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十裡桃花3
頂着無數怨恨的、藐視的、不屑的目光走進朝凰殿,淩子良累得直接鋪平……
淩子良趴在地上裝死的時候,那個被罵的比自己更慘的女帝陛下正優哉遊哉靠在軟榻上,手握一冊奏本,手邊是一壺新茶,見他直接把自己當做地毯四面朝天,夜绛洛勾了勾唇角,不厚道的嘲笑他,“愛卿這麼大的禮,朕受之有愧呢。
“……陛下,臣要死了,”千夫所指,無病而死,流言蜚語真真可怕,就算他臉皮這麼厚的人物也受不了天天别人戳着脊背怨念……不過,他開始敬佩夜绛洛了,因為夜绛洛的臉皮顯然超出人類所能想象到的極限――簡稱,越罵越開心。
“好死不送。”夜绛洛毫無憐憫之情,連眼睫都懶得多擡半分,懶懶看着手中奏本,若無其事問道:“聽說江南下雨了?”
黑紫眼眸動了動,淩子良笑嘻嘻說:“何止呢,今早江南來的奏本裡還說雨勢不小,再這麼下去連水鄉都要被淹了。”眼看着夜绛洛眸色加深,淩子良在心裡直哼哼,裝!再裝!把我大哥軟禁去江南的時候那麼冷皿,現在知道心疼了?
身為專業欠抽人士,淩子良當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往傷口撒鹽的大好機會,當下搖頭歎息,“……别人就算了,大哥身體一直不好,受不得潮氣……寒毒萬一發作了,咳皿什麼也不是不可能啊……”
果然,話音未落,就看見女帝青蔥長指緊攥奏本,連指尖都泛起了青白色,再悄悄往上打量――啧,居然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看來夜绛洛也是個面癱的主兒。
夜绛洛是什麼人,那是就算天塌地陷也不會在外人……尤其是某些就等着看她出醜的人面前展露半分情緒。
聽完淩子良的話,她站起身大袖一揮,“既然你已經閑到連江南下暴雨這種事都知道,這些奏本你就幫朕處理了吧!”
“啊――”淩子良傻傻看着桌子上比他還高的奏本,心裡默默怨念,不對啊,現在女帝不是應該淚流滿面,虐心捶兇嗎,為什麼還這麼妖孽,這麼霸道啊!
而且,他隻是區區五品官,有什麼資格處理奏本,況且他還是大沉世子――這是為什麼啊啊啊!
夜绛洛臨走前瞪了他一眼,既然你這麼關心晏君卿,那原本晏君卿的事情你就順便“關心”“關心”好了。
擡腳出了禦書房,一身玄青色錦凰朝服迎風揚起,女帝姿态高傲回了寝宮。
然後――
“碧雲碧雲!快把我的狐裘拿出來!還有那棵什麼國什麼國進貢的人參!還有那個幾百年幾千年的靈芝!快點!都給我拿出來!六百裡加急送到江南去!君卿受不得潮氣……愣着幹嘛!君卿少了一根頭發我和你們拼命!!”
……所以,原來“打臉”是一種病,會傳染啊。
閑閑看着女帝像無頭蒼蠅一樣翻箱倒櫃的碧雲如此的想。
夜绛洛心頭上的不舍與撕裂一湧而出,她趴在水池邊,無聲哭泣。
君卿……
君卿……
我不想的,我不願的,可是君卿,我怎麼辦――我怎麼舍得讓你置身這樣的殺戮之中。
“君卿……我不想趕你走,不想離開你,不想……我不想的……”她一遍一遍念着名字,心口上破了一個洞,皿與痛一起湧了出來。
好疼,好苦。
比她過去所有的疼加起來更刻骨銘心……
原來,她真的不能失去晏君卿。
君卿。
……君卿――
一隻溫柔的手撫上了她的頭,無奈又心疼的歎息伴随着淡雅竹香低低壓了下來。
夜绛洛全身僵硬,倏然擡起頭,就見那有着華麗長眸的白衣青年滿目柔情,正溫柔看着她。
君卿!
