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淩折蕭的結局
風寡恨恨地瞥了夜绛洛一眼,又擔憂地望向夜醉壁,夜醉壁卻是淡然地沖他點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風寡這才随着晏君卿一起出去。
待到晏君卿和風寡走遠了,夜绛洛才慢慢來到夜醉壁身邊。
“參見女皇陛下。”夜醉壁并沒有失了禮數,按理說夜绛洛利用她的事情不少,她本不應該如此絕望才是,可是剛剛連命都要沒有了,夜绛洛居然因為風寡的話才會猶豫。
“阿醉這麼說就是生了皇姐的氣了。”夜绛洛悠悠地歎息,她懂得夜醉壁的心思,若不是抓住了,她又怎麼會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呢?
“不敢。”夜醉壁淡淡的,似乎經曆過這件事情之後,她對于一些事情也看得更加透徹了。
“朕是你的皇姐,更是南晉女帝,所以才會有猶豫,淩折箫是多大的禍害,你不會不知道,否則你也不會代替朕守在大營。”夜绛洛一語中的,成功地看到夜醉壁的臉色一變,“難道你不想和風寡回到江南了麼?”
“皇姐答應了?”夜醉壁心裡面一激動,若是這件事情成了,那麼今日所受的委屈也不冤枉了。
“皇姐放心你,卻不放心風寡,他數次與我為敵,如今又兵權在握,要我如何放心?”
“若是沒有了兵權,怕風寡也不會放心。”
“這是你們的事情,不論是作為你的皇姐還是南晉的君王,我都是說話算數的,隻要江陵王不會對我的江山造成威脅,皇姐也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得到幸福。”
話說到了這裡已經再明白不過了,要兵權還是要美人,這都在于風寡的選擇,隻是這并不是一個單純的選擇題,夜绛洛的為人風寡并不信任,他是擔心夜绛洛在奪了他的兵權之後不但不将夜醉壁給他,反而會将他們斬草除根。
皇家就是充滿了猜測和質疑,即使是親人之間也是在所難免,生在帝王家本來就是要做好這樣的打算。
夜醉壁歎息了一聲,終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她可以說什麼呢?她既不能讓夜绛洛改變主意,也不能替風寡做決定,在這場拉鋸戰裡面,她就是夾在中間的一個人,早就已經失去了自由選擇的資格了。
“阿醉,這場戰争我們南晉不能輸,所以江陵王一定要站在我這邊,不要逼我動手。”夜绛洛的語氣冷硬,她是在下最後的通牒,今日風寡的态度已經激怒了她,若是風寡真的如他說的那般做了,她會不顧念昔日的情誼。
夜醉壁點點頭,她完全了解夜绛洛的想法,從一個國家的角度,夜醉壁是理解夜绛洛的,畢竟作為一個國家的君王,她要為整個南晉着想,可是對于她這個妹妹,未免太過于絕情了。
自己又算的了什麼呢?憑什麼和一個國家相比,夜醉壁自嘲地勾起了嘴角,是她太自以為是了,以為有了風寡的疼愛,有了虹時的守護,她真的可以如自己的皇姐夜绛洛一般尊貴了,可是她忘記了,她是不被人期待的存在,一直都是。
“阿醉,皇姐不能沒有你,你知道的,雖然我不說,可是我的心裡面是呵護你的,方法可能不對,也希望你可以諒解。”夜绛洛終于說了句軟化,夜醉壁是一枚很關鍵的棋子,縱使仗着她依賴自己,也要時不時加以安撫的才好。
夜醉壁聽聞夜绛洛的話之後猛然擡頭,仿佛不敢相信一樣地看着夜绛洛的眼睛。
