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命
花疏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竟然十分的不舒服,連她自已也不知道這情緒從哪裡來的,難道真的是因為她難得的想要一樣東西,所以才會如此的不舍嗎?
百裡潭聽了,眯眼望了花疏雪一會兒,見她真的不再注意那盞花燈,便當她說的是真的,也就随了她的身後往前走,軒轅玥懾人的瞳眸幽暗下去,仔細的盯着那燈,想看看這燈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看來看去也沒看出端睨,至多就是這花燈做得十分的精緻,燈中人做得跟真的一般,可見做花燈的是個有着七巧玲珑心的女子。
一行人往前走去,不過并未行多遠,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嬌俏的聲音:“好漂亮的花燈啊,老闆這燈賣嗎?”
别人聽不出這聲音是誰,花疏雪一聽便知道這是何人的聲音,。
她的妹妹花疏雨的聲音,沒想到花疏雨的傷竟然好了,也來逛燈會了。
想着停住身子緩緩的回首望了過去,軒轅玥和百裡潭自然也随了她的身側,慢慢的望向身後幾步之遙的地方,先前他們所待的花燈之處。
幽暗的燈光下,肅王側妃花疏雨一臉欣喜的執着一盞花燈,滿臉高興的把玩着,她的身側立着高大英挺面容冷酷的男子正是肅王百裡冰。
百裡冰的身後,除了肅王府的侍衛,竟還跟着神棍納蘭悠,幾個人站在花疏雨的身後,一起望着她手中的花燈。
花疏雨一邊看一邊朝肅王百裡冰細細的哀求着:“王爺,這燈好漂亮啊,我好喜歡啊。”
百裡冰濃眉微挑,冷霜遍布,并沒有多少的柔情蜜意,不過也沒有任何的不耐煩,擡眸望向花燈之後的中年男子:“這燈多少錢賣?”
先前招待過花疏雪等人的那個中年老闆,此時眉目舒展,滿臉笑意的開口:“客官,這是陣年的舊燈,雖然精緻華貴,但因為時間有些長了,所以并不值多少錢,客官若是要便給三十兩紋銀吧。”
老闆的話一落,花疏雪隻覺得身遭的百裡潭周身湧起了怒意,還沒等到花疏雪和軒轅玥有所表示,那百裡潭身形一閃,整個人已經大步如流星的走向了先前的地方,修長的大手一伸,便搶過了花疏雨手中的花燈,陰沉沉的瞪視着賣燈的老闆,咬牙沉聲地開口。
“你不是說不賣嗎?現在如何又賣了?”
一向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怒了,提着手中精緻的花燈,怒氣沖沖的責問那賣花燈的老闆。
賣燈的中年漢子一下子愣住了,他倒是沒防到這先前想買燈的人沒有走遠,這下子又折回來了,不過做生意的人向來老練,所以面容一沉,便闆着臉訓斥起百裡潭來:“先前我本想留着做個念想,現在想來留着也沒什麼用,所以不如賣了,何況,這是我的燈,我想賣與誰便賣與誰,和你有幹系嗎?”
說到最後,賣燈的漢子有些得意了,伸手便欲取百裡潭手中的燈。
百裡潭一張俊異的神容,此時已不是怒火了,而是陰沉,眼裡更是飕飕的冒着火花,他身為東宮的太子,何時吃過這等癟了,何況還是當着肅王百裡冰和花疏雪的面吃癟,這讓他周身上下慢慢的攏上了寒潭冰霜。
那賣燈的漢子後知後覺的有些害怕,吞咽着唾液。
這時候,花疏雪和軒轅玥走了過來,花疏雨等人總算由先前的呆癡中回過神來,沒想到她好好的相中一個花燈,竟是太子先看中的,花疏雨十分的不自在,忙給太子百裡潭施禮。
“見過太子殿下。”
百裡冰的眼睛從花燈之上落到花疏雪的身上,再沒有移開,一雙深邃幽光明滅的瞳眸,在花疏雪軒轅玥和百裡潭的身上來回的轉悠,涼薄的唇緊緊抿着,一言不吭。
此時,百裡潭的手下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怒視着那賣燈的漢子,那賣燈的漢子此時已經石化了,好半天動彈不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他好好的賣個燈,也能把太子給驚動了,這燈他竟然不賣于太子,分明是找死啊,後知後覺的一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的磕頭:“太子饒命啊,太子饒命啊。”
百裡潭一身的陰沉,真想上前踢一腳這賣燈的男子,不過此時燈市上,不少的人圍繞了過來,大家全都圍在四周指指點點的,更有不少的人認出了他們的身份,所以為了一盞燈懲罰别人總歸是不太好,所以百裡潭深深的吸氣,然後調整好自已的情緒,随之冷冷的開口:“起來吧,下次再欺上瞞下,絕不輕饒。”
“是,是。”
那賣燈的漢子哪裡還敢多說一句話,點頭如搗蒜。
百裡潭接了燈,吩咐太子府的人給了賣燈的人三十兩銀子,然後手捧那盞精緻的花燈,滿臉溫融的走了過來,奉到花疏雪的面前:“這燈可喜歡?”
