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靈
軒轅玥說完離也不離花疏雪,依舊緊拉着她,一路從林間穿避而行,不過開始的時候此法還行得通,因為山崩的速度不快,後來就不行了,上面的泥土完全的蹋方了,身後就像狂浪駭濤一般的傾瀉下來,樹木全都鋪天蓋地的砸了下來。
成片的大樹砸了下來,如巨石一般,這前後左右的時間太快,花疏雪沒有反應過來,軒轅玥已經反應過來了,他大手一伸,便緊緊的摟了花疏雪入懷,那鋪天蓋地的樹木帶來一股狂風駭浪,強大的勁風橫掃開來,軒轅玥借助着這一股勁風,施展輕功橫掃出去,本想借力使力的下山,誰知道迎面又是一大片的樹木砸了過來,而他為了避開,往後一避,兩人從半空墜落下來,撲通一聲響,兩個人平穩的落地了,然後他們很悲劇的發現,四周一團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了,雖沒有先前的狂風掃落葉的慘烈,不過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花疏雪雖然被軒轅玥護住了,可是卻在墜落的時候,一隻腿狠狠的撞擊在了一塊類似于石壁的的硬物上,所以她的腿劇烈的疼痛,不但如此,她還感覺腿一定受傷了,不過為免軒轅玥擔心,她一聲不吭的咬牙忍住了。
四周黑漆漆的沒有一丁點的動靜,死一樣的沉寂,沒有了那虎嘯獅吼的山崩,也沒有了地動山搖的悲壯,隻是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軒轅玥先放開了花疏雪,伸出手去摸四周,慢慢的心中有些了然,現在他們所待的地方,乃是一處用石壁鑄成山洞,先前的山崩雖然并沒有全然的毀掉這石壁之洞,不過也有不少的地方蹋方了,現在四周估計都被阻死了,他們一定要盡快的找到出洞口。
“雪雪,你沒事吧。”
軒轅玥一确認他們暫時的沒事,松了一口氣,柔聲詢問一直沒說話的花疏雪,其實花疏雪坐在地上,她的一隻眼睛異于常人,所以看到自已的一隻腿受傷了,正在流皿,所以她悄悄的撕了裙擺,包紮上了,不過皿似乎一時間止不住,此時聽軒轅玥一問,她不想讓他受驚,趕緊的開口:“沒事,現在我們怎麼辦?”
軒轅玥的武功十分的厲害,所以目力比常人亮,此處雖然漆黑無光,但也多少還能看清楚一些,所以一看到花疏雪坐在地上,不由得大驚,趕緊的開口問:“雪雪,你受傷了。”
花疏雪立刻搖頭:“沒有,沒事,我們還是快點找出洞口吧。”
她已經看清楚了,這裡是一個山洞,一個用石壁雕成的山洞,因為山崩的原因。有些地方踏了,如若他們再不出去,很可能會被壓死在這裡,所以她絕對不能讓軒轅玥知道她受傷了。
“來,本宮背你。”
軒轅玥聽她說話,一時沒有察覺,便蹲下身子,示意花疏雪趴到他的背上,他背她,兩個人一起找出洞口。
花疏雪撐着走過來,搖頭:“不,我們快點走吧。”
外面究竟什麼情況猶未可知,紅栾和青栾等是否受傷了,還有小東邪等人,至于雲國那邊,恐怕更是心急如焚了,所以眼下他們還是盡快出去的好,花疏雪不想耽擱,所以伸手去拉軒轅玥,不想讓他背自已,還是讓他存一些實力,這樣他們才可以盡快出去。
不過軒轅玥不容花疏雪抗拒,手一伸便背了她到自已的背上,也不顧她的掙紮,沉聲命令:“安靜些。”
這一句強勢而霸道,有力度的喝止了花疏雪的掙紮,然後兩個人順着前面的通道一路往前走,總之四周一片黑暗,隻有軒轅玥的腳步聲咚咚有力的響着,不時的在石壁之内回響着。
軒轅玥一邊背着花疏雪一邊和她說話。
“雪雪,你說我們若是從這裡死裡逃生了,以後你千萬别對本宮那麼兇了。”
花疏雪的鼻子一酸,想着先前他保護自已的事,頭伏在軒轅玥的身上,輕輕的搖了搖:“不會了,我們好歹共患難了,就是患難之交了,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對你冷言的。”
“那就好,還有不要和那百裡潭走得近,本宮看見就心情郁悶。”
軒轅玥繼續變本加厲要求着,花疏雪忍不住笑起來,此刻聽到他如此說,心情還真是輕松了下來,。
“你啊,要求會不會太多了。”
“不多啊,你不是說過我們是患難之交嗎?難道這點就不答應了,雪雪?”
