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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章 韓遂打援馬超激将

殘漢逐鹿 老實混蛋 3464 2024-01-31 01:14

  灞橋邊,西涼聯軍大營。

  帥帳之中,年過四旬的馬騰,卻依然精神抖擻,氣勢昂揚,怎麼看都更像是一個皿氣方剛的年輕人。

  一身青烏铠,據傳是傳自他的先祖,東漢開國大将,伏波将軍馬援,雖因年代久遠,色澤暗淡,有些地方更是已經生鏽了,但馬騰仍然視若珍寶,哪怕睡覺也舍不得脫下。

  背着手站在沙盤前端詳了許久,馬騰緊蹙着的雙眉也沒有舒緩下來的迹象,長安城實在是太高了太大了,幽并軍閉門不出,而他們西涼鐵騎最不擅長的又偏偏是攻堅戰。所以,雖然圍城已有月餘,但仍然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

  “壽成兄,這樣下去不行啊!”

  韓遂的年齡沒有馬騰大,但面相上卻要蒼老得多,颔下胡須都已經半灰半白了,雙眼也是渾濁的,微弓着腰湊到馬騰的身邊,歎口氣道:“沮授這個老狐狸,打定了主意閉門不出,我們的兵力便是再多出一倍,對此也是無可奈何呀!”

  馬騰被韓遂說中了心事,不由得怒從中來,重重一拳捶在了沙盤上悶聲道:“不要讓那個老匹夫裸在我的手裡,否則的話,我定要将他碎屍萬段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韓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撚須沉吟道:“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壽成兄,我們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

  馬騰煩躁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樣灰溜溜地退回西涼去?”

  韓遂搖頭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我兄弟既已選擇了與韓俊為敵,那便等于是賭上了我們的身家性命,是萬萬不能回頭的!”

  馬騰咬着牙問道:“進又不能,退又不行,那你說怎麼辦?”

  韓遂打量着沙盤上的一山一水,慢悠悠地踱了兩圈,抿抿嘴道:“壽成兄以為,韓俊會不會棄長安于不顧?”

  馬騰嗤笑道:“怎麼可能?今日之關中,已經再不複往日之凋敝。僅此一地,便足可養兵百萬,更兼關中易守難攻,又是我大漢龍興之地,若我是韓賊,說什麼都不可能放棄的!”

  “然也!”

  韓遂點點頭道:“據我所知,關中精銳,大多都被韓俊帶去了漢中,長安城内所剩下的,雖不全是老弱病殘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我斷定,韓俊一定會派出援軍前來的。而我們要做的,便是圍點打援!”

  “圍點打援?”

  馬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可是,我軍的糧草供給……”

  “這個,壽成兄無須擔心!”

  韓遂自信滿滿地道:“天下看不慣韓俊的,可不隻有你我二人。曹操,袁紹,劉備甚至孫策,對其都怨恨頗深。所以,隻要我們将幽并軍的主力拖在關中,再修書去其他各路諸侯處言明利害,結成同盟,齊心讨韓。如此,四處火起之時,韓俊必然焦頭爛額,手足無措,再想破之就不難了!”

  馬騰哈哈大笑,舉起大拇指贊歎道:“高招!文約果真不愧為西涼第一智者。我有賢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父親,我以為,大可不必如此麻煩!我西涼鐵騎,天下無敵,為何要和他人共分一杯羹?”

  霜臨渭橋船載月,雪滿通關馬嘶轅。玉魂松骨錦馬超,銀槍白袍出天山。

  獅盔獸帶的馬超,年約二十歲出頭,身長八尺有餘,目似朗星,英武過人,直直地站在馬騰身前,高昂着頭朗聲道:“若用激将之法,或可起到奇效也說不定!”

  “激将法?”

  韓遂忍不住笑出聲搖着頭道:“若沮授不在長安城中,激将法或許有用。但有那個老狐狸在,便是你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罵上無數遍,他也會無動于衷!”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不行?”

  馬超目光炯炯地瞪着韓遂,沉聲問道:“叔父莫不是怕我攻破了長安,搶了你的功勞不成?”

  馬超的誅心之言,頓時讓韓遂無言以對。他是個聰明人,所以很聰明地選擇了閉嘴。雖然馬超嘴裡面喊着“叔父”,但韓遂一點都不懷疑,如果真的激怒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蛋,自己恐怕就很難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馬騰想了想,點頭道:“那我就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不能破城,以後就給我消停一點,明白嗎?”

  馬超重重的一抱拳,興奮道:“父親放心,兒子記住了!”

