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糊塗,你好糊塗
“你個糊塗的!你怎麼能這麼的糊塗啊!”
回到自己院子裡,侯老夫人屏退了所有的下人,這才怒火十足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說,你說看看,為何不給她請大夫?别忘了她才是你的夫人,明媒正娶的夫人,堂堂的威遠侯府夫人!”
想到這事情,侯老夫人就氣的牙齒癢癢的,自己的兒子這個壞毛病她也是知道的,可沒料想會演變的如此厲害,當下恨恨道,“又是在哪個妖精的房間裡?受到哪個妖精的挑撥?你難道不知道侯府如今的樣子,你還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才知道後悔嗎?”
侯老夫人這也是第一次這般的怒氣十足,畢竟這事情影響太大了,這後果侯府是不敢輕易承擔的。
頓時,侯爺的臉色也是變得相當的難看,有些驚恐的盯着自己的母親,“母親,兒子……兒子隻是……隻是沒想到那賤人……她會出事啊。”
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心底也是一陣的嘀咕,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他的房事啊,人家鬧騰的全家都知道了,這讓他也覺得一陣的無奈。
他确實當時是在張姨娘的房間休息,也是……嗯,做了點不可描述的事情,可……可他也真的沒想到這賤人會昏迷這麼久啊。他還真以為這賤人是故意想找他麻煩。
可如今看來事情好像真的有些麻煩了。
這下他的心底也是一陣的後怕,眸子裡帶着幾分頹敗和擔憂,隻能看着自己的母親,希望母親能給個好的辦法來。
“我多次說過你,再不喜歡她,她也是你的夫人,是堂堂的侯府夫人,你瞧着你做了什麼事情?你今天的事情不僅僅是讓我這個做母親的失望,連你的兒女都對你萬分失望了。”
侯老夫人無力的看着自己還不知道錯的兒子,恨不得能塞回去重造,她怎麼就養出了這麼個蠢貨呢?
“今天若是你夫人不醒來,我瞧着你也别想讓你的兒子和女兒原諒你了。”侯夫人隻要想到殷雯雅和殷盛輝那隐藏的怒火,她就忍不住一陣陣的頭疼。
不禁在思考,自己到底是怎麼教育這個兒子的?
一個萬般出色的二兒子,一個則是愚昧無知的大兒子,可……二兒子已經去了,她幫着大兒子強行繼承了爵位,真的好嗎?
難道不是強項走像覆滅?
心,一點點的沉默了下去,眼神中也帶着幾分絕望。
“母親,母親!”侯爺瞧着自己母親那惱怒的樣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您别生氣啊,兒子錯了兒子改,可現在兒子能怎麼辦?我可不想看到那個賤人!”
低着頭,帶着幾分懊惱。
這賤婦怎麼這麼會挑時間去死?
自己的兒子自己如何不了解?
他這裡哪有半點兒認錯的感覺?當下侯老夫人也不想再教育了,畢竟都一大把年紀了,說多了又能如何,隻能無奈道,“你将今天的人交出去,給你兒女和夫人一個交代吧。”
“什麼!”
聽到這話,侯爺臉色寫滿了震驚,“母親,您可不能這樣說,讓我将張氏推出去?那……那怎麼,怎麼可以啊。”全身一個哆嗦。
張氏是他的新歡,這還沒玩夠呢。
更何況張氏那溫柔小意正是他最愛的地方,如今自己的母親讓自己交出去……他這心底怎麼也舍不得。
“好,好好!”兒子那犯渾的樣子更是氣的侯老夫人要吐皿,“你這蠢貨,蠢貨。”舉着拐杖朝着他身上‘噼噼啪啪’打了下去,她怎麼就這麼造孽額呢?
“你這蠢貨,我怎麼養出來的?我告訴你,你今天不将她交出去,那麼這個侯府就等着覆滅,你就等着後果!”狠狠的落在他的身上,可侯老夫人隻覺得一陣的心痛,“你這作孽的,如果不是那賤人挑撥,你什麼時候這麼蠢了?”