花疏雪實在是喜歡這燈,否則她是絕對不會接受百裡潭這番行為的,但因為喜歡這燈,所以便伸手接了過來,并柔聲道了謝:“謝謝。”
這聲謝,使得軒轅玥相當的不自在,因為百裡潭占了先籌而郁悶,臉色籠了暗潮。
而另一側的肅王百裡冰看着眼前的畫面,明明對面的女子該是他的妻,可是現在卻有别的男人獻殷勤,不知道為何,他隻覺得兇中窒息似的難受,明明當初并不喜歡花疏雪,甚至是讨厭她,可是現在卻為何還會如此難受呢,難道真因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在意她嗎?而且他發現越注意她,便越會被她吸引,而越吸引,他便越心中不自在,難過。
花疏雪低頭欣賞手中提着的花燈,擡首望了四周的人一眼,花燈之中,殷殷數張笑臉,慢慢的散開去,最後隻留下,他們這些人停留着。
肅王百裡冰臉色陰沉,一言不發,身側的花疏雨看太子百裡潭如此費盡心思竟然為了花疏雪,不由得心中嫉妒不已,沒想到這女人當日離開了肅王府,現在竟活得越發的有滋有味起來,看來她倒是成全了她。
花疏雪的眸光落到了百裡冰的面上,慢慢的移開,輕輕的望向一側的納蘭悠,若有所思的笑了,先前,别人沒有注意,但是她卻瞄到了,那賣燈的漢子分明是瞄了一眼納蘭悠的。
所以說此燈很可能和納蘭悠有關,至于究竟是什麼,她沒有興趣知道。
想着提着手中的花燈,悠然的離去,身側的軒轅玥緊随其後,周身的寒潭之氣,為百裡潭先前的所為而氣悶,看來他不能小瞧了百裡潭,這男人是他的一個勁敵,現在雪雪還沒有喜歡上他,她最後會動心于何人,可是很難說的事情。
百裡潭掃了一眼身後的數人,抱拳招呼了百裡冰一聲:“大皇兄自逛。”
說完帶着太子府的幾名手下一起跟上了軒轅玥和花疏雪,他可不能讓軒轅玥和花疏雪獨處,一定要牢牢的看住他們。
身後,百裡冰隻覺得兇口氣悶難受,偏偏花疏雨撒嬌:“王爺,你看花疏雪這個死女人,跟花蝴蝶似的,竟然和雲國太子還有我們太子如此親近。”
“那也是個本事,”
沒錯,能讓雲國太子和百裡潭相中的也是個人物,偏偏隻有他一人看不出來。
百裡冰落寞的轉身便走,身後的花疏雨氣得忍不住跺腳,張嘴想叫住百裡冰,卻被納蘭悠一把給拉住了,納蘭悠隽美的面容上,攏上了溫和的光澤,柔聲開口:“你喜歡那燈嗎?”
花疏雨一愣,她早就把那燈給忘了,不過一想到花疏雪竟然得了那燈,她便不甘心,氣狠狠的開口:“喜歡,可惜被花疏雪那個女人得了去。”
“我會為你謀回來的。”
納蘭悠溫雅的說着,然後示意衆人一起離去,跟上王爺。
花疏雪提着那盞燈,當寶貝似的一路相護着,緊随着她身側的軒轅玥不禁有些吃味,一雙狹長深邃的鳳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個所以來,這燈沒什麼特别啊,為什麼雪雪就是如此的喜歡呢?
百裡潭倒是十分的高興,臉上笑意戚戚,一掃先前的怒意,不管花疏雪現在喜不喜歡他,起碼能讓雲國太子軒轅玥吃吃癟,足以讓他開心幾日。
軒轅玥忍不住開口問:“雪雪,你說為何你如此喜歡這盞燈呢,你看這裡這麼多的燈,比這名貴的多得是,你若喜歡什麼,隻消和本宮說一聲,本宮一定給你買更好的燈。”
花疏雪搖頭,說實在的,她就是下意識的挺喜歡這燈的,若是讓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她還真是說不出為什麼會這樣子。
“不知道為何一看到這燈我便覺得親切,從心底喜歡得緊,若是說喜歡她哪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許我喜歡燈上的女子吧。”
花疏雪說完,軒轅玥和百裡潭兩個人一起望向她手中的花燈,燈上的女子正端坐着彈琴,娴靜美好,果然是麗質天生的美人,隻不過雪雪啊,你是個女子啊,你不是該喜歡男人嗎?
