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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戰妃 第八十一章 身份危機(4)

嫡女戰妃 顔輕 3542 2024-02-12 23:52

  步天音蹲在地上,自一堆寶器裡挑出一隻白玉瓶,屈指在上面彈了幾下,回聲清脆悅耳,灰塵抖落之後,露出原本質地細膩的瓶身一角。

  隻此一角,便是美玉無瑕,世間罕見。

  步天音滿目放精光,指了指這一地似乎無人問津的寶物,“這些都是你的?”

  “過不久也是你的了。”雲長歌望着她,溫言道。

  “呃,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你要大發慈悲的将這些寶物送我?”步天音吞了吞唾沫。

  “這些算什麼?”雲長歌笑道:“這裡尚不抵銀月國庫的千百分之一。”

  “我不嫌少!你真的要送我?!”步天音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這裡,像是迷失海上的船夫發現了孤島的寶藏,一顆心震驚又竊喜,根本沒有真正将雲長歌的話聽進耳中。

  雲長歌臉上又浮現出步天音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暖暖笑容,清澈如水直達眼底。他柔聲說道:“有個人在東皇面前誇下海口,說我仰慕于她。雲長歌極少有會仰慕的人,既然我仰慕她容貌美麗傾國傾城,知書達禮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這樣的美人,雲長歌何不娶回來好好奉養?”

  步天音大驚失色之下險些失手打碎手中的白玉瓶。

  雲長歌的消息竟然這般靈通?她緩緩放下手中的玉瓶,眉目低沉下去。從她離開家到這裡不過半個時辰,就算有人暗中傳信過來,又如何能快過她騎的汗皿寶馬?

  錯愕之下步天音總算想到來此地的目的,她這個愛錢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呀!她努力将自己的目光自這一地寶器上移開去,咬了咬牙,說道:“你跟我走一趟!”

  雲長歌看着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深邃起來,靜了一下,輕聲道:“我不去。”

  步天音瞪着他,“既然你想娶我回來,那我讓你去做的事情,你怎麼不願意?”

  “我是說何不娶回來好好奉養?又不是要真的娶你,是你自己曲解了我的意思。”雲長歌口氣依舊輕描淡寫,他負手側身,道:“就算真的娶了你,雲長歌依然還是雲長歌,何須要聽你的差遣?”

  “你愛娶不娶,愛聽不聽,總之你現在要随我走一趟。”步天音墨瞳幾乎就要蹦出火花,說完之後覺得自己有些口不擇言,面上飛快閃過一抹绯紅,她無視雲長歌探究的意味,伸手準确的握住他手腕,拉着他便往外走。

  雲長歌任她拉着向外走去,走到湖邊時,韋歡正和雲楚打得火熱,他們從門口打到了街上,從街上打回了院子裡,從地上打到了房頂,韋歡看到步天音毫無忌諱的扯着雲長歌走,兩個人蜻蜓點水般掠過湖面,一雙背影竟是如此和諧。他稍稍失了神,雲楚一劍自他鼻尖劃過!

  韋歡想追上去,無奈卻被雲楚死死纏着,他隻好再度與他交起手來。

  隻有一匹馬,步天音不假思索的送雲長歌上馬,随後她自己翻身坐在了他後面,起初她尚不覺得男前女後的姿勢有何不妥,但雲長歌比她高,擋住了她前面的視線,她這才似有所頓悟,一手環住雲長歌的腰,低語道:“你往後退些,我換到前面去。”

  說着,她身子騰起,幾乎就在雲長歌腦頂上空翻了個半圓,再次落下時,已經穩穩坐到了雲長歌懷裡。雲長歌唇畔無聲一笑,同時他忽然勒緊缰繩,馬匹吃痛,受驚一般脫奔而去,步天音整個人撞到了雲長歌的兇口,她似乎聽到了他占到便宜後得逞的奸笑,他這副模樣讓她想一腳給丫踢下去!

  雲長歌一路帶着步天音打馬回到步府,步天音不用算時間也能感覺得出,他這路上用的時間比自己不知快了多少!

  步府外面的層層守衛已經不見蹤影,甚至門口連個看門人都沒有,氣氛異常的安靜。

  松開缰繩,汗皿寶馬自己慢悠悠的踱步回後院的馬廄,雲長歌走上台階,步天音扯住雲長歌的袖子,似乎有話要說,雲長歌突然握住她的手,他掌心适中的綿軟溫度讓她忍不住止了口,他輕聲道:“不必多言,我都知道。”

  他松開手,越過她徑自進了步府,白衣翩遷,風姿如畫。

  原來,果然有一種人是隻要你看到他的背影,就會心生歹念的。

  步天音忍住内心激蕩,快步跟了上去。

  雲長歌并不是第一次進來步府,但他對這裡的環境熟悉到這種地步,實在是令步天音有些發指。畢竟如果你一直既崇拜也防備着的腹黑貨在你家裡逛蕩卻像走在自己家中一樣熟絡,這換成誰也得冒一層虛汗吧?

