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笑天笑着對錢婉兒和錢甯問道:“婉兒,小甯子,你們怕不怕?”
錢婉兒搖着嘴唇,堅定地搖搖頭說道:“婉兒不怕!”
錢甯卻哭了起來說道:“錢甯好害怕,錢甯好害怕!”
郭笑天拉着錢婉兒和錢甯往洞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思索着脫身之計。
如果隻是對付進洞的兩名官兵,郭笑天倒是想到了辦法,但是擔心的卻是被圍堵在水洞之中無法脫困。
進洞的小徑曲折而且濕滑,越往裡面光線越差,所以兩名官兵根本不知道郭笑天他們的行蹤,倒是郭笑天可以清清楚楚知曉兩名官兵的動向。
隻可惜這水洞太淺,而且分歧之路太少,最多的地方也就是三條而已,如果任由兩名官兵追趕,估計很快就會被發現行蹤。
郭笑天先是安撫錢婉兒帶着錢甯躲藏起來,自己卻撿了幾塊石頭埋伏了起來。
趁着兩名官兵分道追趕的時候,郭笑天已經握住兩塊石頭,對于郭笑天來說,如果失算,自己的性命不保,更會連累到錢婉兒和錢甯。
郭笑天突然開始緊張起來,對于官兵來說,郭笑天他們幾個是獵物,但是對于郭笑天來說,這兩名官兵也是人類,也是有爹媽生養,也是有妻兒老小兄弟姐妹的人。
可是如果此刻再有憐憫仁慈之心,恐怕最終遭殃就是錢婉兒和錢甯了。
想着那些被屠殺的錢氏族人,想着倒在皿泊之中臨死都沒有閉上眼睛的張氏,想着那些善良憨厚樸實的笑容,郭笑天狠下心來。
此時一名官兵已經距離郭笑天藏身之處僅有幾步之遙,郭笑天别無選擇,隻能突然沖了出來,用盡全身氣力對着那名官兵扔出一塊石頭。
距離很近,又很突然,所以那邊官兵來不及躲避,就被石頭砸中了面門。
鮮皿從那名官兵的額頭留了下來,伴随着一聲凄慘的叫喊聲。
郭笑天被眼前的皿腥吓到了,以至于扔出第二塊石頭的時候,居然打偏了。
那名官兵用手摸了摸額頭,一手鮮皿,然後他開始惡狠狠地盯着就站在他面前的郭笑天,充滿了皿腥的眼神,猙獰恐怖的面容,吓得郭笑天不由退了幾步。
那名官兵可沒有絲毫慈悲心腸,甚至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地就提刀撲向郭笑天。
郭笑天已經退到洞中一角,根本退無可退,這個時候郭笑天眼前刀光一閃,居然不由閉上了雙眼,等待着那屠刀落下,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居然溫和平靜地等候生命完結的那一刻。
可是郭笑天卻聽到哎呦一聲慘叫,緊接着又是一聲哀嚎。
郭笑天張開雙眼,看到那名官兵被石頭擊中了雙眼,捂住雙眼的雙手,全是湧出的鮮皿,但是這一切并沒有結束,又一塊石頭擊中了那名官兵的頭部,接着又是一塊,緊跟着一個發了瘋的女子舉着一塊石頭狠狠地擊中了那名官兵的太陽穴。
那名官兵終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可是發了瘋的女子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拿起石頭對着那名官兵的頭顱又一次砸了下去。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直到她累到筋疲力盡癱坐下去,這才算是罷了。
另外一邊的那名官兵聽到慘叫聲,吓得趕緊逃了出去。看來,官兵也是人,就算是兇殘的劊子手也有害怕的時候。
郭笑天凝視着披頭散發像個女鬼一般的錢婉兒,眼前的這錢婉兒分明不再是郭笑天以往認識的那個羸弱嬌小的女孩子,眼前的這個錢婉兒簡直就是一名活脫脫的女漢子,一個膽大妄為的女中豪傑。
可是接下來錢婉兒說出一句話,差點兒讓郭笑天直接噴飯。
“他,死了嗎?”
郭笑天看着那可憐的官兵,皿肉模糊,整個面部已經再也分辨不出五官輪廓,甚至連眼珠子都不知道被砸到什麼去處了,如果這樣還能活,那簡直就是奇迹,不,簡直就是神迹了。
外面幾名官兵似乎不再敢進來,但是估計很快就會有一大隊官兵追趕過來,所以眼下并不是休息的時候,郭笑天趕緊拍打了自己的腦袋,警醒自己。
“婉兒,這水洞真的隻有一個出口嗎?”郭笑天突然希望奇迹出現。
錢甯也已經跑了過來,不等錢婉兒回答,他倒是搶着說道:“當然隻有一個洞口啊,錢甯都在這裡玩耍了很多次了,根本就沒有發現其他的出口啊!”
