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晉陽時已是臘月初九,與田豐、沮授秘議了一天,張浪、典韋率領着從破軍營裡挑選出來的五百精銳,護送着小美女、張甯的車駕踏上了京師之路。盡管洛陽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可年還是得過,畢竟張讓是唯一在世的長輩,若是不去,會讓人唾棄的。況且,有些事情也需要與張讓商議對策,故而帶着一大一小兩美女去京師陪張讓過年去了。
張浪深知,這或許一生中最後一個安穩的春節了。有着大軍跟随,一路上倒是沒有發生什麼事兒,張浪也樂得逍遙,有時也會躲到馬駕裡與兩位美女談談人生,談談理想,可每次都把二女逗得面紅耳赤後讓她們轟了出去,張浪是樂此不彼,享受這難得的溫存時刻。
由于事先沒有通知,得知張浪到來的張讓甚是驚訝,深知洛陽情況的張讓自是免不了一頓說,責備他不該在這節骨眼上冒險而來,不過,他的開心還是瞞不過張浪三人。
第二天,張浪上朝,并與劉宏進行了一番的談話,劉宏收到他的好處,對他是不惜褒獎之極,見劉宏高興,張浪也不失時機的表示邊境大将是如何如何的苦,裝備是如何的差,劉宏一不留神,再一次大方的對着張浪打開了武庫,讓他為他的手下挑選武器,在他而言,那些神兵利刃都是沒有半點意義的死物,用它們來拉攏人正好發揮出應有的價值。此後,張浪又備上厚禮,以晚輩的名分一一拜訪了趙忠等人。
忙碌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新的一年終于到來。
百姓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燃起了炮仗,希望新的一年裡能夠借着喜氣紅紅火火。
百姓有他們的迎新方式,大漢王朝也有固定的迎新方法……元日朝會。
一年中最盛大最隆重的朝會,滿朝文武隻要在京九品以上文武官都必需參加,就算是遠在邊界的封疆大吏也必須派使者前來。
這一大早,衣着一新的張浪就來到了皇城。
四周的文武官員如同蟻聚,一個個穿着隆重的朝服在未央宮前依照官員的排位列隊。
因為此次朝會皇親國戚也必須參加,張浪固然身居一州刺史之位,但于皇親國戚還有些差距,所站的位子還是比較靠後的。起初有些不爽,他往後一看,卻不說話了,在他後面已經排成長龍,瞧不尾巴。
到了良辰吉時,懸鼓吹奏,陳車帶着輿辇,緩緩移動。劉宏身穿衮冕,在華麗的儀仗下從正殿經過,并且在此舉行外朝,接受文武百官的參拜。
首先是皇子辨獻壽祝賀,皇子辨在萬衆之中,顯得畏畏縮縮,說話都不流暢。接下來是皇子協,他年紀雖小,可表現得比皇子辨大氣多了。
兄弟二人站在一起,一前一後的祝賀,高下立判。
在他們之後是三公九卿,之後由專人奏諸州表,黃門侍郎奏祥瑞,奏諸州貢獻,奏諸蕃貢獻,太史令奏雲物,侍中奏禮畢。
近乎千人高呼萬歲,經過複雜繁瑣的程序,大朝會也告一段落。
接下來就是專門為文武百官所舉行的大宴會。
這個宴會就不是所有人能夠參加的了,隻有朝堂重臣有這權力。
官居大漢十二漢刺史的張浪恰是能夠參加的重臣之一。
劉宏與何皇後位居上首,皇子辨、皇子協分坐左右,接下來左邊是依次是三公九卿,以下依照身份依次排下。
張浪坐在不前不後的席位上。
宴會喜慶,載歌載舞,各類雜技演出,端是熱鬧。宴會直至日落西山,賓主盡歡而散。
張讓由于有事,還得在宮裡侍候着,張浪獨自一人回到了中常侍府,管事迎了上來道,将手中的一本紅冊子遞了過來,“公子,這裡是今日朝中文武、各地官員送來的禮品,公子過目一下。”
“這是叔父的禮物,等叔父回來再說吧!”張浪卻是不接,這種事情他不擅長,還是等張讓自己解決吧。
管事道:“這是公子您的?”
“我的?”張浪驚訝了。
管事笑道:“好叫公子得知,送禮之人都是一式兩份,侯爺一份,公子一份。”
“哈哈,這些人挺聰明的。知道送我禮物比送與叔父本人更讓叔父高興。”張浪一想,明白了,這不是他張浪的面子大,人家是在搞曲線救國呢。别說他是并州刺史,就算是一個廢物恐怕也會收到厚禮,看樣子以前的自己也是收到了不少,隻不過年少無知,都由張讓幫忙保管了。
“公子英明!”管事微微一笑,張讓的總管可不是一般人有本事擔任的。
張浪好奇的将厚厚的紅冊子接了過來,翻開第一頁起手竟是皇子辨送來的賀新年禮品:玉如意一對,珍珠瑪瑙各種珍果等貴重物品若幹。
翻至第二頁郝然是皇子協送來禮物,《孫子》、《吳子》、《司馬法》、《六韬》、《尉缭子》、《黃石公三略》等古代兵書一套。
張浪看到這裡,忍不住道:“這個皇子協可以下了本錢啊。”這時代由于沒有紙張,書籍的價值十分昂貴,書籍的多少甚至成為富有與否的标準,書籍難得,像這種兵書戰略類的書籍更是有市無價,就其價值來說,皇子辨的禮物遠遠不如皇子協。這拉攏之心昭然若揭。
繼續往下翻去,有些名字熟悉有些生疏,但都是沒有見過面的人物。有些是官員,有的則是商賈,張浪所知道就有冀州中山無極甄豫、徐州糜竺、中山蘇雙張士平,還有河東太守董卓竟然也送來了東西。
“同朝為官,他們特别送來了新年賀禮,也算是一片心意,于情于理我們也當給予回禮。此事你由你去操辦吧,根據禮單回以同等價值的禮品作為回禮送過去。”禮尚往來的道理,張浪還是知道的。
“這個……”管事似乎有些為難。
“怎麼?有困難?”
管事搖頭道:“困難倒沒有,不過,侯爺可從未曾回過禮。”
張浪好奇心大起:“還有這等事兒?”
“沒錯!”管事點頭道:“曆年來,侯爺隻給趙忠趙侯爺他們回過禮。”
“卻是為何?”
“侯爺說,除了趙侯爺他們,其他人都是求他辦事的,要是回禮,估計這些人反而寝食難安。久而久之,就有傳言說侯爺除了自己人,隻給敵人還禮。”
張浪噴笑出聲,這個張讓實在太狡詐了,不佩服都不行。十之八九是張讓派人放出去的風聲,這麼一來,他就無須回禮,白白占了天大的便宜。厲害,厲害!
“那好吧,叔父的規矩不能破了,你就看着辦吧。”張浪匆匆忙忙往馬廄去觀看了,也不知道董卓送來的馬匹是不是赤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