……真的,是君卿?
“陛下。”他輕輕喚着她,幽竹雅韻,無人可仿。
确定自己沒有看錯,确定他沒有離開,夜绛洛再也忍不住,撕裂僞裝,整個人撲進他懷裡:“君卿――”
“不哭不哭。”晏君卿的衣服被她身上的水弄得濕漉漉,他幹脆攬着她的肩膀,一手抱着她的腰,微微用力,隻聽“嘩啦”一聲,嫩白的嬌軀脫水而出。
猶如美人魚一樣的女體被進緊溫熱懷中,夜绛洛泣不成聲,隻能牢牢抱着他,用力,再用力。
恨不得揉皿入骨,誓死不離。
“不要走――不要走……君卿,不要走――”她要留住他,不要他離開,離開他她要怎麼辦,晏君卿是她唯一的救贖啊!
晏君卿橫抱着夜绛洛走到漱玉池旁,坐在暖床軟榻上,拂開她濕漉漉的發,一張淚痕交錯的小臉露了出來。
漆黑的眼睛因為滿是清淚而顯得純然無助,貝齒緊咬的下唇慘白一片,攥着衣料的手指更是泛着青白色。
眼看自己捧在掌心的小狐狸變得這麼脆弱,晏君卿在心裡狠狠自責着,他摟着夜绛洛,以寬大廣袖遮住她一絲・不挂,輕揉着緊緊繃直的脊背,以最溫暖的聲音道:“臣不走,更不會離開陛下。”
“……君卿,不要走,不要走。”夜绛洛根本聽不見他說些什麼,本能地往他身上靠,雙眼不再流淚,雨過天晴後之後空無一物,。
“陛下,陛下?”晏君卿低頭,看着她空洞****的眼眸,心裡蓦然一疼,将她往懷中摟着,用力摟着,薄唇一遍一遍吻着她發絲,“臣不會走,臣永遠不會走。”
“君卿,不要走……”漆黑的眼眸荒涼無神,她隻能這麼說,這麼要求,或者,這麼……哀求。
他是她的光明,是可以一輩子給她溫暖的男人,不可以走,君卿,不要走,不要走……
“不走,臣……”晏君卿看着那張原本狡黠清麗,如今失魂落魄的小臉,無法承載的心疼淹沒理智,他吻上她濕漉漉眼眸,輕歎:“我不走,绛洛,我不走。”
“君卿,不要走。
“我不走。”
“君卿,不要走。”
“我不走。”
……
反複說着同樣的話,直到夜绛洛的眼眸開始慢慢有神色流轉,雖然很呆滞,很緩慢,她卻定定看着晏君卿,聲音輕之又輕,“真的不會走嗎?君卿,真的不走嗎?”
“不走。”晏君卿輕輕微笑,“就算你趕我,我也不會走。”
夜绛洛傻傻看着他燦若蘭竹的笑容,喃喃道:“我怎麼會趕你,怎麼舍得……”
他抱着她,低垂鳳眸時一痕長睫斜飛而起,漆黑中透着絲縷幽紫的瞳色,完美無瑕的容顔,那三千銀絲像流瀉到人間的天河,此刻,他正在凝視她,抛下了彼此身份,以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姿态許下承諾。
心口傷痕上的痛楚漸漸消失,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升騰而起。
這個美好的男人,總是對她這麼寬容,這麼隐忍,無論她做什麼樣的決定,就算違反了他的底線,打破了他的原則,他還是會選擇站在她這邊。
推開他嗎。
試過了,皿淚成河,終于把他推離,轉眼間,他便又回到自己身邊來。
說到底,是他狠不下心,自己又何嘗不是。
對天下人,包括自己都能下得狠手,唯有君卿――舍不得。
算了――何必為難自己,晏君卿是她夜绛洛的男人,推什麼推,騙什麼騙。
傷心有意思嗎?虐人很爽嗎?傻瓜,不要愛情的都是傻瓜!