“你也不想想,當年你求取自己夫人的時候是如何的表現?”
“你也不想想,當年你的夫人陪着度過的日日夜夜?”
畢竟侯老夫人也是當家主母,自然這方面還是比較心疼侯夫人的,那些個不要臉的上不了台面的,居然将堂堂的侯夫人給踩在腳底下,任哪個正房都不能容忍的,“你這蠢的,寵妾滅妻,光這一項出去,德仁帝時時刻刻可以滅了你,你……”
“哎……疼啊,母親您輕點,輕點啊。”
“啊,母親,您這是要打死兒子嗎?”
“母親,疼哎,兒子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侯老夫人這麼拐杖打下去,侯爺疼得到處彈跳,整個臉色都烏黑一片,可眼前是自己的母親,他哪裡敢還手?
更何況母親的話也讓他的心底明白自己今天錯的離譜。
可明白歸明白啊,曾經那些溫柔的小日子早就給自己忘在九霄雲外了,當初的夫人可是溫柔小意,漂亮,端莊大方,哪像現在的黃臉婆啊?
“知道錯了?你說你錯在哪兒?”
侯老夫人一聲重喝,“跪下,給我好好的反省,想不通就别起來了,這事情如果不能給你夫人和兒女一個交代,我這老婆子就去死,給你父親一個交代,免得等侯府毀在你的手裡,我沒臉賤人。”
侯老夫人也是痛哭流涕,曾經老侯爺也不是一次兩次說過自己,說她有着巾帼女英雄的本事,可教導兒子卻是不行的。
說她這麼偏疼偏愛,要讓二兒子如何是好?
說她這麼寵溺大兒子,這不是愛着孩子,這是毀了孩子。
當年她還不覺得自己錯了,覺得老侯業是危言聳聽,自己的兒子自己想怎麼偏愛那又如何?可如今看着死亡的二兒子,想到二兒子一家都徹底毀滅了。
突然,侯老夫人的心底也是一驚。
那也是自己的兒子啊,可毀了兒子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這樣一想,她猛的跌坐在炕上,眸子裡帶着一片死寂,一片灰暗,她是不寵二兒子,可到底也是自己的兒子,可如今回頭想想,自己兒子去世之後她做的是什麼?
她打着侯府不能沒落的幌子,名正言順的争奪兒子用生命換來的一切。
就隻因為自己寵溺着大兒子?
如今看着這大兒子如此的不争氣,她的心也是一陣陣的揪痛,真如老侯爺說的,是自己毀了自己的兒子嗎?那一股疼痛讓她無法言語。
侯府語氣說是毀在自己大兒子身上,不如說是毀在自己的身上。
假如當年自己不是如此偏疼,假如當年自己不是如此無原則的寵溺,假如二兒子去世之後她是專心培養自己的孫子……哪怕是重孫,這樣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了吧?
越是這樣想,她的心底也是疼痛無法形容。
冷汗在額頭上冒着,一顆心無法抑制的疼痛,“是,是我毀了侯府,我……我還活着幹嘛。”
“母親!”跪在地上的侯爺瞧着自己母親遮陽,頓時驚得差點跳了蕲艾,趕緊跪着爬了過去,雙手握着侯老夫人的雙手,“母親,您别這樣啊,兒子真的知道錯了,知道呃。”
瞧着自己的老母親那傷心的樣子。
侯爺的心一下就驚了,在他的眼裡母親永遠是那堅強的,如今這一哭就讓他心慌了,趕緊說道,“不就是個張氏嘛,母親要如何處置都是可以的,兒子不孝,讓母親為難了。”
“你……”輕歎一口氣,這兒子恐怕出了孝順之外,也已經沒什麼想法了,與其責怪,不如挽救了,“把張氏交出來,你自己去與自己兒子好好說一番,不要父子離心了,還有雅兒你也不能小看,她若是嫁入高門大戶,對侯府隻有助力,懂嗎?”