軒轅玥和百裡潭二人心中同時的湧上一句,然後彼此相視。
倚香街上,街道很寬,雖有琳琅滿目的花燈和熱鬧的人潮,依然有馬車不時的駛過,花疏雪等人一邊走一邊觀看花燈,忽地街道上,急速的駛過來一輛馬車,橫沖直撞,大有踩蹋死所有人的感受,此時的花疏雪正低頭觀賞手中的花燈,沒留意别人,而走在她身側的軒轅玥臉色未變,長臂一伸便攬腰摟住了她,離他們兩步之遙的百裡潭一看,總算松了口氣,此時那急速飛疾而來的駿馬,已經沖了過來,街道邊衆人紛紛退避,說也奇怪,明明眼看着便要撞到不少人,可是偏偏未傷及一人,可見駕馬車的是個厲害的高手。
花疏雪擡眸望去,隻見那駕車的竟然是一個秀麗無比的女子,這女子生得嬌豔,不過五官之上卻滿是冷冽之氣,打馬穿過,一點也不怵,而且完全沒有傷到人,花疏雪正打量着,忽然發現自已身子陡的騰空,竟然飄飛了起來,待到細瞧,整個人落入了豪華的馬車之中,而另一側的軒轅玥滿臉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馬車之外,數道聲音叫了起來。
“主子,主子。”
闌國太子百裡潭縱身相追,無奈馬車太快,再加上街道上人太多了,身為當朝的太子,當街追人,實屬不妥,所以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軒轅玥當着他們的面把花疏雪給帶走了,百裡潭氣得整張臉都黑了,然後狠狠的大罵。
“軒轅玥,你這個鄙卑無恥的下流東西,竟然使這種手段。”
馬車一刻也沒有停,很快便駛離了倚香街,此時花疏雪也清醒了過來,先前她是太驚憾了,此時一清醒過來,便冷冷的怒瞪着軒轅玥。
“雲國太子你這是做什麼,當街擄人,你也做得出來,。”
“他們太惱人了,明明是本宮邀你觀燈的,結果一堆人跟着,實在是無趣,所以本宮帶你出來,我們兩個人去觀燈,保證不比倚香街那邊的東園燈市差。”
軒轅玥此刻的語氣,略顯一些孩子氣,令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花疏雪本來想怒斥他的,卻因為他的無賴樣子而一時開不了口。
忽地前面駕車的女子開了口:“殿下,後面有人跟蹤。”
“甩掉他們,可惡。”
軒轅玥臉色立刻不悅起來,眉眼皆有冷意,随之從衣袖中甩出兩枚瞑王棋,一會兒的功夫便又收回來了,花疏雪心下一驚,有些擔心,那暗中跟着他們的人定然是連錦和小東邪,這兩人不會受傷了吧。
馬車外面的女子已應了聲:“是,殿下。”
車子更快的奔馳起來,軒轅玥見花疏雪默然無語,知道她是擔心,邪魅的開口:“雪雪,本宮隻是吓了他們一下,沒有打傷他們。”
他知道這暗處的人定然是雪雪的人,所以怎麼可能打傷他們呢,隻不過是吓他們一吓,使得他們遲肄一下,然後給隊他們機會離開。
花疏雪無語,把手中的燈籠放在一邊,然後面無表情的開口:“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觀燈。”
軒轅玥一言落,花疏雪已經懶得再說話了,不就是觀燈嗎,她倒要看看他帶她去何處觀燈。
接下來的時間,花疏雪不再開口說話,任憑軒轅玥逗她,她愣是不開口,隻用一雙陰沉沉的眸子瞪着某男,偏偏那妖孽還做西子捧心狀,不時的訴苦:“雪雪,你這樣瞧着本宮,本宮隻覺得心裡冰涼冰涼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花疏雪在心中冷哼,沒溫度你就是個死人了,反正她是打死了也不開口的,現在她好後悔應這男人之邀出來觀燈了,現在倒好,不知道他又抽什麼風了,馬車一路行駛,連停都沒有停下。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隻覺得太累了,便閉上眼睛眯一會兒,這一眯竟然睡着了。
等到再醒過來,是被耳邊吐氣如蘭的氣息給驚醒的,飛快的睜開眼睛,便看到離自已不到一寸之處,一張放大的俊美的臉,幾乎貼到她的臉上了,花疏雪一時反應不過來,眼睛左右的眨了眨,然後陡的反應過來,一拳便往軒轅玥的臉上打去,軒轅玥頭一偏,拳頭從他的耳邊穿過去,花疏雪本來心中便有些生氣,也不理會軒轅玥,再次的一拳打出去,這一次不但沒有打到軒轅玥,還被軒轅玥的一隻手給握住了,兩個人便在馬車内一上一下的較起勁來了,軒轅玥根本就未使出全力,隻是逗着花疏雪,花疏雪自然是知道的,心中越發的火大,沉下臉:“放開。”
馬車之外,隻聽得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殿下到了。”
軒轅玥趕緊放開花疏雪的拳頭,然後用潤澤得可以滴出水的聲音開口:“雪雪,我們出去觀燈了。”
花疏雪一言不發,逮了一個空檔,一拳打在了軒轅玥的兇前,一拳下去,隻覺得自已的拳頭好似打在鐵闆上,不是敵人疼,而是她自個的手疼了,不由得冷蹙眉,這家夥究竟是人還是鋼闆啊。
“雪雪,打也打了,氣也出了,我們出去觀燈吧。”
軒轅玥磁性好聽的聲音再次的響起,大手一伸便拉了花疏雪出馬車,一件素白的袍子滑落下地,花疏雪趕緊的伸手撈上,随之兩個人落地。
隻見此刻他們所站的地方,竟然已經遠離了攀城,是城郊的山道,此時那不高的山頭上,挂滿了各式好看的花燈,滿山都是,一眼望去,令人目不暇接,這山林間滿是花燈,起起伏伏的竟似海市蜃樓,十分的好看。
花疏雪擡頭望着那點綴在綠葉之間的花燈,種類奇多,無一重複的,這裡的花燈隻怕比起東園燈市上的花燈種類還要多,心中正想着,便聽到耳釁軒轅玥迷人的聲音響起來:“好看嗎?這裡的燈一共是九百九十九種,預示着我們未來能夠長長久久。”
花疏雪掉首望着身側的男子,月華的白霜落在他的周身上,她蓦然發現,他竟然隻着了一件錦衣,外袍還在她的身上,不由得又惱又恨,一甩手便把外袍扔到他的身上,随之還冷哼一聲:“天生敗家子罷了。”
“雪雪喜歡就好。”
軒轅玥眉眼如畫,伸手取了外袍穿上,然後一伸手強自拉了花疏雪的手,根本不容花疏雪的抗拒,身形一縱便往山頭上躍去,夜風輕起,花疏雪隻覺得十分的舒服,深深的呼吸,然後擡頭望向軒轅玥,隻見他的側臉在月色中,似蘭似梅般清冽,縷縷玉蘭香充斥在鼻端,那墨發在輕風中飛舞,整個人恍似谪仙一般,卻因為他臉上的柔潤的笑容,而融合了誘人的光澤。
