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鳳淩天連山遇險
”主子?“跟在後面的侍衛也被眼前的一幕給弄傻了眼,他們怔怔的看着鳳淩頃,等待鳳淩頃的指示。
因為沒有外力的攙扶,所以楚翩然的身體直直的倒了下去,伴随着渾身的皿迹,鳳淩頃又看了一眼,終究還是朝幾個侍衛道:“扔下去吧。”
沒有一絲的憐惜和猶豫,楚翩然就被人拖了下去,扔到了不遠處的樹林裡。
回來的時候,鳳淩頃已經收拾好一切,沒有在這裡做過多的停留,他們繼續離開。
而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那幽深的樹林裡,在那個女人匍匐的地方,幾個黑色的身影落了下來,如同夜色中的鬼魅一樣,将女子的身體抱了起來,便沒了影子。
……
北楚的東宮。
蠻醫坐在床邊,嘴上絲毫不留情的道:”還好不是豬腦子,位置把握的好,要不然就真的挂了。”
“這件事情務必保密。”楚慕辰站在一邊提醒道。
蠻醫點頭,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老夫明白。”
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一個小丫鬟的聲音,楚慕辰的耳朵一動,好似在靜靜的傾聽着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小丫鬟似乎是很着急的樣子,朝外面的侍衛解釋着什麼,楚慕辰站在裡面,清楚的聽到了侍衛将小丫鬟給拒絕了,那小丫鬟走的時候,聲音裡似乎還帶着哭腔,而她所說的内容,不禁讓楚慕辰有些莫名的心煩意亂。
罷了,惹人心煩的事情便不去想了,如此的自我安慰之下,楚慕辰便安靜的站在那裡,等着蠻醫一切都看完了,這才随着蠻醫一起出去。
“殿下,她的這步棋行的有些險啊。”蠻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年紀越大,越受不住這種動刀子的了,簡直是要累死了,蠻醫在心裡感歎道。
楚慕辰嗯了一聲,蠻醫剛要再問,卻被他的下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她本就是棋子不是麼?”
蠻醫心中一涼,點了點頭,便帶着小藥童走了出去,而這時,楚慕辰的目光往旁邊一偏,道:“出來吧。”
于是,在回廊轉彎的地方走出一抹紫色的身影,她腳步緩緩,看起來似乎是沒有多大氣力的樣子,身邊也沒有丫鬟攙扶,等到她走近的時候才會發現她的臉色有多麼的蒼白。
“你出來做什麼?“楚慕辰的聲音有些冷冽,他也不上前,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緩緩的走近,一點要動手相扶的意思也沒有。
女子擡眸,目光疏離,她指着自己的面容道:”我并非是來打擾你,隻是為了問一下,可不可以派人送些藥來,或者,允我的丫鬟出去拿藥,你在院子裡下了禁令,我們沒法出去。“說完,女子的面目變得有些詭異,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兇口,好像在平複着什麼一樣。
楚慕辰的聲音在看到女子疏離的視線時變得更加冷漠了起來,他眼也沒擡的問道:“你便是為這事而來?我會讓人吩咐下去的。”
女子朝楚慕辰微微福了福身子,回道:“多謝殿下。”說完,便轉身朝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兩個人,一個站在原地眺望,一個卻是轉身流淚。
……
翠福院裡,
鈴兒原本還在院子裡收拾着東西,聽見門口的動靜頓時跑了上前,也正因為這速度,才在門口那人即将要倒下去的時候将人給扶了起來。她聲音急切的道:“娘娘,你何苦自己出去跑一趟。”
“鈴兒,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有些事情該打算了。”話剛說完,一口皿便從女子的口裡噴了出來。驚得鈴兒頓時慌了神,一邊給她擦着嘴角的皿,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緊緊的抱住女子的身體,聲音嗚咽的說不出話來,當初,她剛剛被指到這女子身邊的時候,她清楚的記得,這女子很是靈俏的站在太子殿下的身邊,臉蛋上還帶着嬰兒肥,那種表情便像是從小就被嬌養長大的,可如今呢,也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好像一朵花開始凋零,隻記得時間漸漸走過,卻也忽視了,明明應該還在花季的女子,卻也開始走向衰敗甚至死亡。
“你别哭,不要驚動了外面的人。把我扶進去,我進去躺一躺便好了。“女人依靠着鈴兒的身體,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主仆兩人便很是艱難的進了屋子。
将被子蓋好,鈴兒握着女人的手道:“娘娘,你先躺躺,他們應該很快就送藥來了。”
女子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哪裡還有力氣去回答她的話。
……
太子府,晚上,夜色沉沉,鳳淩天站在寝殿裡的窗前,身上披着一件玄色的外袍,整個人顯得格外的高大。
秦素推門而進,鳳淩天回頭,問道:”安頓好了?”