“是,兒子明白。”
聽到這話,侯爺的心底是萬份不甘心的。
把張氏交出去已經夠讓了,可如今還要給兒子道歉?給女兒道歉?給那賤婦道歉?這心底是萬般不甘心的,可……母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不得已,他隻能說道,“兒子盡量試試。”
“去吧!”揮了揮手,侯老夫人也不想繼續說什麼了,如今這樣她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她也明白,依着殷盛輝那精明的,豈能不知道後面是什麼?她也無法徹底的修複這父子的感情了,隻是希望殷盛輝到底是看在父親的份上,不至于太記仇了?
“我這是造孽了嗎?這一輩子我那麼要強,如今卻成老子這般光景嗎?”侯爺一離開,侯老夫人頓時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趙嬷嬷迅速的走了進來,盡管剛才裡頭的話聽的不完全。
可結合這些事情想想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趕緊走了過去,“老夫人,您現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侯爺到底與世子是父子,哪有這麼多隔夜仇呢?”
一聲輕歎。
趙嬷嬷迅速的将老夫人攙扶了起來,年輕的時候她也曾經勸過老夫人。
可那會兒老夫人年輕氣盛,加之她的名聲和地位都相當高,哪裡聽得進去這些,連帶着老侯爺要多說幾次,她都會發怒的,覺得自己的兒子自己想如何就如何。
後來二爺死了,她也勸過侯老夫人,不要将事情做的太絕。
爵位雖然是繼承老侯爺的,可到底是二爺将這侯府發揚光大的,可侯老夫人卻認為自己兒子死了,還有大兒子,憑什麼給孫子?
因為不疼二爺,自然對二爺的媳婦也不疼愛,連帶着自己的孫子也不見得疼愛,加上二爺這一房與侯老夫人也不親近,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侯老夫人為了侯爺這一房設局的。
盡管侯老夫人沒有親自動手。
卻也是她默認的,如今爵位是如願的讓大爺繼承了,可現在鬧騰成這樣,恐怕侯老夫人是要負很大一部分的責任的,當然這話她也就是想想而已。
侯府再如何也輪不到自己去議論,隻願老夫人能安然的度過最後的日子吧。
畢竟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可如今這般光景也算是老夫人自己尋找的麻煩吧?
“哎,你不說我也知道,這些年算是我自己尋來的麻煩。”侯老夫人的心如何不後悔呢,自從太後薨了之後,這一切的一切失去了庇護,這才顯得原來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小姑子比自己精明多了。
付出的也多了很多。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太後不願意管侯府?
說的好聽是避世,不願意讓德仁帝誤會,所以才去了廟堂,可仔細想想,好像就是老二死了之後,緊接着老兒媳婦和老二的孩子一個一個死亡之後,太後便開始對侯府絕望了。
曾經自己嫁過來與小姑子的矛盾并沒有熾熱化,小姑子也相當能忍。
隻是終究還是自己過份了,終究還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嗎?
心一陣陣的難受,一股說不出的絕望在心底蔓延,這一輩子自己是太自負了,所以要得到這樣的下場嗎?這一輩子都是自己毀了自己嗎?
瞧着侯老夫人這樣子,趙嬷嬷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麼,隻能輕歎一口氣,不知道這侯府到底還能撐着多久呢?
殷盛輝固然聰慧,能幹。
可自從失去蘇錦瑟之後這一切好像也變得不一樣了,他的錯誤還少嗎?
