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誰我都不放心!”老爺子怒喝出聲,拄着龍拐陰沉着臉上了車。
車子呼嘯而過,帶着令人恐懼的急救聲離開了。
“唐晉騰到底怎麼了?”
辛依茫然無措的望着這裡的人,一大半的人她都不認識,大太太是恨她入骨的,可她不得不攔住大太太問:
“唐晉騰到底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大太太一看辛依那張臉就想發火,這作人的妖精,隻要她一出現,那必定有禍端出現。
災星,掃把星!
甩開辛依上了後面的車,辛依直接攔在車前面,大聲吼道:
“那去了哪家醫院?你告訴我!”
“開車!”大太太怒道。
司機傻眼,開車?開玩笑呢,前面擋的是個人!
唐晉钊冷眼看着大太太:“你發什麼瘋?”
這麼對弟媳婦,你是把老三的面子往泥裡面踩!
辛依繞開車子,敲着唐晉钊那邊的車窗,唐晉钊打下車窗:
“請您告訴我,唐晉騰去的是哪家醫院。”
“第一醫院,上車吧,一起過去。”唐晉钊低聲道。
大太太忽然淩厲道:
“上車?弄一掃把星上車,你是想害死我還是想還是你剛訂婚的兒子?”
唐晉钊多少也聽大太太說過辛依的事,但男人總比女人要豁達些,再者,老三都出事了,還這樣為難老三媳婦?
“算了算了,我搭别人的車吧。”辛依不再為難唐晉钊,轉身去求助别人。
可眼下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要回家的,要麼都是看到了大太太的态度,能破例讓辛依上車嗎?
再者,還是有不少人并不認識辛依,她看起來就不像三太太,就是個急得四處打轉兒的小姑娘而已。
所以,都被拒絕了。
好豪華車子一輛接一輛的開走了,她站在路中間攔車,人家拐了個彎兒不走她這條道了,反正不給她行方便。
辛依急得失聲痛哭,酒店的泊車小弟有些看不下去,問她有沒有手機,叫家人朋友過來接她下。
可她包包在唐晉騰那啊,她哪裡知道唐晉騰放哪去了?
泊車小弟無奈,隻好幫她叫了輛車過來。
辛依抓着車門急得直哭:
“我沒有錢,我沒有錢……”怎麼辦?
“我沒有錢怎麼辦?唐晉騰,我沒有錢……”辛依邊哭邊抱住車門不放,怕死機把車開走了。
那泊車小弟也不能說借她點錢是吧?這年頭誰還做這樣的傻缺事?轉身站後面去了,幫她叫車已經不錯了,犯不着還塞錢。
那司機也無奈,哭得這麼傷心個小姑娘,他要是把車開走了,那姑娘不得傷心死啊?
“小姑娘,你是去哪?”
“我去醫院,我丈夫好像要死了,師傅,您能不能把我帶去人民醫院?到了醫院我就會把車錢給你的,求求您了……”
“上車吧。”
車子直接往醫院開,繞路就是出租車司機的慣性,本來不遠,二十分鐘能到,可這司機愣是給繞了一個多鐘。
辛依哭得不行,到醫院後,辛依下車,司機說:
“小姑娘,有沒有什麼東西抵押啊?你這跑進了不拿車錢出來,那我咋整啊?我也是養家糊口的,這麼晚了還跑的,賺幾個錢不容易……”
辛依摸身上,頭發上,脖子上,光光的,什麼都沒有。是她自己嫌俗氣,什麼都帶。
索性直接摘下了戒指,遞給司機:
“師傅,這是我的婚戒,很值錢的,您放心,我一定給您把錢送出來!”
辛依把戒指遞給司機就跑了,還真是放心得很啊。
辛依見着白大褂就問,總算問到唐晉騰在哪了。
進了電梯,一路往上,好不容易到了,卻被人攔在病房外面。
“辛依小姐,唐爺剛照了胃鏡躺下,您就别再打擾唐爺了。”陸增不客氣攔住她。
“可是……我想看看他……”辛依哭喊着。
很好,車費的事完全甩腦後了。
那司機等了挺久的,家裡來電話催了這才開着車走了。
辛依一直等在外面,差不多半小時後,果木和其他醫生神色黯然的走了出來。
辛依立馬沖上去,果木上手就攔住了她。
“抱歉,辛依小姐,爺需要靜養。”
“看一下也不可以嗎?”辛依抽噎的問。
“不可以!”果木那毫無人情可言,看了眼辛依,沒上手推,倒是将人攔在了三米外。
辛依可憐巴巴的望着緊閉的門,委屈得隻想哭。
站不住了,就沿着牆面蹲在地上,抱着膝蓋小聲的哭。
唐晉騰到底怎麼了?