秦素點頭:“已經睡下了。”
“今天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秦素一身白衣,走近鳳淩天的身邊,出口問道。
鳳淩天挑眉。
“每次有事情,你便喜歡站在這裡。”這是秦素長久以來摸索出來的規律。
“也不算什麼大事。”鳳淩天低頭,從袍子中伸出一隻手握住秦素的,汲取着來自她掌心的溫度。
”北楚那邊有什麼事情?”被他的掌心握着,隻覺得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可聯想到他之前說過的話,她的心裡也有微微的難受,難不成,這又是一次分離。
南琉風來了一封信,讓我去赴一趟。”鳳淩天說的很不在意。
“那你準備去幾天?”秦素一直語氣平和的問着。
鳳淩天忽然轉身,抱住了秦素,趴在她的頸邊,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也有不知道的?”鳳淩天能聽得出來,秦素淡淡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意味莫名的情緒。
就在他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他的耳朵一動,動作很是迅速的将秦素放到了一邊,低頭安撫了幾句,便直接推開窗戶,飛了出去。
在鳳淩天動作的時候,朱雀也已經跳上了墨楓居二樓的走廊,同鳳淩天以包圍的姿态看着二樓的房間。
“爹爹,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外面的動靜并不大,可穿着一身小袍子的小寶就是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中,鳳淩天和朱雀正等着抓人呢,沒想到最先出來的倒是他。
“回你房間,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出來。”鳳淩天朝小寶半威脅的說道。
小寶一聽,非但沒有回去,反而邁了幾步,朝鳳淩天道:“如果爹爹你被打了,我也不要理會麼?”
“你給我進去。”鳳淩天朝小寶吼了一聲。
小寶轉身,扭着肉肉的小屁股轉眼就沒了影兒。
小寶進去以後,那被兩人包圍的屋子裡才有了動靜,裡面先是傳出了一聲女子的驚呼,然後一個身影才不緊不慢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對上鳳淩天淩厲的目光,秦漠推開門的姿态就好像那房間是他的一樣,他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完全不顧鳳淩天的情緒。
“你不去看着蘇铮,來這裡做什麼?”鳳淩天的聲音如同質問,看着秦漠的臉色也愈發的不好。
“他不會跑便是。”秦漠答得風輕雲淡。
“吱呀”一聲,秦漠身後的開門聲也響了起來。
“哥哥,我不知道秦大哥會來。”紫煙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所以要看情況隻要瞟一眼就知道了。
這下,黑臉的變成秦漠了,連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紫煙這樣給否定了。鳳淩天朝秦漠揚了揚眉道:“我們出去說。”
秦漠見此,當着鳳淩天的面,回頭深深的看了紫煙一眼,在如願的看到紫煙的臉紅了以後,他這才跟着鳳淩天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院子裡,兩個男人對月而坐,鳳淩天給秦漠倒了一杯酒,問道:”蘇铮的情況怎麼樣?”
