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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一生忘一人(8)

嫡女戰妃 顔輕 3841 2024-01-31 01:14

  “韋歡,你對别人好的方式不對。比如我渴了,你正好有一杯熱水,但是很燙,你會直接把水給我。而雲長歌,會等水涼了再給我。”

  “那你要是渴死了呢?”

  “雲長歌有辦法讓我不會渴死,也不會燙死。”

  “你倒是相信他。”

  步天音看着面容雪白,仿佛熟睡中的美麗少年。想起那日救起奄奄一息的他,逃亡途中他竟然對自己表白,然後有了以上那番對話。

  “韋歡,你到底要不要醒來啊。”

  她真的是沒有想到,韋歡竟然會奮不顧身的去救她,他不要韋府裡的親眷了嗎?不擔心韋非玉膽子小,會害怕地牢裡的老鼠了嗎。

  既然心急,為何還要不要命的去救她。

  既然心急,為何不盡早醒來?

  還有按突然間就像變了性格的小白師父,他到底是因為什麼?

  “小姐。”

  門外傳來飛羽的聲音,步天音起身去開門,與她一同走在了外面,問道:“如何?”

  “還是沒有白公子的消息。”

  “家裡呢?”

  “沒事。太……西臨帝隻是禁了老爺的足。”

  西臨是花清越的新皇封号,隻有步天音和他知道,那是他前世玩遊戲的馬甲。

  “小姐,公子和孟小姐的婚期在……三日後。”

  “嗯。”

  飛羽說的小心翼翼,然而卻隻換來了步天音輕輕的一個“嗯”。

  她有些驚訝的擡起頭去看她。

  隻見步天音眼中沒有一絲的波瀾,像是聽見了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可是,公子馬上就要娶别的女人了啊,小姐真的就一點也不着急嗎?

  看到飛羽惶恐的神色,步天音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啊?”

  “意思就是你不要着急,我有我的辦法。”

  “嗯。”飛羽道,“飛羽知道聰明如小姐,一定會有辦法的。”

  “韋歡的藥好了嗎?”步天音問道。

  飛羽“呀”了一聲,這才想起藥還在廚房煎着呢,連忙跑去了廚房。

  金碧――

  皇宮。

  花清越一身明黃色龍袍,眉宇間竟是淩厲。他才處置了幾個朝中與他作對的老臣,心情大好。

  公子扶景進來的時候便見他臉帶笑意,也笑着請安道:“參見陛下。”

  “起身。”

  “人找到了嗎?”花清越端起茶杯,輕輕問道。

  公子扶景微微欠身,面露難色:“尚未找到。”

  花清越聞言臉色一變,手中茶杯“啪”一聲摔到了地上,蓦地站了起來,怒道:“這麼多人去找一個人都沒有找到,你們都是廢物嗎?!”

  公子扶景低下頭,語氣卻是從容道:“陛下息怒。依臣看,步小姐手中……”他頓了一下,不确定道:“可能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保護她。”

  “哦?”

  “不然以陛下如今的實力,要想找到她雖然不易,但也算不上太大的難題,可是這麼長時間依然沒有結果,隻能說明,她手裡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籌碼。”

  花清越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道:“倘若她已經不在金碧國内了呢?”

  “不在?”

  “雲長歌都能被人救走,為何她不能?救走雲長歌的人,一定會帶他回銀月不是麼。他――可是銀月未來的皇帝。”

  “陛下的意思是……要攻打銀月?”

  “不。朕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揮兵西上。”花清越淡淡道,臉表情未變,心中卻早已盤算了好幾圈。

  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主動出擊呢?

  夜帝冷暴殘忍,言而無信,是為小人,難保不會背後偷襲一把。倘若他揮兵去對付銀月,金碧無疑就成為了北野望的囊中之物。

  他才不會那麼傻。

  但是,步天音也未必就這麼着急的要尋到。

  她那相親相愛的父親還在他手裡不是麼,他手裡還有另外兩張王牌不是麼。

  不消片刻,花如夜便想明白了,下令道:“不必找了。”

  “陛下的意思是……”

  “把那些出去尋找步天音的人全部帶回來,加強步府的守衛。”

  “是。”雖然搞不明白花清越心中所想,但公子扶景仍然完全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花清越坐了回去,望了一眼書案上的奏折,冷冷道:“扶景,你去給朕查一個人。”

  “臣領旨。”

  “丞相。”

  公子扶景有些詫異的說道:“丞相大人――陌輕寒?”

