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家,身穿黑衫的陳常走進陳華濤的卧室。“老爺,剛才接到莫衛保派快馬送過來的口信,說宋文建帶着伍觀海、鄭四科去他家鬧事,明天一早聯合裡長們來衙門狀告他,他怕頂不住縣令大人的怒火。”
當莫衛保進到家裡,立即命手下騎快馬從後門趕到縣裡向陳華濤禀報。
騎馬比馬車的速度快上一倍有餘,莫衛保有着鄉長令牌,可以用緊急公務的形式在半夜進城。
“看來伍觀海那個混賬已經投靠宋華了。”陳華濤惱怒地叫着。
對于這個曾經是自己的手下,陳華濤既怒又懼。
伍觀海心高氣傲,不識大體,處處以道義之理來抗拒他的指令,讓他很多事情都不能貫通執行。
伍觀海在兵房當差多年,能耐過人,不過因為上頭沒有人護着,陳華濤才能趕其下台。
但現在他與宋華攪和在一起,事情不妙了。像伍觀海這種人,怎麼會看上快要倒台的宋華呢?陳華濤想不通了。
“你告訴傳信之人,說讓莫衛保不用擔心,我會處理。”陳華濤的眼裡冒出鋒芒。“另外你向大黑飛鴿傳書,讓他們在路上攔載伍觀海等人,不能讓這些人看到明天的太陽。”
“老爺,我們找這些人以後會有麻煩。”陳常擔心道。
這些惡徒手上都有不少人命案子,如果陳華濤讓他們幫忙,以後陳華濤也要幫他們的忙。
陳華濤搖首道:“顧不上那麼多了,上次志沖已找了這些人。如果讓宋華明天狀告莫衛保,事情會非常麻煩。宋華一直在乎他的寶貝傻兒子,如果宋文建今晚死了,他明天還有心情告狀?還有那些裡長,看到我們的殺一儆佰,難道不害怕還敢告狀?讓大黑多帶一些人,事情幹得利落些。”
“老爺,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辦。”陳常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馬車上,鄭四科累得靠在車上睡着了。
伍觀海也似乎有點累,腰刀扔在一邊,想躺在一邊休息。
“觀海,你不怕路上有人襲擊我們嗎?”宋文建問道。
伍觀海聽到宋文建這樣問,支撐起身體坐了起來。“宋少爺,你放心吧,我是官差,他們還沒有猖狂到殺官差的份上,要知道殺官差是掉腦袋的事情。”
“唉,一般人可能不敢,但有一些人會铤而走險,什麼事情都幹得出。”宋文建低聲道。“上次我在回來的路上,就遇到惡徒襲擊。”
“他們不是搶錢的嗎?我們這是衙門的車,一般惡徒見了都怕得避開,哪敢靠近。”伍觀海自信地笑着。
上次宋文建在官道被襲擊的事情,他也知曉一二。現在世道不好,走夜路一般會遇到搶錢的歹人。
可他們不一樣啊,這是官車,他還是官差,誰惹誰死。
“觀海,你錯了,上次是有人想殺我,當時在路上指名道姓要殺我,你說有這樣搶錢的嗎?”宋文建的臉上露出怒意。
他有懷疑是陳志沖叫人幹的,但沒有證據隻得作罷。
“啊,他們想殺你?”伍觀海吃驚了。如果是謀殺,事情不一般了。“你為什麼不跟縣大人說清楚?”
宋文建搖首道:“說了有用嗎?隻會打草驚蛇,這次我們回城,可能路上不安全。”
“我去外面看着。”伍觀海沒有了睡意,抄起腰刀爬出車外。
當伍觀海看到老莊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氣叱道:“老莊,你趕好馬。”
“觀海大人,你放心吧,這是官道路好走着呢,馬會自己走的。”老莊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打起精神來看着前面。
可馬燈昏暗的燈光并不亮,老莊可見的視線并不遠。
宋文建也沒有睡,拉起車前簾與伍觀海說着話,免得他們打瞌睡。
“宋少爺,這莫衛保的膽子也夠大的,敢欺騙宋大人。”伍觀海氣憤地說着。
“恩,這裡面肯定會有其它原因,要不然莫衛保不會半途倒戈。”宋文建也在想着這事情,無利不起早,像莫衛保這種精人,懂得怎麼衡量事态。
剛才他還給莫衛保最後通碟,可莫衛保還是義無反顧,不會再改變主意了。
到底陳華濤用了什麼讓莫衛保倒戈,宋文建想不明白了。
突然,伍觀海大叫一聲:“停車,前面有危險。”
老莊沒有反應過來,隻見伍觀海往前一探,抓住馬繩用力往後拉。
“嘶。”奔跑中的駿馬被拉住,慘叫着揚起雙蹄,最後半跪在當場。
馬車失去平衡,熟睡的鄭四科往着前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鄭四科的腦袋撞在馬車上起了一個大包。
老莊看着前面的絆馬繩,神色大驚。
如果不是伍觀海提早發現,奔跑的馬被絆住,他們都會摔下去。死不死不知道,至少他們會摔成重傷。
“我們這是遂溪縣衙門的官車,誰敢阻攔?”老莊氣憤地大叫着。
伍觀海跳下馬車,緊握腰刀道:“老莊,沒有用,他們攔的就是我們。”
伍觀海看到前面幾丈的官道上還有一根大圓木,就算他們的馬避開絆馬繩,也是避不過那大圓木。
好險啊,如果不是宋少爺提醒,他們可能已經摔成重傷或者丢掉性命了。伍觀海在心裡僥幸地暗道。
“抄家夥吧。”宋文建一邊叫着,一邊拿起放在車旁的水火棍。
鄭四科暗暗佩服宋文建的神機妙算,如果不是多帶了一些水火棍穿起來,可能他們會被歹徒襲擊。
他們有着四人,伍觀海會武藝,應該可以把歹徒打跑。
鄭四科拿着水火棍跳下車,看到站在官道兩邊的十來個持刀蒙面人時,不由倒吸着冷氣。
這是一對三,怎麼打啊?他們這四人中也就是伍觀海可以打,像少爺和他們根本不能打啊。
伍觀海看到出現這麼多人,臉色慘變,今晚的事情麻煩了,弄個不好會把性命擱在這裡。
“上。”前面一個蒙面人低喝一聲,其它人提刀邁着大步往這邊沖過來。
宋文建看着有一個男人一拐一拐地走着,心裡一驚,故意指着那男人大叫道:“我認出他們來了,上次那個人也在路上襲擊過我。”
“不好,三當家,他認出我來了。”走路拐腳的蒙面人吃驚地對剛才說話的男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