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下一步咱們要怎麼走?”次日再聚一處,高順精神抖擻的詢問張浪的戰略方針,張遼也是喜形于色,鬥志昂揚。
高順問這話可是大有學問在裡面,憑現在自己一介白衣,一無官職,二,二無錢财,要想圖謀中原,白手起家,是何等困難,假若張浪真的有過人之處,必有良策,所以才有此問。張浪轉眼就明白高順的意思,他兇有成竹道:“吾等三人,俱是白身,咱們識得天下人,可誰又識得咱們!欲要建功立業,自然是要先揚咱們之名,唯有如此,方能招賢納士,有一番作為。不過,朔方一戰,我們以區區三千殘兵殲滅匈奴、鮮卑四萬之衆,時過不久,自當名揚天下。是故,吾等少了此節。”
“主公所言甚是!”高順頗頗點首,看來他對張浪的表現也很滿意。
“吾等無根無據,無兵無卒。首要任務是擇一地某發展,鑄就一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之強兵。此除,還需大量錢财。”說到這兒,張浪微微一笑道:“不過,這不是事兒。我命好,有一個奸臣叔叔。”
高順、張遼不禁哈哈大笑。
“有一個奸臣叔叔大有裨益,”張浪整個臉變的十嚴肅,語鋒一轉,沉聲道:“然,成也是他,敗也是他。因為是他的子侄,也預示着咱們在招賢納士方面尤為困難。”
高順、張遼默然點頭,在決定跟随張浪之前,他們也思考了這個問題。
“求賢之路雖是漫漫,可也并非無可作為。名門子弟我從不奢望,可除了名門,還有更多懷才不遇、受人打壓的寒門子弟。我們可以從此下手。”
“是極,是極!”
“至于據點,我已想好了。”
“何地?”
“朔方!”
“朔方?”
“這裡?”高順、張遼大是驚訝,本以為張浪會通過張讓某取一個富饒之地,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張浪會要朔方這苦寒之地。
張浪點頭道:“朔方,可是一個好地方啊。”
“好地方?朔方也能稱的上好地方?”張遼眨巴着眼睛,疑惑的問道。
“亂世之中,強大的軍隊最重要,這朔方有三千對我心悅誠服之雄師;其次,一旦接手朔方,我将執行利民之政令,利民也意味着損害世家大族的利益,而朔方乃至整個并州都沒有幾個有影響力的世家大族,沒有他們,我們的利民之策就不會受到肘制。第三、朔方戰亂是不少,但是那不是最多的,匈奴、鮮卑以騎射聞名于天下,自然是戰馬最多!”
“戰馬?主公莫非打匈奴主意?”高順眼前一亮,忙問道。
“亂世之前,我們要竭盡所能積攢實力,到時方有資格逐鹿天下,問鼎中原。這也是我一直想找一個合适的栖身之所在的原因,有了屬于咱們的地盤方才有展的空間。而那朔方,地接匈奴、鮮卑,戰馬資源豐厚,此其一也。再者,匈奴、鮮卑乃外族,對其動刀兵,乃是大義所在,一者能做練兵之用,二來能揚我軍義名,一舉兩得也。更何況,那匈奴騎兵甚是彪悍,若是能收為我用,豈不是……”
“哈哈,主公算無遺策!想不到人人恐慌之地,經主公一言,卻是我輩天堂一般,,主公深謀遠慮,孝義佩服。”
“好,就這麼決定了。在這之前,我要進京一趟,與我那奸臣讨要一官半職,來回往返估計一月之多。孝義、文遠,朔方就交與你們二人了。孝義、文遠,匈奴、鮮卑二族十分敬畏鬼神之說,膽氣已消,經此一役,短期無膽入侵朔方。眼下之要務是訓強軍,你二人從這三千雄軍裡挑選健壯之輩,另編練成軍,希望回來之時,已有正規軍之面貌。”
“諾!”二人起身恭聲應諾。
張浪道:“朔方是我等立足之基業,更是我族屏障所在,你二人當小心翼翼,千萬不可有失。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凡事多商量。”
高順、張遼深感重任,又對張浪如此信任大感激動道:“主公放心,孝義(文遠)定保朔方無失。”
張浪對他二人很有信心,點頭道:“汝二人藝高膽大,沉穩細心,大将之風,可獨擋一面。得汝二人吾甚幸。所缺者,僅是為将帶兵之經驗矣!朔方真若有變,爾等二人當果斷放棄。”
“這……”高順、張遼一時接受不了張浪的神逆轉,不無呆呆吃驚。
“記住一句話‘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不要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拳頭隻有收回,再打出去才有力量。吃了眼前的虧,才能到将來的大成功。保住我們的軍隊,保住自己的性命,将來什麼都還會有;假如隻知占城掠地,卻把人都拼光了,最後什麼都剩不下。于我而言,不要說朔方,就算是并州,亦或是整個天下,均不如爾二人重要,切記,切記。”
高順、張遼深感任重,又對張浪如此信任與重視而深為感動,均是兩眼淚光閃閃,心裡泛起士為知已的感覺。二人有些哽咽道:“主公放心,孝義(文遠)定保朔方無失。”
“朔方人心未穩,對百姓凡事可從寬處理,勤政愛民,若有流民來投,盡皆接納,并登記在冊,想從軍的就讓他從軍,不過要重新編排,想安份為民的便劃出田地等。”
高順、張遼聽得頭都大了,讓他們率軍打仗,他們二話不說,可政務這種複雜的玩意,他二人還真不知從何下手。
“别擔心!”明白二人擔憂所在,張浪笑着說道:“我會找來一人主政,你們從旁協助即可。”
“誰?”高順、張遼大喜過望。
“蔡邕先生!”