夜绛洛卻是再也沒有解釋什麼,隻是寵溺般地摸了摸夜醉壁的頭,她從小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裡面,夜绛洛并不完全的清楚,可是她可以拿捏夜醉壁的脾氣,也知道該如何做才會讓夜醉壁聽自己的話。
不再理會夜醉壁,夜绛洛徑自地走出了夜醉壁的大營,她不想要解釋更多,畢竟她也并沒有做什麼正确的事情,雖然她覺得理所當然。
而在另一邊,晏君卿拉着風寡也并非無話可說,奈何風寡并不配合的樣子,他讨厭夜绛洛,對于在這個時候拉着自己出去的晏君卿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氣。
“不是要商讨國家大事麼?拉我來這裡散步做什麼?”看着晏君卿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風寡就覺得越發的煩悶。
“江陵王是真的愛楚王殿下吧。”晏君卿卻是不理會已經要跳腳的風寡,他如此在乎夜醉壁,就像他如此在乎夜绛洛一般。
“相爺這話什麼意思?”風寡心生警惕,該不會是夜绛洛派來離間他和夜醉壁的吧。
“你我都是男人,這話是再平常不過的了,你也不要想的太過于複雜,我愛夜绛洛,世間任何女子都無法再入了我的眼,為了她我可以傾盡所有,這應該也是你的感覺吧。”晏君卿卻是自顧自地說起他和夜绛洛,就好像在與兄弟之間聊家常一般,說起自己心愛的女人,晏君卿的臉色都柔和了許多。
“我并不看好夜绛洛,你也知道的。”風寡并不接茬,他最讨厭的人就是夜绛洛!晏君卿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怎麼就瞎了眼看上這麼一個女人。
“所謂蘿蔔白菜各有所愛,若是人人都喜歡楚王殿下這樣的類型,江陵王怕是要着急了。”晏君卿看着這樣的風寡也覺得好笑,明明是在戰場上面那麼叱咤風雲的一個人,為了一個女子也會如此的小肚雞腸起來。
“阿醉也不會喜歡你這樣的類型。”
“江陵王說笑了,我不過是做個比喻罷了,意思是說,我們都有深愛的女人,也願意為了他們赴湯蹈火,實際上我們幾個人之間的關系不應該如此的劍拔弩張的,安安心心地度過眼前的這一關不好麼?”
“可是夜绛洛如此對待阿醉,我不放心!”
“楚王殿下是陛下的妹妹,我敢保證,任何時候,陛下都不會傷害了楚王殿下!”
晏君卿這話可以說是自作主張了,他可不敢真的保證夜绛洛不會傷害了夜醉壁,若不是今日的情形,夜绛洛很有可能已經犧牲了夜醉壁,又哪裡來的現在情景?
“本王不相信!”風寡并不是三歲孩子,自然知道晏君卿也不能完全代表夜绛洛,況且皇家的保證,在國家利益面前就是空氣。
“你不相信我可以,但是你不想要和楚王殿下的幸福了麼?陛下和我提過,你們想要一起去江南,要遠離這裡的是是非非,若是真的反了南晉,你們向往的生活就真的成了泡影。”晏君卿也不惱,換了他是風寡,也很有可能不相信。
風寡并不言語,他何嘗不知道他和夜醉壁已經被夜绛洛逼到了這樣的份上,如今對他們而言,最好的方法就是幫着夜绛洛一起打敗淩折箫,這樣他們才有可能隐退。
“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想清楚吧,不付出代價,當真以為你們可以平安離開麼?”晏君卿的鳳眸裡面沒有一絲溫暖,這話若是由夜绛洛來說,風寡定會更加的不服氣,還不如自己先婉言透露,以風寡的聰明,他定會知道他們的意思。
風寡并不言語,他明白晏君卿所言,和夜绛洛一起打敗淩折箫,然後杯酒釋兵權,這就是得到幸福最好的辦法,可是這真的可以得到幸福嗎?還有,他真的甘心嗎?
