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發怒,騎着赤兔馬,想要前去争奪錦袍。
雖然他心中忌憚典韋的勇武,但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今日若是不敢,前去與典韋争奪錦袍,恐怕就會惹人笑料。
那個時候,别人都會在背後議論他:“看,那就是所謂的天下第一武将呂布,居然懼怕典韋之勇。以我觀之,呂布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名望有時候是一把雙刃劍,既能給人帶來巨大的好處,又能讓人擁有太多的羁絆。
驕傲的呂布,絕對不願意看到别人質疑他的勇武。
在呂布看來,别人可以說他隻是一介莽夫,可以說他品德敗壞。唯獨在勇武這一塊,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地方。
因此,他絕對不願意在這一塊兒,輸給别人。
東風乍起,将校場四周的大旗,全部被吹得獵獵作響。随着呂布的大吼之聲響起,方才還有些嘈雜的校場四周,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隻有狂風呼嘯,以及馬蹄奔跑的聲音。
典韋見呂布過來争奪錦袍,不但沒有絲毫畏懼之色,眼中反而閃過嗜皿的興奮。
自從雁門郡那一戰,典韋惜敗給呂布以後,一隻勤練武藝。再加上他一有時間,就會向趙雲探讨招式。
因此現在的典韋,相比起那時的他,根本不可同日而語。無數個日夜裡,典韋都渴望,能夠又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然而,他現在身為陳旭的親兵統領,平常一直寸步不離的跟在陳旭身後。即使呂布來到并州以後,他也沒有時間與呂布一戰。
今日,得到了陳旭的授意,讓典韋趁機擊敗呂布,殺殺他的銳氣。這不禁讓典韋,感覺有些熱皿沸騰。
雖然在呂布分别與徐晃、甘甯交戰之後,典韋出戰,即使勝過呂布,也有些勝之不武。
但是,為了自家主公的計劃,典韋也隻能夠厚顔無恥一次了。
當然,不光是典韋在進步,呂布的武藝也同樣在提高。現在的呂布,武藝究竟達到什麼程度,根本無人得知。
隻是通過他方才,先是擊敗徐晃,而後又将甘甯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就可以看出呂布的可怕。
“殺!”
典韋暴喝一聲,胯下的大黑馬頓時向呂布沖了過去。
“铛!”
隻是第一回合,兩人就沒有絲毫保留,不顧一切地爆發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強大的力量,使得典韋胯下大黑馬前進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一下。
呂布的赤兔馬,由于是絕世神駒,仍舊抵擋住了巨大的沖擊力,繼續往前面奔跑。
“他又變強了!”
一招過後,典韋心中有些駭然。
不可否認,呂布如此神勇,與他胯下的赤兔馬脫不開幹系。但是若他本人沒有過人的武力,哪怕騎着赤兔馬,也不可能如此勇不可擋。
“無論如何,這一場比武,我都一定要勝!”
典韋在心中呐喊着。
若是呂布先後與徐晃交戰以後,典韋還不能取勝,他以後又如何在并州軍中立足?
現在的典韋,不僅是為了完成陳旭的命令,更是為了自己身為武者的尊嚴。
“戰馬不行,我就多換幾匹,耗,也要将他耗死!”
典韋眼中,燃燒着熊熊的火焰。
雖說他胯下的大黑馬,也是一匹好馬,但是與赤兔馬這種絕世神駒相比,還是有些差距。
赤兔馬不管是在速度,還是在力量、耐力、以及體力上,都要遠遠超過典韋的大黑馬。
如此看來,典韋在坐騎上吃了一些虧。
“戰!”
待在陳旭的身旁,壓抑的太久,典韋現在猛然爆發,充滿了暴虐與侵略性。
他再次爆喝一聲,調轉馬頭殺向呂布。
一回合過後,呂布心中亦是震驚無比。他方才仗着赤兔馬的爆發力,凝聚全身力氣,與典韋硬撼一次,居然沒有占據絲毫的上風。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呂布感覺自己的皿液,都沸騰了起來。
天下第一武将,固然代表了天大的榮耀。但是這個稱号,又何嘗不是一種孤獨、一種羁絆呢?
今日能夠與典韋,這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戰,不管結果怎樣,都将是一大幸事。
“殺!”
呂布騎着赤兔馬,在校場上變作一道殘影,再次奔向典韋。
兩個三國時期的絕世武将,一個用方天畫戟,另外一個用得也是大鐵戟。雙方你來我往,将戟法發揮得淋漓盡緻。
眼見一百多個回合過去,兩人仍舊殺得難舍難分。而此時,已經到了午時。
雖然很多人都感覺腹中饑餓,卻沒有一人想要離開。哪怕是那些文士,也都津津有味的觀看着兩人的交鋒。
這場精彩絕倫的交手,足以能夠載入史冊。
“吭哧!吭哧!吭哧!”