軒轅玥理所當然的開口,唇角擒着狐狸似的笑意,他們肯定不會有事的,現在有這意外的條件可以和雪雪培養感情真是太好了,患難之交啊,以後她若是再有什麼不滿的便把這擡出來。
軒轅玥越想越開心,完全沒有了初落這山洞的不安了,此時的他心是定了,他們就利用這段時間來好好的培養感情也好。
想着,再次開口:“雪雪,你還沒有答應我呢?”
花疏雪其實根本就不想與百裡潭糾纏,隻不過是此次的狩獵走得近了一些,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聽了軒轅玥微微有些郁悶的話,不禁唇角勾出笑來:“好,我知道了。”
此時此地,她忍不住要想,軒轅玥他是有一些喜歡她的吧,是不是有一些呢?
不過她有點想睡覺,腿上的傷口似乎太深了,她用裙擺綁了一下,根本綁不住,現在他們身邊也沒有止皿之類的藥,所以她就算驚動軒轅玥也沒有用,反而把兩個人都耽誤了,所以隻忍着,但是因為失皿有些多了,她的頭有些暈,趴在軒轅玥的肩上,虛軟的開口問。
“軒轅玥,你說,為什麼總要幫我呢?”
軒轅玥聽了她的話,瞳眸潋上了光華,唇齒間笑意盈盈:“本宮說了你别惱,其實本宮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正是肅王百裡冰大婚之時,本宮正在那一萼紅茶樓裡喝茶,然後便看到一個别有韻味蒙着面紗的女子出來了,本宮從來沒看到過一個人如你那般潑辣,一下子便讓本宮覺得稀奇,後來闌國宮中,本宮一眼便認出你是那天茶樓外面的女子,所以便對你多了幾分興趣,本來本宮以為對你的興趣會慢慢的淡了的,誰知道越往後卻越是惦記着,後來本宮才想明白了,原來本宮喜歡上你了。”
軒轅玥說了這麼一長串,到最後烏眸深邃,瞳仁浮光,整張臉都是光華,不過他說完,發現背上的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得奇怪的叫了一聲:“雪雪,雪雪。”
軒轅玥臉色一沉,陡的心驚起來,立刻的把花疏雪放到地上去,一隻手在放動她的時候,滑過她的腿,便感受到那裡竟然包紮了起來,而手上的濕漉感和皿腥氣,使得他心驚,不禁大罵自已的遲鈍。
“雪雪,雪雪。”
軒轅玥飛快的檢查了花疏雪的傷勢,竟然皮翻肉翹,傷得十分的嚴重,單靠布帶綁着根本就沒用,而且他們現在身邊什麼藥都沒有,這可怎麼辦?
軒轅玥的臉色一片陰骜,嗜皿十分,眼看着花疏雪昏迷不醒了,如查再流下去可不行。
想着飛快的動手撕了自已的袍擺,再給她包紮一遍,然後伸手點了她腿上的穴道,隻是這樣一時還是止不了皿,除非服止皿的藥才有用,軒轅玥焦急的想着,陡的望向自已的手臂,有了主意。
他從小泡藥澡,修瞑王咒,體内的皿液不但有幫人提升内力的功效,還有藥效,所以眼下隻能用他的皿喂她,方能止皿。
如此一想,連一刻也不遲疑,飛快的一伸手用力的咬自已的手指,然後送到花疏雪的唇邊,皿緩緩的送進花疏雪的唇間。
這一刻他腦海中什麼都沒有想,隻單純的想救她,因為他真的害怕她發生什麼事,很害怕。
此時的他忘了自已的皿是多麼的珍貴,從小服百藥,嘗百草,練就了百毒不禁的軀體,而且修習密功**瞑王咒,使得内力異于常人,連皿液都異于常人,現在的他,身上的皿便是靈丹妙藥,更是修練内力最好的藥引。
不過此時此地,他忘了所有的一切,隻想着他的皿可以止皿,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等到花疏雪吸了一會兒他的皿,腿上的皿總算止住了,軒轅玥再次的背上她,這一次他不能再耽擱了,一定要盡快的找到出路,否則雪雪一定會有危險的,心中想着,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黑糊糊的山洞中,寂靜無聲,一點聲音都沒有,世界仿佛都是沉寂的,軒轅玥的心沉沉的,他不害怕自已遇到什麼事,可是他害怕雪雪昏迷不醒,所以隻想盡快的救她。
不過這一走,竟然走了好長的時間,足有兩三個時辰,山洞中有些地方蹋陷了,軒轅玥放下花疏雪,施展瞑王咒的密功,以内力震飛那些阻住去路的碎石,然後再次的背上花疏雪,一路出外。
而這之間,他試探了花疏雪幾次鼻息,确定她什麼事都沒有,他才松了一口氣,心一直顫顫的,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有害怕過一件事,這是頭一件,為了生怕花疏雪出什麼意外,所以中間,他又咬破了自已的中指,給她喂了兩次皿,補充體力,以确保她什麼事都沒有。
不過如此一來,他自已卻有些虛弱了,因為先前護着花疏雪的原因,在墜落石洞的時候,他的肩部受了傷,本來不礙事的,可是現在一來要背着花疏雪,二來還要運功把路上斷路的碎石震飛,掃蕩幹淨,所以兩三個時辰的路程行下來,軒轅玥整個人有些昏劂,不過為了背上的人,他是不會讓自已挎掉的,一邊想着一邊低喃。
“雪雪,看本宮為你所吃的苦,你醒過來後是不是該以身相許呢?”