  長安城西北西城門,西漢時稱雍門,王莽篡漢後改為章義門,劉秀重修長安城後,命名為西城門。

  西城門内,是長安的東西兩市;西城門外,則是直通雍涼的大路。因此,西城門也就成了西涼兵的首選攻擊目标。

  數年之前,當時還籍籍無名的徐晃站在西城門上,指揮若定,将李蒙,王方率領的西涼兵一波又一波的猛攻擋了回去,稱得上是一戰成名。

  如今的西城門上,沮授也是一樣的淡定從容。哪怕于毒,杜長等原黑山衆将炸了鍋一般的沸反盈天,他也根本不為所動。

  城下,西涼兵的罵聲,已經越來越難聽了。韓俊的宗族十八代,沮授的男女後人,以及張燕的徒子徒孫,無一幸免,全都成為了西涼兵嘴裡的男盜女娼。

  可是,沮授卻仍舊笑的很淡然,滔天的叫罵聲湧入他的耳朵裡,就好似清風拂過一般,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煩惱和困擾。

  “公與先生,和他們這些西涼狗雜種拼了吧!”

  “是啊,咱們HB漢子,可不是他們嘴裡的縮頭烏龜啊!”

  “咱們幽并軍縱橫天下,無人可擋,幾時受過這樣的鳥氣!俺忍不了了!”

  “你們都給我閉嘴!”

  黑山軍的原二号人物,現在的中郎将楊鳳陰着臉吼道:“你們一個個的,懂個什麼?公與先生兇有成竹,豈是你們這些匹夫可以洞察的?”

  沮授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道:“無妨,諸位若是信得過我,就聽我一句勸,西涼兵已經是黔驢技窮了。姑且再忍一段時間,我相信用不了太久,這風水,可就輪流轉了!”

  楊鳳拱拱手問道:“非是末将信不過先生,隻是我擔心,這樣下去的話,士氣軍心會受影響啊!”

  “無妨!”

  沮授自信地擺擺手道:“西涼兵的長處在于野戰,而不擅攻堅。而且我料定,他們的糧草供給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長則一月,短則數日,賊兵必退!到那時候,我們再出城銜尾追殺也為時不晚,我保證會讓諸位将軍一雪今日之恥!”

  楊鳳猶豫着點了點頭道:“張将軍吩咐過,讓我等一切都聽從先生的調派,既然先生這樣說,那我們大家就再忍他一忍好了!”

  沮授笑着拱拱手道:“謝楊将軍!”

  “這幫沒種的縮頭烏龜!”

  眼看着落日西沉,可是城頭上依然毫無動靜,馬超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城上的無膽匹夫給我聽好了!陣斬黃龍,槍挑張燕的西涼馬超馬孟起就在這裡,刀劈青牛角的龐德龐令明也在這裡!想要報仇的,盡管下城來找我為你們的兄弟報仇好了!當然,如果你們一個個都是把腦袋藏在褲裆裡的鼠輩,把兄弟情義看的比糞土還輕的懦夫,你們大可以繼續躲在城上裝縮頭烏龜!”

  回應馬超的,隻有絲絲的涼風和長空的雁鳴,因為一衆黑山将令,早已經被沮授攆了下去。

  年齡與馬超相仿的龐德,輕歎了一口氣勸道:“孟起,收兵吧,沒用了!”

  馬超不甘心地揮舞着手中的丈二銀槍,烈烈成風,仰天大吼道:“早晚有一日,我定要将長安城踏為平地!”

  幽并軍閉門不出,西涼兵不得寸進,這一僵持,便又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

  打定了主意要圍點打援的馬騰,又坐不住了,因為他剛剛得知,他們随軍所帶的糧草,已經隻夠三日嚼用了。

  如坐針氈的馬騰,目光狐疑地瞪着韓遂問道:“文約,半個月的時間,漢中的幽并軍,便是爬,應該也已經爬到長安來了吧?”

  韓遂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淡定。馬騰的懷疑,他自然看在了眼裡。可是隻要馬騰沒有明說出來,他便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因為他心裡清楚,此時他與馬騰,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鬧翻,對兩家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韓遂沉吟道:“漢中的情況如何,我們遠在數百裡之外,所知并不詳細。所以,我想要找一個漢中人問一下。”

  “漢中人?”

  馬騰皺着眉頭想了想,“你說的是,那個叫楊柏的?”

  “正是!”

  韓遂點點頭道:“此人雖看似膽小怯懦,但張魯既派他出使,想來也不是等閑之輩。我想,從他嘴裡,應該能問出來一些我們之前忽略的東西。”

  馬騰點點頭,“讓楊柏過來!”

  楊柏是楊松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有那麼一個哥哥,楊柏的為人品性如何,也就不用多說了。唯有一點,楊柏強于他哥哥的地方就是,他從小習武,膽氣也要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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