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要臉起來,絕對能秒殺一切,聶墨一邊扯她的衣裳,一邊道,“沒事,現在先做一次,你歇着,等到了晚上我們繼續……”
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
怎生氣得口不擇言,“我不喜歡你!你走開!”
一句話捅了馬蜂窩。
聶墨本來就沉不住氣了,又是聶河,又是黎王的,怎生的話更像刀子捅到他兇口,也不管現在時機好不好了,直接下口吞她入腹。
怎生昏睡過去之前後知後覺的總結經驗:一個人若是沒有嚣張任性的本錢,還是乖乖裝孫子的好,否則嚣張一時隻爽一下,卻要裝孫子數十年,那樣更難受。
聶墨在浴房清洗了自己,返身回了内室,将床上的東西一股腦的兒的親自動手換了一遍,怎生面朝着牆,縮着身子不去看他。
聶墨心滿意足,也不生氣,将兩個人的東西都泡到了浴桶裡頭,最後剩下的落了幾點梅花的床單,他上手一扯,便将那一處地方扯了下來,一時沒有地方保存,先塞到了懷裡。
他又兌了溫水,溫柔的幫怎生清理。
怎生照舊不動。
聶墨瞅了她一眼,笑着在她耳邊道,“你好生歇着,我讓紅葡跟青葡守着門,不叫人來打擾。”
怎生嘟了嘟嘴,頭又往枕頭裡頭埋了兩分,聶墨連忙将她刨除來,不高興道,“就會叫我心疼。”
怎生在心裡“哼”了一聲,聽見帳子放下的聲音,實在熬不住疲累,漸漸的也睡了過去。
聶湖在外頭低聲回禀,“二爺,黎王爺的車駕出了王府了……”
“嗯,随我去府門口迎接。”
“聶泊守住荔園内院,誰也不許進,紅葡青葡就在正屋門口守着……”經過兩次事後,聶墨對黎王爺的到來已經不會掉以輕心了,隻是不知道黎王爺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
聶墨不信他真如帖子上所說的隻是為了畫那薜荔樹呈給太後觀賞。
聶閣老跟聶潤都不在,二老爺跟三老爺也有差事,所以随着聶墨出來迎接黎王爺的便隻有同輩的幾個堂弟。
黎王爺的車駕在聶府外的大街上停了下來,聶墨上前親自幫着掀開車簾,待黎王爺下來,後退一步,帶着弟弟們見禮。
“快請起,是本王來的唐突。”
“王爺駕臨,寒舍蓬荜生輝,王爺請。”聶墨伸手将黎王爺往正門讓去。
黎王爺卻沒動,而是扭頭看了下,緊接着從他的車駕裡頭鑽出來兩個陰柔嬌美的太監模樣的小厮……
三房的聶六爺聶漣年紀最小,也最沉不住氣,沒有聽見聲音,便大膽的擡頭一看,這一看吓了一跳,連聲咳嗽不止。
聶漣一咳嗽,其他人面色也頗有古怪,唯獨聶墨對那兩人視而不見,微微側頭看了眼五爺。
五爺聶清是聶漣的親兄弟,兩個人本就站在一處,聶清收到聶墨的目光,連忙拽了下自己弟弟的衣袖,讓他克制些。
聶墨又溫聲說了句,“王爺請。”
黎王這才擡步,兩個嬌美妖娆的小厮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後,聶墨陪在黎王爺一旁,上了台階,終于進了大門。
進了府,外院裡頭早備好了用來在府裡代步的轎子,一溜的朱衣轎夫站立在轎子兩旁。
聶府的外院管家聶征垂手立在一旁,眼睛的餘光見黎王爺帶着兩個小厮一起坐進了轎子,不僅對二爺佩服之極。
要是按照聶征原本的想法,隻準備一頂小轎子,那兩個小厮可往哪裡塞啊!
聶墨兄弟幾個并沒有坐轎子,而是随着黎王爺的轎子往前走去。
四爺聶謙的身子最虛弱,三爺便多扶了他一把。
聶府前頭的布局疏闊,而過了外院跟内院,到了後頭的花園,又是另一番光景。
八九月份的天氣不再像七月裡那麼炎熱,花園裡頭的花卻開的正好,黎王爺的兩個小厮應該很受寵,轎子裡頭不時的有笑聲傳出。
聶府的幾個爺們漸漸的落後轎子十來步,尤其是六爺聶漣,低聲喊了句,“五哥。”
五爺聶清看都沒看他,隻吐出倆字,“閉嘴!”
聶漣隻好摸了摸鼻子自認倒黴,黎王爺帶着這樣的人出門,也不怕遭人彈劾,好吧,本來也不關他們的事,可黎王爺來的是聶府啊!言官們慣會無中生有無事生非,會相信聶府跟這種小厮沒關系嗎?
