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胥柏然摸了摸鼻頭,他怎麼覺得,這不像是說給他聽的呢。
“你喝醉了,我送你上去休息。”
“我沒醉,我很清醒。”
蘇月茹揮開那人抓着的手,似乎覺得這樣一杯杯的喝酒不得勁,又讓小二搬了酒壇子來。
那小二在胥柏然殺人般的瞪視之下,抱着酒壇子,進退不得。
“我是東家對不對,酒給我。”
“你喝的夠多了。”
“這兌了水的,就跟有辣味的白開水一樣,我多喝幾杯又如何,難道我連杯酒都喝不得了麼?管這管那,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我本就不懂那些宮廷禮教,什麼破規矩,坐不能坐,站不能站,什麼破地方,一點自由也沒有,我還就不回去了!”
低吼一聲,抓起面前空了的酒壺,一把砸了出去。
“嘩啦…”一聲,摔在門口,門口的影子後退了兩步,眉頭微皺,兩道劍眉微攏在一起,臉上看出些許猶豫之色。
“你拿過來。”
“東家,你喝多了,别,别砸了…”
“我讓你給我拿過來!”
蘇月茹幹脆一拍桌子,站起來便親自去拿,卻被胥柏然一把攔腰扣住。
“差不多就行了,我送你上去。”
蘇月茹輕輕的哼了哼,假裝力不從心,喝醉了一般,軟倒在了那人的懷中。
胥柏然撇了撇嘴角,将人扛在了肩膀之上,便蹬蹬蹬的上了樓。
樓下的動靜,樓上的人都聽見了。
月娘站在樓梯口,看到胥柏然上來,後退了兩步,抱着雙臂,微微後退了兩步,仰着下巴,看着那人。
胭脂連忙跑了過來。
“小姐很少喝酒,這一沾酒就醉,哎…原想着這皇後好歹也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卻沒想到小姐心裡這般苦。”
說着便讓人将蘇月茹抱着入了房間。
“喂,别裝了。”
胥柏然前腳踏入房間,說着便想将人丢下來。
卻發現蘇月茹已經靠在他懷中睡熟了,竟微微的打起鼾來了。
“喂?真醉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認命的将人放在了床榻之上,那人倒是自覺,翻了個身,任由胭脂和如畫替她除去衣服鞋子,蓋上被子,醉是醉了,卻不哭也不鬧,酒品還算好。
“好好照顧你們家小姐。”
“是,表少爺。”
兩個丫鬟齊齊屈膝行了個禮。
看着胥柏然走了除去,胭脂想了想,囑咐了如畫一聲,便追了除去。
順手帶上了房門。
“表少爺請留步…”
胥柏然準備下樓的腳步一頓,随即轉身,看向胭脂。
“還有事?”
“是這個樣子的,表少爺,其實我們家小姐真的是…是偷跑出來的,我已經想法子讓人傳話給陛下了,隻是…這一路,陛下都沒追來,我也不曉得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所以,我想…”
“你想請我跑一趟?”
胭脂連忙搖了搖頭,擺手說道。
“不是不是,若消息已經傳到陛下那裡,而陛下卻沒追過來,那…那…”
胭脂咬了咬唇,雖說她是相信陛下對小姐的感情的,隻是…在福軒殿裡的那一幕,她也是清清楚楚看的真切的,别說是小姐了,就連她看着,都有些動搖了。
“你是想要我去試探一下陛下的口風?”
這人啊,應該是追來了,單憑這一點,就能看出那人對蘇月茹的心意,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在鬧什麼别扭。
很多人,錯過,就不會再重來了。
不是每個人都有重來的機會的。
“不,不是…表少爺武藝高強,我們都是女子小娃,手無縛雞之力,雖說這一路而來并沒遇到什麼匪徒,但馬上就要上山了,這一路總歸要有人護着點,小姐如今又喝的爛醉如泥,你也知道,小姐和小公子小小姐的身份尊貴,若是出了點什麼事,奴婢就算是萬死也擔當不起啊…”
胥柏然這下是聽懂了,這要是再不懂,就是沒腦子了。
露出了然一笑,看來這小丫頭,是要他當保镖啊。
略微想了一番,便點了點頭。
“好,就依你。”
“那奴婢就先謝過表少爺了。”
胭脂略微福身行了一禮,那胥柏然才轉身下樓。
月娘卻是“啧啧…”了兩聲,搖了搖頭。
“小丫頭,你找他當保镖?你也忒沒眼光了吧。”
“月娘姐姐覺得不妥?”
“他一個大男子跟着,是有些不妥吧。”
“這…他是表少爺,與我們家小姐是表兄妹,應該…應該沒什麼不妥吧。”
月娘以一副“無可救藥”了的表情看着胭脂,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敲了敲。
“人言可畏,你懂不懂,這樣吧,反正這幾日客棧裡也沒生意,我就把門關了,陪你們走一趟吧,也不是什麼費事的事。”
月娘說的大度,還指望着胭脂對她感激涕零。
“這…”
“不用感激我,誰叫我現在隻有一個老闆娘的頭銜呢,拿人家銀子,就得給人家辦事,你說是不是。”
伸手在胭脂的肩頭拍了拍,一副不用謝的樣子。
“可是…”
“就這麼說定了,小二,你個偷懶的懶骨頭,快去後面催催,讓準備的飯菜怎麼還不來,都死了啊,當老娘不在的,啊?都不用幹活,不用吃飯啊!快去快去!”
一邊吼着,一邊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踩着木闆便下了樓,經過胥柏然身邊的時候,故意沒看他,甚至還不屑的哼了一聲。
那小二一個激靈,這老闆娘今天還真是冰火兩重天啊。
連忙應了幾聲,一溜煙的便向後廚房跑去。
胭脂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才發現,自己根本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今天的氣氛…還真是奇怪…”
……
窗外,一個黑影悄然爬上二樓,推了推窗子,卻發現推不開。
眉頭微皺,并攏食指和中指,在兩扇窗葉中間輕點。
“咯噔~”一聲,那木筏便斷開了。
莫北辰悄悄推開一個窗戶縫,向裡面看去。
隻見如畫在蘇月茹的窗前伺候着,而床榻上那人,卻因醉酒而熟睡了。
“不是我不願告訴你…而是…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