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撥弄伎倆
“憑什麼?”葉霄蘿強制讓自己堅定下來,憑什麼她要承受這樣的一切?憑什麼溫王的心要到别的女人身上,那個晟舟國來的公主,到底哪裡比她好?
她以為死了一個蕭長歌,就能夠讓溫王的心永遠停留在她的身上,但是她不知道,沒了一個蕭長歌,還會有千千萬萬個蕭長歌,這輩子,溫王都不可能隻喜歡她一個人。
溫王深邃的眉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議的光芒,像是在笑,像是不屑。
“你不知道為什麼?我以為你這麼聰明,應該能知道。當初你是怎麼嫁給我的你自己心裡清楚,如今,我也沒有必要隻守着你一個人活。”
葉霄蘿愣怔住,像個木偶似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娶了我才一年多,為什麼這麼急着要納側妃?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物色,我可以幫你找更漂亮的,隻要你不娶和瑟公主。”
為了抵制和瑟公主,葉霄蘿已經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
隻要不娶和瑟公主,她可以幫溫王找更加漂亮的側妃,絲毫不在乎和别人分享同一個相公。
和瑟公主似乎成了她心裡的一個忌諱,就如同當年的蕭長歌一樣,深深地占據着她心裡的一把刀,隻要提及她,她的心就會随時被剜上一刀。
“葉霄蘿,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還像是個女子嗎?還是個王妃嗎?”溫王面色難看地站了起來,臉上心上都透露着指責,但凡是有一點點頭腦的人,都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我……溫王,我也不想,但是沒辦法,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納側妃,偏偏事與願違。既然你不能隻娶我一人,為何我不能為你選擇王妃呢?”葉霄蘿雙眼含淚,口不擇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閉嘴,不要再說了,我心意已決,這幾日你就待在府中,也不用再去宮中向母妃請安了。”溫王一甩衣袖,整個人轉身離開。
外面的風雪吹的有些生猛,門一打開,便是一陣濃濃大風雪灌了進來,吹的葉霄蘿整個人向後倒去。
“王妃,您要愛惜身體啊!”葉霄蘿的貼身丫鬟伸手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勉強支住了她的身子。
“放開,我自己能走,不要你扶。”葉霄蘿猛地推開了扶住自己手臂的丫鬟,略微一個踉跄,卻又很快穩住自己的身子,向後面的内室退去。
沒有人理解她,沒有人知道她的想法,她第一次覺得愛一個人真的好難,但是卻又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靠近之後,遍體鱗傷的人卻是自己,多麼可笑。
房間裡面的暖爐早就已經準備妥當,暖暖的熱氣撲面而來,外面是非人能夠抵抗的寒冷,而室内卻是滿是溫馨。
錦瑟身着一件金黃色的外披,頭上的玉飾卻已經摘了下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她身後的丫鬟畢恭畢敬地摘着她手上的玉飾,直到全部脫落到了梳妝台上。
“是誰?”錦瑟突然猛地向後看了看,門窗邊上一道身影一閃而過,緊接着門便被人推開。
“原來是你,這麼晚了,找我有何事?”錦瑟提着的心落了下來。
原來是葉霄蘿,最近幾日似乎總是有人探聽她的行蹤,無論走到哪裡都有疑似追蹤的暗衛跟着她。
連日來,她都待在擁香樓中不敢外出。
“我沒事就不能過來嗎?好歹我們也算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我過來看看我的戰友,有什麼不對嗎?”葉霄蘿冷笑一聲,一個轉身已經開了門,又迅速利落地關上,坐了下來。
同一條繩上的螞蚱?
錦瑟不由得冷笑一聲,不知道從哪裡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
“溫王妃,你這話可說錯了,你我身份地位大有不同,你是皇室宗親,是溫王妃,而我隻是一個青樓女子,身份卑微低下,怎麼能和溫王妃相提并論呢?”錦瑟淡淡笑了笑,她身邊的奴婢為她摘了頭飾之後,見她要和葉霄蘿說話,便将她平日裡穿的衣裳拿了過來給她披上。
“奴婢先行告退,若是有事,再叫奴婢過來。”
這個時候,她倒是将事情推的一幹二淨,不愧是擁香樓的頭牌,這一年多來屹立不倒,恐怕憑的不是她的美貌才華,而是心機吧!
葉霄蘿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她把玩着桌子上的一個紋了金邊的杯子,有些不屑地嗤笑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你不要想着洗的一幹二淨,就算你對外能稱什麼都沒有做過,但是在我的手上,卻是真真切切地把握了證據,所以我奉勸你,不要太過放肆。”
話音剛落,錦瑟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此刻的她,又怎會如同一年她被葉霄蘿所驅使?