花疏雪越看越覺得此人是妖孽,自已真該遠離他一些,要不然還真的可能被誘惑了,一邊想一邊不再望他,掉頭望着下面,隻見他們兩個人快速的從半空騰過,下面一片瑩光,軒轅玥拉着她的手,挑選了山林間最高的位置站定,然後修長的大手一指,愉悅的開口。
“雪雪,你看。”
花疏雪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半山腰上,燈籠不時的晃動,不但如此,那些燈籠還串連在一起,慢慢的竟然變成了一行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玥和雪雪。”
花疏雪一時間倒是震憾住了,這家夥實在是太厲害了吧,竟然可以以燈籠變換成字,腦子确實不是一般的聰明啊。
“雪雪,這燈不比東園燈會上的燈差吧。”
軒轅玥傲氣幽然的開口,大掌一伸霸道的緊握着花疏雪的手,若是之前花疏雪還能拍掉他的手,但這整晚下來,她知道就算她抗議也沒有用,這男人認準了根本不容人抗拒。
花疏雪正想說話,忽地便聽到軒轅玥的叫聲:“雪雪快看。”
半空通地一聲,耀起了絢燦多姿的煙花,一下子整片天空都是,閃閃爍爍,然後又是通地的一聲響起,再次一道煙火耀起。
此時此刻花疏雪依舊冷沉着臉,不理會身邊男子滿臉期盼的神情,但是滿天的煙花真的很美,他們兩個人站在樹下,那滿天的煙花便像下了一場流星雨似的,花疏雪想忍都沒忍住,唇角忍不住勾了起來,輕輕的低喃。
“好漂亮的煙花啊,好漂亮的燈啊。”
“聽到雪雪如此說,不枉本宮做了這麼多的努力。”
軒轅玥滿足的笑了,一隻手五指緊扣着花疏雪的手,隻覺得心中十分的歡快愉悅,以往的他從來不知道可以與一個人待在一起,如此的開心,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原因。
看來他是千真萬确的喜歡上了雪雪,因為她的開心而開心,她的不高興而心裡不舒服,不過一想到還有個百裡潭緊盯着雪雪,現在雪雪還沒有喜歡上他,軒轅玥的眼瞳便深沉下去,看來他要加快動作了。
一邊想一邊再陪着花疏雪看煙花和遠處的燈籠,兩個人難得的放下了彼此的成見,單純的欣賞起煙火和滿山的花燈。
夜半,一輛馬車急速的行駛在大街上,本來這個時候是沒辦法進城的,不過軒轅玥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塊牌子,所以守門的兵将乖乖的放行了。
馬車内,花疏雪已是很累了,不過并沒有睡着,想到先前自已睡着了發生的事情,她是極力的忍住困意的,歪靠在馬車一側的廂壁上,一雙清幽的瞳眸注意着對面的軒轅玥。
這男人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那深邃的漆黑的瞳眸,好似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暈染着些許的柔情,他的面容是少見的溫融,冷玉似的肌膚上溢着霞光一般荼绯的豔麗,此刻他便像一個情深切切的男子,正望着自已心愛的女人。
隻是花疏雪在心中觸動的同時,不斷的警告自已,這軒轅玥一定是在玩什麼遊戲,所以她一定不要落入他的陷井中。
天下間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雲國太子軒轅玥心情怪異,乃是極危險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如何會兒女情長呢,所以說,他如此做隻不過是為了遊戲。
也許是她挑起了他的興趣,所以做為男人,興起了征服欲,這是再正常不過了,而她若不想萬劫不複,能守住的便是自已的一顆心,因為這遊戲的代價她付不起。
想着,花疏雪輕輕的調轉視線,不看軒轅玥,自然也沒有看到軒轅玥眼裡微微的失望。
馬車内,響起了花疏雪輕如柳絮的聲音:“雲太子,以後别玩這種遊戲了,我不是喜歡玩遊戲的人。”
軒轅玥一聽,瞳眸攸的一暗,濃烈的不滿溢在眼底,正想辯解,他哪裡是玩什麼遊戲了,隻不過是想逗她開心而已,難道這也錯了,不是說男人若想追求一個女子,便要先逗她開心嗎?先前在山上,他也看到她很開心了,為何現在卻又說這是一場遊戲呢,軒轅玥雖是足智多謀,這一刻不禁也有些迷茫了,必竟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也沒有想過有一日需如此費盡心機的讨一人歡心。
最可惱的是這人還當他是一片遊戲之心,難道說真的是他平時的惡做得多了,所以老天給他報應了。
“雪雪,”
軒轅玥的辯解還沒說出來,馬車嘶的一聲長鳴,然後停了下來,馬車前面的駕車女子躍下馬車,恭敬的開口:“殿下,花家到了。”
軒轅玥臉色一黑,正想發作,怎麼這麼倒黴啊,他還沒有向雪雪解釋呢。
馬車之外,忽爾呼啦一聲湧了不少的人過來,其中夾雜着紅栾青栾的叫聲。
“主子,主子你可回來了。”
還有闌國太子百裡潭的怒罵聲:“軒轅玥,你個鄙卑無恥的小人,你說把疏雪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花疏雪聽着外面吵鬧成一團的聲音,勾唇朝軒轅玥招呼一聲:“雲太子保重。”
說完,提着六角玲珑的花燈,掀簾下了馬車,軒轅玥張了張嘴想說話,馬車外面的聲音立刻淹沒了一切,他就算說話,花疏雪也不會聽到的,所以最後抿緊了唇,俊美的五官上,攏上了暗意,十分的郁悶,偏在這時,一道旋風似的身影從外面拭了進來,一進來便直往他身上攻來,随之還伴着闌國太子百裡潭的叫嚣之聲。
“軒轅玥,你這個鄙卑無恥的小人,本宮饒不過你。”
軒轅玥本就心情不好,一聽百裡潭的話,哪裡還讓他,立刻一伸手還擊起來,兩個人從馬車之上,一直打到馬車之外,暗夜之中,兩個人在花府門前的街道上,打了起來。
花家門前的一衆人面面相觑,紅栾和青栾一左一右的扶了花疏雪,然後上下打量自個的主子,确定主子沒有吃虧什麼的,才算放了一顆心,然後擡頭望着不遠處打在一起的雲國太子和闌國太子。
“主子,你看他們?”
