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禀側福晉,年格格因為孩子的頭骨大,她的盆骨又不是很容易生的那種,如今正卡在裡面生不下來呢。”穩婆也是一臉的焦急。她也是伺候過很多貴婦生産過的經驗豐富的老手,她說是這樣,基本情況也就是這樣了。
“那怎麼辦,總要有法子解決呀。否則年格格這般出皿下去,那還了得?”蘭琴道。
“如果實在生不下來,奴婢隻能伸手進去,将孩子拉一拉了。”穩婆說道。
站在一旁的幾個丫鬟聽到這話,俱都吓得面無人色。蘭琴也明白她這番話的意思,心裡隻覺得惡心,但是還不能慌張,隻好強自鎮靜道:“那什麼,本側福晉聽說婦人生産的時候,那一處若果容不下孩子的頭出來的,可用剪刀剪一點,等孩子出來後,再用縫線陣縫補起來便好了。”
蘭琴這也是在後世知道,凡事順産的産婦都要在會陰處剪一刀的,所以她也隻好将這點現學現賣出來。
穩婆看着蘭琴不置可否,她是沒見過能在産婦那裡動剪刀的。她看着蘭琴,還以為這位側福晉是想借此機會坑一下年氏吧。
蘭琴看着她那個眼神,就知道她是誤會自己的,連忙道:“那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如果年格格能順利生下孩子,自然用不着剪一刀的。”
穩婆連忙喔喔了幾聲,急忙進屋去伺候年格格生産去了。
“側福晉,不如奴婢陪您去那邊坐一會兒吧,這年格格一時半會兒也生不下來。您也不能在這裡守着。”顧姑姑見月上柳梢頭,夜晚的寒氣已經開始讓人感覺微微發涼了。
“好,咱們去那邊坐着等。站在這裡,也無濟于事。”蘭琴由着崔娘攙扶着走到年氏的堂屋去歇腳。
蘭琴端坐在年氏的主榻上,她作為側福晉以及後宅的掌家人,此刻聽到耳邊女子一聲聲呼喚的慘叫聲,心裡也略略不是滋味。
“崔娘,立刻派人去宮裡頭請四爺回來吧。就說年格格生産危險,命懸一線。年格格此刻最需要的人怕是四爺,我就是進去守着她,也無濟于事的。”蘭琴道。她作為女人,自然明白,女人有時候是為了那個男人才能使出吃奶的勁的。年氏不見四爺來,心裡肯定膈應,她也不知道四爺今日還沒回來,還以為是自己拖住了四爺,故而心思更不能好好用在生産上了。
崔娘見蘭琴很是鄭重,不像打趣,連忙應了,轉身就去找大嬷嬷去了。
“顧姑姑,你我就守在這裡吧。本側福晉剛用了一半膳,就過來了,這會兒有些餓了,還是讓人提一些吃食過來吧。餓着肚子,實在受不住。”蘭琴安排好了後,便開始照顧自己了。自己從飯桌上跑過來,守到現在,肚子着實餓得很。
“都是奴婢的疏忽,側福晉趕緊去用膳吧,奴婢守在這裡就好了。”顧姑姑道。
“不必,念雪,你去哪一些點心過來就好了,想必顧姑姑也餓了。吃飽了才有精神守着。”蘭琴道。她這個時候離開,萬一年氏有個什麼,那她的責任可就大了。
待蘭琴與顧姑姑用了夜宵之後,又過去了快一個時辰,年氏那邊還是沒有生下來。蘭琴和顧嬷嬷隻好又走到年氏生産的門口,隔着門闆對立面的人道:“年格格,四爺馬上就回來了,你且再使把力呀。若再不使力,孩子憋在裡頭怕是要憋壞了的。”
說了這番話後,屋子裡的動靜聲果然是大了一些。可是無奈孩子就是太大太胖了,年氏的盆骨又不是那種好生養的,結果就憋在裡面出不來。
蘭琴看了看天色,知道四爺即便立刻回來,也要有時間回來呀,再這樣耽擱下去,隻怕年氏肚子裡的孩子憋死了。
“年格格,皇上近日就要回京了,據說令兄這次立了大功,隻怕皇上對你們年家還會加封。好比你,說不定還會因為生下四爺的子嗣而被冊立為側福晉也說不定。如果你現在不使力,孩子憋死在裡面,你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到時候你可别後悔!”蘭琴隔着門闆又朝裡說道。
顧姑姑在一旁聽得心驚膽跳的,勸人還有這樣勸的,一邊恭維,一邊打擊嘛!
果然,屋裡的年氏似乎很不甘心自己就這般去了,果然又含了參片,開始發力使勁。
蘭琴看着顧姑姑一臉驚訝地看着自己,知道她心裡的想法,隻好對她回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其實蘭琴心裡也是憋屈呢,自己替四爺管着後宅,還有負責這些格格們的一應大小事情。
為了鼓勵屋子裡面的年氏加油生孩子,蘭琴又開始用話激她,比如她若生不出來死了,那四爺可是要将側福晉之位讓給别人等等。
直到四爺已經飛快踢門而入,朝着年氏這邊飛奔而來的時候,年氏終于在我們蘭琴同志的刺激下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當四爺進了年氏卧房的時候,隻見年時已經被人安置在了床上,給換了衣服,睡着了。顧姑姑抱着一個紅色的襁褓與穩婆正在說話。
“恭喜四貝勒,年格格給您生了一個阿哥!”穩婆眼尖,看見四爺進來,連忙推了推顧姑姑,即可行禮道。
顧姑姑也跟着行了一禮,連忙抱着孩子走到了四爺跟前。四爺一把抱過孩子看,隻見孩子長得白白胖胖的,很是漂亮,與年氏很像。
四爺擡眼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着了的年氏,問道:“年格格如何了?”
穩婆連忙道:“年格格為了替主子爺生下這個孩子,可是沒少受罪了。生了七八個時辰才落地。”
顧姑姑見她沒提到蘭琴,連忙補充道:“是呀,孩子養得太過壯實,一時生不下來,幸虧側福晉巧言激了激格格,才順利産下這個小阿哥。”
年氏的幾個丫鬟聽顧姑姑說這話,頓時就有點不以為意,她們覺得蘭琴是故意在那樣的時候刺激自家格格的。
“顧姑姑說這樣的話,奴婢覺得有些不妥。我家格格本就兇險,側福晉在一旁說那樣的話,可将我們家格格刺激得不輕呢!”翠玲平日最得年氏喜歡,此刻見年氏給四爺生了個兒子,自然膽子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