晏君卿卻沒有說更多,風寡是個男人,他也是一個王爺,對于權利自然是有絕不放手的決心的,如今就要看他的誠意了,如果可能的話,他願意為了他們之間的愛情努力一下,畢竟皇家的愛情真的不容易。
話已至此,該說的已經說了,不該說的晏君卿自然也不會再提,覺得夜绛洛那裡應該已經差不多了,晏君卿率先走回去。
風寡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卻沒有回到夜醉壁的營帳,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考慮一下未來的路應該怎麼走,實際上原本并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隻是因為今日之事讓他想到一些可變的因素,對于未來,他這個堂堂的江陵王頭一次有了些迷茫。
阿醉,到底怎麼辦我們才能安然得到屬于我們的幸福?這樣的未來我賭不起。
夜绛洛這邊按兵不動,因為她要等待劉耀宗的消息,若是真的可以成功,那麼無疑是取得勝利最快的辦法。
淩折箫帶兵回到軍營,雖然說他的損失并不大,可是被人逼到如此的絕境,驕傲如淩折箫也難免大發雷霆,一定是有哪裡出了問題,若不是堅信可以直搗夜绛洛的老巢,他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出兵。
“皇上息怒,好在陛下機警安然無恙,臣等該死,沒有保護好皇上。”聞訊趕回來的慕容成擔心極了,好在淩折箫沒有出事。
“無妨,沒有想到中了夜绛洛的奸計,若不是朕要了夜醉壁做人質,現在恐怕身首異處。”淩折箫盛怒之下也在慶幸,天不絕他,那麼就必然會有可以回轉的餘地。
“臣有一事想要向皇上禀報,不知當講不當講!”慕容成有些猶豫,若是将心中疑慮說出,難免有些質疑淩折箫的意思,他還沒有這樣的膽子。
“講!”
“臣認為劉耀宗有嫌疑!臣覺得他是夜绛洛派來的細作!”
“将他帶來!朕要親自審問!”
劉耀宗是一個關鍵的線索,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一向自負的淩折箫也覺得和劉耀宗有一定的關系,盡管之前已經百般試探,可是他還是敗了,因此他将疑點轉移到了劉耀宗的身上。
劉耀宗正愁着要怎麼去見淩折箫呢,正好聽聞淩折箫的召喚,雖然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但是這也是一個轉機,所謂死中求生,越是淩折箫如此自負的人,就越有這樣的空子可以鑽。
很快,劉耀宗就被帶到了淩折箫的面前,還沒有等劉耀宗站穩,淩折箫卻已經飛起了一腳将劉耀宗踢得頭暈眼花。
“狗奴才!居然敢出賣朕!”
“皇上聖明!小的沒有啊!小的在夜绛洛的軍營裡面一直為皇上打探消息,也從來都沒有錯誤的消息啊!”
劉耀宗的話倒是真的,就連這次的消息也是**不離十的,是淩折箫急于生擒夜绛洛,所以才落入夜绛洛的圈套。
“皇上,甯可錯殺了一個,也不要再放過他了,免得之後再次壞事。”慕容成眼睛裡面迸發出了殺機,他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劉耀宗,可是淩折箫一直不下令殺了劉耀宗,他一個做屬下的也沒有辦法下手。
“皇上!若是殺了我,那麼你就永遠沒有可能打敗夜绛洛了!”
淩折箫紫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劉耀宗,仿佛不屑一顧,“喔?朕還從來沒有聽過有人這麼和朕說話,你倒是說說看,朕如何沒有了你,就無法得到這天下!”
淩折箫幾乎被劉耀宗的話激怒,可是越是這樣,他就是越有興趣,如今進退兩難,也許這個人的話可以提醒自己一二。
“夜绛洛和晏君卿兩個人情投意合,兩個人都是彼此的弱點,皇上想要天下,那麼隻要控制其中的一個人便可。”劉耀宗娓娓道來,因為之前和夜绛洛商議的主意極為危險,劉耀宗并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也隻有根據淩折箫的反應來随機應變了。
“夜绛洛和晏君卿被重重保護,朕如何抓得住他們?”淩折箫笑的危險,若是劉耀宗提供不出來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那麼就真的不要在他的身上浪費力氣了。。
“夜绛洛每天晚上的時候都會單獨去一個地方,小的曾經跟蹤過她,因此知道這件事情。”
“可是真的?”
