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宮裡送了東西過來,說是中秋過節的禮物。”下人在書房外禀報。
“哦,立刻擡到屋子裡讓我看看。”秋骨寒頭都不擡。
他對宮裡發的禮物是沒什麼興趣,但他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适的東西可以送給她。
他當然很想把自己當成禮物送出去,但她一定會把他這樣的禮物當成垃圾砸掉,所以他不敢随便冒險,隻敢天天往她家送東西。
她不要?照樣送。
誰叫他就隻想送東西給她呢。
而且這麼多東西他也派不上用場,他樂意掙給她花。
東西送到以後,他放下書冊,走出去,再走進主屋。
十幾隻精緻的箱籠已經打開,由着他看。
她明顯不會喜歡的東西,他不看第二眼。
他隻挑那些她可能會喜歡或用得上的東西。
當季的紅棗和貢梨。快馬送來的南方柚子。來自西域的葡萄。海外運來的奇異果子。
他一一檢查和品嘗過後,滿意的點頭:“味道不錯,也還新鮮,全部收拾好,送給鳳小姐。”
下人們齊聲:“是!”
突然,秋骨寒覺得袖子被人扯了一下,轉頭,就看到霧公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幹嘛呢?”他問。
霧公子先眨了眨眼,而後咂了咂嘴,眼饞的看向那一箱大大的柚子和葡萄。
這些水果在江南可是稀罕物,他也很喜歡吃啊。
“不行!”秋骨寒上前一步,把箱子合上,“數量有限,不能給你吃。”
即使是他這樣的身份,也不過能分到一大箱罷了,可見數量之稀少!
最好的,當然得留給她,是不?
“嗚――”霧公子委屈的叫了一聲,兩邊嘴角往下垮,一臉幽怨的看着秋骨寒。
秋骨寒立刻覺得一陣寒惡。
隻不過不給他吃宮裡送的禮品罷了,幹嘛擺出一副被虐待的表情?
這啞巴在他的王府裡吃好穿好住好,還敢這麼不滿足?
想是這麼想,他還是有點心軟:“好吧,每樣留一件給你,不能再多了。”
霧公子的兩邊嘴角立刻上揚,就像得到了新鮮骨頭的小狗似的。
秋骨寒迅速挑了一籃子水果出來丢給他:“你去一邊吃吧。”
霧公子真的抱着一籃子水果跑到一邊去了。
秋骨寒繼續挑剩下的東西。
新出的絲綢,上等的牛皮羊皮鹿皮等,各式美酒茶葉……這一次,秋夜弦還挺大方的。
他一一檢查過東西沒有問題後,滿意的拍拍手:“這些這些,還有那些,全部送給鳳小姐!現在就送過去!”
下人們不吭聲,迅速整理裝箱。
這麼東西可都是上等貨和稀罕貨,王爺說送就送,一點都不留的,這份大方……令他們歎為觀止。
他們已經從之前的吃驚,心疼,變成現在的麻木和習慣了。
秋骨寒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終于把送給死女人的禮物挑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準備回書房。
這時,一名侍從從外面進來:“王爺,胭脂堂今天進了一批新貨,種類很多,小的也不知道怎麼挑……”
秋骨寒眼睛一亮,快步朝外面走:“我親自去挑!”
衆下人面面相觑,暗暗搖頭。
王爺是很忙的吧,卻派了幾個人天天在外面轉,專門負責尋找和挑選送給鳳小姐的禮物。
剛才的侍從,就是負責在外搜尋“奇珍異寶”的專員之一。
别看王爺年少,卻也強勢得很,容不得别人質疑他的行為,他們也不敢管王爺的事,就是忍不住要想:王爺到底圖個啥呢?
聽說鳳大小姐也是個大美人,但年紀不小了,先後跟皇上、狩王傳過婚事卻都沒結成,性子冰冷剛毅勝過男子,王爺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他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秋骨寒是不管别人怎麼想的。
他騎了馬,匆匆往胭脂堂而去。
她用的東西,尤其是用在身上的,一定要親自挑選。
她身上不是有很多傷疤嗎,他一直在尋找可以徹底清除陳年傷疤的藥物。
她不在乎那一身的傷疤,他其實也不在乎,但他總想着,一個女人,如果沒有一身的傷疤,會過得更好一些吧?
他趕到胭脂堂時,胭脂堂前廳已經聚集了很多女客人,但他是很特殊也很尊貴的客人,所以,他是從後門進的胭脂堂。
胭脂堂的老闆親自接待的他。
“寒公子,”老闆親自給他泡茶後,道,“這些都是從海外和西方運過來的新貨。這些貨就算是在本國和本地,也是非常珍貴的養顔美容之物,也是第一次運達天洲,請您盡管挑選和試用。”
秋骨寒也不客氣,拿起試用裝,全部的、大量的抹在自己身上。
所有的新貨都擦拭過後,他就坐下來,閉目小憩。
他要等着看這些新貨會不會過敏或有什麼不良反應。
他至少要等一個時辰。
而在等待的時間裡,他就借機休息。
返回天洲以後,他被就解除了軍職,嚴格說來,他現在算是閑散王爺。
但他其實很忙。
忙得要命。
但他究竟在忙什麼,就不能讓别人知道了。
總之,他在忙的都是大事,重要的事情就對了。
當然,所有與她有關的事情,不論大小,也是重要的事情。
老闆沒敢打擾他,跟他說了一聲後,就出去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後,他聽到有人掀開簾子,輕輕走進來的聲音。
換了普通人,一定聽不出這種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的動靜,但他的内力日漸深厚,感覺也加倍靈敏,他能聽得出來。
這是有功夫的人的腳步聲。
他猛然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冰冷的、有些熟悉的眸子。
同時,他猛然抽刀,朝對方劈去。
他的反應非常快。在看到對方的同時,他雖然吃驚,但出手卻沒有任何猶豫。
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反應越快越好,容不得半點拖沓。
對方早有防備。
抽出背後的盾牌擋在面前,架住了他的刀。
四目相對。秋骨寒的目光是冰冷的,無情的,對方的目光卻是很複雜,有幽怨,有恨意,有冷酷,還有深深的情意。
“我隻問你一句,”對方一字一頓的道,“你到底對我有沒有半點情意?”
“沒有!”秋骨寒回答得毫不猶豫,幹淨利落。
“我再問你一句,”對方的身體一顫,眼裡閃過深深的傷痛與難堪,“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接受我?”
“不管你做什麼,或者怎麼做,”秋骨寒還是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半絲感情,“我都不會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