  然而如今步天音有要事在身,這層汗也就一掠而過瞬間蒸發了。

  大廳内。

  沈思安的目光一直放在門口附近。他想起了信國公壽辰韋府夜宴那次,雲長歌第一次當着衆人面出手,那時他眼中看不進任何人,卻已經對步天音有所不同。而後幾個月裡發生的事情,也漸漸表明,他真的對她不一樣。

  心中閃過不快,為什麼她被他休下堂,還能如此得到别的男人的青睐?一個被休了的棄婦,名聲不好長得也醜,何德何能讓雲長歌這般待她?

  在沈思安心中,雲長歌就算看上誰,也不能看上步天音,除非他瞎了。

  不過……

  沈思安的眉頭一皺,似乎回憶起什麼不好的事情。的确,他想到了那個女人給他的三封“休書”。那個上面字迹清明的寫着:人生路難走,交友不交狗。真心換實意,腦殘不聯系。

  起初拿到那休書的時候,看到那個女人敢罵他是狗,雖然不理解那“腦殘”二字是何寓意,但必不是什麼好詞,那時候他心中連殺意都是起了的。但後面轉念一想,她做事如此出格,他倒是要留着她的小命,瞧瞧日後她會遭到什麼報應。

  緊接着前陣子綠姬的肚兜兒被她做成了燈籠,放得滿天飛,讓他丢盡了顔面,她還找人假扮綠姬的男人,想讓他怪罪于綠姬。綠姬跟他的時候還是個十幾歲的黃花大閨女,她有多清白他心裡清楚得緊。他事後雖然顧念舊情強迫綠姬離開王府,也隻是借機打發綠姬,不然以她的脾氣,他的阿音進府後,怕是要吃虧。

  沈思安心念百轉,忽然想到,步天音這般報複于他,莫非是恨他當初休她下堂?他就知道,她愛了他這麼多年,如今還是對他念念不忘!有愛才有恨,她這般報複,不過是在怪他沒有回報她的愛!

  “小姐,你回來了。”南織的聲音打斷沈思安的遊思,他擡起頭,但見雲長歌真的來了,步天音從他身後跟上來。

  她進得大廳後發現東皇與皇後都走了,甚至花清越也不見了,隻有沈思安和幾個侍衛在,步自華坐在一邊喝茶,看到雲長歌與她一同進來後,眼神有所變化。随後他起身迎向他們,步天音朝他一點頭,轉而問南織道:“怎麼回事?”

  “陛下頭痛病複發,太子殿下已經送了他與皇後回宮。”沈思安搶在南織面前回了步天音的話,他起身朝雲、步二人走來,上下看了眼雲長歌,忽然輕哼道:“不管步天風藏在哪裡,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誰也沒有本事能護得了他一輩子。”

  這句話意有所指,擺明了他已斷定步天風就在雲長歌的手裡。

  雲長歌笑道:“一輩子還那麼長,有些事情不要過早下定論的好。”

  沈思安出奇的沒有反駁他,側臉看了眼步天音,冷哼着帶人走了。

  步天音問步自華道:“三叔,我爹可回來過?”

  步自華搖頭道:“大哥在回來的路上又被陛下攔回了尚書院,那邊的事情說抽不開身,依我看分明是想軟禁。不過你放心,我已派人送信去明都通知四弟。”

  步自華的目光看向雲長歌,笑道:“既然鼎鼎大名的雲公子光臨寒舍,天音不如就帶着他四處參觀參觀吧。”

  “參觀什麼呀。”步天音玩笑般婉拒道,“爹和四叔如果知道我帶個人在家裡瞎逛,肯定又要生氣。”

  雲長歌早就知道她四叔不待見他,她說話也沒打算回避他。

  步自華道:“大哥是大哥,四弟是四弟,我對雲公子就沒有這麼大的意見。關于雲公子的傳聞,我也聽說過不少。他今日肯與你出來,也是出于對步家的幫助。你招待他一下不也是應該嗎?你且去吧。”

  言罷,拍了拍步天音肩頭,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向外去了。

  步天音凝視着她這三叔的背影,難以置信的摸了摸鼻子。身邊這個人哪裡是肯跟她出來,分明是被她強拉出來的好嗎?她四叔視雲長歌如豺狼虎豹,不準她靠近,這三叔卻是一副很欣賞雲長歌的樣子。他這般誇贊于他,難不成是想抱大腿?

  南織在大廳外把風,步天音親自為雲長歌沏了壺雨前龍井,親自奉到他面前,低聲問道:“真不是你把我弟弟藏起來的?”

  雲長歌似乎很享受的接過她奉來茶水,輕呷一口,道:“如果是我的話,何須用藏?”

  步天音訝然的看着他,“那還會是誰?除了拿了我農場一半利潤的你,還有誰會幫我?”

  雲長歌道:“不一定是要幫你。在整件事情裡,你還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人。”

  步天音挑眉,“是誰?”

  雲長歌道:“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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