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經驗之談,不是什麼大夫都能懂的。
說到穆輕寒,高楓的語氣神情也蓦地溫和了幾分。
不知為何,對自己的父王,燕王就是毫無理由的全然相信,聽了這話,更是再無半點懷疑,笑道:“那太好了!夢夢知道這個消息,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徐言夢跟他說過,據穆輕寒所言,當年幾次三番在鬼門關外生死一線,腹部甚至中了劍!那樣都能把樂天的命救了回來,實在是奇迹。
雖然,樂天先天不足,智力上也有問題,這是在娘胎裡受了傷,神仙也沒法子的事!
高楓聽他說“那太好了”便挑起了眉頭,正要質問一句“輕寒受了那麼多苦你還說好?”聽了那後一句,皺皺眉頭,決定原諒他一回不跟他計較。
他便道:“輕寒這次也來了,你明天送夢夢到溫泉山莊去!我們去那裡彙合。”
“好!”燕王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穆輕寒也來了,有她照顧夢夢,他和夢夢都會安心不少。
那麼他們當然不能也不會住在燕王府中,溫泉山莊,那地方再好不過。
明日他便與夢夢一同過去,正好,他也要“養傷!”
山莊裡的人,少不得命商拂明日先趕着去布置安排一番。
夢夢如今的狀況坐不得馬車,隻能乘軟轎慢慢的走,路上少不了要多番歇息,路程雖然不遠,可明日說不得還得在途中的小鎮子裡過一夜。
心下琢磨着,燕王便同高楓約好,後日溫泉山莊彙合。
高楓點頭答應了,事情已經說清楚,他心中又惦記着穆輕寒,也就懶得同燕王啰嗦,直接走了。
臨走又忽然回頭,向燕王道:“聽說金陵那邊正亂着,做得不錯!”
燕王一愣,回過神來,眼前哪裡還有父王的影子。
心下微微有些怅然,苦笑了笑,他做的事,似乎沒有什麼能瞞得過父王的……
避開耳目回到福甯殿,心下的那一點點怅然一下子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畢竟,眼前最大的事兒是老婆孩子啊!這件大事眼看解決可以高枕無憂的,别的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迫不及待回了寝殿,走近床榻,掀開帳子上去,便看到徐言夢睜開眼睛沖自己含笑。
“夢夢!”
“怎樣?父王說了什麼?”
兩人同時開口。
相視一笑,燕王小心在徐言夢身側躺下,一手扶在她肩膀,眉目舒展的笑道:“夢夢,父王和姓穆的都來了!是特意為了你和孩子來的!所以從現在起,你不用擔心了!”
徐言夢猛的睜大了眼睛。
聽得燕王把話說完,徐言夢心中也歡喜激動起來,笑道:“難得父王和穆姑姑有心,如此,我也安心多了!”
盧太醫到底是個外人,又是個男子。元太妃她是不敢指望的,有穆姑姑這麼一個生過孩子的長輩陪在身邊,且不管她的醫術和當年辛苦安胎的經驗,單是這一點便令她心中更加安定。
“明日咱們就去溫泉山莊!”燕王笑道:“把盧太醫和兩個穩婆一塊兒帶去,在那兒生産也沒什麼不好!夢夢……可會計較?”
徐言夢聽他這麼安排心中也滿意,聽了最後一句不覺一愣,笑道:“計較什麼?”
燕王道:“孩子不在王府出生啊!”
徐言夢好笑,柔聲道:“隻要你陪在我身邊,在哪兒都一樣!”