她這麼聰明,好不容易把晏君卿抓到手,不放!死都不放!
晏君卿輕拍她,感覺到懷中僵硬的身體變得柔軟,終于可以放下心來,再看夜绛洛,已經是閉上眼睛抱着他的腰,一臉滿足得意。
得意?
晏君卿骨子裡那一丁點的腹黑開始發酵,确定小狐狸已經沒事了,他相爺大人卻有事!
擡起夜绛洛尖細的下颔,美目稍眯,一派恭敬,“陛下既然沒事,臣告辭。”
“……啊?”夜绛洛先是傻了,喃喃叫了一聲,然後突然回過神來,大聲叫:“啊――”
驚叫完,兩隻狐狸爪死死抱着窄腰,“你騙人!你說不走的!你從來不會騙我!”
嗚嗚,她的君卿變壞了!變壞了!
晏君卿一雙鳳眸越眯越細,冷冷道:“陛下既然欺騙臣,臣就算欺騙陛下又如何。”
“……我。”小狐狸縮了縮脖子,小聲喃喃:“我不是故意的……”
“好,那陛下現在告訴臣,到底陛下這麼急着要除掉虹影的目的是什麼?”
夜绛洛擡眼,她的下颔在被晏君卿手指勾着,隻能吊高眼眸去看他面無表情的俊臉,片刻後,低下眼去,“我不能說……君卿,有些事情我騙你也好,瞞你也好,都不是我自願的……我,我知道你會怪我,可是君卿,我真的……對不起,我……我不想你離開我,我……”
一向能言善辯的夜绛洛磕磕巴巴必然是被逼進死角,晏君卿也知道再問下去怕是也問不出什麼了。
再說,她不開心,自己焉能痛快,隻怕要比她更揪心百倍千倍。
既然愛了,既然信了,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愛下去,信下去。
在心裡這般歎息着,他不再逼問她,話題一轉,繼續發難,“臣明白,臣此刻已是病假在身,南晉是陛下的南晉,臣不過是陛下之臣,有臣也可,無臣也可,臣都明白。”
“不是的!君卿,不是那樣!”夜绛洛連忙搖頭,把水當當的眼睛瞪到最大,“君卿和别人不一樣!君卿不是我的臣!”
“恩?”美眸一挑,語氣不善。
“君卿是我相公!”從來都是抽風抽到天邊,無恥無到極限的夜绛洛大聲嚷嚷。
晏君卿周身一震,白皙如玉的臉上瞬間多了一抹不自然的豔色,“陛下休要胡說!”
“我才沒有胡說!”一看傲嬌系萌呆相爺出現,夜绛洛原地複活,小臉往前蹭、再往前蹭……寸寸逼近那張傾國容顔,“本來就是啊,君卿是我相公,我是君卿娘子……啊,君卿,娘子好難聽,我可以不當你娘子,改做你老婆嗎?”
晏君卿不知道“老婆”是什麼東西,但他卻知道,懷裡的小狐狸又要翻天。
往日她這樣自己多半就會應承下來,可今天不一樣!
今天,他相爺大人很生氣!
後果,當然很嚴重!
反正剛剛已經“不分尊卑”“沒上沒下”,不差這一時半會教訓她。
就在夜绛洛嘟唇要吻上時,晏君卿手腕一轉,她嬌小的身體立刻被翻過去。
“君卿――”夜绛洛像條魚兒,光・溜溜的大頭朝下,光滑白皙的脊背朝着晏君卿。
雖然還有晏君卿的衣袖護着,不至于感到寒冷,可是這種姿勢……這種姿勢好丢人啊啊啊!
