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志的眼瞳露出驚慌,如果何子松以宋文建考試舞弊之事來狀告他與宋華,這會出大事。
在外人眼裡,宋華是縣丞,他是訓導,要在這種童生考試中舞弊并不是什麼困難之事。
且要命的是這次宋文建居然考了第一,宋文建啊宋文建,你考個一百幾十名會死嗎?
這下倒好,被李如軍他們抓到把柄,肯定不會善罷幹休。
宋華也過來了,聽說宋文建考了第一名,也懷疑此事不正常。
當宋華聽了宋文建所作的文章更加吃驚:“親家,這真的是文建所作?”
“這個你要問文建。”莫大志看了旁邊宋文建一眼。
在這個時候,宋文建當然承認這是自己所作的文章。
沒過多久,鄭四科從衙門那邊狼狽跑過來。“少爺,不好了,有不少讀書人去衙門告狀,說少爺在童生考試中舞弊,一定要嚴懲。”
“什麼?”莫大志和宋華慌了,他們知道一旦讀書人鬧事,問題很嚴重。
片刻,有衙差過來通報說縣令大人請宋文建去衙門公堂,有人狀告他考試舞弊。
宋文建等人來到公堂,見公堂外面站着幾十名讀書人,其中有不少秀才。
“縣令大人,我們寒窗苦讀十餘載方考得秀才功名,可有人仗着家裡關系在童生考試中舞弊取得第一名,這讓我們情以何堪?請大人嚴懲舞弊之人,以正我大月朝律法。”其中一名年約四旬的秀才拱手道。
“是啊,縣令大人,你一定嚴懲考試舞弊之人,否則我們去雷州府告狀。”
李如軍聽着堂下的讀書人七嘴八舌地狀告宋文建,心裡那個舒服無法用筆墨形容。
“呵呵,宋縣丞,莫訓導,既然這麼多讀書人告狀,本官不得不秉公處理此案。”李如軍假惺惺地對宋華等人道。
那些讀書人見李如軍這樣說,立即有人道:“縣令大人,據說宋文建不學無術,怎麼能作得第一的文章。我看其中另有隐情。”
“還有什麼隐情?”李如軍問道。
“宋文建之父這縣丞,不少衙差聽命于他。莫大志訓導為宋文建嶽父,如要幫宋文建考取第一,并不是難事。”剛才那秀才扔出最可怕的話。
宋華和莫大志臉色大變,如果宋文建是從小飽讀經書,才學出衆的話,不會有人質疑。
但宋文建以前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無惡不作的纨绔,外号叫二傻子,你說他能考第一,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那可能的事情,就是宋華和莫大志利用權力暗中舞弊,才會有宋文建的第一名。
完了,我還準備去雷州府任職,繼續升官發财呢。
本想着扶宋文建上馬,送他一程。沒想到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他被連累,所有的功名官職都會沒有。
莫大志後悔了,早知如此,他一早去雷州府任職罷了。
李如軍看着何子松問道:“何教谕,你覺得此事如何?”
何子松上前拱禮道:“縣令大人,我們正在調查此事。可之前莫大志曾經問過我本次童生考試的命題,但被我嚴厲拒絕。”
“李大人,此案情已經明了,是莫大志暗中偷出考試題目,然後讓人幫宋文建作文章。”那秀才大叫着。“就算宋文建腦袋不好使,可他隻背一篇文章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李如軍盯着宋華和莫大志道:“宋縣丞,莫訓導,你們兩人還有何話可說?”
“李大人,我們并沒有舞弊作案,我們是冤枉的。”宋華和莫大志哪會承認這種罪名,急忙大聲為自己辯解。
可那些讀書人本是何子松讓人暗中叫過來的,當然大聲責罵宋華和莫大志利用權勢在童生考試中舞弊,理應打入大牢,上報雷州府嚴懲。
月朝本是重文輕武,偏愛讀書人。
一些讀書人自命清高,所見不平之事會大聲斥責,連朝廷的皇帝大臣如有不妥之事,都會站出議論指責,更不要說遂溪縣的官員。
這次考試舞弊案牽涉到讀書人的利益,人家寒窗苦讀多年都考不到功名,被你們舞弊弄出第一名,這讓他們怎麼不氣憤怎麼不跳腳呢?
讀書人都想搏一個清名,有清名在身,可能會得到清貴、學士、翰林等文官看中,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因此先是這幾十名讀書人過來告狀,接着外面越來越多的讀書人彙集,外面居然來了一千多人。
那些人在外面大聲喊叫要嚴懲宋文建,嚴懲宋華莫大志等人,這讓宋家一系的人慌張起來。
大牛天不怕地不怕,在後院抄起鐵棍對戴旺道:“旺叔,我出去把那些讀書人打跑,你要不要跟我去?”
“你想害死少爺嗎?”戴旺氣憤地瞪着戴旺。“衙門裡有着那麼多衙差和捕快,那個鐵刀武藝高強,你哪是他們的對手?如果你殺了讀書人,别人一定會說是少爺指使你所為,到時少爺會被砍頭的。”
“那現在如何是好?”大牛慌了。
戴旺暗歎道:“唉,還能如何?我們還是卷包袱回洋青鄉吧,少爺一早為我們準備好後路,大不了不在衙門裡混。”
李如軍見時機成熟,拿起驚堂木拍在桌案上。“來人啊,把宋華、莫大志和宋文建拿下,另把此案呈送知府大人定奪。”
“縣令大人英明。”何子松和楊意清心裡大喜。
特别是楊意清,李如軍大人曾向他暗示,如果宋華不當縣丞,便是他楊意清接任。
何子松也得到李如軍的承諾,事後會讓何世虎當兵房的典吏,過兩年再當典史。
所以他們才拼命地配合李如軍要把宋家一系整倒,這樣他們才會得到更多的利益。
宋華和莫大志呆了,本來想着他們以前的苦日子到頭了,現在要過上好日子。
可沒想到現在不但沒有官職,還要被打入大牢等知府判定他們的罪名。
他們一進大牢就如樹倒猢狲散,沒有人會搭救他們,隻有落井下石。
李如軍等人臉上露出得意的奸笑,宋家要完了,他們要分盤子裡的肉了。
“且慢。”宋文建推開要過來抓他的衙差,冷冷地看着李如軍。“縣令大人,誰說我不能考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