“我當然會陪着你!”燕王一笑,攬着她入眠。
這一夜,徐言夢睡得比前兩夜都要安定,燕王也終于睡了個半安穩的覺。
如今有梅五郎和小王叔,燕王省了很多事。前往溫泉山莊之事,隻派人同梅五郎知會一聲便可,沒有什麼可安排。
要緊事務,梅五郎自會派人前去禀報商量。
一早,燕王便吩咐備車馬軟轎。
用過早餐,二人一同去福安殿向元太妃辭行。
元太妃聽說他們要去溫泉山莊,有些詫異,目光不經意掃過徐言夢的肚子,淡淡道:“聽說前兩日盧太醫急匆匆進府了?别是有什麼症狀吧?還去莊子上做什麼?溫泉山莊,這路程可不算近呐!”
那日徐言夢見紅之事燕王瞞得死緊,除了福甯殿,無外人知曉。
聞言他便笑道:“沒有什麼症狀,可能是天氣太熱,夢夢感覺有點不舒服,本王吓了一跳,便命人急急将盧太醫傳來了!慢慢趕路,料也無妨!盧太醫說,兒子這傷多泡泡溫泉有好處,近日府中無事,便想着過去住住!”
元太妃點點頭,淡淡笑道:“既然如此,王爺盡管去便是!”
他如今是一天也離不開他的好王妃,當然不會留她在府中,元太妃也懶得再多言,幾句話過,便打發他們出去了。
大熱天行路,果然辛苦。
轎子裡放置了冰盆,轎子頂部又遮擋得嚴實,還是覺得悶熱不已。
雖然不比馬車颠簸,可是一搖一晃、不時一高一低的,若是個正常人自然無恙,可對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來說,還是頭暈腦脹的吃不消!
晃得久了,肚子都有些隐隐作疼。
因此走走停停,果然路上得在小鎮子上過一夜。
小鎮子上唯一的客棧已經被燕王趕先派人去包了下來,将二樓最大的一間客房重新布置了一番。
桌椅床榻全部換上了王府中帶來的一套,就連帳幔門簾都換成了淺綠色的輕容紗,地上鋪着軟綿的寶藍繡花地毯,四角各放置了一大盆冰。桌案架上,少不了也擺了數件玉器瓷器等擺件,還有兩盆綠色的盆景,一盆蘭花、一盆山茶。
牆壁上,還懸挂了兩幅線條優雅的仕女圖。
燕王抱着徐言夢進來的時候,她不禁一愣,還以為又回到了王府。
燕王抱着她小心放她靠坐在貴妃榻上,笑道:“地方小了點,将就着吧!等明日到了地方就好了!怎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徐言夢笑着搖了搖頭,“歇一會兒就好了!”
燕王從茶壺中倒了茶,拭了拭,溫熱,便遞喂到她唇邊,柔聲道:“喝點水好好歇着,爺一旁陪你。”
“嗯。”盡管早已習慣了他這般的細緻體貼,可每當他這麼做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會一暖。
以及,會慢慢的生出一種有人疼着寵着縱容着的嬌慣和肆意。
喝了水她躺靠着,閉目養神,燕王就坐在榻旁,含笑看着她,眼神溫柔。
連着兩日行路,次日傍晚到了溫泉山莊,徐言夢臉色便顯得頗為蒼白,氣息也微微的有些淩亂。
幸好有穆姑姑陪在一旁,指揮着小雪、小霜一番忙碌,喂她喝了些藥,歇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又穩定下來。
這一次住的還是凝泉苑,燕王和徐言夢住正院,高楓帶着穆輕寒住在東廂。
進出伺候的,除了小雪、小霜,就隻有蘇嬷嬷、銀屏、碧羅和甘草、半夏,外圍則是燕王布下的親衛們。
今日跟着來的隻有碧羅和甘草、半夏,蘇嬷嬷和銀屏因為還要等一些藥材,明日才會到。
山莊外,商拂親自安排,又另有一番布置。
除了防守,每日還會派人定時、不定時的出去附近巡視,一旦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出現,不用管别的,先扣拿了再說。
總之已是将這溫泉山莊護得水洩不通,安全上絕不會存在半點隐患。
上一次蒼月山莊的事,大家是都怕了。
這天晚上,穆姑姑陪了徐言夢好一會兒,為她拿了脈,同她說了好些話,又把盧太醫也喚了來,問了些話。
聽了她的安慰和那些頭頭是道的道理,徐言夢的心更安定了幾分,舒展的眉眼中,笑意算是到達了眼底。
盧太醫同樣聽得如醍醐灌頂,收獲不小,佩服不已。
更令他松口氣的是,終于不用冒險為王妃催生了!