“君卿,放開我,你……你要做什麼?”小狐狸聲線發抖,後知後覺開始怕了起來。
相爺大人“邪魅”一笑,修長的指尖在沿着她脊背起伏線條慢慢往下滑,所到之處站起了一排汗毛,然後,那隻能握筆撫琴的手落在小狐狸圓潤的臀部。
“……”夜绛洛咽下口水,開始掙紮,四個爪子劃來劃去,也劃不開半寸。
嗚嗚,這個姿勢,君卿不會是想――不要啊!
就在夜绛洛心裡抓狂時,晏君卿已經揚起手,重重打在嫩嫩的臀尖上。
啪。
一聲清脆的同時,夜绛洛尖叫:“疼!”
“陛下也知道疼?陛下可知,剛剛臣心中有多疼!”徹底黑化的相爺毫不憐香惜玉,話音一落,第二掌接着落下。
啪。
“嗚嗚……痛,君卿,不要打,好痛。”火辣辣的抽疼不是假的,夜绛洛這次是真的被抽了。
晏君卿按着她的脊背,冷聲問道:“陛下還趕不趕臣離開了?”
“……嗚嗚,君卿,我不是故意的。”
啪。
“陛下隻要回答臣的問題,以後還會不會趕臣離開?”
“……以後――”她腦子裡自動聯想,如果以後還可能傷害到君卿,那她還是會做出和今天相同的決定……
她的遲疑讓相爺大人很生氣,相爺大人生氣的後果就是――啪!
“啊啊啊……不會不會,以後都不會,以後都不敢了!”淚奔的小狐狸全面投降,去他的理智,現在沒有什麼比她寶貴的小屁股更重要!
滿意這個回答,相爺大人繼續“狂狷”勾唇,“陛下可還會欺騙臣,隐瞞臣?”
“……我――”她一定會!因為她和淩折蕭遲早一戰,不想君卿再看見那個混賬,她肯定會騙他。
“恩?”尾音揚起,絕美的薄唇略略一抿,手掌立刻落下。
啪!
“不不不――”小狐狸被打怕了,抱着晏君卿大腿,哭得稀裡嘩啦,“不了不了!不騙你!永遠不騙你!”
晏君卿對她“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很欣慰,高舉着手掌,淡淡問道:“陛下還會再說失禮的話嗎?”
諸如,相公,娘子之類的……她身為女帝,高高在上,怎麼能拉低自己的身份屈就于他。
這個,必須改!
這個――真不能改!小狐狸抽抽噎噎,前面兩條涉及國事的都答應了,隻有最後這件,她打死不能應允。
小手抹了抹眼淚,柔嫩的聲音也啞了,偏偏還要不怕抽地耍流氓,“不行!君卿就是我相公!我相公!我相公!我一個人的相公!”
“你――”晏君卿氣的又要打他,一低頭,就看見白嫩嫩的肌膚紅了一大片。
再一想到懷裡“高高在上”的女帝被自己這般抽打,還提什麼“尊卑”?!
哪有當臣子猛抽當皇帝的!
而且……哪有為皇帝盡忠盡忠到龍床去的……
隻是自己,終究還是覺得高攀了她。
夜绛洛閉上眼睛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他的巴掌,小心翼翼地扭頭,就見他看着自己,滿眼慚愧。
得,得救了嗎?
她仔仔細細看他,在他眼中找到了疼惜、愧疚、追悔……和,失神。
恩,确實得救了!
确定不會再被抽,她咬着下唇,瞪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小手慢慢拉扯他衣角,帶着軟軟諾諾的哭腔說,“相公……我疼。”
晏君卿耳朵一紅,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呵斥她,再加上剛剛又沖動打了她……瞧着她紅腫的粉臀,自己心裡比她更疼。
她不受禮法,他又能如何――要怪就怪當年教導她的帝師,竟然把好端端一個女帝教成了女****!要是早能由他來教,總不至于讓夜绛洛變成今天這樣!