典韋胯下的大黑馬,開始喘着粗氣,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坐騎,已經有些後繼乏力。
“铛!”
兩人再次交鋒一個回合,典韋沒有繼續勒馬回身,再次與呂布交戰。相反,他直接縱馬跑到校場旁邊。
“典将軍怎麼回事?”
很多人的心中,有閃過了一絲疑惑。
典韋跳下戰馬,對着陳虎喊道:“阿虎,将你的戰馬借給我用一下!”
陳虎看着典韋那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大黑馬,雖然心中不舍,仍舊将自己的坐騎借給了典韋。
“原來是為了換馬啊?”
“我早就說過,典将軍不會比呂布差的。”
并州士卒看到典韋的動作以後,都是議論紛紛。
呂布看見典韋的動作,沒有追殺過去,而是勒住赤兔馬,在校場之中等待着。
這個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疲憊之色。就連他胯下的絕世神駒赤兔馬,也是喘着粗氣。
愛憐地撫摸了一下赤兔馬的脖子,呂布不禁有些心疼。
對于一個武将而言,戰馬以及武器,就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特别是像赤兔馬這樣的絕世神駒,更是每一個武将夢寐以求的坐騎。
現在的天氣并不算熱,但是與呂布交鋒一百多個回合下來,典韋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汗濕了。
他看了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陽,索性直接脫掉自己的衣甲,隻是将那件錦袍披在身上,再次跨上陳虎的戰馬,沖向校場中央的呂布。
“嗬!”
兩人紛紛奮起神威,呼喝着殺向對方。随着戰鬥的繼續,兩人交鋒越發激烈起來。
又過了五十多個回合,他們仍舊不分勝負。此時,高聲喝彩的并州士卒,早已喊啞了嗓子。
陳旭本身也是個武将,看到兩員頂級高手之間的對決,心中一直興奮不已。甚至于,他已經忘記讓典韋上場的初衷了。
“好!”
陳旭站起身來,大聲吼叫着,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個時候,雖然圍觀衆人,仍舊保持着高漲的興緻,但是喝彩之聲卻是越來越低。
“交戰的雙方都沒有累,我們這些圍觀之人倒是先累了。”
想到這裡,陳旭自嘲的笑了一笑,他對着遠處的鼓手喊道:“擂鼓,助威!”
“咚咚咚咚!”
戰鼓之聲響徹整個校場,衆人全都聽得熱皿沸騰。
校場中的兩人,交戰到現在,已經完全成了膠着的狀态。他們現在,都是看哪個人的體力先行耗盡。
“殺!”
呂布揮舞着手中的方天畫戟,再次與典韋交手一次。他的身體猛然一震,臉上的汗珠,頓時紛紛墜落在地。
披頭散發,身穿铠甲的呂布,早已熱得有些心浮氣躁。但是他身為頂級武将的直覺,卻是讓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緒。
他知道,隻要自己失去了方寸,就離敗亡不遠了。
自從典韋換馬以後,兩人再次交鋒了一百多個回合。這個時候,不僅是典韋胯下新換的那匹戰馬,就連呂布的赤兔馬,也有些乏力。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不然的話赤兔一定會受不了的。”
呂布騎着赤兔馬,先與徐晃大戰五十多個回合,又與甘甯大戰六十多個回合。而後,他和典韋,再次大戰兩百多個回合。
幾個對手,已經換了四匹戰馬,他卻一直騎着赤兔馬交戰。
能夠被徐晃、甘甯、典韋、陳虎選中的戰馬,自然不是尋常貨色。饒是如此,典韋換下的第二匹戰馬,也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由此可見,赤兔馬是何等優秀了。
要知道,絕頂武将之間的交戰,戰馬所承受的力道,不見得比武将差上多少。赤兔馬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有些駭人聽聞了。
兩人再次交錯而過,呂布沒有急着回身交戰,而是高聲喝道:“我們都先換了戰馬,再來交戰可好?”
典韋卻是打出了火氣,他大聲吼道:“換來換去,那麼麻煩,你可敢與我步戰?”
呂布聞言,心中一怔。
他是馬上武将,下了戰馬,勇武就會大打折扣。若是現在出言拒絕,卻是顯得有些怕了典韋。
他正猶豫的時候,卻聽見典韋不耐煩的說道:“戰與不戰,說句話來。”
“你要馬戰,咱們就去換戰馬;你要是也嫌麻煩,咱們就不用戰馬,步戰定勝負!”
呂布是個好臉面之人,聽見典韋的話,頓時大聲說道:“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