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很慌,陰風說對方恐怕有上百人之多,全是亡命之徒,而皇後這邊明的暗的加起來不過十幾人,他覺得皇後的處境相當危險。
他狂奔了一刻多鐘後,就發出路邊的凹地裡有雨水沖不掉的皿迹,還發現了幾具屍體。
陰風一指:“娘娘就是在這裡遭到埋伏。”
秋骨寒下馬,抽出佩劍,往樹林裡奔去,邊問陰風:“這裡是樹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你們怎麼會遭到埋伏?”
之前,他收到皇後要微服私訪、一路閑逛着回京的信時,并沒有不安,他相信以皇後的閱曆和才能,一定不會出事,然而,皇後怎麼會跑到荒涼的樹林裡,輕易着了對方的道?
陰風道:“我們行到這裡的時候,突然看到陰雲一身是皿的從樹林裡跑出來,喊着娘娘救我,我們去救她的時候,樹林裡跑出幾個人将她劫走,我們便追入林裡,哪料到對方在樹林裡設了埋伏……”
秋骨寒的步伐微微一頓後,更加快了腳步,眼裡迸出滔天的怒火來。
好一個陰雲,勾引男主子就算了,竟然還要謀害女主子,實在是罪不可赦!
他和皇後不知見過多少叛逆,本以為已經養出了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火眼,然而,這回卻還是看走眼了,生生栽在跟随自己多年的親信手上!
即使是那天晚上他明确要陰雲離開,也沒有想過陰雲會背叛他和皇後,結果,陰雲這麼快就在背後狠狠捅了他和皇後一刀,人心之險惡難測,他再次領教到了。
原本他還想待皇後回宮以後,就安排陰雲入籍皇室分支,給她一個郡主的身份,再賜給她一門富貴圓滿的婚事,以此作為她追随他和皇後多年的獎賞,但現在,陰雲最好快些在這場戰鬥中死掉,否則,他會讓陰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前面傳來打鬥之聲,地上的屍體也越積越多。
他再往前走了數十米後,就看到一大批人殺在一起,他隐隐認出其中一些是禁軍。
皇後呢?皇後在哪裡?
他也不管别人,隻管尋找人群聚集得最多的地方,陰雲顯然是沖着皇後來的,那麼皇後一定會成為圍攻的目标,所以隻要盯着被圍攻的人就行。
這片樹林很大,三面是無路可進的荒山,他到處找了一陣,都沒有發現皇後,就殺了十幾名黑衣蒙面的殺手。
“皇後――”他憋不住了,高聲叫起來,“朕來了,你在何處?”
他這麼一叫,那些黑衣蒙面人的動作都下意識的頓了頓,朝他的方向看過來,似乎對他的身份、發言感到很是驚愕。
他們的反應令秋骨寒意識到一點,難道他們不知道皇後的身份?
他想了想,躍上一顆大石頭,揮劍,冷冷道:“朕是天子,你們追殺的目标乃是朕的皇後,如若皇後還活着,隻要你們指出幕後之人,朕便放過你們,否則,朕一定誅盡你們的親友同門!”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了,那些黑衣蒙面人的殺氣與士氣猛然就弱了許多,出手有些忌憚起來。
這時,一名身手極其不錯的黑衣蒙面人沖過來,隔着一定距離,高聲問秋骨寒:“你真的是天子?”
秋骨寒冷冷的道:“朕不會向你證明朕的身份,生或死由你等自己選。”
黑衣人怔了一下後,高聲道:“咱們并不知道所殺之人是皇後,若是知道,咱們一定不敢對皇後動手!還有,出大價錢買咱們動手的乃是夏家的人,咱們就知道這麼多了,你若是真是天子,就一定要說話算數,放了咱們兄弟!”
他們都是收錢買命的江湖人,但他們再不看重自己的命,也不會平白送命。
刺殺皇後,那可不是賠上自己的性命就能了結的,他們的家族、親友、同門等等都可能會受到連累和送命,他們既然要錢,肯定是因為這錢是自己要花或送給别人花的,自己和别人都沒命了,要這錢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給他們一百個膽,他們也絕對不敢接下與皇族為敵的任務。
又是夏家?陰雲與夏家勾結了不成?
秋骨寒眼睛微眯,唳氣橫生:“皇後現在何處?”
對方猶豫了一下,大聲道:“目标還活着,咱們尚未得手!”
說罷他揮了揮手,下令:“放棄目标,撤退!”
他第一個撤退,跑得比風還快。
其他殺手見狀,也不再耽擱,紛紛逃跑。
秋骨寒也不管這些人:“全力尋找和保護皇後!”
殺手們迅速撤離以後,樹林裡迅速空蕩下來,他帶來的人,皇後帶來的人,還有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禁軍在樹林裡搜索起來。
“皇後――”秋骨寒邊往隐蔽的地方找邊高聲叫道。
“皇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裡,“皇後在這裡!皇後沒有大礙!”
秋骨寒聽到這個聲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看向來人:“六哥?”
從某棵大樹後面轉出來的男子,不就是秋霧輕麼?
秋霧輕跑過來:“皇上,你怎麼來了?”
秋骨寒搖搖頭,表示沒有心情去回答這個問題:“皇後呢?”
“皇後在這裡,隻是受了點輕傷。”秋霧輕邊帶路邊說明,“前日我遇到了護送皇後進城的侍衛長,便想跟皇後聊幾句,哪料皇後不在車中,細問之下,才知道皇後不願大批侍衛随行,就隻帶了幾名侍衛微服回京。我越想越覺得不妥,便于今日早晨帶了一批人去接皇後,正好遇到皇後受襲,這才将刺客給攔了下來……”
秋骨寒突然抱住了他。
秋霧輕一愣:“皇上,您這是……”
“六哥,多謝你了。”秋骨寒看那些刺客人數衆多,一個個又都是不要命的,如果沒有秋霧輕及時相救,隻怕皇後真要兇多吉少了。
秋霧輕笑了笑:“七弟太客氣了……”
他想拍拍七弟,卻發現懷裡已經空了,因為七弟已經丢下他往皇後跑去了。
鳳驚華坐在一顆石頭上,身邊侍女撐着幾把傘給她擋雨,另外有人給她包紮手臂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