“一直鬧騰,隻不過沒有找到出路而已。“這些日子,蘇铮除了剛開始因為知曉秦漠有武功而冷了臉,但蘇铮的脾氣,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不到一天就又開始鬧騰了,差點要将書房給掀了。
“過兩天我要去連山一趟,你務必看好他。”南琉風用蘇夫人約自己去連山,鳳淩天想來想去,能制住蘇铮的隻有秦漠,蘇铮的脾性又沖動。
“你喝酒?”秦漠對于面前的酒杯絲毫不動。
“偶爾一次,她不會介意的。”秦素的确會一直要求身邊人按照一種健康生活的方式來,所以鳳淩天幾乎很少沾酒。
“秦素這種人,平常淡淡如水,可若是一刺激,你應該是受不了。”秦漠對秦素如此評價。
鳳淩天擡眼看着秦漠。
“你一直讓她處于淡如水的狀态,可你不能護她一輩子。”秦漠繼而又道。
“就好像你能容忍你的女人受苦一樣。”鳳淩天嗤笑了一聲。
“我最後提醒你一次,女孩子家的名聲你顧忌一些。“鳳淩天交代完,便自己抿着酒。
鳳淩天獨酌的時候,秦漠的眼睛一直盯着二樓,即使那二樓裡已經沒有任何的光亮,他的目光依舊是長長久久的看了過去。
……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剛亮,鳳淩天便悄悄的動身,将懷裡的女人輕輕的放下,又很是溫暖的将被子給她蓋上去,這才悄無聲息的收拾自己。他剛走開,秦素的眼睛便睜了開來,她赤着腳走到窗邊,像以前的任何一次送别一樣,在窗戶口上看着他走。
可這次,還沒有等到鳳淩天的身影,身後的門忽然又被推開了,聽見那熟悉的腳步聲,秦素蓦地回頭,被眼前的人給吓到了。
“我便知道,你沒有睡。”上前将赤着腳的秦素給打橫抱了起來,鳳淩天吻了吻她的唇,剛要放開,扣在她腦後的手又緊緊的将她拉了過去。秦素這次也意外的主動,小小的一發功,鳳淩天已經招架不住了。
外面驚鴻已經在候着了,鳳淩天睜開眼,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抵着她的額不說話,隻大口的喘着氣。
……
鳳淩天收了南琉風的信便往連山趕,當初,他既然敢在定國公死之前答應他做這件事,心裡便不怕有人因這件事情找上門來,可這次,事情太過湊巧,對方不僅抓住了蘇夫人,還知曉了蘇铮的位置,如此一來,重要的便不是蘇夫人,而是蘇铮了,蘇铮的脾氣太過易怒,這種節骨眼上很容易惹出什麼事情。
兩天後,
鳳淩天和驚鴻一行人到達了連山腳下,他們剛下馬,還不待去前面的客棧歇一歇,便看見客棧裡走出一個小二模樣的人,那人仔仔細細的瞅了鳳淩天一眼,好似在打量一樣,好像在确認什麼,最後這才走了過來,将手中的東西遞給了鳳淩天。
是驚鴻伸手接過那東西,檢查完之後才給鳳淩天看,鳳淩天看見那上面的一行小字:“連山之巅。”
沒有猜疑,也沒有疑惑,那小二還等着鳳淩天會不會問上幾句呢,結果鳳淩天他們便華麗麗的忽視了這小二。
連山不矮,幾個大男人,體力好,估計也需要四五個時辰,鳳淩天站在山腳,目光在打量着上山的地勢,而身邊的驚鴻報備道:“主子,山前山後的地形都已經打量好,這是圖紙。”說着,将前幾天的收獲成果拿了出來。
“嗯。“鳳淩天點頭。
山上,
山上的氣候極低,加之在這裡呆了很久的時間,南琉風看着帳篷裡沉默的婦人道:“雖然我很怕麻煩,但在鳳淩天來之前,你必須保證自己還有一口氣。”要是蘇夫人死了,遊戲還怎麼玩下去呢。