  “你連丞相都不知道是誰了麼。”花清越冷哼一聲,慢慢踱步至他面前,語氣一變,微歎道:“朕為太子時便查過他,但是并未有所發現,可朕就是覺得他有問題。所以還是勞煩愛卿,為朕分憂,朕自不會虧待于你。”

  公子扶景連忙欠身,“為陛下分憂乃臣分内之事。”

  花清越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公子扶景走後,他一個人在大殿裡漫無目的的亂走了幾番。

  不久前,就在這裡,他差點就要了步天音。他能夠對她身邊所有的人狠心,卻獨獨對她不行,這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倘若他對她能夠再狠心一些,她就是自己的了……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她真的是雲長歌的女人了。

  他的藥不會有問題,雲長歌此時一定已經不記得步天音了。他一向擅長以靜制動,輕易不會主動出擊。如今三分天下,金碧雖然國土遼闊,但是卻處在最為不利的中間位置。

  銀月和東壤如果要聯起手來……不,這種可能性不會發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完全可以和夜帝談條件,但是,不知他開出的條件會是什麼?

  花清越的眼神漸漸有些迷茫。

  他走到了那日步天音被他壓在身下的地方,她的溫度似乎還在……可是卻被殿内的龍涎香轟散。

  為什麼,為什麼他背叛她一次,就換來她的決絕。如果換成雲長歌背叛她,她會不會這樣跟他決裂?

  前世的她,有了自己以後,便斷絕了和其他所有男人的聯系,手機通訊錄,一切社交軟件裡的男性都隻有他自己。那時候他覺得理所應當,并不覺得她對他有多麼的重視和珍視。

  很多時候,人們都是在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非要等到失去才後悔。

  但是,東隅已逝,桑榆非晚不是麼。

  步天音就算愛上了雲長歌又如何?

  那絕情水他能配得出第一瓶,便能配得出第二瓶,要讓步天音忘掉雲長歌,于他來說又有何難?

  花清越眼角的迷茫,漸漸變為了一種嗜皿的妖娆,冷漠無情。

  夜幕降臨――

  冬日天幹,晚風卻是刮骨的涼。陰暗的房間内,唯有高出那一小塊方磚似的窗戶,灑下來清淡的月光是有色彩的……

  “姑娘,醒醒……”

  她覺得喉嚨幹澀發癢,身體内的力氣似乎都被抽空了。她的靈魂不堪忍受,漂流在外,徒留她的軀殼在這裡,不願醒來。

  她清醒着,卻又醒不來……

  耳邊那個聲音叫了她很久很久,一道道聲音恍若隔世般遙不可及。她努力掀開眼皮,便看到一位穿着翠衫的女孩子在伸手拍打她的臉蛋。

  “天啊,你終于醒了。”小葉摸了摸自己的高聳的兇脯,心也一下從嗓子眼掉回了肚子裡。

  “誰?”花語嫣掙紮着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一分力氣也使不上。她就是覺得奇怪,很奇怪,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她不是喝下了東皇賜的毒酒,一死百了,怎麼出現會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

  這個小丫頭又是誰?

  “姑娘可以叫我小葉。”小葉對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與她身後破舊的擺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哪裡?”花語嫣還欲起身,她便扶了她坐在床邊。臉色有幾分陰翳,悲傷道:“是牢房啊。”

  “牢房?”花語嫣瞪大了眼睛,吓到了身邊的小丫頭,她怯懦地點點頭,眼中似乎有淚花閃爍。

  她都忘了自己在這裡有多長時間了。她本是來皇宮送香料的,那日她進宮時突然被人帶到了這裡,說是照顧她,可是那時候這個美女姐姐已經沒了氣息,她害怕極了。可他們并沒有放了她的意思,隻說她還沒有死,她等她醒來,便可以離開了。

  是以這些混沌無光的日子裡,她無時無刻不在盼望着她醒來。

  如今,她終于醒來了。

  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離開了?

  小葉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心裡想什麼就全部寫在了臉上。

  “我……”花語嫣看着她才說了一個字,眼前再次被黑暗籠罩,她跌向前方,小葉費了吃奶的力氣才将她接住,重新擱到了床裡。

  說是床,其實隻是一張鋪着雜草的寬木闆。

  木栅欄邊出現一雙墨色的官靴,那人鄙薄的聲音淡淡傳來:“我的公主殿下,你終于醒來了。”

  往上去看,是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上面分别用金線、銀線繡着吞雲吐霧,昂首挺兇的飛龍。

  這是龍袍。

  而天底下能夠如此堂而皇之穿着龍袍行走的……

  花語嫣看着他,久久才回過神來,冷冷開口:“你居然這麼快便登基了。”

  花清越沒有回答她,向旁邊輕輕招手,一個獄卒點頭哈腰過來打開了了牢門,花清越對小葉道:“你可以離開了。”

  小葉雀躍的叫出了聲音,但下一刻便安靜下去,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長得氣宇軒昂,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好看,他穿的華麗富貴,讓她不敢仰視,更不敢造次。

  她乖乖的向二人行了禮便向外走去。

  隻是她的腳才踏出牢門,一把劍便貫穿了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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