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烏鴉叫聲,正是肖逸璇與這吳明約定的會面暗号,下一刻,肖逸璇便直奔主題,問道:“有何發現?”
“回殿下,事态嚴重了!”
“哦?”
聞言,肖逸璇眉毛一挑,問道:“怎麼個嚴重法?”
話落,吳明便看了肖逸璇身後的劉文貴及幾名侍衛一眼,對方會意,擺了擺手叫衆人退到遠處,這才接着開口道:“現在說罷!”
“殿下,草民昨夜在驿館房頂上窩了一宿,前半夜裡,那些人倒是安分得很,隻是飲酒作樂而已,隻不過一過寅時,卻有一黑衣高手悄然潛入,草民一開始還以為那高手是意圖對那些人不利,但還未草民動作,就見那房中衆人仿佛早已知道此人要來一樣起身迎接對方,一番對話之下,才叫草民發現一個驚天大秘密!”
驚天大秘密!
這句話,說得可謂是嚴重的很,肖逸璇一聽此言,當即便在心中泛起了嘀咕,眉頭一皺,冷冷道:“講!”
“是。”
話落,就見吳明拱手一應,接着才到:“由那群人的對話當中,草民可以斷定,這撥人,壓根就不是蒙古師團,甚至都不是蒙人!”
“冒牌貨!?”
此言一出,立即便驚得肖逸璇心頭一跳,接着急忙開口問道:“他們都說了什麼,你且細細說來!”
緊接着,吳明便将探查所得悉數告知肖逸璇,一番聆聽之後,肖逸璇便已知道,原來此時正在驿館當中的那幫所謂蒙古師團諸人,其實都是來自一個名叫‘明月山莊’的組織,這明月山莊雖在江湖當中鮮有出現,但隻要每一次出現,便都會引起一陣屍風皿雨,做出一些普通門派們所不敢想的大動作,且多是向朝廷出手,手段殘忍,狠辣下作,為江湖正當所不齒,乃是大越臭名昭著的恐怖組織。
而之所以對方會以蒙古使團的身份出現在這裡,卻是因為他們在河東境内劫了真正的蒙古使團車隊,取而代之,期間,從對方的對話之中,肖逸璇還得知,那原本的蒙古使團并未全滅,倒是有一人趁亂逃脫了出來,那黑衣高手夜訪驿館,便是為了與其餘人讨論此事。
聽完吳明的彙報,肖逸璇不禁一邊思考着一邊來回渡步了起來,雖然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但對于他們的真實目的,卻還是一無所知,另外其實力究竟擴張到了何種地步,京中又有何人可能是他們的内應,他也是毫不知曉的,若是就此帶人将他們逮了,又會不會打草驚蛇,将那幕後黑手驚得再不敢露出馬腳呢?
“還是将此事盡快禀報皇帝再說!”
半晌之後,肖逸璇搖頭将腦中的疑慮暫且甩開,打定主意想到,在吩咐吳明繼續前去潛伏之後,便将其揮退,自己轉身向着巷子外面走去。
“殿下,奴才見您臉色不大好,可是哪裡不舒服了?”
一見肖逸璇走來,劉文貴便立即迎了上去殷勤道,對于肖逸璇剛剛見的那人來曆,二人所談何事,他這個盡職的太監自然是不會多嘴多問的。
劉文貴話落,就見肖逸璇搖了搖頭,嘴巴微張,可當他正想吩咐對方擺駕回宮的時候,那話語卻生生地被卡在了嗓子裡,叫他不由自主地擺了擺手,一切如常地向着外頭等着的老三那邊走去。
此時,老二肖逸泉那勢力滔天的娘家、對自己的處處針對、穿越初始的那場馬禍、靜心苑内的那一場大火、大火之後在靜心苑外偶遇到對方風塵仆仆的情景、儲秀宮内的那場刺殺、對方對殷無雙的執着之意等等,均猶如跑馬燈般在自己腦海中快速閃過。
這些日子以來,肖逸璇已經知道,雖然還不能說完全确定,但自己自重生以來所遭遇到的種種危險,多便是自己這個兄弟一手造成的了,自己之所以隐忍至今都未攤牌,一是因為沒有證據,二是不想打草驚蛇,三便是他也知道,自己一旦和老二撕破了臉皮,那後宮必将大亂,沒有确切證據的他,不僅對對方造不成任何威脅,反而最後還會引得皇帝不快,根本得不償失!
隻不過,他不吭聲,卻不代表他沒有怒火,更不代表他不會算計對方!
聯想到今日宴上貞妃宣布的那道喜訊,肖逸璇便知道,這可能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可以在不吸引任何一方仇恨的前提下,徹底鏟除掉這個二皇子的機會!
想到這裡,肖逸璇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冷笑,一個陰毒計劃,漸漸在他的腦海中成型。
“不要怪我,怪就怪,是你先動了我的念頭!”