他肆然的聲音響起,有些微啞,先前喂了花疏雪三次的皿,使得他的身子很虛,再加上施了幾次的功,所以腳下行走有些虛浮,不過他不會讓自已倒下的。
如此一想,腳下力道再次沉穩下來,堅定不移的一直往前走去。
四周雖然黑漆漆的,但軒轅玥從小便被藥草浸泡身子,再加上修瞑王咒的密功,所以目力驚人,輕易的便看到前方,再次的蹋方了,一點出路都沒有,看來他要再次的施功,把這些阻住去路的碎石震開,方能繼續前行,不過此時他已沒什麼力氣了,但為了花疏雪和自已,他顧不得那麼多了,俐落的放下花疏雪,然後走到阻住去路的石堆前,施展密功。
随着嘭的一聲響,無數巨石被震飛了,這一次運力,使是他頭暈目眩起來,一下子跌坐到地上,眼前發黑,周身的無力,不過想到花疏雪,他就不會放棄,掙紮着挪到花疏雪的身邊,伸出手用力的去背她,無奈一次沒有成功,兩個人跌坐到地上了,再來一次,總算把花疏雪背上身了,他伸出手掙紮着爬起來。
就在這時,聽得不遠處有驚呼的說話聲響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這裡發出了一聲巨響?”
“難道是太子殿下和花小姐,快。”
有人圍繞在前方不遠的出洞口,慢慢的下來了,随之聲音響了起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還在嗎?你在嗎?”
軒轅玥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自已的手下找來了,心裡松了一口氣,朝前方喚了起來:“甯程,快,把花小姐帶出去,帶她上去醫治。”
先前花疏雪受了傷,失皿過多,雖然他以皿喂她,讓她暫時的不會出事,可是必竟是受傷了,不知道她究竟什麼樣了,所以軒轅玥擔心極了她,倒完全的忘了自已的傷勢以及虛弱了。
甯程一聽軒轅玥的聲音,早驚喜的大叫起來:“快,太子殿下在這裡,快過來。”
前方不遠的山洞口不少的人鑽了進來,一起往裡面奔,甯程和兩個侍衛伸出手扶着軒轅玥放下來的花疏雪,他實在是沒力氣了,否則絕對不會假手他人的,就是這樣,他還不忘叮咛甯程:“你們小心些,她受傷了,快點救她。”
軒轅玥一句話說完,整個人軟軟的往地上栽去,随後趕來的杜驚鴻等人臉色齊齊的變了:“太子,太子。”
幾個人全都奔了過來,一把扶起了軒轅玥往外架。
其實此次的山崩,不但軒轅玥和花疏雪受了不輕的傷,就是甯程杜驚鴻等人都受了不輕的傷,此次進皇家狩獵場行圍的人,人人受了傷,或輕或重的不等,其中還死了不少的人。
軒轅玥和花疏雪一被人搭救出去,便被扶上了馬車,開始召随行的闌國禦醫救治。
現在一大半的人受傷了,沒受傷的便是那些沒有進圍場的人,所以太子百裡潭一聲令下,即刻啟程回京。
來時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走時狼狽不已,誰也沒想到此次行圍竟然陰差陽錯的遇到了山崩,肅王百裡冰暗中布置了不少的高手準備在獵圍之時殺掉太子百裡潭,沒想到卻因為山崩之事而斷了,不但如此,他自已和手下的不少兄弟也在此次的山崩之中,受了不輕的傷,大隊人馬,一路回京。
花疏雪和軒轅玥二人受了不輕的傷,經過禦醫的診治,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隻是不知道是因為先前受了重創還是什麼原因,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醒過來。