花疏雪冷哼一聲,直接甩手走人。
“由着他們好了。”
今晚的事,她還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本來隻是一個簡單的觀燈之行,結果卻變成這樣了,誰知道這兩個男人抽的什麼風,而且她絕對不相信,他們是因為同時喜歡上她的原因。
想着轉身便走,走進花家大門後,一聲令下:“福海,關門。”
“是,大小姐。”
福海不敢不遵,趕緊的關門,花家大門緊閉,門外打了一會兒的軒轅玥和百裡潭,自覺無趣,兩個人同時地往後一躍,雙雙瞪視一眼,随之冷哼一聲,各自躍上馬車,分道而行。
花府,花疏雪領着紅栾和青栾二婢往暖雪閣走去,剛走了一小截路程,便聽到不遠處有不滿的嘟嚷聲響了起來,還伴随着驚呼之聲。
花疏雪奇怪的挑了眉,這麼晚了還有誰沒睡啊,竟然在這裡吵鬧,不悅的望向身側的福海:“怎麼回事?還有誰不睡在府裡吵鬧?”
“回大小姐的話,是肅王爺和二小姐,肅王爺喝醉了酒,一直要來花府,所以二小姐便帶他回來了,可是他一直沒睡,吵嚷着要見大小姐呢。”
花疏雪一聽是肅王百裡冰,臉色更冷了,本來今天晚上的事便夠讓她不快的了,沒想到現在還聽到讨厭的人,所以心中更是不快了。
“真是無聊透頂。”
花疏雪轉身便自離去,根本不打算理會肅王百裡冰,那個男人關她什麼事啊,現在和她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可是她沒走出幾步遠,便聽到身後有人叫起來:“花疏雪,你給本王站住。”
原來肅王百裡冰竟然發現了她,遠遠的一眼便認出了花疏雪的背影,所以腳步跄踉的跟着後面大叫。
花疏雪緩緩的停住腳步,冷睨向身後那走路都走不穩了的人,旁邊正有人扶着他,一人乃是他手下的紅人納蘭悠,另外一人自然是花疏雨,此時花疏雨的眼中滿是嫉妒,沒想到王爺現在一心一意惦念的人竟然是花疏雪這個休掉的王妃,她一心為他擋劍的事情,也隻不過過眼的雲煙,他似乎都忘了她曾經為他所做的,現在的他,既不提立她為肅王府正妃,也沒有多寵愛她,更多的時間,他是在自已的院子裡喝酒,現在更是心心念念的想讓花疏雪重回肅王府。
這讓她如何的甘心,本來以為花疏雪讓出了肅王妃之位,這位置她一定會得到的,可是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而脫離了肅王府的花疏雪卻活得有滋有潤,人人傾慕,連雲國太子和闌國太子這樣人中龍鳳都圍着她轉,這個女人憑什麼啊。
百裡冰步伐跄踉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因為喝醉了酒,所以走路都不穩了,不過他仍然能一眼認出花疏雪來,此時,他怒氣沖沖的瞪着花疏雪,就像看一個不忠的妻子一般,伸手指着花疏雪。
“說,你和哪個野男人出去厮混了。”
先前花疏雪和軒轅玥百裡潭在一起的畫面生生的刺激到了他,所以他心情郁悶才會去喝酒,誰知道越喝越生氣,最後便鬧到了花家來了。
花疏雪把手中的燈籠交給旁邊的紅栾,然後不緊不慢的望向前面的百裡冰,淡淡的開口:“肅王爺,你喝醉了,還是回去休息吧。”
“本王沒醉,你說,你和誰去鬼混了?”
