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準備出征了,那麼這事先的準備是必不可少的。
長孫澹臨走的時候,調走了參謀部留存的有關倭國的情報,這些年來,随着金山和倭國貿易活動不斷的增多,這有關的情報也大量的被收集了起來。
當然,長孫澹自己還掌握了一個小而精幹的情報系統。
将這些情報統統閱讀過後,長孫澹的頭立馬就大了很多。因為此時的倭國情況有些過于特殊了。
倭國此時的情況和倭國戰國時期有很多的相似的地方,此時的倭國已經到了改革的前夜了。如果長孫澹對曆史很熟悉的話,應該很是清楚,此時的日本距離大化改新已經不久了。
長孫澹倒是不擔心此時出征的結果,對于一支武裝到了牙齒的海軍陸戰隊來說,這些都不是大問題,實在不行的話,退回海上就行了。
長孫澹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就是倭國這個國家的學習的本領。大化改新基本上是倭國像隋唐派遣的遣唐使一手操辦的,這樣的事情在後世十九世紀也同樣的進行過一次。這兩次一次有外國勢力的幹涉、一次沒有。但都是在改革的前夜派出了大量的留學人員從而使得改革成功的。
萬一因為長孫澹這一次的幹擾,不僅沒有打斷改革的進程反而加速了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而長孫澹現在要想控制一個國家還沒有那個實力,就算倭國是一個島國都不行,還是那個原因:沒人。
但是猶豫了一會兒,長孫澹就想通了。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别人吐了口唾沫給我,既然沒有唾面自幹的耐心那就肯定是要上前****娘的了。至于倭國的改革進程嘛,大不了以後常駐一支艦隊在這裡就是了。反正這艦隊的擴充也是一定的了。
長孫澹本來是打算讓武元慶負責内政的,因為幾千年以來形成的官僚體系确實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卻是目前較為合适的一套,既然自己做不到諸葛亮那樣親力親為,那麼一個龐大的官僚體系是一定要建立起來的。而目前最為熟悉這一套的卻是隻有武元慶一人而已。
但是武元慶出于某種考量,斷然的拒絕了這一建議。
于是這遠征艦隊的司令是鄧梁緻,但是卻有兩人的地位比鄧梁緻更高。長孫澹和武元慶一同出征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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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隊劈波斬浪的航行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卻是很有氣勢。但再有氣勢卻也架不住長時間愛你的看不到陸地的感覺。
而且這樣的場景長孫澹和武元慶卻是都看夠了的。
于是兩人就一邊聊天一邊手談幾局。
本來按照規矩這武元慶、長孫澹兩人是不能夠在同一條軍艦上的,但這畢竟是規矩而已。所謂的規矩其實就是拿來讓人破壞的而已,隻是破壞這規矩需要的資源和權力的大小有所不同而已。
自然這支艦隊的司令鄧梁緻就識相的上了另外的一艘船。需要付出的代價過大的話,或者實力不足的情況下,還是盡量遵守規矩的好。
這一路上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從泉州完成最後一次補給後,經過十多天的航行,終于是靠近了這到達倭國前的最後一個補給站――琉球。
這自然也是長孫澹的主意。長孫澹想占據的地方太多,可是這些都是需要人口的。
在琉球補給後,這條航線基本上就不會離開海島有多遠了。
艦隊最終在九州島南端的鹿兒島登陸了。
按照長孫澹的想法,應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來上一段什麼再說的,可是被武元慶和鄧梁緻給勸住了。在他們的眼中這倭國還是很恭順的,應該先禮後兵,實在是沒有必要見面就上的。