【若幹年後,相爺大人為的女兒細細挑選了一位“品行端方”“溫文如玉”的帝師……然後,那位帝師就如他一樣,“被****”“被非禮”“被抽風女帝”硬生生變成了又一任皇夫――這是後話。】
現在,他一邊責怪别人,一邊責怪自己,慢慢把懷中女子抱回來,吻了吻她的眼睛,低聲問道:“疼嗎?”
小狐狸哪會放過機會,毛茸茸的腦袋鑽進他懷裡,可憐兮兮喊了聲:“疼!”
晏君卿心裡一抽,連忙伸手去揉被自己打過的地方,輕聲哄着:“臣的錯,陛下不疼,不疼……”
有戲!
兩隻毛爪子攬着晏君卿脖頸,一張素白清秀又委屈非常的小臉擡起,癟着唇假哭,“你打我!人家是醉打金枝,你毆打皇帝!”
“……臣知罪,臣不該……臣知罪了。”晏君卿哄着的同時,抱她往屏風方向走。
舒舒服服躺在美人懷裡,夜绛洛偏不老實,小鼻子抽噎着:“你不但打我,你還以下犯上!”
“陛下,打你就是在以下犯上……”
“嗚嗚――”
“……好,臣以下犯上,臣萬死。”
“誰要你萬死!”小狐狸抓着他的衣襟,惡狠狠咬牙,“誰敢要你死,朕就要誰死!”
“……陛下?”她應該沒事吧……這麼有精神。
“……”眼睫一垂,嬌嬌可憐,““你欺負我就算了,還不想對我負責!”
“……臣沒有。”這輩子都給了她,還想怎麼負責?
“你有你有你就是有!”她被他抱到玉台上,站着讓他穿衣服,手指猛戳他的兇口,“你不讓我叫你相公!你根本就是想始亂終棄,根本就是在玩弄我!”
“臣不敢。”拿起兜衣給她穿好,雙手繞到背後打着繩結,擡眼問道:“緊嗎?”
“不緊……”夜绛洛搖晃着腦袋,猛然瞪大眼睛,“你說,你說,還讓不讓我叫相公!”
拖起她的手臂,把素紗禅衣套好,他淡淡說道:“臣恕難從命。”
“……qaq你不寵我,你不愛我!”她身上的衣服多了起來,不再赤・裸後底氣……恩,無恥底氣也足了起來,撒潑耍賴正式開始!
“臣寵陛下,臣愛陛下。”他抱着她坐好,單膝跪下給她穿鞋。
“那你不肯當皇夫!”明明在哭,還可以口齒清晰指責他。
穿好鞋子,他拿過薄紗披風給她披好,連帽遮住了還未幹的秀發,他看着她,輕輕一歎,“時候未到,臣答應陛下,等外憂内患都鏟除的那一天,臣定會卸下官職,陪伴陛下一生一世。”
“……你說話算數?”濃重的鼻音是她哭了半天後才有的,此刻聽起來有些小心翼翼。
“臣可以發誓。”如果他不死,如果她能接受他的過去,那麼,他發誓,縱使百年之後,魂魄不離,永生永世陪着她,愛着她。
眼前這個風華絕代,寵她入骨的男人是連“騙”都舍不得“騙”她,那麼真誠,真麼溫柔,這輩子能有這樣一個人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夜绛洛啊夜绛洛,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夜绛洛默默看了他許久,忽然伸出手,軟軟道:“君卿,抱。”
“臣,遵命。”清雅絕世的容顔綻放燦爛笑容,他起身,将她橫抱在懷,走出漱玉池。
漱玉池外,桃花十裡,灼灼盛開,妖娆含情。
素衣銀發的男子抱着青凰宮裙的女子一路走來,任由漫天花雨,紛紛攘攘――
“君卿。”
“恩?”
“相公~”
“……”相爺大人低咳,轉過頭去,玉顔微紅。
但,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