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建坐在馬車上,簡羽平、戴旺等幾個幫閑騎馬,二十五個新丁步行。
這是宋文建故意而為,讓新丁們拿着武器跑步去縣城,也是一種訓練。
洋青鄉距遂溪縣城四十餘裡,這些新丁在後面步行個個汗流浃背。
幸虧平時他們接受的訓練都很艱苦,有時新丁們直接練暈過去。
所以像這種步行,新丁們還能接受。
到了遂溪縣城牆外面,戴旺吃驚地看着後面的新丁。
他們雖然個個疲累不堪,但沒有人叫苦,每人都筆直地站在後面沒有出聲。
且他們讓人感覺到有一種非常不一樣的氣勢,走路行動都悄然無聲,有點像木頭人似的。
就算少爺要把這些新丁訓練成軍士,也不是這樣的啊。
戴旺見過衛所裡的軍士,不由暗暗奇怪。
“羽平,你們是怎麼把他們練出來的?他們有點軍士樣了。”戴旺小聲問着簡羽平。
簡羽平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衛所軍士大多都是垃圾,哪能與這些新丁比呢?
鄉長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訓練方法,開始幾天的魔鬼訓練把新丁們弄得叫爹叫娘,有一些人還想當逃兵。
若不是宋文建說誰逃跑就要家裡賠償十倍的工錢,吓得家窮志短的新丁打退鼓,要不然會有一半新丁逃掉了。
十餘天後,新丁身體強壯了,接受魔鬼訓練也沒有以前那麼辛苦,且吃得又好,晚上喝一小杯白酒活絡皿氣,個個改頭換面與以前不一樣。
簡羽平哪裡知道宋文建用的是後世軍隊訓練方法,新丁們能不強大起來嗎?
這些貧窮人家的孩子,以前經常吃不飽,随時有餓死的可能。
現在跟着宋文建有吃有穿有工錢,家人從此不再挨餓,他們把宋文建當成神有,牢牢聽他的話。
“走,我們進城吧。”宋文建探出頭見已經到了縣城,興奮叫着。
可當他們要進城時,守城軍士見宋文建他們有着三十多人,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立即攔着他們。“你們是什麼人?可以路引?進城要幹什麼?”
說這些人是衙門吧,他們沒有腰牌。說不是吧,他們穿着衙差的衣服,顯得不倫不類。
宋文建又從馬車裡探出頭,“怎麼了?我不能進城?”
“咦?那個不是二……”兵卒見自己說錯話,用力抽着自己的嘴巴改口道:“那不是宋家的宋少爺嗎?”
另外一個兵卒急忙跑到馬車旁邊道:“宋鄉長,我們不知道你回來了,有失遠迎,請勿怪罪。你想什麼時候進城都可以。”
宋縣丞的二傻兒子當洋青鄉長,縣衙門裡的人都知道。
如果是平時,大家都會嘲笑二傻子在洋青鄉幹不出正經事。
可現在宋華得勢繼續當縣丞,其它衙差軍士是不敢得罪宋家的人。
“呵呵,不錯,戴旺,賞錢。”宋文建一邊說着,一邊拿出十文錢。
戴旺拿過十文錢暗暗心疼,十文錢可以買一斤多糧食,可以讓一家吃上一天。鄉長太大方了。
戴旺見那兵卒伸長長想拿十文錢,白了對方一眼,給了對方一文錢。“你拿好啊,這是鄉長賞給你的。”
“一,一文錢?”兵卒生氣想找宋文建告狀時,發現宋文建已經坐回馬車裡。
戴旺得意地把另外九文錢收起來,反正鄉長說賞錢,并沒有說賞多少,他幫鄉長節約一些也好。
新丁們第一次進縣城,看到街上那些高大商鋪,四輛馬車同時并行的街道,還有路人穿着好看的衣裳,都讓新丁們感覺自慚形穢。
簡羽平安慰着新丁:“你們放心吧,跟着鄉長,有你們出息的時候。”
新丁聽了簡羽平的話,個個把腰闆挺得直直。
回到宋家,梁興看到宋文建帶這麼多人回來,不由愁眉苦臉。“少爺,你也不說多少人,我做的飯菜不夠啊。”
不說别的,就是那個大牛,一人吃十人的飯,不是一般人敢養的。
宋文建道:“我不多帶一些人回來,如果遇到山賊怎麼辦呢?老梁,讓戴旺他們幫你們做飯吧。”
“這個倒不用,這段時間我家丫頭過來幫我的忙。”梁興不好意思對宋文建道。“少爺,你上次說要多請幾個下人,我見玉霞待在家裡沒事幹,便叫她過來幫忙。她很勤快的,隻管吃住,不要工錢都行。”
兒子在外面打工經常不在家,梁興不放心讓女兒一個人在家,便讓梁玉霞來宋家幫工了。
“老梁,你說什麼話。梁玉霞的工錢與其它工人一樣,我們不會苛扣她的。”宋文建道。
“謝少爺。”梁興感激地向宋文建跪了下來。
兒子年紀大了,可因家裡窮一直說不成媳婦。
如果女兒也在宋家幹活,每個月都存着工錢,估計再過兩年,他們一家能存幾十兩銀子,可以為兒子說上一門親事。
“老梁,你快起來叫廚房趕緊做飯,他們都餓了。”宋文建說完,往裡屋走去。
莫欣彤說娘家有事,宋文建要問清是怎麼回事。
進到裡屋,小青警惕地走出去關上門,在外面幫他們看着風。
“你家出了什麼事情?”宋文建看着站起來緊張兮兮的莫欣彤。
那肌膚晶瑩透明,修長的睫毛楚楚動人,窈窕的身材婀娜多姿,宋文建也不知道為何,每次看到她都想流口水。
這樣的女人,自己又怎麼舍得她心疼呢?
“陳華濤要挾我爹給一千兩銀子,若明天不給,我爹會出事。”莫欣彤臉上淌着眼淚。
這兩天她心急如焚,早上娘親還過來詢問宋家有沒有籌到一千兩銀子。
可她哪有臉跟公父說這種事情呢?想跟宋文建說,但昨天宋文建沒有回來,隻是用飛鴿傳書信說今天回來。
唉,回來又如何呢?宋家雖說現在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好,但一千兩銀子是大數目,以宋家的财力哪籌得出這麼多錢?
上個月,宋家都快沒錢開飯了呢。
宋文建見莫欣彤傷心欲絕,心痛得如萬針穿心。“娘,娘子,你不要哭,這沒什麼大事,天塌下來我都幫你頂着。”
宋文建情不自禁地叫莫欣彤為娘子,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傷心,不會讓她出事。
“哇。”莫欣彤再也撐不住,猛地撲到宋文建懷裡大哭。“我不知道怎麼辦啊?如果陳華濤去告我爹,他會坐牢的。我爹這麼大年紀,我不能讓他出事。”
這兩天莫欣彤一人在苦苦堅持着,現在聽到宋文建這話,如卸掉千斤的重擔。
她偎依在宋文建懷裡哭了足足一盞茶時間,才小聲抽泣着。
當莫欣彤看到宋文建兇前衣服被她眼淚淌濕,不好意思道:“我,我拿件衣服給你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