“他會不會死掉?”辛依淚眼汪汪的望着果木問。
果木臉子立馬冷了下去:“難道說這就是辛依小姐您所希望的?”
“他到底怎麼了?”辛依無視果木的奚落又問。
“這似乎不該你關心。”果木聲音依舊冰冷。
輕微酒精中毒,急怒攻心引起大腦短暫性休克,倒不是很嚴重。
可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情緒反應?
能讓那位爺情緒失控的人,隻有一個!
這就是外面這些人冷言冷語對辛依的原因。
大概一小時後,老爺子和唐晉钊夫婦從裡面出來了,辛依呆呆的站起來,她以為裡面沒人,因為陸增他們不讓她進去啊。
老爺子看了辛依一眼,并沒說話,大步走了,唐晉钊夫婦也沒說什麼,跟在老爺子身後離開了。
辛依看着離開的人,忽然上前:
“我要進去……”
陸增攔住她:“唐爺說了,不想見你,辛依小姐還是回去休息吧。”
“我不要走!我要進去……”辛依忽然想起來車費的事了,伸手抓着陸增的衣服,左右掏着他口袋:
“有沒有錢,借我兩百塊好不好?”
陸增擋開辛依,沉怒道:
“辛依小姐,請自重!”
“我打車過來的,沒有給車費,司機還在醫院外面等,你先借我,回去我一定還你!”辛依急了,為什麼不肯相信她?
陸增微愣,是了,一行人急匆匆的來醫院,确實忘了她。
給了辛依兩百,辛依拿着錢拔腿就往樓下跑。
希望還來得及,希望人還沒有走,那是她的婚戒啊,不能丢的。
一個多小時過去,在陸增等人心急如焚的時候,回來了。
陸增看到她人好端端的回來,松了口氣,這要是在醫院裡出了點什麼事,他們誰來擔這個責?
辛依哭得聲音都沒了,身子不停的發抖。
“戒指丢了,沒了,沒了,那個人騙我,他騙我……”
辛依把兩百塊扔給陸增,兩張紅色老人頭懶懶散散的飄落在地,辛依蹲在之前蹲的地方,抱着膝蓋哭得一塌糊塗。
陸增幾人聽見辛依斷斷續續的話,當即拉響了警鈴,被騙了?
可她好端端的,就樣子落魄了點,不會是……
“辛依小姐?”陸增走近辛依,低低喊了聲。
辛依沒動,咬着唇,沒吭聲,就剩下身體本能的顫栗。
莞城、索河幾人沒出聲,在一邊看着,目不斜視。
這一晚就這麼過去了,陸增他們是輪崗的,每人兩小時守夜守在門外。
而辛依就這麼坐在地上睡着了,陸增值夜的時候,把外套蓋在了她身上。雖說是夏天,可晚上溫度還是很低的。
早上果木給唐晉騰複診的時候,辛依躲在門邊往裡面偷看,就想看一眼吧,至少得讓她知道唐晉騰活得好好的吧。
唐晉騰手背上吊着水,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其他狀況都很好,體能素質在那,恢複得自然很快。
唐晉騰早就看到門口那顆圓咕隆咚的頭了,也知道她在門外守了一夜。
要是往常,她怕是早就鬧上天了,今天卻一生不吭,怎麼,是知錯了?
看來是真不能全都順着她,否則她就逆天了。
不讓她反省,她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果木一行人離開病房,房門依舊帶上了,辛依在門口可憐巴巴的來回走動,不停的看着門口。
“我還不能進去嗎?”
陸增眼皮子都不屑得動一下:
“辛依小姐,爺願意寵着你的時候,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如果哪一天爺倦了你,你可能會每天都像現在一樣,在唐爺門前來來回回卻進去不了。所以,珍惜現在吧,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沒有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隻是想進去看看。如果我哪裡錯了,我跟他道歉,我認錯還不行嗎?為什麼就是不讓我進去?”辛依咬着唇低聲問,眼裡淚花又閃了。
為什麼這些人,一夜之間好像都不認識了似地?為什麼?
“唐爺說了,不想見你。”陸增直接點明了。
“他不會的!”辛依大聲反駁。
陸增并沒有正眼看她:“辛依小姐認為我們有私權攔着你嗎?”
辛依不說話了,獨自垂淚,轉身靠在牆面上,低低的哭泣。
“你們都是壞人……都欺負我……”
想起她的戒指,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
陸增手機響了一聲,立馬推門進了病房。
“讓她進來吧。”唐晉騰低聲道。
“可是……您昨晚說的是今天中午十二點後才讓小姐進來……”
“讓她進來,一個晚上足夠了。”唐晉騰有些疲憊道。
其實,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