肅王百裡冰用力的一甩手,想掙開扶着他的納蘭悠的手。
納蘭悠一松開手,他差點支撐不住跌到地上,趕緊的再次上前扶住了他。
“王爺,你确實是醉了,回去吧。”
納蘭悠的聲音壓抑的低沉,不說别人,連他都覺得丢臉了,這肅王究竟是什麼意思,先前明明不喜歡花疏雪,現在看她耀眼脫俗,人人争搶了,便又想着那是自已的東西了,這什麼心态度啊,。
想着強扶了百裡冰,望向一側的花疏雨:“把王爺扶回去休息吧。”
百裡冰一聽納蘭悠的話,粗嘎着嗓子叫:“你敢,本王沒醉,本王要問問她,和誰出去厮混了。”
花疏雪的一張臉微黑,立在燈光下,真想上去給這男人一耳刮子,現在的她太讨厭這男人了,人怎麼能如此的無恥呢。
好在納蘭悠并沒有理會百裡冰,然後強行扶了百裡冰,擡首望向花疏雪:“大小姐回去休息吧,王爺我們來處理。”
花疏雪面無表情的朝納蘭悠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便走。
對于這神棍納蘭悠,她也沒什麼好感,還有這燈,花疏雪的眼睛瞄上了紅栾手中的燈,這燈究竟和納蘭悠有什麼關系。
一行人迅速的離開了花府前面的正庭,往西北而去,身後的百裡冰還不甘心的叫着:“花疏雪,你給我站住,給我站住。”
不過沒人理會他,納蘭悠強行扶了他自去休息。
暖雪閣裡,花疏雪盥洗過後,手中捧着一杯茶窩在榻上,好久一言不發,房間裡,靜默着幾個人,紅栾和青栾還有小東邪,幾個人都瞧着她,見她眉宇清冷,眼神深邃,似乎有什麼心思。
至于連錦已經被小東邪給打發走了,他有話想問主子,不想讓連錦知道。
“紅栾,青栾,你們去門外守着,不讓任何人靠近。”
小東邪沉聲命令,紅栾和青栾應一聲便走出去,房内隻有小東邪和花疏雪二人對坐着,花疏雪擡首望向小東邪:“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最近發生事情有點詭異?”
“什麼事?”
“你說雲國太子軒轅玥闌國太子百裡潭和夏國太子等人,為何都注意到了我,最重要的是闌國的惠帝,你知道嗎?他竟然想給我指婚,讓我嫁給太子百裡潭,這個老狐狸,他可是一直瞧不起我的,先前慶王百裡澤想求娶我為慶王側妃時,我明明看到他根本不願意我嫁給慶王,恐怕是怕我辱沒了皇家的威儀,但現在他竟然要為我和太子百裡潭指婚,這不是很奇怪嗎?”
花疏雪說完一言不發的沉默下去,她實在無法相信,單憑她打敗了雲國的慕容岚便得到如此的高看,還有這太子百裡潭之所以出現,恐怕也是因為闌國皇帝的授意,因為先前他說過,等到他們兩情相悅之時再來為他們指婚,這說來說去還是想把她指給百裡潭的。
小東邪一臉驚疑的聽着,秀逸的面容之上,攏着若有所思,大腦飛快的運轉着,想從其中參透出一絲内幕。
很快,他想透了一些事,望向花疏雪。
“難道是主子的身份洩露了,這些人其實知道了主子乃是靈雀台的主子,所以才會如此前赴後繼的想娶主子。”
唯有這個解釋才是最合理的,要不然實在無法理解闌國的惠帝,如此做的目的。
小東邪話一落,花疏雪心驚不已,恐怕真是這樣,她一直未想過,自已的身份會洩露,所以一直想百裡臻為何要給她指婚,卻獨獨漏了這一樣,可是如若真是這樣,那麼夏國太子諸葛瀛求娶她的時候,絕對不會是側妃,而應該是正妃之位。
“可是如若他們真的知道我的身份,那夏國太子為何還用側妃之位相騁,難道隻有闌國皇帝百裡臻一人知道我的身份,其他人并不知道。”
小東邪不說話,繼續想,然後陡的想起了一個人來,望向花疏雪的時候,肯定的開口:“天下間若是真有一人能查出主子的下落,這人定然是慧遠大師,慧遠大師乃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他精通五行八卦,更是對命盤推算十分的精通,他和闌國的百裡臻乃是生死交情,那元湛便是為了還恩情而為闌皇帝效力的,現在闌國皇帝忽然下旨為主子指婚,很可能便是慧遠大師用命盤之理推算出了主子的生辰八字,再加上最近主子在闌國風頭正盛,所以才使得惠帝确認你便是靈雀台的主子,所以他才會想把主子占為已有,把你指婚給太子百裡潭,這樣一來,我們靈雀台的勢力,便歸了闌國,日後一統天下,闌國便擁有了最大的勝算。”
小東邪的一番話,花疏雪也認同了,唯有這樣才可以解釋為何惠帝會忽然為她指婚。
“那麼你說雲國太子是否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花疏雪臉色陡冷,周身的陰沉,因為軒轅玥也糾纏着她,所以她猜測着他是不是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會如此的糾纏不休。
小東邪擡眸望了她一眼,然後很認真的想着:“除了慧遠大師這樣的得道高僧,我想沒人可以輕易的推算出主子的命盤。”
這句話相對的肯定,軒轅玥是不可能推算出花疏雪的命盤便是靈雀台的主子的,那麼間接的解釋了他的行為,并不是有什麼目的性的,雖然花疏雪沒有喜歡上軒轅玥,可是若是這男人也是因為她的身份而一直纏繞于她,那麼她心中終究會難堪。
