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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第375章 375:關禁閉

最後的特種兵 付勇軍 2610 2024-01-31 01:14

  375:關禁閉

  針對我的問題,調查組内部也産生極大的分歧。兩個幹事認為我嚴重違紀,必須處罰,以儆效尤。兩個軍事幹部不同意,他們說這是特殊任務,又在國外,不能受普通紀律的約束,還搬出一大堆軍事常識說服對方。

  最後變成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政治幹事認為,這個事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的軍隊一向有嚴明的紀律,從嚴治軍。軍事幹部說,就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是不是每打死一個敵人,都要向上級請示,然後組成強大的司法審訊庭,審審敵人有沒有罪再開槍?這是明顯的嘲諷,可見參謀與幹事之間有天然的區别。

  我站在禁閉室裡,看着他們激烈辯論。一個個争得臉紅脖子粗。突然,一個大校站起身來,冷不丁插上一句。

  “行,這事你們做主了,沒我的事了,我走!”

  這個大校五十多歲,戴着一副老花鏡。他扶扶老花鏡,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部隊有個傳統,兵齡早的人受尊重,況且在調查組裡,這個大校的軍銜最高。我也看出端倪了,那個上尉主導了調查組。畢竟,調查這樣的案子,通常是政工幹部的任務。

  但同時,我也看出了蹊跷。兩個軍事幹部随同,說明上級領導怕事情處理的不公正,或者說考慮到我的感受,故意派兩個軍事幹部一起來,這不明顯讓軍事幹部幫我說話嗎?

  兩個政工幹部跟兩個軍事幹部,處理一起特殊任務中的細節,自然會發生争吵。于是,上面再出一招,派個年齡大的老軍醫跟着。

  這不,老軍醫的作用凸顯出來。

  老軍醫帶着急診箱。我琢磨着裡面應該有注射器與聽筒之類的醫療器械。

  老軍營背着棕色的急診箱走出禁閉室。

  那個上尉急忙沖出去,拽住老軍醫。

  緊接着,那個上校也跑出去,拽住大校老軍醫的胳膊。

  兩個人同時賠笑。“林副院長,您老别走,别走!我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那個被稱為林副院長的大校扶了扶老花鏡,看了上尉一眼,又轉過身,看了一下上校。認真的說:“不行,我還是得走!”

  上尉哭喪着臉說:“我的林副院長,您老就高擡貴手吧?如果你這一走,軍區首長不把我們給吃了?”

  上校也說:“是是是!你這一走,是陷我們于不義,我們不好交差啊?”

  “不讓我走?”大校的臉上綻出狡黠的笑容。

  “不是不讓您走,而是您根本不能走,這事還沒下結論呢?您老得發表意見啊?”

  “我發表意見?”

  “是的是的!”

  “我發表什麼意見啊?你們年輕,力氣大,你們做主,哪有我老兵說話的份?”

  “我的大院長,您老年齡最大,所以放在最後,您做總結啊!”

  “介個???不錯,那好,我做總結。那我們回去-----”

  一幹人重新回到室内,上尉咳了兩聲,說:“下面有請軍區醫院林副院長詢問,做最後的總結。”

  林副院長像個慈祥的老頭,慢慢的問我。“小九,你的傷好了嗎?”

  我心一驚,他怎麼知道我的小名啊?難道----難道是梁毅司令員背後叮囑過什麼?

  我答:“首長,我的傷全好了!謝謝首長,謝謝軍區總醫院細心的照顧。”

  “哼!看樣子你恢複的不錯。晚上還做噩夢嗎?”

  我思考一下回答:“前段時間天天做夢,這幾天因為任務在身,顧不過來。”

  “哈哈哈!這小子!”林副院長仰頭大笑。

  林副院長又問:“你是不是經常想起死去的戰友!”

  我心頭一熱,使勁的點頭。

  “一想起他們,就吃不進飯,睡不着覺,恨不得捅自己一刀,是嗎?”

  我繼續點頭。

  林副院長結束問話,對上尉和上校說道。“我沒什麼問題了,我的問話結束。”

  上校笑着說:“老同志有何高見?”

  上尉也說:“老院長,你總得有個結論吧?”

  林副院長朗聲說道:“他是一個病人,這就是我的結論!”

  “病人?”

  “什麼病人?他的傷已經好了啊!”

  上尉和上校不約而同的問道。希望林副院長不要再像這樣賣關子了。

  林副院長慢慢解釋:“他患了很嚴重的戰後焦慮症,也就是後遺症,心理上有很大的問題,這些問題導緻他做出别具一格的動作。”

  林副院長用嚴肅的語氣對我說:“我希望你抽時間去醫院,讓我們為你準備一個心理療法。”

  我說:“首長,現在我沒有時間,等過兩個月,再去,行嗎?”

  林副院長起身,從急診箱裡拿出兩瓶藥,走到我面前,塞到我手中,說道:“孩子,我沒有撒謊,你的的确确有嚴重的心理疾病。目前沒有藥物能根除它,我帶來的藥,是最好的,也隻能緩解你的焦慮感。”

  老軍醫就是老軍醫,說到點子上去了。從戰場上回來,我就時時刻刻躁動不安,充滿了焦慮,恨不得立即除掉敵人,洗刷恥辱,為犧牲的戰友報仇。沒想到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如果不是他點破,我還蒙在鼓中。

  林副院長繼續說:“戰後綜合征并不可怕,隻要是上過戰場的人,大部分都有。美軍的沙漠之狐中,有70%的軍人患有不同程度的焦慮症。我希望你克服它,你可以的!”

  我使勁的點頭,大聲回答。“首長!放心吧?沒有什麼能難倒我。”

  林副院長坐在桌子後面。環顧着幾個年輕的軍人,說道:“我可以下結論嗎?”

  “可以可以!”

  “您老請----”

  “他有戰後綜合征,時常伴有不同程度的焦慮感,這種焦慮能讓他的行動與語言出格,讓他有疼痛感,這種疼痛與焦慮會伴随他一生。在座的戰友,他是為國而戰,如果從醫學的角度來看,他不合适再穿上軍裝。你們覺得,讓他脫下軍裝去治療可能嗎?”

  “這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脫下軍裝,他是一個優秀的特種兵,我們部隊需要他。”上尉說道。

  “那還需要繼續調查下去嗎?”

  上尉看了看上校,小聲問道:“就這麼完了?”

  上校沉思片刻,提了個建議。“折騰了一場,總得留下點什麼,關禁閉吧?”

  上尉清清嗓子說:“行!關禁閉!老鬼,念你是戰鬥英雄的份上,關你一個星期的禁閉,你沒異議吧?”

  我樂了。“沒意見。”

  這哪裡是關禁閉?完全是強制我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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