但是,最基本的信服還是要保持。
聽得葉霄蘿這樣說,錦瑟的臉頓時笑了起來:“王妃這話說得就太過生份了,我們曾經一起聯手抗敵,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忘?”
“哼。”葉霄蘿淡淡地斜昵了她一眼,握着手中的酒杯,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錦瑟的敵對。
“王妃似乎心情不好?是否因為和瑟公主和親之事?”錦瑟挑眉問道。
“你怎麼知道?”葉霄蘿皺着眉頭有些驚訝地扭頭看着錦瑟,臉上皆是疑惑和震驚。
錦瑟一向深居簡出,很久未聞樓外事,如今提起,一定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錦瑟模糊帶過,沒有說的太多:“晟舟國和瑟公主前來和親之事已經鬧的滿城風雨,就算再怎麼深居簡出,也總能聽見一些風風雨雨。如今看你又這麼生氣,能讓你生氣的事情除了溫王之外,我還真不知道還有誰。”
錦瑟搖了搖頭,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已經了解對她的性格把握拿捏得也十分清楚。
葉霄蘿自嘲地笑了一聲:“你說的沒錯,除了溫王,再也沒有什麼能牽制住我的情緒。和瑟公主一事原就不關他的事情,蒼冥絕也沒見有他那麼激動,如今他竟然突然要說要娶和瑟公主,這不是故意讓我難看嗎?”
和瑟公主一直都是個沒人敢碰的燙手山芋,為何溫王會主動求娶?
這其中一定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妃,你别着急,這和瑟公主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個不受寵被丢棄的公主從晟舟國過來和親,估計皇上壓根沒有想要把她嫁給某位皇子,又怎能會是溫王?想必就算是溫王自己請求的,皇上也不會答應。”錦瑟從梳妝台走到了正桌上面,陪着葉霄蘿說話。
葉霄蘿猛地灌下一口酒,擡頭看向了錦瑟,歪着頭道:“皇上确實沒有答應,但是溫王的決心已下,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的,我也不行。”
想要抓住溫王,不讓他入娶和瑟公主,沒有人可以做到,溫王的性子她很清楚。
這麼多年來,除了蕭長歌,她就沒有見過第二個能讓溫王上心的女孩子,更何況是一個從晟舟國過來和親的公主。
但是偏偏溫王就要娶她,執意要娶她。
“王妃,你可是想要讓溫王收回這個想法?”錦瑟突然問道。
她畫的精緻的眉眼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胭脂,純天然的眉毛微挑,顯得更加動人。
“溫王的性子我知道,讓他把這個事情收回來,簡直比登天還難。除非,你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葉霄蘿放下手中的酒杯,輕聲呢喃道。
“既然溫王不可能放棄求娶和瑟公主,那麼我們可以讓和瑟公主在皇上面前拒絕溫王的請求,如此既能完成你的心願,又能讓溫王不娶側妃。”錦瑟想了想,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葉霄蘿。
“和瑟公主主動退親,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需要溫王主動收回這句話,就能讓溫王永遠陪在我的身邊,這個想法豈不是一舉兩得?”葉霄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到底是沒有喝進去。
放在手中搖晃着酒杯,酒杯裡的醇香香味散發出來,倒是顯得十分香甜。
不過沒有人有時間來品味酒的醇香,兩個人的心裡都有裝着不放的事情,又怎能聞到酒香?
“沒錯,隻要王妃找到了和瑟公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稍微地給她一點謝禮。不論和瑟公主不接受,都沒有了反轉的餘地。”
“你說的沒錯,和瑟公主是一國的公主,她在乎的事情不僅是擇親這麼簡單,還有規矩的束縛。”錦瑟笑了笑,想了想後面溫王的反應,突然覺得這個中間人有些難看?
聽她這麼說,葉霄蘿的心裡已經是越來越明白,很多事情并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但是有的時候卻真的可以做到那麼簡單。
幸虧有錦瑟在她的身邊,否則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那我們應該怎麼對付和瑟公主?就算是這一次對付了她,讓她長了教訓,不嫁給溫王,我也就放心了。”葉霄蘿的本意其實很簡單,她想要的無非就是溫王,如果溫王能夠陪在她的身後,事情又何必這麼複雜?
錦瑟輕輕地撥弄着水杯,淡淡地道:“您是溫王妃,這個身份就夠了,不管您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以您今時今日的地位,又怎麼會恐懼她區區一個公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