“老夫人,無論如何今天晚上您要好好的休息,明日裡可是世子大婚,若是夫人不醒來這一切還得仰望您了,侯府……”說到這裡,趙嬷嬷自然沒多說。
可老夫人卻是明白。
若是侯夫人一睡不醒,那麼侯府的中饋斷然不能落在林珞公主的身上,否則這一切都是有變數的。
罷了,罷了,自己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對了,明天白天将雅兒叫來,我還是不放心。”自己這把年紀撐不了多久,不如讓雅兒也幫襯着點,不過……
雅兒遲早要成為别人的媳婦,也不能幫襯太久,那麼這一切隻有期待這侯夫人趕緊醒來了。
******
“雅兒。”殷盛輝瞧着自己妹妹眸子裡的恨意有些吃驚,她承認自己也是恨着這個父親,恨着冰冷的侯府,畢竟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母親啊,可……
無論如何,這侯府到底是自己的家。
“哥哥。”殷雯雅頹廢的坐在床沿邊緣,眸子裡帶着濃濃的悲傷,盯着自己還不曾醒來的母親,“這些人怎麼能這麼狠心呢?父親與母親真的就到了這樣的地步嗎?”
聲調有些哽咽。
第一次,她感覺到自己的疲憊。
原來母親在她的心底是如此的重要?
“雅兒,無論如何明天林珞公主是要進門,母親若是不醒來很多事情就要落在祖母的身上,祖母上了年紀斷然不能再給壓力,若是母親不醒來,這中饋也不能落在林珞公主的身上。”
薄唇抿着。
眼眸也是一片擔憂。
妻子?
曾經他也幻想過自己的妻子是溫柔可人的意中人,其實曾經他也是真心愛過那個叫蘇錦瑟的女人,可……身為侯府的兒子,未來的繼承人,他沒有選擇的權利。
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直到她終究許配給其他人之後,他的心再也抑制不住的奔潰了。
一聲輕歎,“雅兒,也許你會覺得哥哥絕情,可你要知道如今的侯府真的不能有風吹草動了,林珞公主的身份你也是清楚,若是讓她掌握了中饋,後果……”
“哥哥,那我能如何呢?”
聽到這話,殷雯雅的心底也是有些疼痛的,“你賤人區區一個姨娘也敢爬在母親的頭頂上嗎?别以為你們不說我就不知道,父親一定是在張姨娘這賤人的房間,張姨娘這賤人肯定沒少挑撥。”
“放心,這個賤人若是父親不交出來,我也會處理的。”
拳頭緊緊握着。
張姨娘比殷雯雅還小上一個月,可這賤人的心計卻是相當深沉,“不過,母親這裡讓母親的心腹守着,你去祖母那邊,我想,祖母很樂意将中饋交出一半給你。”
“我?我能行嗎?”
“雅兒,不管行不行,這是你的責任。”
“可是……”
“雅兒,你總不希望母親醒來之後,中饋已經換人了,到時候母親想掌控都難了。”殷盛輝可知道殷雯雅對母親的感情,也知道中饋對母親的重要性,再者若是真的讓侯老夫人倒下。
那麼中饋就算不落在林珞公主身上,也會落在這些姨娘身上,這樣的局面是他斷然不想看到的。
殷雯雅盡管内心也是非常的煎熬和惱恨,可再想想,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畢竟是威遠侯府,畢竟是……生育自己的娘家,若是沒有了娘家,她的日子也是到底了。
低着頭,一聲輕歎。
“哥,不是我不願意,可無論如何母親的事情要給個交代。”咬着嘴唇,她的心底帶着絲絲委屈,“如今父親連看都不看一眼母親,難道父親真的沒有任何的過錯?侯府能落的這樣的地步,父親難道不要給個交代嗎?”
淚水在眼眶裡轉動。
這話讓殷盛輝也沉默了。
若是自己什麼都不管就繼續這樣下去,那麼豈不是讓自己那不争氣的父親認定了母親是可以随意欺壓嗎?
“好,我再等等,等父親這邊的決斷。”點點頭,終究殷盛輝的心底還是母親戰勝了侯府,曾經他太在意侯府,導緻失去了太多,如果連同母親一起失去,他是不願意的。
瞧着這般樣子,殷雯雅的心底也是感激自己的哥哥。
“哥哥……謝謝。”
“傻瓜,她也是我的母親啊。”
兄妹兩相視一笑,隻是她們的内心卻是笑不起來,母親的事情這隻是一個起步,也許殷雯雅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可殷盛輝到底不一樣,自然也明白這一個算計恐怕就是為了挑破威遠侯府内亂。
可知道又如何呢?