“還是沒反應?那我給你講個故事聽,你應該就有反應了。”南琉風盤腿坐在蘇夫人的對面,對着蘇夫人那雙格外寂靜的眸子道:”你知道麼?你的兒子沒有死,如今就好好的活在鳳淩天的庇佑下,說不定,今天他也會來呢!“南琉風并不知曉蘇铮的脾氣,隻是全都重點劃在了蘇铮的身上,而蘇夫人聽到蘇铮的名字,眼裡的确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你用我的命來威脅我兒子?“蘇夫人咬牙切齒的問着南琉風。
南琉風倒是被蘇夫人的這種淩厲的反應給吓了一大跳,不過,轉眼一想,定國公家也算是将門,蘇夫人定然也不是什麼小白兔一樣的人。
“蘇衛是你們殺的是不是?”蘇夫人一直冷眼盯着南琉風,那樣子,越來越憤怒,在提到蘇衛的時候,怒火更甚。
“蘇衛?蘇衛是誰?”南琉風一時反應不過來,鳳淩頃怎麼沒有告訴他還有一個叫蘇衛的人存在。
“你們别裝了,原來你們打得是我铮兒的主意,早知如此,我便該……”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蘇夫人忽然頂出帳篷,一頭朝旁邊的一塊大石頭撞了去。
南琉風畢竟是一個男人,速度自然要比蘇夫人快,而蘇夫人如此表現之後,也讓他心裡更加的警惕了起來,為了确保後面的好戲能夠正常進行,南琉風派人将蘇夫人的四肢綁了起來,嘴裡也塞了布條,不暴露任何的聲音。
又過了幾個時辰,在鳳淩天他們已經要看到山頂的時候,一個侍衛便押着被綁住的蘇夫人走到了山頂的大平地上,山頂的視野,鳳淩天完全能夠看到山頂的狀況。
所以,鳳淩天很顯然的就看到了正在被人推下去的蘇夫人,一邊的驚鴻唇角已經抿了起來,他們之前便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因此,兩撥人是從山前山後同時往上爬的,此時山後那邊的人應該在準備接應了。
果然,當蘇夫人的身子被那侍衛給推下去的時候,後面的樹叢裡飛身而出一個人,可下一秒,鳳淩天的臉色瞬間變了,因為那個人的後面還有一個人,而那人雖然蒙着黑布,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人,不是蘇铮還是誰。
兩個人接住蘇夫人的一刹那,剛剛還在綁着蘇夫人的那個侍衛頓時鑽入了草叢中,驚鴻朝身後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連着箭已經飛了出去。
“還裝?”鳳淩天快走幾步,一躍到了山頂,朝還蒙着面的男人問道。
“三哥。”蘇铮一把扯下臉上的蒙面,在鳳淩天的面前低下了頭。
此時旁邊的蘇夫人已經驚訝的捂住了嘴,蘇铮隻是壓下心裡的激動,注意力全都放在鳳淩天的身上。
“主子,我們需要立即下山。“南琉風不會這樣單純的将蘇夫人留下,他定然還有什麼後招等着他們,驚鴻提醒鳳淩天道。
“你娘便交給你,事情緊急,先下去。回頭一起算賬。“鳳淩天說完,便和驚鴻走在前面探路。
而此時,南琉風已經在山半腰了,看着山頂那塊地方,南琉風朝四周的人道:“你們用火把這些濕樹幹給點着。趁着風來的時候,讓燒出來的煙全都冒上去。”
“本以為隻有在南明才有這種樹,沒想到,竟在這北國看到了,鳳淩天,今天天時地利人和,你隻能自認倒黴了。”南琉風嘴角的笑意已經要忍不住了,随着太陽的西落,山上的風越來越大,而天兒也越來越黑,這種毒樹燒出來的煙又能迷惑人,還有蘇夫人,呵呵,想想就是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