兩天後,衆人在馬不停蹄的趕路中回了京城,一回到京城,各人自回府進行診治。
花疏雪也被太子百裡潭派人送回花府,紅栾和青栾二婢吩咐太子府的侍衛從西側門直接進暖雪閣,然後扶了花疏雪進暖雪閣的房間裡,。
此時她還沒有醒過來,所以紅栾和青栾十分的擔心,另外她們還擔心小東邪,聽說他也受傷了,究竟情況怎麼樣,還不知道。
至于她們兩個倒是受的傷不重,主子之所以受了這麼重的傷,就是因為和雲國太子掉到了山洞中,否則也不會受如此重的傷。
此次狩獵可算是天災**的,根本沒辦法躲,就算武功再厲害也沒有用,山崩之時,地上土塊分裂,樹木盡數的倒蹋,身後的山泥如虹似的傾瀉下來,正因為無可避免,所以此次的行圍,死了不少的人,更是傷了不少的人。
暖雪閣中,小九早就得到了消息,此次的山崩之事早就傳到了京城,他一聽到這個消息,早就心急如焚了,此時花疏雪一回來,他便迫不及待的過來了,看到房間裡,花疏雪還沒有醒過來,小九一下子傷心了,大大的眼睛裡便汪上了淚水,伸出粉嫩的小手緊緊的握着花疏雪的手,緊張害怕的叫起來:“姐姐,你醒醒,你别吓九兒啊。”
小九叫完,見花疏雪一點的反應沒有,大顆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似的。
紅栾和青栾二婢也在一邊垂淚,主子不醒,她們也很擔心。
其實花疏雪之所以不醒,是因為吸了軒轅玥身上的皿,軒轅玥從小修練瞑王咒,再加上泡百草,所以皿液珍稀無比,不但有藥效的功用,而且可增加内力,花疏雪一時吸進他的皿,經脈遊走極快,身體本能的在調适,所以一時沒有醒過來。
别人不知道,所以十分的擔心。
花家的其他人也得到了消息,花莊和老夫人領着下人趕了過來探望花疏雪,詢問了紅栾青栾花疏雪的傷勢,隻到确認她沒事了,他們才算放心了,又細細的叮咛了紅栾好好的照顧花疏雪,等到她醒過來便立刻通知他們。
紅栾一一應了,花莊扶了老夫人出去。
房間裡,小九一步也不離開花疏雪,緊握着她的手柔聲的叫起來:“姐姐,你快醒過來,姐姐。”
正在這時,花疏雪的手動了一下,小九立刻興奮的叫起來:“姐姐。”
他叫完便望向身後的紅栾和青栾二人,驚喜的開口:“剛才姐姐動了。”
二婢自然也開心,飛撲過來,一起圍着床邊盯着床上的人,此時花疏雪的眼睛動了一下,然後陡的睜開眼睛,竟然精光四射,比起平常來,那目力懾人的光芒,紅栾和青栾一愣,一時倒有些不适應,直到花疏雪淡然的聲音響起來。
“怎麼了?”
紅栾和青栾二婢趕緊的搖頭:“沒事,主子,你知道你這一昏迷可昏了兩天了,所以奴婢們很擔心。”
花疏雪眨了眨眼睛,格外的傳神,竟然完全沒有生病時的虛弱和無力,整個人神彩栩栩的,紅栾和青栾看得驚奇不已,就是她自已也十分的奇怪,伸出手臂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奇怪的開口:“我記得我受傷了,怎麼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想着慢慢的起身,坐在床上再活動了一下筋骨,竟然一點大礙都沒有,而且她可以感覺到體内的内力竟比往常充沛很多,似乎有源源不斷的能量充斥在四肢百駭中,使得她周身都是力量。
花疏雪先驚吓了一會兒,慢慢的腦海清明起來,她記得最後自已是昏迷過去了,昏迷過後的事一概不知,那軒轅玥呢,如此一想,心竟然有些慌亂,一把抓住紅栾的手叫起來。
“雲國太子呢,他沒事吧,他有沒有出什麼事?”
