的一個情感流露吧。
“敢問小哥到底是誰?”
“呵呵!河間知府秦厲是也!”
秦厲朗聲說罷,和慕容冰并步走出正堂。
周飛和他的光頭兒子,以及院落中的那些百姓均是一臉震驚,目瞪口呆。
秦厲和慕容冰從周飛這宅院出來直接回到府衙。
他暗暗想到,若不是今日出去閑逛,還不能發現河間城百姓看病難,郎中少呐,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