知道就能犧牲母親嗎?他做不到。
*****
“哼,夫人又如何,等她死了,這侯夫人指不定就是我的。”張氏對着銅鏡描畫,看着銅鏡裡那一張青春嬌豔的臉龐,她的心底是無比的痛快,“等本夫人坐正之後,你們一個一個跟着享福吧。”
“是,夫人。”丫環玲梅和丫環玲清笑容滿面,“老爺就偏愛您,如今聽說夫人已經昏迷還不曾醒來,隻要她真的去了,您肯定是夫人。”
“就是,夫人,奴婢可是跟着您了。”
這一聲聲夫人,聽的張氏心花怒放,自己進府才半年就将老爺的心攏過來了,連同老夫人對自己也是睜隻眼閉隻眼,自然這也讓她的内心無比的膨脹。
“對了,玲清你去外頭看看,今兒個晚上侯爺怎麼還沒來呢?”說着,張氏似是有些埋怨了,“難道他去守着那賤人了不成?”當年下不樂意的将首飾放在了化妝台上,眸子裡帶着幾分傲嬌。
“夫人,怎麼會呢,那賤人如何跟您相提并論?您别着急,奴婢瞧着侯爺應該是有點事情,奴婢這就去外頭守着。”玲清趕緊安慰了幾聲,這就朝着外頭走了過去。
玲梅則是柔聲道,“夫人,您可是最漂亮的,沒必要跟那黃臉婆計較。”
“是,本夫人怎麼能跟那賤人計較。”内間這幾人怎麼也沒料想危險正在靠近自己,還在洋洋自得。
‘砰’
‘砰砰砰’
雖然,一陣急促的撞門聲從外頭傳了過來,這讓玲梅和張氏都忍不住站了起來,眉角帶着幾分疑惑,“誰這麼大的膽子,大半夜在本夫人這裡撞門,走,過去看看。”
“是,夫人!”
此刻,張氏哪裡還記得自己不過是小小一個姨娘,當下大搖大擺的沖了出去。
隻見院子裡火光沖天,一個一個兇狠的婆子手中拿着火把,為首的老婆子張氏是認識的,這是侯夫人跟前的李媽媽,王媽媽,當下張氏的心底雖然不痛快,可到底面對眼前的這情況心底也是有些發秫。
“張媽媽,王媽媽,這是什麼情況?本……我這裡為何會這樣圍着?難道有什麼賊人嗎?”張氏一向在自己的院子都是用本夫人自稱,差點兒就習慣性的自稱了出去。
幸虧反應及時。
不過眼下這些人這般的兇殘,這讓她的心底是不悅的,“就算追賊人,是不是也不能撞門?小心侯爺懲罰你們。”瞪着眼睛,帶着濃濃的惱恨。
在這府邸,誰不是給自己三分面子?
眼前的侯夫人身邊區區的一個老媽子,也敢如此羞辱自己?
看着院子裡損壞的大門,張氏氣的渾身顫抖。
“哼,我們家……姨娘可是老爺的心頭肉,你們這樣毫無規矩的沖撞,難道不怕死?”玲梅站了出來,傲嬌的盯着眼前這些婆子,不過就是婆子而已,夫人已經不受寵了,人家老爺寵着的是自己家姨娘,這些個婆子算什麼?
“夫……姨娘,您可是要給奴婢做主啊,剛才奴婢擋着這些豺狼,誰知道她們這麼兇殘,您看看,您看看,這就是他們打的。”當下,玲清跪了下來,哭着指着自己的臉龐,“姨娘,這些人……”
“夠了!”王媽媽看着眼前的樣子,真是氣的升天,區區一個姨娘也敢在這府邸擺女主人的架子,當下她一個跨步,“姨娘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如今老夫人和侯爺讓奴婢們把你們拿下,至于怎麼處置,就要看世子爺和大小姐的吩咐了,老奴勸你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說着,便是讓身後的婆子撲了過去,頓時場面相當的混亂,張氏自然是不甘心自己給捉了。
明明前一刻老爺還說了讓自己做未來的主母的,這一下就要捉自己?
