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曹操的府邸往西走就是南宮,現在正因為修建之前的焚毀而大興土木,韓言看着那有些發黑的宮門,心中不由一陣感慨。
“這燒的那裡是宮殿啊!”
駐足在南宮宮門之前,韓言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嗯?燒的不是宮殿,那燒的是什麼?”
跟在韓言身後的黃忠,适時地開口接道。
“燒的是人心,燒的是欲望,燒的……是這天下江山……”
透過那被煙熏黑的宮門,韓言向南宮之内望去,隐隐約約的,韓言似乎看見了金戈鐵馬,刀光劍影在眼前閃過。
突然間,黃忠開口了,“公子?”
“啊?怎麼了?”
本來已經陷入幻想之中的韓言,被黃忠這麼一叫給弄醒了,扭頭看向了黃忠。
“沒事,就是那邊有個人在看公子,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黃忠說着,向着街道的另一邊指了指。
“那是……”韓言轉頭看去,隻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在看着自己,滿臉的好奇,轉過頭來看了看黃忠,韓言也感覺很是奇怪,“我的衣服穿得不得體?”
“沒有。”
毫不猶豫的,黃忠搖了搖頭。
“那我舉止怪異?”
韓言接着問道。
“這個……好像是吧?”
如果說站在正在修繕之中的宮門之前算是舉止怪異的話,那在黃忠想來自家公子真的是有點問題的。
“那好吧。”撇了撇嘴,韓言沒有跟黃忠争辯這個的興趣,而是轉過頭去看小女孩,“舉止怪異就舉止怪異,不過怎麼整條街都沒人管我,這麼個小孩子就在這裡看……哎?那個小孩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韓言轉過頭來想去看那個小女孩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不見了,讓韓言很是一陣錯愕。
“剛向着西邊了。”
跟韓言不同,黃忠一直是面向着小女孩的方向,因此看到了小女孩離去的方向。
“好吧好吧!不管她去哪裡了,一個奇怪的小女孩罷了,沒什麼好關注的。”
本着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韓言不再去想小女孩的問題了,接下來還是要趕往望月樓,這是目前最要緊的事情了。
順着南宮之前的這條街往西走,然後在津門的地方往北行,大概走到南宮與北宮之間複道的位置,便是到了金市。一進金市,望月樓便映入眼簾,不過韓言的注意力卻是半點都沒有放在望月樓的方向,因為,他又看見了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十來歲的樣子,容貌秀氣可愛,頭發披散在肩膀上,看來是尚未及笄。一身的粗布衣裳,腳上也是很普通的鞋,看上去并沒有什麼特殊的。
唯一引起韓言注意的,便是小女孩的行為。隻見小女孩手中拿着一塊白布,在金市之中沿着道路向攤販們問着什麼,而白布之上有點點濃墨,離得比較遠韓言也不知道上面是寫了些什麼東西。
不過看起來,這個女孩子似乎是個啞巴,因為她跟任何人交流的時候都是先拿出白布,然後跟對方一陣比劃,其間有一些‘咿咿呀呀’的無意義的聲音傳來,顯得有些着急,又有些失望。
“公子?”
看着面前的韓言盯着那個小女孩看了起來,黃忠的心不由得一沉,感覺要出大事了。
“嗯!别說話!跟我來。”
韓言阻止了黃忠接下來的話,然後向着身後的黃忠一招手,當先向着小女孩走去。
等到了小女孩的身邊,韓言站定,看着面前面帶警惕之色的小女孩,彎下了腰去,“你好,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小女孩看着韓言的臉湊到了自己的面前,兩隻小手攥緊了自己的那塊白布,緊張兮兮地向後磨蹭着。
“喂,你知道這孩子是誰家的嗎?”
見小女孩不理會自己,韓言隻能是看向了一旁的攤販。
“這個,回公子的話,小人在這裡擺攤也有幾年了,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孩子。”
一看韓言那一身的錦衣華服還有名貴配飾,小販臉上堆笑,連忙開口回答。
“是麼。”
韓言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孩子,對陌生人保持着警惕,又似乎是在找什麼人,因此不斷地沿街詢問。當然,這孩子還是個啞巴,難道說……
“你走丢了?”
看着面前的小孩子,韓言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個很是合理的解釋。
小女孩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韓言,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連與小販之前的比比劃劃都沒有,隻是腳下依舊緩慢而又堅定地向後蹭去。
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了一個侍女打扮的少女,一見小女孩,立刻就跑了過來,“呀!小姐,您怎麼在這裡啊!趕緊跟我回去吧!老夫人都快急死了。”
“喏,你家人來找你了,快回家吧小朋友。”
沖着跑過來的侍女努了努嘴,韓言跟面前的小女孩說着,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了一絲淡淡的失落。
不知道為什麼,聽韓言說完這句話之後,小女孩的雙目之中突然湧出了眼淚,順着兩邊的臉頰向下流去。
“喂!你想對我家小姐做什麼!”
侍女來到小女孩與韓言之間,看着自家小姐落淚,瞪大了眼睛,指着韓言的鼻子大聲呵斥起來。
“哎?我什麼都沒做啊?”
被人指責的韓言自然是滿臉的無辜,這孩子哭自己還覺得奇怪呢,怎麼這侍女上來就指責自己了呢?
“哼!不管你是誰家的公子哥,在我面前欺負我家小姐就是不行!”
侍女活像個護犢子的母老虎一般,張牙舞爪地盯着面前的韓言,仿佛随時都可能會撲上來一般。
“有病吧你?”出于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心理,嫌惡地看了面前的侍女一眼之後,韓言放棄了争辯,一招手,說道:“漢升,走吧,我們去望月樓。”
“是!”
黃忠沒有多說什麼,應了一聲跟在韓言的身後走了。
等到韓言走了之後,小女孩眼中的淚水更是如同決堤一般從眼睛之中向外流出,直把侍女吓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