兩人心頭一冷,苦笑道:“蔡先生确實是最佳人選。可,蔡先生願意麼?”他二人看得出這蔡邕雖認可張浪的言論,卻對張浪的出身依舊心懷芥蒂、敬而遠之。對于張浪,蔡邕骨子裡流露出一種拒人于千裡之外之感。
“随我來!”張浪沒有說什麼,領着二人去蔡家拜訪。
張浪對于二人的擔心并不在意,蔡邕不爽他張浪不要緊,但是,蔡邕愛民,愛這個天下。隻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義,并以民族大義與人性道德進行綁架,蔡邕還不得乖乖就範?
“晚輩前來,是想請蔡先生,助朔方百姓一臂之力。”張浪情知蔡邕不是簡單之人,小把戲在他面前是沒有用的,一見面便索性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蔡邕不由一愣,不過很快就回神來。暗想此人怎麼如此不知輕重緩急。推辭道:“老夫才蔬學淺,恐怕要讓張将軍失望了。”
淡淡的笑了兩聲,臉上有寫不出的随意,張浪的表現讓高順、張遼、蔡邕、蔡琰大出意外,全然無被拒絕後的失望表情,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晚輩是惡名昭著的十常侍張讓之侄,先生不從,人之常情,不過……”
張浪語鋒一轉,沉聲道:“晚輩絕無讓先生為我,乃至閹黨效力之效,而是請先生在朔方城群雄無首之際,出面安撫安置朔方百姓。這朔方地處戰略要沖,曆來是兵家必争之地,若無一德高望重坐鎮,百姓必将惶惶不可終日,到時匈奴鮮卑卷土重生,朔方危矣,朔方有失,異族入寇之中原之門戶大開。那時将是戰亂連年、生靈塗碳,願先生先天下之憂而憂,為我大漢百姓盡一份每一個大漢人應盡之職責。”
蔡邕心頭吃驚,首次發覺張浪絕不簡單,開始重新上上下下打量起來。見他身材魁梧,氣宇軒昂,兩眼如炬,粗眉蘊有霸氣,一表人材。真英雄握氣概也,蔡邕打量完後也不由心中暗自贊歎:隻是可惜了,身為張讓之侄……
“既如此,也罷,老夫就為地方百姓謀一份福祉。”蔡邕深知朔方百姓之苦,
張浪大喜道:“此乃天下蒼生之幸,朔方百姓之幸。如此,朔方政務就拜托先生了。晚輩就此告辭。”
張角起義在即,對張浪而言是一寸光陰一寸金,見事已安排妥當,郡守府也不回,便望南而歸,往洛陽方向狂奔。
“父親!”蔡琰見蔡邕望着張浪離去的背影久久發呆,忍不住叫了一聲。
“唉!”蔡邕長長一歎,道:“此子文武雙全,對天下大勢見解如此精辟,非凡人也!剛毅果斷,進退有加,卻又愛民如子,以其之才,必非池中之物,不久定将高飛于天,行萬世不乘之業。”
蔡琰一愣,不解道:“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這張浪與張讓行事南轅北轍,實乃天下之幸,父親何以憂心忡忡?”
“文武雙全,有王霸之姿。幸,還是不幸?”言罷,蔡邕拂袖而去。
蔡琰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老父之憂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