“若是皇上不能抓住夜绛洛,那麼就殺了小的好了。”
劉耀宗拍着兇脯保證,實際上夜绛洛是沒有這樣的習慣的,隻是夜绛洛告訴他這樣說,之後她會另外有打算,所以劉耀宗也就照做了。
當晚,夜绛洛打算一個人前往的時候,卻是意外地遇到了晏君卿。
“陛下這是要去哪兒?”看着夜绛洛一身打扮,晏君卿不由心生懷疑,難道夜绛洛又要瞞着自己做什麼?
“散散步而已,不要這麼緊張。”夜绛洛微微一笑,雖然之前說好要沒有秘密,可是這樣的行動讓晏君卿知道了又免不得要生氣,還是不要讓他知道才好。
“又想挨軍棍麼?”晏君卿的聲音低低的,剛好可以讓夜绛洛一個人聽到,這裡可是有巡邏的士兵在,晏君卿倒是也知道輕重。
“放肆!”夜绛洛趁着夜色看不清她微紅的臉色,渾身散發出了君王的氣勢,這裡可不是寝宮,前幾日由得他放肆也就算了,這般不知道收斂可還行?
“我和你一起去。”晏君卿卻是毫不讓步,夜绛洛越是這般的态度,就越是說明會有什麼情況發生。
“讓開!”夜绛洛有些着急,若是不出現,那麼就說明劉耀宗說了假話,他是一定會死的,别說他是一顆很好的棋子,就是他如此的忠心,也不該讓他年輕的生命葬送在淩折箫的手中。
“告訴我!”晏君卿甚至抓住了夜绛洛的手。
“我會一個人出現在淩折箫的視線内,若是我不出現,劉耀宗會死!”
“你去了,你會死!”
“即使我被抓也不會死的,淩折箫想要的是折辱我,而且若是我為誘餌,我們大軍可以直破淩折箫的大軍!”
“我說了不準!”
晏君卿從來沒有如此堅決地反抗過夜绛洛,從來夜绛洛都是被他捧在手裡面,況且還有君臣這樣的身份在,可是如今夜绛洛就要以身犯險,他如何可以允許?晏君卿也不管其他,隻能先一掌劈暈了夜绛洛,然後抱着她回到了營帳。
士兵們即使看到了也隻能是面面相觑,這是女皇陛下和相爺之間的事兒,他們就算是看到了也隻能是裝着沒有看到。
“好好看着陛下,不許她出去!”晏君卿沉聲交代,覺得不放心之後又招來了虹時,此時也隻有這樣一個穩妥的人他才可以放心些。
隻身去了夜绛洛和劉耀宗約定的地點,晏君卿已經想好了說辭,既然這是一出戲,那麼他又怎麼可以置身事外,讓夜绛洛一個人孤軍作戰呢?
淩折箫隻帶着随身的親信來,一來是這樣不會引起南晉軍隊的注意,二來他也以防這其中有詐,還是将大量的兵力留在了原地。
看到玉樹臨風的一頭銀發,淩折箫隻覺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不是夜绛洛,竟然不是夜绛洛!可是更加值得慶幸的是,這個人幸虧不是夜绛洛,而是他****夜夜都在思念的晏君卿!
淩折箫幾乎是有些不受控制地自己走出去,就要走向晏君卿,晏君卿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回眸一笑,鳳眸中閃爍着不知名的光芒。
一時之間晏君卿和淩折箫就站在一起對望,誰都沒有先說一句話,淩折箫帶來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若來人是夜绛洛,恐怕他們早就已經生擒了她,可是偏偏計劃不如變化快,看他們皇上的舉動,他們明顯是不能動了這個人。
“你怎麼在這裡?”還是淩折箫先開了口,雖然不是自己的計劃,在這裡看到晏君卿倒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