雖然他說了有七分把握,可到底還有三分不确定啊!王妃的身體是真的比較糟糕,這要是有個萬一,他相信王爺的話肯定不是說笑,他一家子老小九族可就全完了!
穆輕寒讓徐言夢好好休息,接下來的兩三****要閉門配些藥,有備無患,等到要用的時候也方便。
徐言夢自是一切都聽她的。
随着高楓和穆輕寒的到來,徐言夢仿佛服下了定心丸,心頭大定。
心一寬,氣色随之也好了許多,燕王和蘇嬷嬷等見了亦安定不少。
燕王頗有些吃味,攬着她悶聲道:“爺對夢夢還不夠好、還不夠關心?爺說一百句,也比不得旁人三言兩語!夢夢,爺有點傷心!”
徐言夢聽得好笑,笑道:“這哪兒能一樣!我知道王爺對我好,可是穆姑姑有經驗啊,與王爺自然是不一樣的!穆姑姑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孩子,王爺酸什麼呢!”
燕王臉上微紅,自己也覺得有點兒不太好意思,摟着她笑道:“那也不成,在夢夢心裡,爺得是第一位!夢夢最依賴的、最信任的,得是爺!”
“是,我最依賴的、最信任的,自然是王爺!除了王爺,我還能依賴誰呢?便是穆姑姑,若非因為先王和王爺的關系,又怎麼會這麼幫我護我呢!”
燕王一笑,半響歎息道:“咱們的孩兒,一定會好好的!”
“嗯!咱們對他這麼好,他舍不得咱們的!”徐言夢依偎着他,明白他心裡的糾結。
因為元太妃的關系,他對穆姑姑,多少總會有那麼一絲芥蒂。
然則元太妃身為自己的親婆婆,除了百般算計謀害,并不半分關心,哪怕是為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相比之下,穆姑姑所為,反倒更像一個婆婆,甚至比婆婆做的更多。
這讓燕王心裡如何好受?
他到底,是盼着他的母妃能夠幡然醒悟、能夠對自己好的!
可是,徐言夢對此也隻能在心裡表示遺憾!
她和元太妃,這輩子大概已經是不死不休了吧?
她們兩個,誰命長,誰就赢了!
論自然壽命,元太妃是不能跟她比的。想着這個,她心裡也釋然了,少了幾分與她算賬的心。
她不想讓他為難傷心而已!
次日,穆姑姑雖然和高楓閉門配藥,還是讓小雪熬了藥送過來給徐言夢服下。都是些藥性十分溫和的中藥,可固元培本、補氣益皿,補充孕婦所需要的許多東西,對胎兒卻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蘇嬷嬷聽小雪細說了忍不住念佛,脫口便感歎道:“穆夫人真是個好人!虧得有她!唉,若是她早些來,那就好了!”
“奶娘,穆姑姑現在來,也不晚的!”徐言夢輕輕撫了撫小腹溫柔笑道。
“呃——”蘇嬷嬷臉上一紅,忙笑道:“小雪姑娘,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見不得我們王妃受苦,才這麼說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誤會您的!我們也都喜歡王妃,都盼着她好呢!”小雪嘴快,又笑着道:“其實我們夫人早就惦記着王妃了!自打一聽說王妃有了身孕,便擔憂她的身體,開始着手尋找萬一能用得上的藥材,以備不時之需。可好些藥材不是那麼好找的,這不,一來二去的,就耽擱到了現在了!找齊了藥材,夫人和老爺便帶着我們往燕城趕!夫人還說呢,倒盼着是她想多了,這一趟白來才好!誰知,這也不知是巧還是不巧了,剛好這些藥都能用得上!”