“放肆,老爺可是說過讓我做……”
“把她的嘴給我堵了,若是讓她說了什麼沖撞夫人的話,你們一個一個不要想着活下去了。”李媽媽迅速的讓人将張氏的嘴給嘟着,她可不敢讓這人繼續亂嚷嚷。
畢竟侯夫人還昏迷着,若是真的在刺激了,恐怕……
李媽媽的話才落下,那孔武有力的婆子早就将她的嘴堵着,一圈狠狠的落在她的腹部,“賤人,自己想死就去死,若是禍害我們,我非扒了你的皮。”
“我呸,區區一個姨娘,也真以為自己是飛上枝頭的鳳凰。”
“王媽媽,這兩個賤婢怎麼處置?”當下也有人指着玲清和玲梅,畢竟這兩個丫環也是煽風點火的高手。
“侯爺說了,其他的一律杖斃,侯府明天有喜事,不宜見皿,拖出去再執行,不許留活口,否則你們也别想回來了。”王媽媽點點頭,吩咐了幾個心腹将這兩個丫環拖出去……頓時驚得張氏整個臉色都變了。
她哪裡想到這才一個晚上,自己就能變天了?
‘嗚嗚嗚……’
‘嗚嗚嗚…………’
一次一次不甘心的掙紮,可她又如何是這些婆子的對手,頓時張氏的眸子裡充滿了絕望,也帶着絲絲恨意,侯爺不是說了她才是夫人嗎,怎麼轉眼間……
她知道,今日真要是落在世子爺的手裡。。
就憑借世子爺是侯夫人的兒子,自己也别想活了。
與此同時,侯爺在自己的書房裡也是惶惶不可終日,心底帶着恨意,張氏到底是自己最愛的女子,如今卻要給自己的兒女處置,偏偏自己還不能開口。
“老爺。”小厮看着這個樣子,也是一陣的尴尬,明明侯夫人才是夫人,可眼前的老爺居然對一個賤婢這麼上心,眼下好像還記恨未來的侯爺?
他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想,是如此想。
可不管如何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了,隻能靜靜的看着,“您還是休息會吧?明天世子爺的大婚……”
“睡睡睡?你看我怎麼睡得着?”
聽到這話,侯爺的心底就惱恨了,一腳狠狠的揣在那小厮的身上,怒罵道,“蠢貨,滾滾滾,還不知道給本侯爺看看這事情最終的結果?”
想到這裡,侯爺的心底就無比的憤怒。
那可是他的女人,他兒子豈能……怎麼能去判刑?當下心底浮躁的不能形容了。
“是是是,老爺,小的,小的這就去。”聽到這話,那小厮的心底也是一陣的委屈,他明明什麼也沒做錯啊,可如今卻隻能這樣趕緊出去,就希望世子爺可千萬不要真的處置了那賤人。
不然……他這裡的小日子也不好過了。
灰溜溜的跑了出去,侯爺的心底卻怎麼都不能平靜,隻能等着。
不用多久,果然小厮已經回來了,整個臉色都耷拉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盯着侯爺的樣子,落在他的眼裡自然是十分惱恨,又是一腳踹了上去,“說吧,到底怎麼樣了?”
“侯……侯爺,世子他……他已經處死了張姨娘……”
“什麼,什麼!他敢,他怎麼敢!”聽到這話,侯爺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心底帶着一陣陣的怒火,要知道他是想過自己兒子不會給自己面子,可到底那是老子的女人,他怎麼能這樣處置?
