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姊妹交鋒,野種罷了
如果說沈長安他們都是盡量表演出一種高貴模樣的話,沈長央的皇室皿統便是天生的。她生來就是天之驕女,高傲矜持疏離。
從小到大、從長相到氣場再到學識,她都完美的表現出了一個皇室的公主應該具有的氣場、甚至是犧牲自己的勇氣。
就像現在這種場合,沈長央站在那裡,很自然的就表現出一種鶴立雞群的孤傲感。就連沈長鸢在沈長央身邊時,都乖巧的像是個雞崽子。
她高傲慣了,縱然在北荒,都未有過寄人籬下的自覺,一路高高在上的坐穩了王後的位置,那曾有人與她争鋒相對過。
但她到底不是個孩子了,見沈遷羽笑臉迎人,沈長央也表現出了成年人應該有的圓滑與交際性的尖銳。
倒是一旁的沈長安,自從上次在岐山别苑與沈遷羽鬧得不愉快之後,是徹底的撕破了臉皮。
她白了沈遷羽一眼,看上去不屑又憎恨。
“怎麼,天驕姐姐出宮幾日,怎的連規矩都不懂了?長央皇姐可是一等公主,見了嫡長公主的面,竟連行禮都不會了麼……”
看沈長安那小人得志的樣子,沈遷羽就氣不打一出來。這個人從沈遷羽回宮之後、不、應該是說從沈遷羽回宮之前就沒少找她麻煩,簡直比得過打不死的小強了,無論怎麼對她下手都不長記性。
不過,這種貓逗老鼠的遊戲沈遷羽也快玩兒夠了,這個女人也嚣張不了多一會兒了,想必到時候她自然是會過得很愉快的。
“長安皇妹這話說得好有意思!”
沈遷羽瞥了一眼一身白裙的沈長安:“論後宮女眷的位份,長央姐姐自然是一等大長公主,但本宮品位同屬一等位,何來上下等級之分?
妹妹都是快要嫁人的人了,怎還如此毛毛躁躁。”
沈遷羽這話說得也沒有錯,她本就是一等公主,品級不必大長公主低,自然不需要給沈長央行什麼所謂的位份禮。
沈長央自然知道沈遷羽不是好對付的,看都沒有看沈長安一眼。
“妹妹此話見外了,都是一家人,何必算的那般清楚。”都是後宮中的佼佼者,自然是有立場說這話的。
沈長央這話說出來,反而顯得剛剛的沈長安裡外不是人了。
不過沈遷羽也好、沈長央也好,自然是誰都不會顧及到她的。野獸相交,獅子與虎誰會顧忌一隻野狗如何呢。
“說起來,妹妹果然是生的好相貌。”沈長央甚至連一點笑容都沒有。她長相不算是頂柔美那種,反而帶着一種野獸般的英氣。
她的眼睛不是很大,卻有種類似于鳳眸的細長,微微上挑,帶着一種陰暗的邪氣,卻又并不難看。
雖不是完全的柔弱風格,要比大律的少女多出幾分骁勇善戰的飒爽,但比起北荒的女子,卻又多了幾分纖細來。
“本宮猶記得大約年幼的時候,經常能見到皇貴妃娘娘在花園飲酒,真是傾世美人,恐天下無人能與之相較。
如今看來,妹妹卻是比皇貴妃娘娘出落得更是美貌。
隻是可惜娘娘福薄,紅顔薄命,要不今日見到妹妹出落得如此,還不知會有多欣慰。妹妹就連性子,都随了娘娘呢……”
她這話擺明了就是攻擊沈遷羽福薄命短嘛,誰不知道因為顔皇貴妃執意離宮的事情,聖文帝心裡厭煩得很。
用這件事來攻擊沈遷羽,雖不能說沈長央着力點有問題,但到底是有點将沈遷羽看的太弱了。
于是她捂着嘴默默地笑着,眼睛裡溢滿了滿不在乎。
“皇姐說笑了,本宮生來便沒有見過母親,長得是好是壞,也不過就是一副皮囊,算不得數。
人生在世,講求緣分二字。人去如燈滅,從她離世那一日起,便說明我們緣分已盡,何苦再為那些事煩惱。”
對這種事,沈遷羽從來都看得很開。
“本宮母親沒那福氣,享天倫之樂,不像皇姐,兩個孩子雖不同枝,但關系卻親近的很,是皇姐教導有方。”
以大律的風俗,是一女不侍二夫的。而沈長央的兩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父親。北荒上一任王去世之後,她便改嫁給了上一任王名義上的兒子,也就是北荒現任的王。
也就是說,沈長央的大兒子其實是現任王的弟弟,而她與現任王又生了二兒子。這種綱常倫理關系放在大律是想都不敢想的,沈長央到底是大律人。
雖然沈遷羽并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不光彩的,但是她至少知道沈長央絕對是在意的。既然沈長央惡心她,她怎麼都要惡心回去才算公平。
果然,沈長央聽了沈遷羽的話,先是一愣,而後眼睛裡湧動着巨大的殺意。就想沈遷羽猜測的那樣,她到底是大律人,接受這種文明耳濡目染長大的,不可能對這種事情完全不在意的。
她在寬大的袖子裡狠狠的握緊了拳頭,面上卻是盡量的不肯表達出來。
兩個人都是早就習慣粉墨登場的人、在各種演技之中早就被打磨的圓滑到百毒不侵,總不至于在這麼點事情上讓自己丢臉。
沈長央笑了一聲,隻是那笑聲裡可是一點溫和的笑意都沒有。
“說起來皇妹也快及笄了,怎還不讓父皇為你指門好的婚事?”她看上去倒像是為妹妹操心的姐姐那樣:“你看長安,年紀還不如皇妹年紀大,都已經與鄭将軍定了終身,皇妹怎一點不急?”
誰不知道沈遷羽以前鐘情于鄭安澤,後來倒是出來了沈長安壞了她與鄭安澤的好事,被人橫刀奪愛,總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
說到底,還不是個手下敗将罷了。
本以為沈遷羽總該有點波動,誰知她反而捂着嘴笑了:“皇姐說笑了,妹妹天生挑剔,甯缺毋濫,總要找個合心意的才行,這種事情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萬一嫁了個命短的或是人面禽獸,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這話簡直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雕,一個甯缺毋濫直接諷刺了沈長安撿人家不要的東西,說鄭安澤就是那個下濫的。
又用命短二字來諷刺沈長央的二嫁,反正沈遷羽知道沈長央的痛點在哪裡,都是玩弄文字的高手,今晚沈遷羽就過不去這一件事了。
沈長央見這上面讨不到好,也不糾纏。
笑着又換了另一條路:“要不說妹妹是皇貴妃娘娘生的,果然是好性格。你看就連妹妹的名字,都與咱們其他兄妹不同呢。”
皇嗣名字裡皆有一個長字,隻有沈遷羽,并沒有按照皇氏族譜起名字。說是特别,還不就是說她其實是個野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