長孫澹終于是暫時的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那點小心思,這折磨的方法還是有很多種的,立威是一種,但也不是必要的手段。
而且按照這幾個逃回來的士卒所說,他們是在大阪被襲擊的。
當然既然來了,長孫澹總是要上岸感受一下的。
隻是這按照大體的位置,這後世鹿兒島的位置其實和中原地區的一個鎮子大小差不多。這海峽對面就是一座火山形成的半島。低矮的由城牆其實和栅欄沒有多大的差别,如果長孫澹打算攻下這裡的話,隻是一個回合這城牆就會被全部拆掉了。
外面看起來不怎麼樣,這裡面就更加不怎麼樣了。
“侯爺,這裡簡陋了些,還請侯爺海涵些個。”這個點頭哈腰的人正是此地的大名,手中擁有這接近千人的武士,算得上是南九州這一帶的一個人物。隻是這一口的長安口音讓長孫澹以為回到了長安的某個村莊。
“你是遣唐使?”長孫澹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的,我叫高橋裡華,父親還在任的時候就派我前去國子監學習了五年,前年才回來的。一直仰慕侯爺的風采,不想卻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了。”這臉上笑的都起了褶子了,腰也更加的彎了。這讓站在一旁的王鐵膽不免有些鄙夷。
“哦,看來你對大唐很熟悉啊,那你說這事情該怎麼辦吧?”長孫澹問到。
“什麼事情?可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高橋裡華有些不解。
“你們扣留了我們侯爺的香料船,這事不要揣着明白當糊塗。”鄧梁緻說到。
“沒有啊。這事情從何說起啊?侯爺您就是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這腰彎的更低了,語氣中的疑惑味道很濃。
高橋裡華思索了一會兒,很快也就明白了過來,說到:“這香料船我可以肯定不是在我這裡出的問題。也許是别的大名那裡出問題了,那被扣留的地方在哪裡?是不是大阪?”
“這是你該問的嗎?你隻需要明白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就是了。”看着長孫澹不想開口,鄧梁緻繼續說到。
“是,是。我多嘴了。隻是我倭國的情況和貴國卻是大有不同啊。這麼說吧,我國目前的狀況更像是貴國春秋時代的情形,天皇将這土地分封給我們,我們完成一定的義務就行了。所以要是不是在這鹿兒島被扣留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見識過唐人霸道的高橋裡華這會連哭的心都有了。
“那你給我說說目前倭國的實際情況。”長孫澹從所謂的城門口往裡面看了一眼,就沒有了進去的欲望了。
“是,是。”高橋裡華一陣忙不疊的答應,随後立馬回話道:“是這樣的,天皇将土地分封給我們這些大名,這天皇就是我們的共主。隻是這最近蘇我氏一直把持這朝堂,蘇我蝦夷和蘇我入鹿父子權傾朝野。這父子二人狼狽為奸,加上掌握的有龐大的軍隊,這勢力越發的膨脹了。我這裡距離他們的老巢大阪距離過于遙遠,相對過得還要好些。”
這高橋裡華三言兩語就把倭國目前的局勢說了出來。這既然權臣當道,那麼此時的倭國政局肯定是混亂無比的。
看見沒有說話的長孫澹,鄧梁緻有些沒有了主意。
“你這裡的糧食給我們交五百擔出來,另外這肉類你看着辦。既然你不是這債主,那麼我們就去找債主去了。”武元慶說到。這既然長孫澹沒有發話,基本的意思也就明了了。
“這五百擔……”高橋裡華一臉的肉疼,依着這倭國更加低下的生産力,這估計也算是高橋裡華的戰略儲備的大多數了。
“有意見?”鄧梁緻問到。
“沒有,沒有。那我這就下去準備了。”這高橋裡華一看這架勢,忙不疊的離開了。生怕這長孫澹幾人還會加碼一般。