在心中低低自語一聲,肖逸璇便揮手叫來一名大内侍衛,在其耳邊低語一陣,緊接着當那侍衛走遠之後,他才在老三遠遠的招呼聲中,翻身上馬,向着金蟾巷處行去。
臨走前,他還吩咐劉文貴帶着許多侍衛将五位太子妃們先一步送回了宮中,隻因那金蟾巷可不是适合她們去的地方。
話說金蟾巷,乃是這京中有名的煙花之地,由大大小小數十家青樓組成,足占去了小半個坊市的地盤兒,且此處不比那些尋常妓院,光做些賣弄皮肉的生意,相比之下,這裡的姑娘們,多是以琴棋書畫為本的高級貨色,一個個地多多少少均有着一身本事,倒是足夠京中的達官貴人們謂之風雅了。
劉钊钊和崔克儉今日便是包下了這金蟾巷内最為高檔的一間青樓‘素衣樓’,此處雖名為‘樓’,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大院的形式,其中亭台樓閣、小湖假山林立,且裝修擺設極為考究,姑娘們的姿色才藝也是一等一地好,至少肖逸璇打一進門便覺得眼前一亮,看出此處的别樣風味,與之前光顧過的那些個店家,當真是處處不同。
素衣樓中院,崔克儉與劉钊钊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一見肖逸璇現身,立馬便領着一衆貴族公子們上前朝拜:“下官等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得,都起來吧,又不是頭一次了。”
見狀,肖逸璇咧嘴一笑,接着絲毫不客氣地徑直掠過了地上人群,來到主位坐了下去,而肖逸廉則是緊跟着自家皇兄,坐在側位。
這一回沒了旁人在場,再加上有了上回鋪墊,劉钊钊和崔克儉二人倒是直奔主題,再沒了那許多客套,沒一會兒時間,就見無數莺莺燕燕穿過一道道帷幕湧入了場中,接着毫不做作地一一撲入場中一衆公子們的懷中,其中少數,例如劉钊钊和肖逸廉之流,甚至獨擁四美,兩隻手都叉抽筋了都還占不盡美人們的便宜。
而既然連這幾個貨都有如此待遇,那身為主客的肖逸璇自然更是待遇隆重,左邊四個,右邊四個,足足八位環肥燕瘦各不相同的美女與之擠在一起,隻将他晃得眼花缭亂,飄飄欲仙。
“殿下,與我共飲此杯嘛!”
“殿下,我有點兒冷,你抱抱我嘛。”
“殿下,叫妾為你揉揉肩。。。”
“殿下。。。”
幾位美女一上來,便是叽叽喳喳,吵得肖逸璇一頭倆大,與之伴随着的,還有那渾身上下一齊傳來的美妙觸感---這些個青樓女子何曾接待過如此高貴的客人?這一上來,自然是全然顧不得平日裡的那點兒冷淡矜持,立即便施展起了渾身解數,一個個恨不得将自己整個人都揉到肖逸璇的懷裡面去,甚至其中有兩個膽大些的,那衣服都快脫了一半了!
而對于這幾位美女們的如此‘折磨’,肖逸璇倒也是樂享其成,一邊仍由她們施展着,一邊舉杯與老三及劉、崔二人聊着,卻在這間隙當中,發現身邊衆女邊上,有一女子一直都未動作,就那麼靜靜地坐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自己。
肖逸璇見她白膚勝雪,燕如琉璃,渾身上下時刻流露出一股我見猶憐的凄美氣息,當下便記起了她的名字。
柳欺霜。
不知怎麼地,剛才還好,肖逸璇的眼神一和這柳欺霜對上,心下便升起一絲不自在之感,隻覺得自己與這七位美女此時所為,實在是不怎麼恰當,當下便掙紮着出聲将其餘諸女揮退了下去,隻留下柳欺霜一人在側。
下方的劉、崔二人見狀,不由得相視一笑,心想自己的猜測果然成真,這太子殿下,果然是對這柳欺霜有些意思的。
“殿下。”
等到其餘諸女都不情不願地走幹淨了,那柳欺霜才微紅着俏臉,向着肖逸璇垂頭問好,後者見狀,心中雖然複雜,但也是回以一道笑容,輕聲道:“坐過來些。”
“。。。是。”
在這一刻,柳欺霜的心裡還是頗為激動的,對于肖逸璇,她就算說成是朝思暮想也不為過,自打上一次在夕淵湖邊肖逸璇不辭而别往後,她的一顆芳心更是時如刀絞,幾乎每分每秒都在猜測着對方心意的基礎上來回糾結着,此時一聽肖逸璇說話,她自是瞬間便放下了多日來的惆怅,也得虧了她柳欺霜也算是風月場上曆練過一番的人物,這才沒在表面上顯得太過不堪。
隻不過這份淡定從容,也隻是相對來說,她不覺得,可放在肖逸璇眼裡,對方此時卻已是臨近梨花帶雨的邊緣之處了,這柳欺霜本就有一股凄美氣質,在這情形之下,卻是顯得愈加惹人憐惜了些,肖逸璇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在對方移過來的一瞬間将對方那冰涼的小手攥在了掌中,直惹得前者嬌軀一顫,接着竟然就那麼不由自主地軟倒在了他的肩頭,再也施不上半分力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