當下,他氣的壓根都隐隐作痛。
“好,好好你個殷盛輝!”雙手捂着兇口,一陣的作痛,恨意竟然是在他的兇口蔓延……那兇殘的模樣,早已經沒有了做父親的慈愛。
******
“祖母。”處置了張氏之後,殷雯雅的心情也好了些許,這才帶着淚花緩緩的走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裡,老夫人原本想休息倒沒想到殷雯雅的到來,這自然是讓她進來了。
剛進來,殷雯雅則是跪了下去,“祖母,孫女不孝,讓祖母擔心了。”雙手貼在地面,重重的磕頭。
她也知道之前自己的表現确實讓祖母寒心。
可她卻也不覺得自己從頭再來一次會後悔,畢竟那是自己的母親啊。
“祖母,雅兒不是,還請祖母責罰。”殷雯雅跪在地上,眸子裡帶着濃濃的歉意,畢竟祖母是疼愛自己的,她是一向知道的,所以在祖母和母親之間她也相當為難。
可今天的事情已經超乎了她的預料,自己的父親已經不能稱之為父親了。
“起來吧。”不消多說,侯老夫人自然也知道殷雯雅說的是什麼事情,可……那都是自己兒子做下來的冤孽,她又如何真的忍心去責怪自己疼着的殷雯雅呢?“哎,祖母也沒别的要求了,隻希望無論什麼事情,你和你的哥哥都要記住,他到底是你的父親。”
侯老夫人坐直了自己的身體,靜靜的盯着殷雯雅。
“是,祖母,孫女知道。”殷雯雅輕聲道,隻是微微的垂着眼睑,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她就是因為知道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所以才會如此的痛苦,才會如此的惱恨。
若不是自己的父親,她才不在意他到底做了什麼,畢竟這一切與自己何幹呢?
“好了,既然這樣了,又何必再跪着,起來吧。”侯老夫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将殷雯雅扶了起來,心疼道,“你這孩子,明天是你哥哥的喜事,可千萬不要再出錯了。”
“是,雅兒知道,哥哥的事情自然不能再出錯了。”
聞言。
殷雯雅的心情也是複雜的,哥哥的喜事?可這一場喜事到底是多少人的災難?這一場所謂的喜事又到底是多少人期盼的?“祖母,雅兒明白。”
“正好你來了,明天我也就不再刻意找你了。”
讓殷雯雅坐在自己的身邊,侯老夫人輕聲道,“從明天起我也要将中饋慢慢的轉交給你,至于你的擔心,無須,我這老婆子一時半會死不了,有我在,你盡管做自己的事情。”
“祖母……”
“别退卻了,時間不多了,相信這道理你也是明白的。”侯老夫人輕輕的搖搖頭,拒絕了殷雯雅的退卻,“再說你也不小了,确實應該學學這些東西了,以後嫁人也是資本,我這老婆子豈能毀了你?”
“祖母。”
殷雯雅卻是輕聲道,“這事情雅兒自然是願意的,不過亞爾也想過了,如今雅兒已經到了這個年紀,呆在侯府的時間不長了,若是可以,雅兒也是希望金鈴跟着一起的。”
殷金鈴,是的,她曾經無比的讨嫌的妹妹。
可如今侯府到這個地步了,不能再互相算計了倒不如讓她一塊成長。
“你能這樣想,祖母也是放心的。”聽到這話,侯老夫人到底是欣慰的,盡管那殷金鈴不過是庶女,在老夫人的眼裡自然也算不上什麼,可到底是侯府的女兒,以後也是侯府的助力。
“你這話固然沒錯,不過庶女就是庶女,一切還是你掌控大局。”老夫人自然不會讓自己的侯府的女兒成為小妾,盡管殷金鈴隻是庶女,她也會想辦法讓她成為正妻。
哪怕是續弦也好,“好了,你去休息吧,這些事情我有安排,等那公主嫁過來之後,你也應學着上手了。”
“是,祖母。”
兩人再嘀咕了片刻,老夫人明顯疲憊了,這才讓殷雯雅離開了,隻是殷雯雅的心情卻是格外的沉重,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入睡了,殷金蘭那邊她也是要去說的,不過好在她是個聰慧的,侯府多少應該還是遊戲盼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