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謀害貴妃,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如果青荷暗算了她,青荷絕對不敢聲張!
如果有哪個狗奴才污辱了她,那個狗奴才也絕對不敢聲張!
隻要她死守這個秘密,這個秘密就永遠是秘密!
待時機成熟,她可以弄死青荷這賤人的時候,再将這些人誅九族就行了!
她如此想着,不斷安慰自己,在浴池裡泡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冷靜下來。
但這種冷靜,也隻是浮于表面罷了。
她的心裡,卻因此埋下了恐懼的種子――恐懼事情敗露,她的名譽和清白受損!
而這種恐懼對她的身體和精神會造成何等的損害,她現在還沒有意識到。
這天晚上,她才沐浴完畢,多天不曾留宿的皇上突然就過來了。
這原本是件好事,然而姬蓮因為心虛和恐懼,卻顯得畏縮怯懦又心不在焉,完全沒有平素的喜悅和熱情,甚至還含蓄的拒絕皇上在這裡過夜。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第一次表現出這種柔弱和拒絕,卻引起了秋夜弦的新鮮感和征服欲。
秋夜弦摟住她,點着她的鼻子道:“朕今晚非留下來不可!”
他都想過了,他還是想讓姬蓮當他的皇後。
蓮兒的身體應該調養得差不多了,他要再努力一回,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因為她懷有身孕,他就可以找理由推遲冊封皇後的事情,直到她生下孩子再做最後的決定。
隻要她生的是兒子,那他無論如何都一定會讓她當皇後!
――因為,隻有她是最配的!
姬蓮實在沒有辦法,隻得道:“皇上,臣妾來了月信,今夜無法侍候皇上。”
秋夜弦的眼裡閃過失望之色,但看到久病不愈的她如此脆弱又柔弱,皮膚更是白得幾乎沒有什麼皿色,不禁心生憐愛,撫着她的臉道:“既是這樣,今夜你就好好歇息,朕會陪你入眠。”
“皇上……”姬蓮灰暗的眼裡蓦然就亮起來,又驚又喜,“您、您的願意陪我入睡?”
在她剛剛經曆了如此噩夢的晚上,如果皇上能擁她入眠,那她身體和心裡的恥辱與傷害,定多多少少能平息一些。
秋夜弦輕吻她的臉:“當然。”
“可、可是妾身身體污穢……”
“怎麼會呢?在朕的眼裡,這世上沒有比蓮兒更完美的身體了。”
姬蓮的眼睛紅了,身體軟軟的靠在皇上的懷裡,低低的道:“皇上,臣妾現在好幸福……”
“朕也是。”秋夜弦抱着她輕得沒有幾兩重的身體,更心疼了,道,“朕向你保證,隻要你生下龍子,朕一定封你為後,絕不食言!”
姬蓮聽得又想哭。
皇上可知道,她受鳳含玉那個賤人所害,再也生不了他們的孩子?
想着,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在皇上的懷裡“嘤嘤”的哭起來。
秋夜弦隻當她因為自己的話而感動了,一時間也是動容不已,抱着她輕聲安慰。
兩人的對話,被親自守在門外的馬姑姑給聽到了。
馬姑姑聽得皺眉不已,娘娘并沒有來月信,為何會以這樣的借口拒絕皇上?
難道是欲拒還迎?
還是對皇上心生怨氣,故意如此拒絕?
唉,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生孩子要緊,玩什麼把戲呢?
想到這裡,她悄悄走開,叫來招喜,如此這般交待。
招喜點了點頭,走開。
她依照馬姑姑的囑咐,準備了茶水和茶杯。
給娘娘的茶杯裡,她放了一點催眠藥。
給皇上的茶杯裡,她放了一點催情藥。
因為娘娘反複病倒和喜怒無常的緣故,皇上已經好久沒在這裡過夜了,難得皇上來這裡一趟,卻讓娘娘以“月信”為由拒絕侍寝,娘娘肯,她們都不肯啊!
所以,她們就用了這樣的手段。
姬蓮并不知道她又被身邊的給暗算了。
這天晚上,她躺在皇上的懷裡,感覺心安了一些,加上催眠藥的作用,她就睡沉了。
睡得很沉很沉。
但秋夜弦在催情藥的作用下卻睡不着了,熬到後半夜,還是抵擋不住生理沖動,摟着她共赴巫山雲雨。
雲雨下來,他也發現姬蓮并沒有來月信,這下換他不快了。
她這般欺騙他和拒絕他是什麼意思?
在怪他寵愛新歡,冷落了她嗎?
可她怎麼不想想這一年多來她生了多少場病?脾氣又壞到什麼程度?
整個後宮現在提到她無不搖頭,他一直在包容她好嗎?
要不是她睡得太沉,他真想搖醒她,好好的訓她幾句。
但撫着懷裡瘦得能摸到骨頭的身體,他還是心軟了,心疼了,暗道,罷了罷了,在你身體康複和心情轉好之前,朕不在你這裡過夜就是,免得被你壞了心情後與你起沖突。
而姬蓮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場美妙的春夢,在夢裡與皇上你歡我愛,好不銷魂。
待她醒來時,身邊已經空蕩,床單已經冰涼。
而天色已經大亮,日上三竿。
可惜了那一場春夢,銷魂則銷魂,卻隻是一場夢罷了……
她于是又想起賞荷亭發生的那場真假難辨的噩夢來,一時間又是愁腸百結,心傷不已。
從這一天起的好多天裡,她因為這樣的心魔,不敢踏出仙霞宮,偶爾見到巡邏的大内侍衛,也疑神疑鬼,覺得對方就是玷污自己的人,更是對大内侍衛避而遠之。
而青荷大概是做賊心虛,從這一天起又縮回若虛宮裡,再也沒有出來,宮裡人都說她是上次遇到姬貴妃,被姬貴妃給吓到了,再也不敢出門了。
但實情如何,隻有她知道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就在姬蓮幾乎要忘了賞荷亭那場噩夢時,一張紙條突然出現在她的桌面上,紙條上面的字并不工整好看,但顯然是男子所寫。
上面寫了一行字:荷亭之歡,終生難忘,不知何時才能再一親娘娘的芳澤?
“啊!”她吓得尖叫起來,跌倒在地上。
“娘娘您怎麼了?”外面傳來侍女奔跑的聲音。
姬蓮驚恐的抓起桌上的紙條吞下去,馬上就被紙條卡得咳嗽不斷。
好不容易把紙條吞進肚裡之後,她才虛弱的道:“本宮沒、沒事,隻是病發罷了……”
難道、難道賞荷亭的那場噩夢是真的?
這樣的噩夢,何時才能結束?
這天以後,她又一病不起,開始陷入時而清醒、時而恍惚的狀态當中,禦醫們都束手無策,隻說她需要靜養。
而在這時,中原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莽山三萬餘名礦奴暴動,殺掉八千餘名朝廷守軍,燒毀所有營帳,幾乎劫走了所有的兵器和資産,如今逃竄進深山之中,下落不明!
朝野大受震動,一派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