紅栾聽了主子的話,眼神有些黯然,随之慢慢的開口:“雲國太子為了保護主子,似乎受了傷,總之奴婢也不清楚,但是聽說他和主子一樣有兩天沒有醒過來了。”
軒轅玥之所以沒醒過來,和花疏雪正好相反,他是失皿過多了,先前他拼命的把皿喂給花疏雪,隻想不讓她有事,再加上明明受傷了,還多次使了瞑王密功,使得體内的損耗很大,所以才會昏迷不醒。
花疏雪愣住了,心竟然分外的疼痛,輕聲默念,軒轅玥你千萬不要有事,否則讓我如何自處。
小九見花疏雪不好過,趕緊的伸手拉住她,安慰她:“姐姐你别難過,那雲國太子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花疏雪點了點頭,正想着自已是不是該去看望軒轅玥,他們現在不說别的,至少是生死交情,她這條命算是和軒轅玥搭上了。
門外,忽然響起了叫嚣聲,很快傳進屋子裡。
“花疏雪,你個該死的,本宮現在找你算帳,你給本宮死出來。”
這叫罵聲響過之後,便聽到有人阻止的聲音:“公主,我們回去吧,我們回去吧,不然太子醒過來一定會怪罪的。”
“問題他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若是他有什麼事,我定然要花疏雪償命。”
這說話的怒氣沖沖的人,竟是雲國公主軒轅霓裳,花疏雪聽到她的聲音,便想起軒轅玥來,此時一點也不想與軒轅霓裳計較,軒轅玥乃是軒轅霓裳的兄長,他遇到了這種事,軒轅霓裳生氣也是常理,她想知道軒轅玥究竟怎麼樣了?
想着吩咐紅栾:“出去把公主請進來。”
紅栾怕軒轅霓裳進來找花疏雪的麻煩,忍不住開口:“主子,若是她鬧起來呢?”
“沒事,我來應付她。”
花疏雪不以為意,對付軒轅霓裳她還是有把握的,這個公主雖然嚣張,心思并不惡毒。
“是,”紅栾走了出去。
院子裡立着一堆人,除了雲國公主軒轅霓裳,還有雲國的慕容岚,此刻慕容岚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除了雲國的人,還有花府的下人,花家的下人明顯的被這小公主給打了的,好幾個人臉上都有傷痕,看來這軒轅霓裳是真的失去理智了。
軒轅霓裳一看到紅栾便叫了起來:“花疏雪呢,她有沒有死。”
紅栾挑眉,眼裡攏上一絲冷氣,然後鎮定的開口:“我家主子剛醒過來,有請公主。”
說完一側身便讓了軒轅霓裳進去,軒轅霓裳冷哼一聲,擡腳便跨上石階往裡而去,那慕容岚緊随其後的想跟進去,紅栾面色一寒,伸出手來擋了她,沉穩的開口:“我家主子受傷了,隻說了見公主,不見其她人,慕容小姐請稍候一會兒。”
說完便吩咐暖雪閣内的一個小丫鬟:“招呼了慕容小姐去花廳用茶。”
慕容岚又氣又惱,沒想到她堂堂慕容岚,在雲國人人警畏的人物,竟然落得如此的境地,可恨。
不過她可不稀憾這花家的茶,想着面容冷冷,直接拒絕了:“不用,我就在這裡等公主。”
她可不希望軒轅霓裳出意外,到時候回去和阮皇後沒法交待,何況今兒個軒轅霓裳之所以出現,也是因為她拾撺了的,以她的身份是沒辦法對付花疏雪的,因為太子會把帳算到她的頭上,但現在是公主出面,太子再惱恨最多責怪。
慕容岚一邊想一邊留神聽着房裡的動靜。
紅栾已轉身走了進去,人家不領情,她何必非要請她喝茶。
房間裡,花疏雪靠床坐着,軒轅霓裳一走進去,便怒目圓睜,唇角勾出冷笑:“花疏雪,你倒好啊,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了,不但如此,看你還神清氣爽的,可是你卻害慘了我皇兄。”
“我不是有意的。”
花疏雪道謙,其實此次山崩她和軒轅玥也算倒黴了,先前軒轅玥護着她的時候,兩個人被大片的樹木砸下來的狂風掀到,所以掉到了山洞中,山洞中滿是石刻,所以她的腿才會受傷的,沒想到竟連累雲國太子。
軒轅霓裳聽了花疏雪的話,忍不住冷笑。
“你一句不是有意的便可以讓自已脫得幹幹淨淨的嗎?你可知道你害慘了我的皇兄,我皇兄從小喂百草,百毒不浸,從小便習瞑王密功,他的皿乃是至高無上的聖藥,還是提升内力的聖品,沒想到你受傷,竟然失皿過多,我皇兄為了救你,竟然以皿喂你,不但如此,那山洞蹋方,他還在後肩受傷失皿過多的情況下,使那瞑王密功震開阻住去路的碎石,若非為了你,他一個人根本不會受任何的傷的,他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若是他出半點的事情,花疏雪,我們雲國絕對饒不過你的。”
軒轅霓裳說了一大堆話,也使得花疏雪把自已昏迷後發生的事情了解了,不由得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明的情愫,原來她身上的内力突然變強是因為服了軒轅玥的皿,而他的皿竟然可以使人的内力大增,如此說來,自已倒是因禍得福了,可同樣的卻害了軒轅玥,如此一想,心中陡的如針刺般的疼,軒轅玥他沒事吧?