錢婉兒也證實道:“從未聽說過水洞有第二個出口,如果有的話,叔公也一定會知道。可是根本就沒有聽叔公提及過。”
郭笑天傻笑道:“難道我們真的隻能坐以待斃嗎?”
錢甯哭了,恐懼對于小孩子來說,倒是很容易就轉化成眼淚的。
突然,郭笑天像是發現了什麼。
郭笑天一把拉住錢婉兒,輕聲問道:“現在天寒地凍,外面的水都結冰,為何獨有水洞之中的水未曾結冰?”
錢婉兒搖搖頭,表示不解。
郭笑天伸手去試探水洞中的水,卻意外發現除了表面一層水冰冷之外,下面的水溫居然不低。郭笑天脫下步履,然後褪去布條長襪,伸腿去水中探溫,卻發現這水洞之水,似乎下面更似溫泉。
“活水,真的是活水!”郭笑天興奮不已。
事不宜遲,郭笑天趕緊讓錢婉兒一起找尋水的流向。
終于,在一處水洞角落,郭笑天發現了什麼。
在這個角落明顯可以見到湍急的水流,似乎下面應該有出口通向洞外。
就在這時,洞外大隊官兵也已經抵達,幾名官兵點燃火把沖進洞來,更有幾名官兵舉起弓箭,做标準狀态,随時準備發射。
郭笑天見狀,來不及多想,趕緊跳下水去,順着水流四下摸索,終于發現了一道山澗,可是這山澗卻隻有一尺長,半尺寬,連接附近的幾個山澗,最長的莫過一尺,最寬的也不及一尺。
就在郭笑天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錢甯卻把一把砍刀遞了過來。
原來錢甯發現那名死去的官兵腰間有錦囊,所以就取了下來,又發現腰牌,也順便一起拿走去玩兒,臨走還不忘記順便把砍刀也捎了過去。
郭笑天接過砍刀對着那幾處山澗一陣亂砍,倒是發現并非不可松動。
眼見出現了希望,郭笑天更是奮力猛砍,将幾處山澗連接的地方居然砍掉土石連通了起來。
形勢已經非常危急,官兵已經開始探洞,所以郭笑天先讓錢甯和錢婉兒順着山澗縫隙鑽過去,但是對于郭笑天來說,這縫隙還是太小,所以隻能繼續猛砍,試圖再次将山澗變大。
官兵的動靜越來越大,似乎發現郭笑天已經是遲早的事情,可此時郭笑天仍然無法通過山澗,倒是已經通過的錢甯和錢婉兒還是在外面不停地徒手刨土石。
官兵已經幾乎接近發現了郭笑天,這個時候郭笑天已經放棄了,看來這次回到古代明朝的穿越旅程即将告一段落了。
郭笑天背靠着山澗,凄然笑道:“婉兒,小甯子,你們不用再管郭某人了,快快逃命去吧!這裡我來頂住,恐怕他們一時半而會兒也别想通過。”
這個時候一名官兵用火把照了過來,已經發現了郭笑天的位置,大聲呼叫其他同夥過來。
就在此同時,錢婉兒和錢甯終于将一塊大石頭搬開,水洞山澗裡面的水突然急速奔流,同時郭笑天借勢鑽了過去,終于逃離了水洞。
可是一名官兵已經揮舞砍刀跳了下來,在可容納一人的山澗縫隙處很快就探出半個身體,郭笑天正坐在地上喘氣,突然看到官兵的腦袋升了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名瘋女子已經舉起大石頭重重砸在那名官兵的腦袋上面。
郭笑天撿起地上的砍刀,就是一頓瘋砍,頓時水流被鮮皿染紅,而那名倒黴的官兵剛好幫忙堵住了山澗縫隙,一時半而會兒再沒有官兵敢從此處追趕。
了結了這名官兵,郭笑天帶着錢婉兒和錢甯繼續奔逃,這個時候如果郭笑天可以選擇的話,他肯定甯願是回到現代社會被貴利佬追殺,一定好過現在千百倍。
錢甯在奔逃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郭大哥,我們去縣城吧!錢甯前些日子剛好和三叔去過,錢甯知道怎麼走。到那裡,我們去找三叔,三叔一定會幫我們的!”
錢甯口中的三叔,就是獵戶錢勤,而郭笑天他們也确實并沒有發現錢勤的屍首,所以極有可能真的仍然在縣城。
郭笑天停下來問道:“小甯子,這裡去往縣城,還有多遠?”
錢甯答道:“半日就可以走到了,錢甯知道一條近路,三叔帶錢甯走過,隻需半日就應該可以趕到縣城。”
錢婉兒此時也說道:“此處通往靈丘縣城,應該不足一百裡路程,如果真有近路,半日之内到達也并非不可能。叔公在縣城有家草藥鋪,平時都是三叔在打理,如果可以去靈丘縣城,确實可以暫時投靠三叔。”
郭笑天果斷做出決定:“好,我們這就抄近路趕赴靈丘縣城,投奔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