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捕快急忙對楊意清道:“楊大人,何少爺是在街上被打的,我們正好在街上巡邏,發現有幾個人毆打他。”
楊意清轉首看着楊立明:“立明,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爹,剛才我在街上執行公務,有幾個男人走過來問我是不是叫楊立明,我剛說是時,他們就撲上來打我。”楊立明越說越害怕。
如果不是那捕快帶人在街上巡邏,他可能會被打死。
鄭四科冷笑道:“楊少爺的工作做得非常到家,居然在街上執行公務了。”
工房主管全縣蠶桑、織造、修築署衙廟堂、興修水利、鑄造銀兩、銷毀制錢等,你楊立明這謊言也太假了,你是刑房的在街上執行公務還好說。
圍觀的吏役們也是暗暗嗤笑着,你楊立明沒有那麼假正經,出去玩玩什麼的,别人還不好說。
可你說在外面執行公務被打,這讓工房的人特别不服氣。
楊意清道:“立明,你認得那些人嗎?是不是宋家人?”
“這……”楊立明支支吾吾不敢說了。
這可是要拿證據出來的,他認得宋家人,可那些人都不像。
宋文建問捕快道:“你們看清對方是什麼人了嗎?”
“好像是外地人。”捕快等人紛紛道。
宋文建突然想起上次在洋青鄉,他用楊立明的名義打了那些人,估計對方過來報複了。
李如軍聞訊也帶着賈道明從公房裡趕出來,楊意清見到李如軍如見了親爹一般。“縣尊大人,我兒在外面執行公務被打傷,你一定要為他作主。”
李如軍了解情況後暗暗蹙眉,這個楊意清真是不要臉,明明他兒子不當值跑出去玩耍被别人打了。
可李如軍正要借重楊家之際,隻得颔首道:“恩,賈師爺,你讓賬房那邊拿十兩銀子給楊立明看病。”
随後李如軍對着後面叫了一聲:“鐵刀。”
“卑下在。”鐵刀從後面走出來抱拳道。
“你帶人調查一下,是何人毆打楊立明,找到兇手立即緝拿歸案。”李如軍冷聲道。
“是,大人。”鐵刀領命後帶着幾個捕快離開衙門。
宋文建看着鐵刀的背景暗暗沉思着,這個鐵刀武藝高強,他想拉攏對方,但鐵刀一直與他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明顯是不想上他們這一條船。
陳華濤一家的案子,鐵刀也懷疑過簡羽平等人,還帶人來宋家問話。
可陳華濤一死,宋家得勢,李如軍也沒有讓鐵刀深查下去。
宋文建他們回到公房裡,鄭四科生氣道:“哼,楊主薄真的是不要臉了。”
“這不是不要臉,而是楊主薄在試探李縣令對他們的幫助有多大。”宋文建幽幽道。“在這種無理的情況下,李縣令都幫他們,他們肯定會賣力地向李縣令靠攏,以後我們要小心一點。”
“少爺,我會交待手下們注意一些。”伍觀海急忙道。
今年的童生考試設在遂溪學堂,由何子松親自主考官,何子松與莫大志為副主考官,會場由鐵刀提前一天帶着一大批衙差把守,圍得水洩不通。
夜晚,宋文建在書房裡看着手機上的八股文。
他的記憶超群,把那些各種題目的文章都背下來。
雖然不敢說倒背如流,但也能記之八九。
莫欣彤見宋文建讀書辛苦,親自去廚房熬了碗參湯給宋文建送過來。“相公,你讀書辛苦,趕快吃了這碗參湯吧。”
宋文建看着那大補的參湯欲哭無淚,莫欣彤那個什麼親戚走了後,宋文建想玉成好事,可莫欣彤說考試即将來臨,讓他安心讀書,等考完後再什麼。
莫欣彤怕他辛苦,天天熬參湯給他喝,讓他都想去撞牆了。
你不讓我如願,還讓我喝這種參湯,我還怎麼過啊?
“娘子,我知道了,你趕快去休息。”宋文建道。
宋文建想把這參湯給大牛等人喝了,但想着莫欣彤熬得那麼辛苦,又舍不得給别人喝,隻得自己又喝下去。
鼻皿滴落在木桌上,宋文建習以為常地抹掉,繼續看着手機。
突然,小青從外面走進來。“少爺,我以前家的老爺過來了。”
“什麼?”宋文建叫道:“快快有請。”
一臉沮喪的莫大志走進書房,他看見宋文建坐在那裡悠閑自得的樣子,不由歎道:“唉,文建,這次的考試有點麻煩了。”
“嶽父大人,什麼麻煩?”宋文建奇怪問道。
“本來像這種童生考試,縣衙門一般不在意,我們有時可以拿到明天考試的題目。”莫大志小聲道。“可這次除了李如軍和何子松,其它人根本不能得知。”
童生是很容易考的,且普通人考了童生也沒有多大用處,因此一般都是由教谕當主考官,訓導當副主考官。
如果有關系的話,他們會暗中把題目洩露給相關之人,考上童生不是難事。
以前莫大志就是因為這個,被陳華濤抓到把柄。
本來莫大志想着今晚拿到明天考試的題目,然後讓女兒莫欣彤幫宋文建作一篇文章,這童生之名就拿到手了。
可莫大志今晚一直呆在學堂在那邊,都沒有辦法拿到題目,這讓他着急了。
“唉,嶽父大人,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這是人家想讓我考不上童生,然後當不了典史啊。”宋文建歎氣道。
“娘的,李如軍太卑鄙了。”莫大志氣憤道。“待我去到雷州府,我一定會找他的麻煩。”
宋文建笑道:“嶽父大人,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我不會那麼容易被别人欺負的。”
莫大志見宋文建這樣說,隻得氣呼呼地走了。
片刻,莫欣彤從外面走進來。“相公,剛才我聽到爹所說的話,其實我并不贊同你拿到題目去作弊。”
“什麼?”宋文建奇怪地看着這個漂亮的娘子。“娘子,你想相公考不上嗎?”
“不,我當然希望你能考上,但靠這種舞弊才考上童生,我不稀罕。”莫欣彤勸導着宋文建。“相公,今年你考不了童生,明年再考。”
宋文建笑問道:“可我不是童生,就不能當典史,你也不是典史夫人,你不後悔嗎?”
莫欣彤搖首道:“我不後悔,做人就要堂堂正正。與其舞弊,不如順其自然,不當官就不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