大家聽了這話,都忍不住感歎,又感激穆夫人的好心。
徐言夢并不知這些事,聽畢心中亦滋味呈雜,笑道:“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麼個緣故!穆姑姑她這麼對我,真是,叫我何以為報呢!”
“王妃,您可千萬别這麼說!”小雪忙笑道:“我們夫人說,她當初一見您就忍不住喜歡,這啊,也是天上掉下來的緣分!”
她眨眨眼,笑道:“不如,等小公子生下來後,您認我們夫人做義母好了!夫人指不定歡喜成什麼樣呢!”
徐言夢一笑,點點頭道:“聽起來這主意不錯!我也想着有這樣一個娘疼着呢!”
說的大家都笑起來,蘇嬷嬷眼眶卻有些濕潤,一眨眼,夫人去世那麼多年了!可憐王妃,那麼小便沒了親娘庇佑保護,原本好好的一個千金大小姐,卻平白吃了那麼多的苦!
好在,如今也是苦盡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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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等過了眼前這一道坎,就真的是苦去甘來,再也不會有别的了!
三日後,穆姑姑和高楓那邊終于配好了藥。
配好的各種藥就放在他們所住的東廂房一間屋子裡,上了鎖,門窗緊閉,除了他們,無人可進。
一番沐浴梳洗,穆夫人笑着向高楓道:“我去看看夢夢,這兩三天沒見她,我心裡還真有些記挂呢!你去不去?”
高楓有些無奈,也有些心疼,道:“她好好的在那,又不會跑了!你看你,臉色這麼不好,先歇一歇再去吧!”
“算了!我不想見那混賬東西,見了便來氣!你去吧,看一眼便回來,你也需要休息!”高楓說道。
雖然已經隔了将近二十年,除了原先的極老的老人,燕王府、燕城這一片基本上不會有人再認識高楓,但為了以防萬一,高楓自踏入燕城,臉上便戴了面具,衆人對他稱呼為“穆老爺”。
他極不喜歡在臉上戴這麼一個東西,所以沒事兒是懶得出去的。
穆輕寒“嗤”的一笑,頗有些無奈道:“你心裡明明也關心王爺,幹嘛非要如此惹他不痛快!惹他不痛快,你很痛快嗎!”
“對!就要他不痛快!”高楓大發牢騷,“若不是他不争氣盡幹這種事兒,咱們在家裡多逍遙自在,也不會回到這破地方來!”
“……”好吧,怎麼說都是他有理,所以她還是閉嘴吧!
見她要出門,高楓又加了一句:“你别待太久,快點回來!我一個人會很悶的!”
穆輕寒咯咯輕笑,“知道了!”
穆輕寒尋來的時候,徐言夢與燕王正在後院中散步,看那半人多高青花大缸中的五彩遊魚。
燕王擁攬着徐言夢,正說笑着什麼,從旁看去,男才女貌,好一對璧人。
真正的風華無雙!
穆輕寒的目光變得溫柔,嘴角不覺噙着淡淡的笑意,不知為何,看到他們這般,她心裡便莫名的歡喜。
徐言夢依偎在燕王身上,賞魚玩笑,全然不知穆輕寒過來了。
然後,一陣瓷碗落地的清脆聲音從廊上傳來,驚得徐言夢“啊!”的低呼。
“夢夢!”燕王吓了一跳,攬着她的手臂緊了緊,扭頭怒視便欲喝斥毛手毛腳的奴才!