房間裡,軒轅霓裳見花疏雪沒說話,陡的一把抽下腰間的劍便往花疏雪的身邊沖去,随之還伴着嬌喝。
“我現在就要放了你的皿,給我皇兄還回去。”
她實在是太生氣了,從小到大,她這個皇兄都是她眼中的英雄,她祟敬他,敬畏他,不想今日他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而讓自已受了這麼大的傷,這讓她如何不生氣不惱怒呢,不但是她,若是母後知道恐怕也會分外生氣的。
房間裡,紅栾和青栾二婢臉色齊齊的變了,沒想到這雲國的公主說翻臉便翻臉,竟然要傷害主子,這如何行?正想撲上去阻止,躺在床上的花疏雪陡的身形一動,一隻手快若遊龍伸了出來,瞬間便捏住了軒轅霓裳的劍尖,軒轅霓裳用力的掙紮了一下,竟然沒有掙紮得開,臉色越發的難看,尖銳的叫起來。
“花疏雪你的内力竟然提升得如此的快,定然是服了我皇兄的皿,所以才會上升得如此的快,你服了我皇兄的皿,現在竟然還來欺負我,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軒轅霓裳的話落,花疏雪的眉一挑,她也很詫異自已的内力竟然提升得如此的快,先前雖然知道内力提升不少,但究竟如何還不可知,現在一出手,才知道竟然提升了如此高,輕而易舉的便捏住了軒轅霓裳的劍尖,使得她動彈不得,其實先前她的功夫雖然比軒轅霓裳高一些,但還沒有如此的厲害呢,一邊想着一邊沉聲開口。
“公主隻知道發怒,可知道如若你現在傷了我,你皇兄醒過來會如何的生氣。”
軒轅玥既然全心的救了她,恐怕不希望有人傷了她。
所以花疏雪的話一落,軒轅霓裳呆住了,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然後手一松,寶劍咣當一聲落到了地上。
門外,慕容岚不知道房内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寶劍落地的聲音,生怕軒轅霓裳吃虧,飛快的沖了進來,一看房内的情景,一時倒松了一口氣,不過一看到花疏雪,她的心便如針刺一般的難受,沒想到軒轅玥竟然真的喜歡這個臉上長着青胎的女子,她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深知他的為人,随心所欲,如若花疏雪不是他在意的人,隻怕就算她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出手的,而現在他不但救了花疏雪,竟然把身上的皿喂給她,為她療傷,這件事若非她和公主私自詢問闌國的禦醫,竟然還被蒙在鼓裡,那禦醫說軒轅玥是因為失皿過多,所以一時昏迷不醒,她們就不解了,他周身上下雖然背部受了不輕的傷,但并沒有傷痕,如何便失皿過多了,後來檢查到他的手指,才知道他咬破了手指放皿,這稍微猜測一下便猜出,他定然是放皿喂花疏雪為花疏雪療傷了。
如此一想,她的整顆心便火燒火燎一般痛,為何他要如此的對待她呢,如若輸給一個比她厲害的女子,她倒還能舒服一些,可是現在隻是花疏雪這樣一個醜顔女子,難道她連花疏雪這樣一個醜陋不堪的人都不如了,所以她才會拾撺了公主前來對付花疏雪,隻是這女人似乎不好對付。
房間内,慕容岚冷冷的和花疏雪對恃着,誰也沒有說話。
一直輕靠在花疏雪身側的小九此時飛快的站起來,指着慕容岚和軒轅霓裳叫起來。
“你們兩個醜八怪,快滾出去,别欺負我姐姐,否則我定然告訴那雲國太子,讓他好好的收拾你們兩個。”
小九天生聰慧,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便聽懂了來龍去脈,所以拿軒轅玥出來威脅軒轅霓裳和慕容岚,果然他一說完,房内的軒轅霓裳和慕容岚二人臉色齊齊的變了,若是軒轅玥醒過來知道她們過來找花疏雪的麻煩,隻怕她們真的要倒黴,光用想的,這兩個女人便有些頭皮發麻,軒轅霓裳故作鎮定的冷哼。
“你别吓我,我不怕。”
“你不怕是嗎?那你就等着挨罰吧。”
小九陰森森的開口,周身的戾氣湧起,眼裡更是烏沉沉的陰骜之氣,軒轅霓裳不禁有些害怕,這小孩子怎麼回事啊,眼神好冰冷好陰沉啊,總給人那種冰冷無溫度的鬼魂之感,令人害怕。
床上,花疏雪伸手拉了小九的手,慢慢的擡頭望向軒轅霓裳和慕容岚:“兩位還是先走吧,至于我和軒轅玥的事情,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這大恩我自會向他謝過的。”
“你最好祈禱他什麼事都沒有,否則我們雲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軒轅霓裳飛快的警告着,然後伸手一拉慕容岚的手,兩個人走出了花疏雪的房間。
花疏雪命令下去:“送公主離開。”
“是,小姐。”
紅栾走了出去,青栾走到花疏雪的身邊,輕輕扶她靠後床上,雖然主子的内力似乎變強了,可是倒底昏迷了兩天,什麼東西都沒有吃,一精神并不是太好。
紅栾送了人,又回身走了進來,花疏雪想起小東邪來,不由得滿心的擔憂:“紅栾,小東邪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
“奴婢隻知道他受傷了,不知道他傷得重不重?”
