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說樂進報告的事情,韓言卻并不将之放在心上。
雖然說之前自己有表示過對三人不告而來的不滿,但是那畢竟隻是擔心他們三人年幼而受到傷害。可是韓言自己也明白,三個人的年紀其實也不算小了,就算是黃叙,這個年紀其實也是可以上戰場殺敵了,要知道,骠騎将軍霍去病十七歲的時候就已經以校尉的身份率領八百輕騎兵百裡殺敵、斬殺兩千餘人了。
本該病死的黃叙,如今存活了下來,韓言又怎麼可能不對這個‘将門虎子’寄予厚望呢?
還有那曹休,雖然記不清到底有什麼經曆了,但是韓言能看得出自己這個便宜侄子絕對是不簡單了,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孤身轉輾近千裡來尋曹操了。
至于說項翼,這是韓言最不擔心的一個。雖然說項翼看上去有些呆頭呆腦的,但他隻是反應慢而已,再者說了,項翼本身的武力都不比黃忠低多少,這麼一個人,韓言又怎麼可能去擔心他呢?
三個臭小子商量着偷跑出去偵查城東軍營的情況,韓言也權當是他們是在鍛煉己身了,因此,也就隻派了一個人跟在他們左右。
而派的這個人,自然就是剛才前來‘高密’的樂進。
韓言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派樂進出去偵查臨淄城外的軍營,而是想讓他去照看曹休等人,隻是這些話不是韓言可以說的,因此才希望借助孫觀的口去告訴樂進,否則的話,又怎麼至于讓樂進找孫觀去領軍棍呢?樂進與孫觀不合,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
樂進自視甚高,對于典韋他是沒有想法,畢竟他打不過典韋,而典韋又擺明了是韓言的‘心腹’,不過孫觀卻不是典韋,因此樂進也就有了‘追趕’的目标。
至于說孫觀會不會‘指點’樂進,韓言倒是不太擔心,畢竟孫觀與樂進并沒有什麼太大的矛盾,而且樂進又是在自己的命令下辦事了,倒也不會出太大的差錯。
隻是這一番思考之後,韓言覺得自己好像更累了。
“呼!弘毅,你說我是不是高找個地方好好修養上一段時間啊?”
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韓言沖着身邊的典韋輕聲問道。
“主公說什麼,弘毅便做什麼,其他的,弘毅都明白了。”
典韋搖了搖頭,沒有理會韓言的問題。
“唉!我就知道,跟你說也是白說!”
也說不清典韋是真傻還是裝糊塗,但是很顯然,韓言從他哪裡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
典韋閉口不言,韓言也是覺得無趣,一時間,屋子裡反倒是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長的時間,屋外響起了糜芳的聲音,“主公,到晌午了,您看……”
“嗯!随便弄些吃食過來就行了……”韓言這時候也是覺得是有些餓了,不過卻是沒有忘記自己的朋友,“對了,羊秘那邊你記得送過去一些。”
“是!主公!”
糜芳在門外答應一聲,緊跟着下去準備去了。
不多時,一些精壯的漢子雙手捧着盛有烤兔、燒雞等等等等吃食的托盤走了進來,看得出來,為了準備這些東西糜芳還是沒少廢心思的。
準備完畢之後,糜芳先是屏退了那些送飯的漢子,緊跟着沖着韓言拱了拱手,也要跟着那些漢子退出門外。
“哎!子方,留下來一起吃吧!”
韓言沖着糜芳招了招手,想讓其留下來陪自己吃這頓飯。
“這……是,主公!”
稍一猶豫,糜芳緊跟着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答應是答應了,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糜芳坐在韓言的左手邊,很是拘謹地坐在那裡,屁股甚至隻有半個落在了凳子上。
看着糜芳那緊張的樣子,韓言的心中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始終是主仆有别,哪怕韓言的心态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他的身份也已經不再是當初開陽城的那個頂着‘少師’名頭的毛頭小子了。而糜芳,現在也隻不過是韓言手下勉強排得上号的一員将領罷了,比他強的,可不隻是那麼一個兩個的。
感受到糜芳與自己之間那不可逾越的鴻溝,韓言的心中很不是滋味,長歎一聲,開口道:“唉!子方,最近北海國的情況如何?”
“回主公,最近北海國内一切安好,而且靠着主公您之前提及的氏儀等人,現在北海國内的境況甚至要比孔北海在任的時候還要繁榮!”
聽見韓言問話,糜芳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向後退了一步,抱拳拱手,恭敬地回答道。
“哎!坐下說!坐下說!”韓言的左手虛空向下壓了幾下,示意糜芳坐下說話,等看着糜芳坐下之後,這才接着說道:“比孔融在的時候還要繁榮?這麼說,孔融被擒的消息已經傳播了開來?”
“什麼?孔北海被擒了?誰幹的?”
出乎韓言預料的,糜芳聽到了這個消息卻是被吓了一跳,當時就站了起來。
“哎!坐下說,坐下說!”看着糜芳又站了起來,韓言忍不住再次示意其坐下,“孔北海被董卓手下的大将徐榮給生擒活拿的,現在……想必已經身處洛陽之中了吧?”
對于孔融,韓言多少還是有一些愧疚的。雖然說孔融為人比較浮誇,愛好面子工程,但是畢竟跟韓言無仇無怨,韓言沒有救助曾經幫助過他的孔融,其實于情于理來說都是有些不合适的,别人不知道這裡面的曲折,但是韓言自己說的時候,難免會感覺到一絲愧疚。
“這樣啊!”糜芳點了點頭,卻是不在乎孔融的下場如何,“這麼說……北海國現在是我們……哦,不,是主公您的了?”
“子方,你要記住,這北海國……是屬于大漢江山的一部分,不是他孔融的,自然也不會是我韓言的!”
提到了這麼嚴肅的問題,韓言的臉色當時就冷了下來,連帶着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森寒。
畢竟,這種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如果要是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之中,就算韓言沒有什麼想法,最後也極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加以構陷。