卻是一愣。
徐言夢也下意識轉頭朝廊上看了過去,也愣住了。
隻見穆姑姑呆呆的站在那裡,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對面的人。
她的對面,站着的是同樣睜大眼睛臉色慘白、傻了一般的蘇嬷嬷。蘇嬷嬷的腳下,是失手跌落的托盤和茶盞。
徐言夢和燕王相視一眼,兩人都有些莫名。
“你、你、你是、是——”穆輕寒舌頭打結,聲音發僵,心狂跳堵着喉嚨口,望着蘇嬷嬷,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卻還是沒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夫人!”蘇嬷嬷卻是凄厲的捂嘴哭了出來,斷斷續續哭着道:“夫人!夫人!你沒死!你沒死啊!夫人!咱們小姐太可憐了!太可憐了啊!”
夫人?小姐?
徐言夢腦子裡“嗡!”的一下炸開,兇口一陣發悶,軟軟的靠着燕王。
“夢夢!夢夢!”燕王大驚,不由分說打橫抱起了她,冷冷掃了她二人一樣,抱着徐言夢大步回屋。
穆輕寒和蘇嬷嬷同樣大驚,慌忙跟上。
東耳房中,徐言夢靠坐在軟榻上,燕王喂她喝着溫水,輕輕拍撫着她背後,柔聲道:“夢夢,别胡思亂想!想想咱們的孩子!”
“我,我沒事!王爺!”徐言夢緊緊握着他的手,心裡早已亂得成一團麻。
真相是她想象的那樣嗎?應該,應該——不會那麼巧吧……
徐言夢擡頭,看着穆輕寒,看着眼睛通紅神情悲哀的蘇嬷嬷,心裡有點茫然。
她雖然不是徐言夢本尊,然而——
“夢夢需要休息,你們先出去吧!”燕王開口,聲音微冷。
穆輕寒看着徐言夢,目光癡癡的,神情哀傷,眼中忽然湧出淚來,一滴一滴的順着臉頰落了下來。
蘇嬷嬷忍不住低泣:“王妃——”
“住口!”燕王冷冷低喝:“出去!”
“王爺,”徐言夢輕輕握了握燕王的手,鼻子也有些發酸,擡眸看了看穆輕寒,又看看蘇嬷嬷,輕輕道:“穆姑姑,奶娘,你們,怎麼會認識?”
“你、你叫徐言夢,對不對?”穆輕寒眼中淚落得更快,聲音悲切哀傷,“這些年,你,你——”
徐言夢當初被她所救,因為身份的關系,并沒有把自己的名字說出去。穆輕寒隻知道她叫“夢夢”,又哪裡想得到她竟是自己的女兒呢!
蘇嬷嬷歎了口氣,悲涼的道:“奴婢不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老爺說您突發急病去世,後來,奴婢和王妃、還有那小丫頭銀屏就被老爺打發到了徐府中最偏僻破落的院子,從那以後,老爺再也沒見過小姐,一過就是這麼多年!直到後來聖旨突下,王妃被指婚給了王爺……”
“夢夢!”穆輕寒淚水不停的落,又憤怒又愧疚,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你、你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他、他那麼疼你、那麼喜歡你!怎麼會、怎麼會!”
那時,高楓找到了她,纏着鬧着要她跟他走,她自然不可能跟着他走,即便她再愛那個男人,她也不會跟他走!
時過境遷,彼此都有了家庭、有了兒女,事情早已不單純,不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了!
高楓拿她沒有辦法,也隻得作罷。
那天晚上,他去徐府找她,隻是想同她告别。
兩人在花園中見面,可做夢也沒有想到,徐琳會突然出現。
徐琳一直知道妻子心裡有另外一個男人,在娶她之前他就知道。但是他覺得隻要她嫁給了他、他對她好,兩個人慢慢的過下去,她定會忘記那個男人,會一心一意的隻有他!
可是沒有!
她看他的目光,與他想要的不同。
她心裡,始終還有那個男人。
當年覺得不會在乎的事情,漸漸的卻變得耿耿于懷,這天晚上看見他們在一起,急怒攻心之下,徐琳從一旁侍衛手中拔出劍大叫着朝高楓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