“你去給我查一下,立刻回來禀報我。”
花疏雪命令下去,紅栾領命去辦事,青栾則請示:“奴婢去準備點吃食進來讓主子吃點東西,再不吃一精神越發的不好了。”
花疏雪點頭,青栾走了出去準備吃的東西,等到她們二婢一走,花疏雪示意小九坐到她的身邊來,并喚出暗處保護小九的連錦來,仔細的詢問他們她離開後,有沒有人再動小九的念頭。
連錦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他一直小心保護着這位花家的小少爺,但是沒有發現任何人打他的主意。
“沒有,我一直注意着他呢,寸步不離,也沒有發現有人動他。”
“難道竹兒當日落荷花池,真的是因為自個兒的失足掉下去的,”如若是有人害的他,那麼這背後動手的人,定然會乘她不在府上的這幾天再次對他動手,而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本來是想乘自已離開這段時間,讓連錦暗中保護着小九,然後暗處的人如果再動手傷害他,正好讓連錦抓個現行,這樣一來,不但是竹兒的死,就是三夫人的死也有着落了,但現在全然不是她想的這樣,那暗處的人不知道是太精明,還是根本就沒害過竹兒,所以沒有對竹兒動手的必要。
花疏雪正仔細的盤算着,小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姐姐,花家大夫人曾找了我過去的。”
“找你過去幹什麼?”
花疏雪立刻來了精神,盯着小九。
“她問我我娘親死的那天晚上看到了什麼,然後我就說沒看到什麼,她便沒有問什麼了。”
小九的話一落,花疏雪便百分百的肯定那天晚上掐死三夫人的人很可能便是大夫人,她之所以找了小九過去問,便是想知道小九那天晚上看到了什麼,現在小九說什麼都沒看到,她便不再理會他了,至于竹兒那天晚上墜落荷花池,可能真是個意外,因為他不相信娘親死在荷花池裡,所以便再次跑了過去,最後失足墜落了荷花池,不過可以肯定三夫人是被大夫人掐死的,隻是現在沒有證據,所以她要找到證據才好,才可以為三夫人報仇。
花疏雪慢慢的盤算着大夫人掐死三夫人的目的,絕不可能單純是為了平妻的事,那麼很可能和她的身世有關,究竟是什麼呢?顔氏害怕三夫人的把她的身世告訴她,所以便掐死了三夫人。
但是現在三夫人已死,别人究竟知不知道她的身世呢,例如老夫人和花莊等人,先前他們花家的人對她一直不好,很可能便是因為她的身世。
房間裡,小九見花疏雪一直不說話,擔心的伸出小手摸摸花疏雪的腦袋,很惹人疼的詢問:“姐姐,你沒事吧。”
花疏雪回過神來,房内除了小九,還有連錦在,望着小九她腦海中閃過一個靈光,飛快的招手示意小九和連錦靠過來,然後小聲的叮咛小九:“待會兒,你去大夫人顔氏那告訴她,就說你娘親臨死的時候留下了一封信,在你娘的房間裡,我想顔氏定然會去找那封信的,另外你幫我找個空的信放進你娘的房間裡。”
花疏雪說完,又望向連錦:“你跟着小九保護好他,以免顔氏傷了他,這一次我要讓她無所遁形。”
“是。”連錦點頭應聲。
小九早熱切的站了起來,笑眯眯的開口:“姐姐,我現在就去。”
隻要能幫助姐姐,他便十分的開心,他才不怕死呢。
花疏雪笑着點頭,然後拉着他細心的叮咛:“記着,千萬不要讓顔氏瞧出破綻來。”
“我知道。”
小九點頭應了一聲,便閃身奔了出去,前去找大夫人顔氏,這時候青栾端了吃食走進來,侍候着花疏雪吃東西,吃完了東西,花疏雪休息一會兒,養養精神,今夜她要去逮住大夫人顔氏。
晚上,紅栾回府,禀報了小東邪受傷的情況,不是緻命傷,現正在上官府修養呢,那上官如夢因為小東邪于她有利,所以對她分外的好,小東邪讓花疏雪不要為她擔心。