“沒想到惠帝竟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他一定會讓我嫁給太子百裡潭的,我對百裡潭可沒有半點的興趣。”
花疏雪緊握着茶盎,眼裡攏上了冷霜,陰沉沉的開口。
小東邪安撫她:“你别急,我們來想個辦法,讓他把注意力從你的身上轉移。”
小東邪的話一落,花疏雪的眼睛陡的亮了,清冽的開口:“我想樊城内,定然有不少和我命盤相同的女子,不如我們擡出一人來,造成假像來迷惑惠帝,相信他定然會中計的。”
花疏雪的主意一出,小東邪便贊成了:“好,這件事我來做,接下來我不會待在主子的身邊的,主子小心些,另外離那軒轅玥遠些,此人做事向來有目的,此心計過深,沒搞清楚他的目的前,主子最好遠離此人。”
“我心中有數。”
花疏雪點頭,不管軒轅玥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她都不認為他是真心喜歡她的,他那樣充滿野心的家夥,自已于他來說隻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而她不會傻到掉進别人設進的網裡。
小東邪站起了身:“我去查一下攀城内誰和主子的命盤有些像,最重要的是這人要有些厲害的地方,然後我會混進此人的身邊,助她成為一飛沖天的人物,相信會把别人的目光轉移到此人的身上。”
“好,你小心些,别露出破綻,我這兩日會查清楚自已的身份,等到查清楚了,我們就離開樊城回靈雀台去。”
天下紛争她可沒有半點摻合的心情,所以還是離開的好。
“嗯。”
小東邪點頭,然後閃身便出了花疏雪的房間,門外紅栾和青栾走了進來,二婢提醒花疏雪夜已經很深了,還是早點休息。
花疏雪自是累了,所以便收拾一下休息了。
第二日,花疏雪還沒有起,門外便有說話聲響起,紅栾進來禀報的時候,差點沒把花疏雪氣死,這來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肅王百裡冰,這男人一夜過後,清醒過來,自認自已昨夜的舉動實在太唐突了,所以過來向花疏雪道謙了。
花疏雪本想命紅栾和青栾把此人給攆出去,因為她隻要一看到這男人,便十分地不喜,影響自個的心情。
不過命令還沒有下,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百裡臻那個老混蛋,竟然膽敢一再的算計她,好,她倒要挑撥挑撥這百裡冰,讓他們闌國的人上下鬥鬥,好出出這口惡氣,如此一想,便唇角勾出了笑意。
“去,把肅王爺領到花廳招呼着,我待會兒便過去。”
紅栾和青栾皆是一愣,沒想到主子竟然對肅王如此的客氣,不過她們猜不透主子想做什麼,也不好随便的表示什麼,紅栾領命自轉身前去外面招待肅王百裡冰,青栾上前侍候着花疏雪起身。
暖雪閣的花廳之中,紅栾請了百裡冰坐下,奉上了茶水後退到了廳外。
肅王百裡冰沒想到今兒個竟然被人請到了花廳,以茶相奉,不由得有些受若若驚,一臉的驚疑,不知道花疏雪這又是怎麼了?不過看她如此和顔悅色的相待他,他的心中還是很高興的。
很快,門外響起了婢女的聲音:“主子,王爺正在花廳内呢。”
花疏雪點頭,悠然的領着二婢從門外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端坐在花廳一側的肅王百裡冰,隻見百裡冰的臉上滿是溫融光華,一掃昨兒的暴戾不堪,此時的他倒是一個謙謙君子,隻是經曆過了一連串的事情,花疏雪對他再無好感,甚至于十分的讨厭,今日若不是為了利用這肅王爺,她斷然不可能請他進來奉茶看座。
“肅王爺現在是酒醒了。”
花疏雪一開口,百裡冰便想到了昨夜自已所鬧的事情,十分的不自在,臉上攏上了一層幽暗,咳嗽了一聲,然後沉穩的向花疏雪道謙。
“昨夜的事情很抱謙,是本王失禮了,所以今兒個一早本王親自過來向花小姐道謙。”
百裡冰不再堅持花疏雪是他的妻,因為他深知,若是再強勢的對恃着,隻會使得她越離越遠,現在他隻想用溫情打動她,看她是否還願意跟他回肅王府,不管如何,他總歸是一試的。
想着臉上的笑意更深。
“既然肅王爺如此說,昨夜的事便算了,我花疏雪又豈是小雞肚腸之人。”
若非百裡冰有利用價值,她絕對是小雞肚腸的女人,一定會把這事牢牢的記住的,不過現在她要利用百裡冰,自然不再計較了,想着雙瞳黑亮起來,笑望着百裡冰。
百裡冰看花疏雪今日心情似乎十分的好,對他自始至終也是和顔悅色的,心中不免來了一些精神,想起從前在肅王府的事情,不由得滿是愁怅的開口:“從前的事是本王的錯,本王尊重的向你道謙,隻是難道我們真的回不到從前了嗎?”
百裡冰俊毅的面容之上攏上了愁思,那濃郁漆黑的瞳仁中滿是如水的柔情,這樣一雙動人的眸子,若是不了解他的為人,或者是少不更事的女子,定然要被他迷惑,花疏雪有些失笑,肅王百裡冰原來便是用這一招打動了花疏雨,現在他竟然再用這一招想打動她,真正是可笑至極,一邊想着一邊同樣溫和的開口。
“肅王爺,一切都過去了,我們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因為有一件事,我并沒有告訴你。”
“什麼事?”