聶府的爺們自然不是養在溫室裡頭的嬌花,朝廷的事情很是明白清楚。
轎夫們的腳程不慢,很快進了荔園。
聶漣松了一口氣,他看着四哥走路,自己都累,故作輕松的伸了個懶腰,“二哥的院子我也好久沒來了。”
他去年才中了秀才,本來不應該這麼快參加秋闱,可三老夫人覺得機會難得,有一個便抓住一個,因此之前的好幾個月都将他拘在房裡念書。不過聶漣一說,其他幾個兄弟也有同感,最近大家都在書房讀書,兄弟間是少了不少往來。父母們的殷切期望,家族的興旺,他們這一代的重擔還沒有擔到肩頭上,卻已經隐隐的感到那種泰山壓頂的
沉重。
聶江帶着荔園的小厮們斂聲屏氣,個個低頭垂手的站在門口,看見黎王爺當首行來,齊齊行禮。
黎王爺這次來不同于以往兩次,他穿了親王常服,這常服可不是尋常服侍,就是聶閣老見了他,也要彎腰行禮的。
而剛才那兩個小厮卻沒有給聶墨等人行禮,這種情況,要麼是他們本身有品級,要麼就是他們深受黎王寵愛,恃寵而驕。
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聶墨都不打算追究。
這是他在怎生身上學到的教訓。
沒有能力沒有實力的時候,還是老老實實的罷!
聶府的少爺們對荔園的薜荔樹都不陌生。
它可是二老爺的寶貝。
專門有個人來伺候它的。
聶三爺聶钰跟聶四爺聶謙都是二房的孩子,這時候見了父親最為喜歡的薜荔樹,臉上不由的露出溫和的笑意。
“秋風萬裡芙蓉國,暮雨千家薛荔樹。”
黎王爺圍着薜荔樹轉了兩圈,他右手邊的小厮突然吟了這麼一句。
“胡鬧,這兒還沒你說話的份!”黎王爺用扇子敲了下那小厮的頭,臉上卻沒有怒容,可見是極為稀罕這個小厮的。
聶墨作為主人,擠了個笑,“不礙事。詩句是極好的。”口胡!
心裡罵了句髒話,方才回神想到,自己這大概是受了怎生的影響,那家夥面上有時候老老實實的,其實内裡蔫壞着哩!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心裡罵自己。
其實聶墨也十分壞。他自己不覺得而已。
起碼在怎生的事情上,他算是出爾反爾了。
雖然老夫人步步緊逼,連聶潤也關注了他,但憑他的聰明才智,若是想躲開,并不難。
隻說一句要專心念書,為來年春闱做準備就可以了。
什麼?若是秋闱未中?那更好,就說自己要發憤圖強,争取後來居上。
不過,真正的将她變作了自己的人,他并不後悔,一點也沒有。
聶墨隻分神了瞬間,清醒過來便示意聶江上前,歪頭對他說了一句話。
不一會兒,聶江帶了聶湖出去了。
聶府的幾位爺小聲的議論着薜荔樹,黎王爺含笑聽着,并沒有加入進去。
聶漣道,“這樹的果子應該能吃吧?看着像蓮蓬呢。”
聶謙笑道,“你不是吃過木蓮豆腐?就是用薜荔樹的果子做的啊!”
聶漣怪叫,“不是吧,不是說木蓮跟薜荔并不是一回兒事麼?”
黎王爺對這個倒是很感興趣,這會兒插嘴問道,“是誰說的他們不是一回事?我在書房念書的時候,太傅曾說過薜荔俗稱木蓮的啊!”
聶漣一聽他用“我”,又沒端親王的架子,也樂意回答,“是養這樹的那個花匠說的啊!”
花匠的說話跟太傅的說話,聽起來自然是太傅的說法更有權威性,黎王爺的臉色也有點扭曲,好像自己剛才降低了身價一般。
聶漣跟怎生一樣的年紀,見王爺不說話了,就有點讪讪,求救的看了眼聶墨。
聶墨道,“民間卻有薜荔俗稱木蓮的說法。不過中藥中木蓮果與薜荔果又有不同,藥用也不一樣……”
黎王爺點頭,“确有道理。可惜木蓮我們這裡并沒有見過,就是這株薜荔,想必也費了不少心力跟周折吧?!”聶謙因為身體不好,讀的書是兄弟們當中最多的,他是比較認同聶墨的說法的,便順着黎王爺的話道,“木蓮一般生長的極為高達,而薜荔卻多數矮小,像這株樹長到這個樣子也約麼有五十年以上的樹
齡了……”
黎王爺驚訝的笑,“那豈不是比你我的年紀都大?”又對着樹行禮,“失敬失敬。”
衆人都露出笑容。
不一會兒聶湖帶着照顧薜荔樹的花匠來了。
那花匠本是南方那邊的土人,一開口就叽裡呱啦話說的極快,“這樹可不能再挪騰了,再挪就死掉了啦!”
黎王爺呆滞着看了眼衆人,見衆人都跟他一樣,聽不懂的樣子,這才慢慢的收回呆容。
這花匠不知道黎王爺的身份,他的話别人聽不懂,自小跟在二老爺身邊的聶謙卻聽懂了,隻是不好就這樣跟黎王爺說,所以也隻得做出一副呆樣。
那花匠見衆人都不做聲,立即叽裡呱啦的又迅速的說了一通,跟打子彈一樣,噼裡啪啦的一連串的連續發送。
聶漣哀嚎,“找個人來聽聽他說的什麼吧!”一直沒有說話的三爺聶钰笑了,“這卻是不能,父親還未回家。”聽聽這話,婉轉的表示這家裡隻有二老爺能聽懂花匠的土話,徹底誤導了大家,還給自己的四弟解了圍,他是知道四弟懂那土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