這艦隊需要在這裡修整一下,能夠補充一些物質的話就更加的好了。此時倒也不怕這高橋裡華搞什麼鬼。畢竟此時的毒藥隻有礦物毒藥和植物毒藥兩種,這兩種的毒性都是不大的,就連砒霜這種東西需要的量也不是這高橋裡華能夠湊得起來的。而且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這些小伎倆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這高橋裡華自然是不會讓自己出這些糧食的,對于大名來說,糧食就是軍隊,就是安全的保障,有了糧食就有源源不斷的軍隊。所以這籌集糧食最終倒黴的還是這鹿兒島的平民。不過這個和長孫澹卻是沒有什麼關系了。
在鹿兒島停留的兩天,勒索了一些糧食并補充了淡水後,艦隊就繼續北上,沿着海岸線向着此時倭國的都城大阪進軍。
這一路上長孫澹都在思考這次事件到底該如何處置,這船員目前的下落,以及以後對于倭國的政策等問題。鑒于手上目前暫時沒有那麼多的軍隊,要想全面控制,甚至隻是控制中央政權這一點都是不可能的。出了這些,又該如何獲得最大的利益。和諧問題在長孫澹的腦海裡一直翻騰着,一個多月都沒能夠相處一個具體的方法來。
“你在想什麼?”武元慶問着,這麼些日子下來,他已經适應了作為二号人物的存在。
長孫澹将自己的想法和武元慶說了。
武元慶嘻然一笑,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了,有這個閑工夫的,你還不如多想想怎麼把我妹妹的事情給解決一下了。”
長孫澹沒有在意這武元慶後半句的調侃之意,驚喜道:“你有什麼好的主意嗎?”
本來長孫澹是打算搞個什麼屠*殺之類的大事件的,可是想想自己手頭上隻有幾百人的正規作戰的軍隊,這個念頭也就隻有作罷了。就是幾萬頭豬,你一頭豬一下,也搞不定啊。
“我們何必要占領了,何必要控制了。你這從鹿兒島出來才幾天,那麼好的辦法就全給忘光了?”武元慶反問到。
“你是說武力威懾?”長孫澹立馬反應了過來。
這倒不是長孫澹後知後覺,而是帶着成見過來,一心就光想着武力直接征服了,這些花花繞繞的東西真是沒有往心裡去,這算是鑽進牛角尖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就是這個駐軍的規模問題不太好解決。多了沒有,少了不頂事,而且這少了能夠起到的威懾作用也就小了很多了。哎……”長孫澹歎氣道。
“這個就不是我的問題了,你不妨把鄧梁緻找過來問一下。”武元慶現在的忌諱算是越來越多了,這些軍事的事情他是決定不再插手了。
這調子一旦定了下來,細節問題就好辦多了。不多時這鄧梁緻就從另外一艘艦上搭乘交通艇趕了過來。
“侯爺你是說着威懾的問題是吧。”這自然有人負責将這些話解釋給鄧梁緻。
“就是這麼個意思,你看看這個具體應該如何操作?反正一個底線就是不能動用過多的兵力。而且這以目前倭國混亂的政局來看,這需要的軍力必須要能夠保證自身的安全。”長孫澹想到以倭人善變的性格以及一貫以下犯上的習慣來看,這适當的做些預防是很有必要的。
“要是這樣的話就有些麻煩了,侯爺的意思這倭國可能會發生政變?”鄧梁緻能夠短時間内坐到這個位置上不是沒有原因的。
“能不能做到?”長孫澹有些忐忑了,這萬一要是連這都做不到的話,基本上這次就算是白跑了,這時才發覺當初腦子一發熱的後果不是太好了。隻是這既然已經都出來了還能怎麼辦。
“這個有一個折中的辦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鄧梁緻說到。
“趕緊說來。”長孫澹現在算是急了,能有一絲希望都不會放過。
“我們可以不直接駐軍,而是隔一段時間來巡視一下,這樣就可以了,現在每年這都會有一支艦隊前來護送香料船交易,我們不妨在這外海找一處小島作為駐軍基地,以這裡作為跳闆,實行對倭國的監視,如果有必要的情況下,還可以根據具體的情況進行幹涉。”鄧梁緻說出了這個主意。
“這個主意還不錯,具體操作起來也還是很容易的。”長孫澹說道。
“隻是這裡面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鄧梁緻說道。
“什麼問題?”長孫澹和武元慶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