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已是下午,可雷陽酒樓裡的生意還是非常興隆。
一些客人剛喝完酒,也如宋文建一般搖搖晃晃地走出包廂要下樓。
一些包廂裡時不時傳來女人妩媚的笑聲,估計有人請了陪酒的姑娘。
這時,右邊的包廂門開了,幾個渾身酒氣的男人走出來。
宋文建看到前面的男人,不由一愣。
那男人叫沈春滿,是雷州府同知的兒子,上次在洋青圩被宋文建他們狠打了一頓。
沈春滿喝得有點醉意,并沒有認出宋文建。
他見有人站在前面,氣憤罵道:“是哪個糞基仔(雷州的罵人話)擋你大爺的路?給我滾開。”
旁邊的護衛也對宋文建罵道:“趕快滾,不要攔着我們家少爺的路,要不然打斷你的狗腿。”
說完,那護衛小聲地對沈春滿道:“少爺,今天我在城裡,好像見到上次我們在洋青圩遇到的那美貌女人。”
“啊,真的?她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找她,一定要搶她回到我的床上。”沈春滿興奮地叫着。
宋文建一聽火冒三丈,娘的,我還沒有收拾你,你又想打我家娘子的主意。
“你們敢打我這個朝廷命官?你們想找死嗎?”宋文建的話音未落,一個箭步沖上去,接着就是一記犀利的撩陰腳。
想打他娘子主意的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以前他還怕同知,但現在不一樣了。
“啊。”沈春滿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覺下檔痛得站不住,直接就跪了下去。
旁邊的護衛見少爺被打,立即向着宋文建這邊沖過來。
奇怪的是宋文建這次并沒有反手,而是一邊往着後面退,一邊大叫道:“不好了,有人要打朝廷命官了。”
陶運科剛從包廂裡出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宋文建便跑到他的身後。
陶運科剛想詢問是怎麼回事時,那兩個護衛已經沖過來,對着陶運科就是一記老拳。
如果是平時,武人出身的陶運科肯定能躲得過去。
但今天中午陶運科喝了不少酒,事情又出得突然,既然被前面的護衛一記老拳打在臉上。
“娘的,你打敢我?”陶運科怒叫起來。
可還沒有等陶運科喊後面的手下動手,宋文建已經幫他叫了起來:“不好了,有人打陶大人了,你們趕快上,給我狠狠地打。”
其實簡羽平一直就在後面盯着剛才發生的事情,是自家少爺先動的手,而少爺又逃跑,簡羽平知道這事出有因。
他知道少爺與他們一起練功,雖然不敢說身手非常厲害,但要與這兩個武功稀拉的護衛打鬥一會,還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陶運科被打,簡羽平明白少爺的意圖,少爺要把陶運科拉下水。
簡羽平立即沖上去,一個掃堂腿,把前面的護衛絆倒,再一個直拳,把後來沖上的護衛擊退。
大牛他們也沖上來了,立即對着沈春滿等人拳打腳踢。
“哎呀,不要打了,我是沈春滿,雷州府同知的兒子啊。”沈春滿被打得慘叫連連。
本來怒氣沖天的陶運科想叫大牛他們打得更狠一點時,聽到沈春滿這一叫,不由定睛一看,發現那人很像沈同知的兒子。
宋文建冷笑着道:“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不要說你隻是一個同知的兒子。你隻是一個六品官員的兒子,居然敢打六品官員,你們該當何罪?”
“還有,我也是朝廷命官,你們居然敢打我?難道雷州府就沒有王法嗎?大牛,把他們綁起來,我們去府衙告狀。”宋文建向大牛使着眼色。
這種暗示是有區别的,如果叫戴旺綁人,那是不會再打人了。
但是叫大牛的話,那會趁機再收拾對方。
果然,在大牛他們動手綁人時,沈春滿他們又不斷地發現慘叫聲。
陶運科暗叫晦氣,怎麼與宋文建在一起,老是要惹到事情呢?
“怎麼了?陶大人,雷陽酒樓裡有着那麼多的人,大家都看到沈春滿他們追打你和我,難道我們不讨個說法嗎?若不然,别人會嘲笑你沒種的。”宋文建嘲諷着陶運科。
陶運科心裡一凜,擡頭看了看四周,發現不少包廂門都打開了,外面站着不少人。
那些人對着他們這邊指指點點,還有人在小聲地笑着道。
他們這些丘八武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說他們沒卵用,這樣的話,他們會在武官面前擡不起頭。
陶運科見是這樣,立即挺直兇膛道:“宋兄弟,你說得對,我們要對方給個說法。”
後面出來的華子濱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好使了,這是怎麼回事?
宋大人他們怎麼又與沈同知的兒子鬧起來了,沈春滿在雷州府是不可一世的纨绔,現在被宋文建的人綁起來,這次要出大事了。
宋文建對華子濱道:“子濱,你回去吧,你滲和不了這些事情。”
宋文建叫一個手下過來,小聲地耳語一番後,便帶人押着沈春滿他們往官府那邊趕去。
雷州知府程賢良還在府衙内院裡午睡,聽到外面傳來不斷擊鼓的聲音,隻得坐起來,問外面的師爺道:“師爺,外面有何事?”
“府尊,據說是新任的僧綱司宋文建都綱在外面擊鼓鳴冤,說沈春滿打了他們,現在要告狀。”師爺小聲道。
“胡鬧。”程賢良生氣罵道。
沈春滿是同知沈貴的兒子,這都綱一個從九品的官員,敢過來告狀?
誰沒有兒子親人呢?所以有時纨绔鬧出事情,能過得去就過吧。
“咦?宋文建?哪個宋文建?”程賢良問道。“難道是莫大志的那個……”
程賢良這才想起昨天莫大志跟他說起僧綱司的事情,像這種九品小官,根本就不會被他這種五品官員記在心上。
“是的,宋文建正是莫大志大人的女婿,宋華禦史的兒子。”師爺小聲地道:“據說,宋文建還與四皇子……”
師爺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但程賢良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既然是如此,我們就出去看看吧。”程賢良叫道:“你讓人知會沈同知一聲。”
“是,大人。”師爺回答道。
在府衙公堂裡,宋文建神清氣爽地與旁邊的衙役們拉着家常。“這位兄台,我父親是宋華禦史。”
“那位兄弟,我嶽父是莫大志吏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