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帶着字畫,直接去找一個熟人。
鄭剛!
他清楚的記得,鄭剛他對這玩意兒很有研究的,而且非常感興趣,以前王铮得到那個玉手镯的時候,就是鄭剛用他的關系幫王铮找人鑒定的。
這次去找他,鄭剛也不知道在忙啥,等了好久才見到他。
“你幫我看看這玩意兒,有什麼來曆沒,值多少錢?”王铮将畫交到鄭剛手裡,開門見山的問道。
鄭剛興奮的搓着手,趕緊将王铮拿的畫卷打開,兩人各執一頭,緩緩拉向兩旁。
剛看到最中間的筆畫,一時還看不出是什麼玩意兒來。
不過這畫上充滿了一股滄桑厚重的感覺,倒真像是一件在曆史中沉澱下來的古董。
直到這幅畫全面展開在王铮眼前,兩人才看清楚這是啥玩意兒。
竟然是一副描寫邊塞戰争的畫。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一行仿佛充滿了殺伐之意的詩題在畫上,這幅畫還真是應情應景,光看一眼,人的情緒仿佛都被帶動了。
“好東西啊,如果是真品,那絕對是價值連城。”鄭剛驚歎道,言語中充滿了喜愛。
這時,王铮看了一下角落的落款,因為是印章的關系,還是篆體,沒認出來,倒是鄭剛仔細瞅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不對勁啊,這落款竟然是王昌齡,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王昌齡畫畫。”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值錢!”王铮嘿嘿笑道。
鄭剛想了想,搖頭道:“别急,我先看看它的真假,别被高仿的西貝貨給蒙了。”
說完,鄭剛找來放大鏡,一寸一寸的開始檢查,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的,可把王铮給急壞了。
“你倒是說話啊,是真是假?”王铮不耐煩的問道。
鄭剛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道:“我也不能肯定,也沒有找出什麼破綻來,但是就是感覺有點古怪,王昌齡不是七絕聖手嘛,沒聽說他畫過畫。”
王铮想了想,一定要鑒定出一個真假來,不能讓鞏海龍給糊弄了,他這麼輕易的将一副畫扔在垃圾桶裡,搞不好還真有可能是赝品呢。
“如果你鑒定不出來的話,那你認不認識什麼人,能夠鑒定出這幅畫的真假來的?”王铮問道。
鄭剛想了想,搖頭道:“我原來倒是認識兩個東州市的書畫泰鬥,但是他們兩個,一個前不久聽說得了白内障,眼睛沒治好,徹底瞎了,另外還有一個,我已經很久沒聯系過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聯系上。”
“趕緊試試啊,想盡辦法聯系上他。”王铮催促道。
鄭剛無奈,隻好走來走去的打電話,一會兒一個,還别說,真讓他找到了。
“我打聽到了,這個人叫鞏海龍,很厲害的,這是他的電話……”鄭剛興緻沖沖的說着,将手機上的電話号碼給王铮看,可他才說了兩句,王铮就呆住了,像看****一樣的看着鄭剛。
“我會告訴你,這幅畫,其實就是鞏海龍給我的嘛。”王铮無語的吐槽道。
鄭剛一愣:“既然是他給你的,那就是真的了呗。”
“我不相信這隻老狐狸。”王铮搖了搖頭,“他就是一個盜墓賊,心眼花着呢,搞不好被他坑死都不知道。”
鄭剛想了想,才道:“那這樣吧,咱們去拜訪那位眼睛瞎了的老前輩,看他有什麼注意沒?”
王铮點了點頭。
那位瞎了眼的老前輩,名字是啥,鄭剛倒沒說,可是鄭剛說他通常以“東州居士”,因為姓韓,所以大家都稱他為韓大師。
韓大師住的挺遠,開了好久的車才找到他。
這種人,都好清靜,住在郊區,自己圈地修房,門前栽着一株葡萄樹,亭亭如蓋,一串串葡萄沉甸甸的吊着,王铮忍不住摘了幾顆品嘗。
而韓大師的院子裡,裝飾的更是清幽雅緻,一株株盆景,幾排的綠竹,幾隻白鴿,木制的桌椅,讓院子裡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韓大師。”鄭剛在門口輕輕的叫了一聲,“我是鄭剛,特地來拜訪您老人家。”
鄭剛這剛一報完家門,裡面傳來狗吠之聲,一隻黑白相間,外貌奇醜的花狗跑了出來,對着鄭剛和王铮一通亂叫,可并沒有撲上來。
“花将軍,到這兒來。”蒼老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兩人循聲看去,隻見一位面容白皙的老人,正坐在一個搖搖椅上,耳朵裡插着耳機,不知道在聽啥呢。
花将軍竟然就是那條黑白相間的醜狗,它立刻止住了狗吠,回到了老者的身邊。
“韓大師,我是鄭剛,特地來拜訪您。”鄭剛恭恭敬敬的道。
沒錯,那人正是韓大師。
韓大師笑了笑,因為眼睛看不見的關系,也沒有起身,笑着招了招手:“和你朋友過來坐吧,你可是好久沒有來看我這把老骨頭了。”
二人入座,鄭剛這才笑道:“實不相瞞,我帶着我這位朋友過來,是因為有一幅畫,不知道真假,特地來找您,讓您出出主意,幫忙鑒定一下的。”
韓大師一下來了興緻,将本來放在耳朵旁邊的耳機全都摘了下來,坐直了身子。
“說說,是什麼東西,拿來給我瞧瞧。”韓大師有些激動的道。
王铮有些狐疑的将畫拿出來,放到韓大師的手裡,心想你都已經看不見了,還能鑒别真假不成。
韓大師将畫拿在手中,也沒有打開,便開始摸起了畫的紙張,默然無語。
鄭剛立刻緊張的不說話了,仿佛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韓大師說出一針見皿的評論,不過王铮倒是不怎麼相信。
“将卷軸打開吧。”韓大師感受了一下紙張道。
鄭剛也沒有介紹什麼的,趕緊和王铮一起将畫打開,任由韓大師在上面觸摸。
王铮用懷疑的眼神去看鄭剛,鄭剛跟王铮搖頭,意思是别說話,等韓大師摸完再說。
過了好一會兒,韓大師又坐下了,搖了搖頭,一臉厭惡的道:“我生平最恨這些赝品了,拿走吧。”
王铮愣了一下,趕緊問道:“韓大師,這畫是假的?您怎麼判斷的?”
“就算我眼瞎了,但是一生接觸過無數字畫,那每一幅真品在我手上留下的感覺,我是不會忘記的。雖然沒看到畫,但這紙張給我的感覺,就是赝品,現代社會化工廠造紙加工出來的東西,充滿了一股讓人讨厭的感覺,不可能是真品!”
王铮立刻站了起來,氣往上沖,麻痹的被鞏海龍又一次給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