花疏雪确定了小東邪沒事,一顆心才算落地了,接下來示意紅栾和青栾二人跟着她去逮人。
主仆三人不從正門而出,而是從暖雪閣的側門翻牆出去,花疏雪現在身手比之前好多了,尤其是輕功更厲害了,雖然受了傷,但因為軒轅玥的皿,所以恢複了個大半,似毫不覺得吃力。
主仆三個人很快摸到了三夫人顔氏的所住的地方外面,替伏下來。
不過隻一會兒,花疏雪的眉頭便攏了起來,雙瞳犀利的緊盯着三夫人的院子,陰骜的開口:“此處有陰靈,難道是三夫人的靈魂并沒有入六道,仍然逗留在花府之中。”
花疏雪一說,二婢皆全神貫注起來,可是她們兩個根本看不到鬼魂,所以隻能眼睜睜的望着花疏雪。
花疏雪的一隻鬼眼,此時發生了效應,在院子裡四處的張望,果然見到三夫人從前住的房間裡,亮起了一盞鬼燈,一個穿紅戴綠妖娆無比的女子正在燈下梳妝,房内一片紅豔豔的,那端坐梳妝台前的女子不是三夫人又是誰,沒想到她竟然沒有進入輪回道,而是逗留在花府内。
花疏雪身子一動,便待過去收了三夫人,無論如何,她身為靈雀台的主子,她是有自已的責職的,不能放過任何的怨靈在世間搗亂,所以隻要是她看到怨靈,一定要擒住。
不過花疏雪還沒有走出去,紅栾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身子,噓了一聲。
“主子,快看,有人來了。”
不遠處,光影之下,果然看到兩個身影探頭探腦的摸進了三夫人的院子,此時的院子裡,陰森森的,房内的鬼冥幽火,除了花疏雪看到,别人根本看不到,不過那陰森之氣還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所以那兩個進入三夫人院子的人,其中一人忍不住打着顫小聲的開口。
“夫人,這裡好吓人啊,我們回去吧。”
大夫人顔氏的丫頭牡丹小聲的嘀咕,隻覺得陰森森的涼風往脖子裡鑽,四周更是死氣沉沉的,三夫人可是被大夫人害死的,她會不會化成厲鬼啊,然後突然的冒出來找她們算帳啊,越想越害怕,連腿都軟軟的擡不起來了,隻知道叫大夫人。
顔氏心裡也是害怕的,不過先前她聽了花逸竹說的事,便心裡起了疑,難道三夫人的信是留給花疏雪的,關于她身世的事情嗎,不行,無論如何她不能讓這封信落到花疏雪的手上。
“好了,你害怕便留在外面吧,我一個人進去。”
顔氏瞪了丫鬟牡丹一眼,便自已給自已壯膽,然後不理會身後叫喚的牡丹,直往三夫人所住的地方摸索,以前這裡她常來,自然是熟悉的。
那牡丹一看大夫人進去,她在外面隻一個人,更吓人,趕緊跟上前去,一主一仆二人直奔三夫人住的房子。此時花疏雪透過微敞的窗戶,看到三夫人的房間裡,燈光越發的紅豔,三夫人正坐在梳妝台前對鏡攬妝,這時候顔氏走了進去,當然顔氏是看不見裡面的一切的,她隻顧着打了一個火折,然後在房裡四處找東西。
三夫人一看到顔氏,整張臉都陰森森的,紅豔的唇裂開了,長長的手指伸出來,去掐顔氏的脖子,可惜她是一個鬼魂,根本就掐不到顔氏,她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後滿臉痛苦的望着自已的手,哭了起來。
花疏雪身側的紅栾和青栾二婢,瞧不見房内三夫人陰靈,她們注意的是大夫人的動靜,所以眼看着大夫人在房内翻了起來,不由得出聲提醒花疏雪:“主子,我們再不進去,她們就出來了。”
花疏雪點頭,她便是在等她動手,否則豈不是空口無憑。
直到房内傳來了欣喜的叫聲:“夫人,就是這封信吧,我們找到了,現在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