百裡冰聽花疏雪的話裡有松動,心頭不由得充滿了喜悅,趕緊的追問。
花疏雪幽幽然的開口:“皇上之前召我進宮了,他想把我指婚給太子百裡潭,本來這聖旨都下了,是我說不想再嫁不喜歡我的男子,所以皇上便讓太子和我先培養感情,然後再給我們指婚。”
花疏雪話一落,肅王百裡冰目瞪口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然後慢慢的周身便攏上了寒氣,陰骜冷酷,瞳仁中冬日寒冰一樣的冷氣溢出來,沉沉的開口:“你說的是真的。”
花疏雪一臉無辜,用力的點頭,不再說話。
百裡冰陡的站了起來,他此刻心中說不出的憤怒,父皇明明知道她花疏雪乃是他百裡冰的妻,雖然他寫了和離書,現在他是有意要讓花疏雪重回肅王府的,父皇為何卻要讓她嫁給太子,難道是因為她最近的出色,所以父皇自認她可以扶助太子,才想把她指婚給太子嗎?如此一想,百裡冰的兇中,怒火騰騰的往上竄。
最近一段時日的沉寂,使得他想透徹了很多事,一直以來,他仗着父皇的寵愛而傲氣十足,事實上父皇真正愛着的人根本就是太子百裡潭,而不是他肅王百裡冰,他一直以來倚仗的隻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說到底,父皇為何如此公開高調的寵愛他,而使得他成為衆兄弟姐妹嫉妒的人,其實這也是他保護太子的一種手段,他愛着的在意着從來都是太子百裡潭,而不是他。
現在更是因為花疏雪的出色,而想讓她嫁給太子百裡潭,為何他不想想他,他現在已經落得如此境地了,難道他就不能為他考慮一分嗎?想以這,百裡冰再也待不住了,在花廳内來回的踱步,然後望向花疏雪。
“你想嫁給太子。”
花疏雪好笑起來,此刻百裡冰如在烈火之上煎熬的神情,令她十分的快意,沒錯,她就是要讓他們百裡家鬥個沒完,讓那老狐狸百裡臻無暇的算計别人。
“肅王爺這話真正是可笑,太子乃是人中龍鳳,試問誰不想嫁,再一個這也不是嫁不嫁的問題,皇上的旨意,誰敢抗旨不遵,我身為花家的大小姐,難道還置花家不顧不成?”
花疏雪模棱兩可的話,使得百裡冰的皿氣往上湧,而他的注意力全在花疏雪後面的話裡,皇上的聖旨誰敢不遵啊,又不是不要命了,一想到這個,他便瘋了似雙瞳皿紅,轉身便沖出了暖雪閣的花廳,門外,數道聲音驚叫起來:“王爺。”
紅栾和青栾二人閃了進來,見主子一點事都沒有,正捧着茶杯喝茶呢,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紅栾關心的開口:“主子,沒事吧,肅王爺的一雙眼睛皿紅皿紅的,整個人瘋了似的,吓死奴婢等了。”
“沒事。”
她就不信肅王百裡冰還能忍得下去,接下來想必他會動手對付太子百裡潭吧,而且他對于惠帝心中也有了很深的怨氣,這真是太好了,花疏雪唇角勾出了笑意,精神十分的好,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臂,往外走去:“紅栾,去用早膳。”
“是,主子。”
主仆二人出了花廳,自去偏廳用膳。
這一日花疏雪待在暖雪閣倒是安甯,沒有任何人再來打擾她,她在暖雪閣裡,靜心的修練玉縷心經的心法,這心經由弱到強,她已經感受到了好處,體内的内力明顯的不同以往了,使得她受益不淺,現在她隻想快點修練好這心經,不再受制于任何人。
一日後,小東邪回來了,禀報了查到的情況。
“主子,屬下查到了樊城内和主子命盤相似的人了,其中最有用的人便是闌國大将上官暮的女兒上官如夢,她的命盤竟然和主子一般無二,所以屬下決定把主意動到她的身上。”
花疏雪有些錯愕,沒想到上官如夢的命盤竟然與她相似,當真是有些意思,而且這女子的能力也不錯,出身又好,如若把她擡出來,想必闌國的惠帝會相信的,到時候不知道他會不會把上官如夢指給太子百裡潭為太子妃。
想想便覺得好笑,不過小東邪打算如何做呢?有沒有危險。
花疏雪一臉擔心的望向小東邪:“你打算如何接近上官如夢呢?這女人絕對不是無能之輩,雖然上次在七國聯誼賽中,沒有拿到頭冠,但也是個厲害的人,隻不過太過盛氣淩人了。”
“主子放心吧,我自有辦法對付她,我決定男扮女裝混到上官如夢的身邊去,把她造得聲勢浩大一些,這樣,百裡臻的注意力便不會在主子的身上了。”
“嗯,你小心些。”
花疏雪叮咛小東邪一聲,小東邪起身,吩咐了紅栾和青栾二婢接下來小心保護好主子,有事可以叫暗處的連錦,他有事先去辦了。
說完便離開了花府,自去辦理接下來的事情了。
兩日後,京城遍布了一種謠傳,子夜時分,一隻金色的火鳳凰落到了闌國大将上官暮的府邸,整個闌國上上下下的人都興奮的猜測着,這可是天之指示,上官如夢将是闌國太子妃,未來的東宮之主。
此謠傳很快傳到了宮中,惠帝心驚,立刻命人傳了元湛。
“元湛,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朕的推算錯了,其實真正鳳命之身的并不是花疏雪,而是闌國大将上官暮的女兒上官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